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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陆菲嫣面上系了一条黑色薄纱,掩去脸颊的红印。“有人潜入我房里,将我掳去后山密林”
吴征心绪激动,将经过述说一遍,只是不提无意间窥视顾陆夫妇之事,也掩去了黑衣女子的身份,只说当时昏迷,苏醒后便在小院旁不远。
顾不凡勃然大怒,不理夜色深沉下令全山警戒,吩咐陆菲嫣照顾好吴征,又详细探查屋内一番便匆匆离去。
陆菲嫣心细如发,见吴征不自然地眼神躲闪,其中又多有语焉不详之处,忙拉着吴征回屋。一番宽言安慰后,陆菲嫣起身倒了杯热水不经意道:“你何时晕去的?”吴征心中暗叹一声,知道终究瞒不过去。
好在掩去的部分事关陆菲嫣,亦不怕她多做探查甚至宣扬,装做懵懂无知道:“来人将我掳至密林,师叔师姑刚巧练功完路过”陆菲嫣后背发凉,强自镇定道:“你看到我们了?”
吴征面露惊惧,似乎后怕不已:“看到了,还看到师叔和师姑打架”陆菲嫣急忙打断道:“都是些小事,但也是家事,征儿,千万不可说出去。”见吴征点头,急忙转移话题道:“你为什么不呼喊?”
“我不敢,来人拿着我脉门,我怕遭了毒手。”吴征顺势答道。陆菲嫣心乱如麻烦躁不已,一时不想再说下去,为吴征拉开棉被道:“征儿累了早些休息,师姑在这里护着你,莫要担心。睡上一觉便没事了。”说到这里不由愣神,真的睡上一觉,便能什么事都未发生过吗?吴征折腾半夜本已疲乏,也不想与陆菲嫣多言,恐言多必失。除去鞋袜倒头便睡
“是这里?”顾不凡面沉如铁望着黑衣女子跃下的悬崖问道。在他身旁的男子满面虬须极为雄壮,正是奚半楼的五师弟,杨宜知的师尊杜中天:“是这里!错不了!”
他不断抽吸着一口狮鼻断然道:“来人是个女子,接应她上下山的是一只巨鸟。哼,九成便是燕国祝家的皇夜枭。”顾不凡双拳猛然握紧:“守卫后山的扑天双雕产期将至,近日未曾巡弋。
这女子便乘坐皇夜枭摸了进来,去查清楚是什么人通风报信!此患不除,昆仑永无宁日。”是夜昆仑暗潮涌动,然而负责喂养扑天双雕的五名仆人中,一人无故失踪,一人在家中被一刀两断,寻着时已死的透了
线索至此中断,吴征被掳走一时也只得不了了之,只是是夜过后,昆仑派大大加强了巡查力量,以防再出不测。吴征并未将此事过多地放在心上,昆仑又恢复了平静,日子也一天天过去。
自从那夜之后,隔壁屋子再也不曾发出摄人心魄的缠绵悱恻声。出现在人面前的,依旧是相敬如宾的顾陆夫妇。
但落在吴征眼里,则是相敬过了头,直如主人与宾客般隔了条看不清的鸿沟。时光又过三月,陆菲嫣陡然发现害了喜,竟是那一夜荒郊野合,珠胎暗结。
门派即将添丁是件大大的喜事,连顾不凡望向夫人时亦温柔不少十月怀胎,瓜熟蒂落。嘹亮的婴儿哭声自产房传出,在前厅与一众同门焦急等待的顾不凡面色陡然一沉,殊无喜色。
产婆乐颠颠地奔来拱手道:“恭喜顾先生喜得千金,母女平安,真是个粉雕玉琢的女娃子”不待她谄媚之言说完,顾不凡已甩袖离去。
林锦儿掏出银钱打赏产婆,催她速去照顾陆菲嫣,回望一众同门时一脸尴尬无奈。顾不凡期盼男孩已是门中尽知,怎地陆菲嫣偏偏生的是个女娃儿自陆菲嫣怀孕之后,吴征便让出屋子搬去与林锦儿做了邻居,将小院留给顾陆二人。陆菲嫣做完月子,吴征才又踏入故居,师姑容光焕发。
也不知她用了什么方法,刚生产完的身子未见半分臃肿,反倒是一对本已十分傲人的胸乳更大了几分,犹如挂架熟瓜,更显奶大臀圆。陆菲嫣抱着出月的爱女片刻舍不得离手,一众同门来时正逗弄着怀中的女儿咯咯直笑。
“恭喜师兄(师叔,师伯)师姐(师姑)喜得千金”“哟,师姐,这娃儿肖你,长大了一定和师姐一般好看。”林锦儿接过女娃子亦是喜爱之极,横抱在怀里连连轻哄:“可取了名儿没有?”
“尚未!”顾不凡招呼同门坐下,语气平淡道。吴征这一代弟子均是孩童,止不住小孩心性,纷纷围着林锦儿打量未来的小师妹。
吴征凑过头去,见女娃子虽刚出月尚未长开,却极具母亲神韵,活脱脱一个美人胚子,尤其一双乌溜溜的眼珠清澈灵动,正好奇地左右看个不停。
“天生丽质,顾盼生辉。”吴征脑海里冒出一词,只觉再无更加契合这女娃儿的形容,忍不住脱口而出。杨宜知一脸惊为天人之相,竖起大拇指赞到:“大师兄真是这个额这个什么来的满腹经论纶不愧我辈楷模。”
那五大三粗的身材偏一脸谄媚之相,惹来一片恶心的白眼。“顾盼生辉顾盼生辉”陆菲嫣垂目反复念道,目中光芒越来越亮:“真是好名字!夫君,孩儿便叫做顾盼如何?”
顾不凡心神不属,倒有大半心思放在吴征随口念出清奇瑰丽辞藻之能上,随口应道:“甚好!”陆菲嫣一脸喜色,摸摸吴征脑门以示嘉奖,接过女娃儿亲昵地在她额前吻了又吻:“盼儿,盼儿,我的乖乖盼儿”女娃儿被麻痒逗得咯咯直笑,清脆得犹如黄莺出谷
渡过了难熬的寒冬,和熙的春风开始唤醒蛰伏的万物。大秦帝国皇帝以元起为年号已过了十三年,这一年正式改了年号迎来天华元年。在群山包围中一大片开阔地的川西平原,号称天府之国的帝都成都城行人如织。
这里是大秦国政治经济文化的中心,达官显贵,豪门富户齐聚于此。威严深远的皇宫西侧,一条青石板大道笔直延伸,其宽阔足以容纳三十辆马车并行。
能够在这条大道两侧落府,不是重权大臣,便是百年望族,而无论怎么论资排辈,韩府都是绝不可轻忽,也是最显耀者其中之一。
大秦国已历经六世,韩家也已在大秦国为将六世,功勋赫赫。至这一代再进一步,主人韩克军封车骑将军,韩城侯,两个儿子大哥韩铁甲封破虏将军,二哥韩铁衣封建威将军。
因此韩府又称车骑将军府,真真正正的权倾朝野。数枝春动又轻轻!正是踏青时节,晨光初开时分,成都城内外俱是相约游玩的年青男女。
韩府中那位芳龄十五,艳名满城的小姐自然是一众翩翩佳公子们争相约求的对象。十二岁随父从军,十三岁斩敌立功,十四岁便独领千人大破敌军。将门虎女与她两位哥哥走过的路一样。
又一颗将星冉冉升起,光耀大秦。韩府门前停了许多穿锦带珍的奢华车驾,显然来者身份俱都不凡,然而并无一人敢造次,出身高贵的公子哥儿们规规矩矩地递上名帖后便回到车驾上安静等待。
不仅仅因为这里是车骑将军府不得造次,也因为府中小姐值得每个人耐心。若未曾见过韩家小姐的人定然会想:将韩府门口堵得仅剩一条小路进出,却又安静如斯,连拉车的马儿都被尽力约束不发出声响。能让这帮跋扈惯了的京都纨绔们自愿如此,是怎样的女子才有这般魅力?
“小姐”侍女春雨捧着一大摞子叠得没过鼻梁的名帖跌跌撞撞“哎哟”每一封名帖都制作精美,份量不轻。不少名帖里还夹带了些玉佩,金饰等价值不菲的小件玩物,也无怪娇弱的侍女拿得不稳,洒落一地。
“怎么又来?退回去,都退回去。”隔着绛色纱帘的声音亮而沉,仿佛一面薄皮响鼓,充满了清亮而绝不柔弱,厚沉而绝不粗犷的磁性魅力。两进的闺阁里不闻脂粉味儿,只有女子身上那股清雅自然的淡淡体香。
亦不见寻常女儿家的装饰品,反倒是墙上挂着两只醒目的烂银钢鞭。春雨矮身收拾散落的名帖叹气道:“我的好小姐,这里可有白云书院张彩谨公子的拜帖,还有虎贲校尉家杜逐辰公子。
若嫌弃他们一个柔弱,一个粗鲁,还有尚书左丞家的俞化杰公子,那可是文武双全”“好了好了!”纱帘里的小姐不耐烦地打断,旋即又吃吃笑道:“小妮子春心动了,就这么着急当陪房丫头嫁出去呀?”
“吱呀”一声,绛沙帘子后面的人影关上衣橱,似是终于选定了满意的衣衫。朦朦胧胧的身姿隐现肩宽腰细,臀股极隆,只是胸前两团平平无奇,直如垂髫幼女。
春雨面色微红,噘嘴道:“小姐就知道取笑奴婢。一府上下都为您终身大事着想,偏就正主儿不上心。”绛沙后的人影穿戴完毕,撩开房帘顺手挂起,又俯下身子陪同春雨收拾散落的名帖,竟毫无世家小姐的娇娇脾性。
春雨见两只肌肤莹亮光滑,仿佛稀蜜般并非洁白却极显健康的皓腕伸来,又是撅嘴皱眉道:“小姐您可消停些,府上可不比在军营,让管家看见又该罚婢子。”韩小姐轻笑一声站起身来:“帮手还嫌,累死你个贱婢子。”
口中虽不饶人,脸上却全是嬉笑的神采,绝无车骑将军千金对待下人的盛气凌人之态。春雨抬头望去,饶是从小便陪侍在韩小姐身边仍不由气息一窒。韩小姐双手后背,修长的双臂一环竟绕着臀股边缘,在中央臀缝处扣住。
她一身仕子装扮,洁白条巾束起浓若流云的乌黑长发,吊在后背形如一只马尾。面上未施粉黛,光亮洁净的肌肤也不需粉黛。一对细柳长眉锐如青锋,修鼻亦如远山般挺拔,丰满的双唇殷红如血光滑明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