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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坡讨好的道:“所以公子才有先见之明,要人千方百计的从陈府偷了出来?再送回去?公子真是一石二鸟啊!”明言瞪了他一眼:“不用拍马屁,你这笔护主不力的帐先跟你记上了!”
黄坡一下子有些沮丧:“公子爷”
明言道:“爹不是要派个高手跟着我的吗?你一回府,就向爹禀明了,让他派了过来。”
黄坡奇道:“公子,您不是嫌那高手阻手阻脚,除了向国公爷告密什么用都没有吗?”
明言怒瞪了他一眼:“那矮锉子身边不是有一位高手,你家公子我怎么会吃了这么一个大亏!”
黄坡忙连连称是,腹诽,不是公子您一向标榜动脑不动手,风度要保持优美优雅,不愿意好好的练武,今天也不会吃亏吃得这么难看啊?
回到了陈府,刚放好了买回来的麒麟,就有人咋咋唬唬的冲了进来,大声的叫着:“大哥,大哥,你怎么好几天不去我哪里啦?”
陈潜一看,可不正是自己的弟弟陈升?
他满脸兴奋之色,一进门就拉着陈潜的手:“大哥,这下你可威风了,明三公子在你手上吃了个大亏,可都传开了,我开始还不知道他们讲的是你呢,只听说有个矮而俊美的公子与明言在某街市打赌,明言大败而输,还被整得灰头灰脸的,后见了阿元,才知道,原来就是你啊!这下子你四弟我可扬眉吐气了。”
陈潜皱眉道:“你不用把那矮字说得那么重,我知道自己矮!而且,这事又关你什么事?”
心想,这传得也太快了一点吧,我才回府,屁股都没坐热,消息马上像长了翅膀,传遍了五湖四海?
看来这富国的公子哥儿的确大部分时间吃饱饭没事做,其手下也没事做,整天架的闲聊闲逛瞎传。
陈升道:“大哥,你是不知道的啦,我以前在明言那一帮人中是多么的憋屈,他们老说你古板呆化,书呆子一名!和明言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陈潜不经意的道:“那是因为,他们不懂得我是不跟他们一般见识!”
陈升道:“对,对,咱们不跟他们一般见识!”说完喜滋滋的望着陈潜,仿佛第一次认识他这个人。
陈潜道:“今儿个怎么有空过来的?三娘不是叫爹请了教席给你,要你每天都要上学吗?”
陈升一听到这个,脸上马上转了个苦色,道:“大哥,干脆我来你这里上学得了,娘亲又一大早在那里骂姐姐,整个院子都闷得吐不过来,我不就来你这里,看看有什么好玩的?”
陈潜眼前出现那张微带畏缩的脸,自己的二组陈雪柔无论什么时候都力持保持大家闺秀的风度,依他看,陈雪柔很可能是大家闺秀的典范了,三姨娘还有什么不满的?
而他感觉奇怪的是,自己的弟弟陈升对陈雪柔也没有应有的尊敬,看来,三姨娘已经在他的心底灌输了一种思想,那就是,这位陈雪柔就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就算你做弟弟的,都不必尊敬她。
陈潜不由为陈雪柔感到悲哀,如果自己真的恢复了身份,是不是也会像她一样呢?
一想到此,陈潜就想去看看,陈雪柔到底在三姨娘那里受的什么样的委屈。
他道:“四弟,上次看了你那屋子,发现不少好玩的东西,我都没玩过呢,不如你带我过去看看?”
陈升见大哥对自己那屋的东西产生了兴趣,极高兴的答应了,拉着他就往外走,边走边道:“大哥,我那屋里的东西可多了”
来到黄氏的院子里,陈潜发现院子的丫环仆妇们个个儿绷着张脸,全没了自己上次来的笑意,就算是喜丫,看到陈潜,也只勉强的说了一句,道:“公子爷,您来了?”
经过花园的时候,柳条扶梳,花丛锦绣,陈潜眼利,一眼就看见小池塘边坐了一个,正垂着头在那里暗自饮泣呢,
陈升见陈潜望着那边,嘴一瞥:“姐姐每次被娘亲骂完都躲在那里哭的,别理她!”
陈潜冷冷的望了陈升一眼,直把他望得畏惧起来,道:“大哥,你?”
陈潜淡淡的道:“她再怎么样,也是你的姐姐,哪有做兄弟的这么对姐姐的?”
陈升一见陈潜淡淡的脸,不知道为什么,心底一惊,道:“大哥,你不知道,娘亲她”
陈潜知道,正是因为三姨娘的不知好歹,所以才造成了这种结果,他叹了一口气道:“四弟,你先过去吧,到你那屋子里等我,我去看看二姐再过来!”
陈升这才知道,大哥真的怪自己没有善待姐姐?他心中有些忐忑,不知道为什么,当陈潜用冷冷的目光望着自己的时候,自己连话都说不出来?
陈雪柔望着池塘边一尾一尾的金鱼,眼泪一滴滴的滴了下来,滴到鱼身上,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不管怎么做,娘亲都不喜欢自己,每隔一段时间,总是会找岔儿骂自己一顿,难道就因为自己是一个女子?所以,在娘亲的眼里,便一钱不值?她越想越伤心,越想越感觉仿佛整个世界都抛弃了自己。
这个时候,有人轻轻的走到她的身边,递了一张锦帕给她:“二姐,你还好吧?”
她抬起头来,看到一张关切的脸,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涌起几分恨意,为什么他就能得到所有人的宠爱,就连自己的娘亲对他都颤颤惊惊的,生怕得罪了他?就因为他是一个男子?
陈雪柔接着帕子,止住了眼里的泪,淡淡的道:“谢谢潜弟。”
陈潜发现,自己这个姐姐对自己的态度很奇怪,有一点儿疏远,有一点儿冷淡,又有一点儿敬畏。
他轻轻的坐在她的身边,道:“二姐,怎么啦,三娘又骂你啦?”
他不问话还好,一问话,让陈雪柔悲从心来,连哭边道:“潜弟,为什么不管你做什么,就算是在街上和人胡来,都没有人骂你,而我,不管我怎么按照她的要求,力求做得最好,她都会找岔儿骂我,我是不是真的一无是处,真的什么都不是?潜弟,她说我不应该出生的,我是不是真的不应该出生”
陈潜沉默的坐在她的身边,望着她微微抽动的双肩,就算是哭着,她也力求保持身姿优美,这样一个女子,的确在按照她母亲的要求,众人的要求,活着,但是,她何尝有一丝一毫按照自己的需求活着呢?
陈潜摸出怀里一方锦帕,那锦帕之上绣了一株青竹,那青竹仿佛在风中摇晃,几乎从锦帕之中破了出来,他把那方锦帕递给陈雪柔,她接过了,轻轻按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