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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月金刚丘元焕!”李路长手心冒汗咬牙恨道。说时迟那时快,丘元焕右侧那名女子射出的箭枝也到。她不比丘元焕神力惊人只取一张小弓,一次也只发一箭,可发箭速度却快得惊人,开弓放弦全无丝毫阻滞,动作更优雅得行云流水一般!
一箭刚离体不远,一箭又以发出,须臾间便发出十箭且目标各不相同,箭枝在空中倒似开出一朵鲜花!
“飞花舞影柔惜雪?”李路长只觉喉头已干涸。不说即将登上城头的一群高手,这两位十二品高手驾临下卞关,任何一人只需不落单都如此间战神无人能挡!
丘元焕与柔惜雪接连开弓,每一箭都指向燕国高手们攀登的城墙附近,旨在掩护他们登上城楼。当真是箭不虚发出手必中,一时间秦军纷纷应声倒地,更有些摔下城墙。
“给我挡住他们!”李路长愤声下令,飙风营高手们一见丘,柔二人便知不敌,可军令在身只得鼓起勇气纷纷跃落城墙扑向燕军高手。若不能阻敌于半道,待这些高手踏上城墙落了实地配合随后攻上的燕军才是一场灾难。
“放箭!放箭!”韩铁甲亦拉开一张大弓向丘元焕连射三箭,顷刻间密密麻麻的箭雨向箭楼涌去。秦军要不惜一切代价先行解决这一最大的威胁。丘元焕见状从箭楼跃落向城头狂奔,借着八牛弩箭飞扑。
柔惜雪却是以一条长鞭拨开箭雨,嘬唇作哨跃上一只大鸟向城头飞去,那大鸟飞得好快秦军发箭不及,她不愿脱离军阵瞄准一处八牛弩箭跃落,正在燕军高手阵中央。
战斗的焦点几乎全落在这一处,又有六架云梯在周围搭起,燕军最精锐的部从围绕着高手们攻城,必要时更以性命为代价为他们提供掩护。丘元焕后发先至已攀至离城头一丈处,柔惜雪也在他身边不远。
那长鞭蜿蜒如龙在空中甩出一个弯弧,准确地卷住秦军两名六品高手的脖颈将他们摔落地面,长鞭离开时这两名高手已是耷拉着脑袋全无力气“上!”丘元焕爆喝一声全力施为如离弦之箭窜上城头!
五柄大刀六杆长枪同时向身在空中的燕国大将军身上攻来。丘元焕空手不闪不避一掌握住锐利的枪尖发力一扯,持枪人身不由己被甩下城墙。
他随手拨打将兵刃一一震开,回手又挑开一口斩首大刀身躯抱成一团着地一滚。手中长枪舞出一团光影将身周秦军扫得倒下一片。起身立定朝李路长瞪目道:“你还可以。”
一人登城,还是位十二品绝顶高手,坚固的大堤城防仿佛开了一道口子。柔惜雪随即跟上长鞭挥舞如龙清出一小片空地!在城楼上弓手也失去了作用,以这帮高手的能为,要在人群中躲避弩箭也是轻而易举。
要他们杀尽城头守军自然是异想天开,可只需站住这一片来之不易的阵地,缺口便会越发扩大。李路长甩了甩发麻的手臂道:“诸军,死战!”燕军正随着这一缺口不断有高手登上城墙,再等下去下卞关必破无疑!
明知以自身十品的功力难以抵敌,为将却不得不当先奋勇。斩首大刀带着风声的锐啸,全无花巧!李路长除了一条性命别无可依。
饶是身边有侍卫帮衬,十招一过李路长已手臂酸麻几乎拿不住大刀,丘元焕便如只发疯的犀牛,每一击都有千斤之力!
斩首大刀被挑飞,枪尖如毒蛇般向着喉头攒刺,身边的侍卫已全数倒下。李路长绝望地闭上双目!“叮”的一声,冰凉的枪尖划过喉头肌肤,险死还生。“李将军,迎敌!”厉喝声中李路长张开眼睛。
只见向无极,奚半楼,李定,乐谦,杜中天,贝楚廉等昆仑与青城派高手赶到,正与燕国的长枝派,天阴门高手战在一处“就是这里。”
韩归雁抹了把额上细密的汗珠。天光大亮,下卞关下两军混战已至白热化阶段,战场血流成河尸堆如山。已见过战场上血腥场面的吴征仍不由干咽了口唾沫,那浓重的血腥气冲鼻欲呕,残肢断臂更是可怖。
亭城也在第一时间接获下卞关求救,十日的整军彻底泡了汤。韩归雁引一万军由此前燕军的俘虏领路,全数轻装奔行穿过崇山峻岭绕至下卞关外,此刻才堪堪赶到,对于韩归雁的战场之能吴征是真心佩服的,一万军汇入下卞关里作用聊胜于无。
但是出现在这里则有两面夹攻之势,意义大为不同。可他仍心惊胆战,对手是二十万燕军,这这这,劳资从没想过要这么刚正面好吗?“只能这么打。下卞关没了,咱们的命也保不住。吴郎,信我!”
韩归雁悄声在吴征耳边道。“你是大将,你说了算!”“诸军!随本将击敌”时已入冬,燕秦之战终以燕国占据了大半个凉州地界暂时告一段落,但三关之固仍未征服,大秦熬过了最艰难的时光获得喘息之机,来年开春之后劣势便会慢慢挽回。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燕军虽占凉州但此地荒蔽,从长安延伸而来的补给线过远,长此以往将成巨大的负担,这一场战事孰胜孰败尚难以定论!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燕国大军不仅放弃了对三关的逼迫,反而后撤百里之外固守城池。
战事十月中,秦与燕历法一月末,燕国以尚书令迟飞章为首的使节团两千余人敲开了下卞关关口,在秦军寸步不离的监视下直入成都城求和。
“命韩铁雁为抚军将军,领军两千。命吴征为符宝郎,携宝随中书令霍永宁,中书侍郎庞颂德一同出使长安,钦此!”屠冲的圣旨既下便是一片忙乱,吴征怔在当地目瞪口呆。符宝郎?出使长安?好嘛。
终于得了个六品官儿算是有了些门面,可别让我去长安啊我卧槽那个燕国公主栾采晴不活生生扒了劳资的皮?
只是一处独居的院子,却有左中右三扇大门,大红朱漆将院门裹得油光发亮,两只铜环把手在阳光下闪现着灿烂金光。四面围墙拔地而起,高而厚实,让人从外只能见梅花间竹,清雅深幽却又庄重严谨。中央大门顶端的牌匾上以天青为底,大笔香墨手书“馥思居”字迹矫夭灵动蜿蜒如蛇一笔呵成。
虽因其中娟秀婉约之气可见是女子手笔,却也不乏金戈杀伐的豪情。其中馥字右半边更可见笔锋颤抖,推想是书写时心潮起伏难以抑制,因此导致下笔力道不匀字迹有些失控落了水准,可若是多细看一会,又觉融情于字韵味十足。
只是难以猜透主人的心境罢了,院子的主人又怎是能轻易了解猜透的?这里是祝家在燕国长安的根基之地,当代家主独居的小院,富可敌国的祝家权力最中枢。祝雅瞳仍饶有兴致地拎着两只提线木偶交锋,近一年来空闲的日子里这成了她最喜爱的小游戏。
只是两只木偶的边上多了一只未栓线的小偶,面上只点了两只眼睛,好似正盯着交锋的两偶。“主人,最新的战报来了。”老仆弓着腰身,脸上的皱纹如刀劈斧凿般深刻。
如此的年岁又能出现在这里,显然在祝家里身份也极为不凡。祝雅瞳停下偶戏接过厚厚的信封摆了摆手,自顾自展开阅览。她微撅着香唇,一对大而灵动,宛若春湖般波光粼粼的妙目上下扫视,看至一处面容起了奇异的变化。
那始终恬淡娴雅处变不惊的俏脸忽而变得极为精彩,一对浓密的细柳长眉挑高,含情星目瞪大,连艳若牡丹花瓣的润唇都逐渐张开好似合不拢嘴,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玉碎齿。
“哈哈哈哈”祝雅瞳一反惯常优雅的仪态捧着肚子放声大笑,令胸前一堆浑圆硕大的妙物惊涛般震颤不已,她笑得如此放肆,直到踢着一双圆润修长的腿儿满地打滚:“你的儿子你不认的儿子亲手阻了你一统天下的大计哈哈”良久笑声方才止歇,祝雅瞳抹干净眼角笑出的泪花,理清皱褶的衣物蹲在未绘制面目的小偶边上,探出春葱的手指在小偶额头一点嗔道:“小乖乖。
这一下可不仅是狠心的爹,连为娘的心思也给你搅的乱七八糟。”轻嗔薄怒中又略微加力在小偶脸上刮了几下道:“真是让人不省心的调皮蛋!”
“在下先行一步,韩将军,咱们子午谷见。”吴征朝着韩归雁装模作样地作揖拜别,低头时便是一阵挤眉弄眼。“吴大人一路保重。”韩归雁面上看不出什么,抱拳时却几乎使出了全身力气才能控制住扑进他怀里的冲动。
自打亭城春风一度后便忙于下卞关战事,入冬后也始终驻守下卞关,人来人往至今未有机会再行欢好。如今圣旨已下,两人均为使节。
本次入长安的路程需经子午谷东出,吴征接到奚半楼之命需先行一步,韩归雁则需领两千军稍后前来汇合。虽是短暂分别,两人均有依依不舍之意。转念又想将相伴入长安,虽知那是龙潭虎穴一路将有艰难险阻,心中倒也甜蜜万分。
吴征还是初次由扑天雕载着飞行,雕儿体型巨大张开两丈长的双翼即使载着一人依然飞行得极稳。可从高空中只见薄云触手可及,地上景物也缩小了无数倍。扑天雕再怎么天生异种,背上也至多容纳两人同乘。
吴征头晕目眩中不由思量:这雕背上是否能装上四面护栏?便是有个扶手也好些同行的陆菲嫣见状忍俊不禁,提起内力聚音成线道:“征儿,若真是害怕便把眼睛闭上,雕儿可不会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