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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道德伦理全书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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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上,脑子里想起钢蛋儿的话:“警醒点儿,别让人瞅见。”我还是叫人给瞅见了?我不该来找死奶奶。今儿这趟我真不该来。

    回去跟那个吃耗子的过生活?不。我不乐意。去找大伯哥?我不敢。我当初不该找大伯哥。我根本就不该嫁到蒺藜屯。

    现在咋整?冷不丁一想,脚长我自己腿上啊。我跑!一拐弯,我撒丫子朝西跑下去,快跑、快跑!我对自己说。我要离开这。我要回娘家。跑啊跑,跑得腿软、要吐,捯不上气、肺要炸了。

    刚慢下来想喘口气,冷不丁一个影子斜着朝我撞过来。蒺藜屯这地方荒,四周有麂子、狍子、兔子、狐狸,有野猪、豹子、老虎、黑瞎子。我一下被撂倒,心说完了!“往哪跑?”

    听见声音。是钢蛋儿。我睁眼一瞅,真是我男人。还不如叫野猪撞上呢。我说:“我没跑。我要回娘家。”他说:“早知道你没憋好主意。

    你们娘儿们就会使这招。我哥丢了女人,我还能让你再跑了?娶你花我多少钱呢!给我起来,跟我回。”被揪回屯里。被锁进院子。

    从此钢蛋儿不许我离开他半步。接下去的日子,我越来越懒。每天根本就睁不开眼、下不了炕。睡不够的觉、吐不完的酸水儿。那天我抽冷子特馋鱼,就跟钢蛋儿说我想吃鱼。等钢蛋儿把鱼买回来、刮鳞开膛收拾着。

    我闻那腥味儿,就跟掏我嗓子眼儿似的,一下就吐了,喷哪哪都是。又过两天我忽然就想吃西瓜,想得哟,不吃不行,走来走去闹心。等钢蛋儿把西瓜抱回来切开,我一闻,就跟屎一个味儿,当时就吐了一桌子。

    我变得我自己都不太认得了。这天,忽然有人进院。是大伯哥。我赶紧低下头。听见钢蛋儿说:“哥,看紧她。她那天想跑来着。”大伯哥冷笑着说:“你放心。”

    钢蛋儿出院给人送货去了,大伯哥锁好院门,转身来瞅着我,搓搓手,嘴一咧,龇出牙,乐了,我往后退。他一步步逼过来:“往哪跑?你以为你是吴琼花么?”

    我说:“哥你别胡来。你干的事儿有人瞅见了。”他过来就抱住我,一边解我衣裳扣子一边说:“嗯?谁瞅见了?”我推开他的手说:“反正有人瞅见了。死奶奶说的。”

    他说:“你没事儿找她干啥?”我说:“咱真不能这么下去了,咱先头说好了的,只要我怀上咱就断。”他说:“让我再整一回,咱就断。”

    我说:“为咱的孩儿,你也不能再动我。”他说:“没事儿。怀孩儿的屄都特臊。我知道。来,让我闻闻。”

    他一把抱住我,连啃带咬,扒我衣裳。我给整得心思乱了,里头也痒痒了,就由着他了,我被扒光。大伯哥用光脚弄我的屄。我的屄湿乎乎、黏糊糊。

    大伯哥把大脚趾杵进来,其它脚趾头在门口儿使劲拧,我感觉好舒坦,要飞了,我说:“哥你先带我去拜拜高堂。”他停下手,耷拉下脸,说:“你整啥玩意儿?咱家没那些破规矩。”我说:“我瞅见咱妈了。”他说:“胡扯。你喝啦?”

    [你喝啦?你喝高啦?]我说:“我没喝。我真瞅见了。”他说:“搁哪儿?她啥样儿?”我指他身后,说:“就那儿呢,穿挺干净,正打窗户往这屋里爬。”

    我是想吓唬他,寻思着趁他回身我给他一脚、然后我就跑。他果然回身瞅那窗户。我也瞅见了,却没劲儿抬腿踢人,因为窗台上真有一女的正往屋里爬,一点声都没有。

    那女的上半身已经爬进来,挂窗台上,浑身软软的,头发长长的,遮住脸。

    我想叫,可死活叫不出声儿来。我哆嗦。我害怕,全身动不不了,像被谁牢牢按着,我醒来,浑身虚汗。瞅瞅屋里,桌子、柜子还是老样子。

    窗户关着,没有女的往里爬。钢蛋儿在院里忙活,正准备去送货。有人进院。是大伯哥。钢蛋儿说:“哥,看紧她。她那天想跑来着。”

    大伯哥冷笑着说:“你放心吧。”钢蛋儿出院给人送货去了,大伯哥锁好院门,转身来瞅着我,搓搓手,嘴一咧,龇出牙,乐了,这也太神了,我才梦见啊。一模一样的。我说:“哥,你帮我一个忙。”

    他乐着说:“好啊。我最乐意帮你忙了。”我说:“我要回我家。”他说:“咱这儿咋不好?我们哥儿俩对你多实在啊?”

    我说:“你们对我的好,我永远记得。我就是寻思回家瞅瞅。老多日子没回去了,怪想的。”他说:“你忘了你家里多盼你走出来啦?别老惦记往回缩。缩回娘家有出路么?没有。走出来了,就别回头。”

    我说:“哥我跟你说实话,我快疯了,你们这儿忒埋汰。谁都不说实话。谁都藏着液着,背后玩儿阴的。”

    他说:“哪儿不这样儿?你赶上这世道,你就得适应。这世道能适应你么?不能。你也玩儿阴的啊。你能玩儿得比谁都棒。”

    我说:“不。我不想。”他摸着我脸说:“你能。有时候,为了活下去,你得干点儿你不想干的事儿。”

    掐日子,该生了,没动静。又过了十多天,还没动静。实在揪心了,叫钢蛋儿约了个“春牛”带我上县医院。

    [春牛,一款手扶拖拉机]县医院那大夫长俩死羊眼。让我照了个闭超儿,完了皱个眉审我:“咋这会儿才来?”我说:“我知道晚了点儿。我寻思着。

    孩儿能在我肚里多待几天,营养就多,滋润滋润也好,晚点儿晚点儿呗。”死羊眼翻翻着说:“现在瞅,胎儿发育水平停在三十周儿,就是说,进八个半月以后就没长个儿。”

    我说:“个儿小点儿不碍事。我孩儿都好吧?啊?”大夫拿着化验单开始念:“这上头数据说,dastk=1404、正常值是56-176。

    mpl=5607、正常值是988-1202。phyqz=4414、正常值是1011-2194、waqs=16。5、正常值是23-74”

    钢蛋儿说:“大夫您说的这些个我都不懂。男孩儿女孩儿我也不在乎。只要身子硬朗就行。”大夫说:“这么说吧。没测着胎心。”

    我感到有点儿不妙:“啥情况儿?”大夫冷冷跟我说:“你肚里这是死胎。”醒来,发现这又是一梦。

    钢蛋儿在我旁边,给我擦汗。我说我又做噩梦了,他说:“没关系的。听说怀孩儿的女的都这样。”

    日子不紧不慢地过。钢蛋儿对我还是不好不坏,不阴不阳。我死了心,不再寻思跑。大嫂没再回来。她到底有没有病,我不再关心。上坟的事儿我不再提。林子里那坟,我懒得管。

    至于老葛家三儿媳妇到底是怎么死的,我也懒得寻思,我只顾过好我自己的生活。瓜熟蒂落。我肚里的孩儿生下来,是小子,长得像我,贼啦硬实。孩儿出生那天,死奶奶没了,我稍微有点儿别扭,希望没投胎到我家。

    大伯哥继续跟我纠缠不清,没事儿就来瞅孩子,借机肏我,肏得我下身一抽一抽的。我被他弄得越来越上道儿。俩人轻车熟路。我跟他倒更像俩口子。

    我对这哥儿俩是又稀罕又恨。这就是我的命吧。有时候,钢蛋儿在外头忙,我在屋里奶着孩儿,大伯哥就搞我。有时候,孩儿在我旁边睡觉,大伯哥就那么插进来,咣咣整。

    有时候,夜里我起来撒尿,抬头瞅着星星月亮,想:我找大伯哥,也许钢蛋儿早就知道呢。有时候,好人有时不得不作点儿恶吧?啥叫“好”、啥叫“恶”我越来越说不清了。

    这是福是孽?管它呢。活着呗。在乱世,温情是最后的港湾。多年来,俺的主题始终是挚爱温情,可惜大家记的全是热闹。

    爱让人变傻、变疯、变得迷失自己、让人迷路、让人堕落、让人踏上惊魂路、踏上不归路。爱、性和死纠缠在一起。爱恨的撕咬、对错的纠缠、跟道德伦理的对抗,嗯,码着过瘾。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