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稠如墨色的发丝飘到眼前,朦胧了视野。桑瓷抬起素白如玉的手指缓慢地将黑发丝拢到耳后,慵懒的发出一声哼音,“嗯。”
话音甫落,余曦弯腰帮她抬起裙摆,右手向后招了两下,几位商场的秩序保安倏地紧跟而上。
商场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天空骄阳褪去,乌云急速聚集,连绵不断的雨点密而紧凑,没有任何停的趋势。
余曦率先顿住脚步,打开来的时候撑的那把太阳伞,照旧高抬举过桑瓷的头顶,雨随风斜,余曦端着的伞偏向她侧,以免淋湿了。
桑瓷将裙摆提高,薄款的高跟鞋径自踏入薄薄的积水中,俯身弯腰坐进距离只有几步之遥的保姆车上。
紧接着余曦匆忙收起伞,低头钻进车内,开始抱怨道:“这天气太善变了吧,刚才还是炎热的大晴天呢!”
桑瓷眼神懒怠地往车椅上一窝,慢吞吞的闭上眼,连个话茬都懒得接。
只有余曦在旁边自说自话:“把我鞋子都淋湿了……”
说着说着,她干脆脱掉鞋子,扔在后座下的空隙处。
这几天桑瓷因为牙疼总是睡不好,她侧着头,渐渐昏昏欲睡,柔顺的头发从耳边滑落,隐藏住的吻痕就那么清晰地暴露了出来。
恰好余曦刚想跟她叮嘱几句,结果瞥见那一处吻痕以后,立刻就精神了起来,她惊愕的吞了下口水,不由的暗自感慨:傅总的精力可真是旺盛。
自从傅闲则这一周每天都会回到海边别墅以后,余曦便惊奇的发现,桑瓷的身上每天都会冒出一个新的吻痕——
譬如耳根后、侧后颈……
每次出现的部位都是刁钻得很。
这样的痕迹不禁令余曦遐想连篇。
保姆车的车速较快,驰骋在宽阔平坦的马路上,约莫四十几分钟,方才冲破层层雨雾,准时抵达杀青晚宴的会场。
这场杀青晚宴是由之前的剧组主办的,桑瓷在剧中扮演的是女四号,总共的时长只有短短的十几分钟。
她身为新人初出茅庐,公司并不会着重捧她,能给到她的资源也称不上好坏,所以这回余曦才不停地提醒桑瓷,一定要让傅总帮忙争取一下方导的试镜机会。
车外浓雾四起,吞噬了眼前万景,徒留一张模糊的轮廓。
保姆车门自动打开,桑瓷独自撑伞而下,一只白手轻提悠长的裙摆,鞋跟融入几厘米的积水里,女人缓慢地朝着主会场走去。
会场内座无虚席,只有最靠前排的主桌还空着几个座位。
桑瓷在工作人员的引领下,来到主桌旁边的一张圆桌旁边,她抬眼望去,发现这张桌子已经坐满了人,而占掉她的位置的人,并不陌生。
这部戏的女主角,余溪溪。
曾在剧组拍摄过程中,余溪溪便经常撮合着其他的配角一起欺压桑瓷,但是几次三番下,余溪溪都是被戏耍的那一方,偷鸡不成蚀把米。
今天倒是让她先一步鸠占鹊巢了。
思及此,桑瓷笑得清润,嘴角的弧度却越发冷淡,半分不抵眼底。
“桑桑,我就在这坐一下,你可别生气啊,我跟她们聊几句就走!”余溪溪边说边笑,眼中迸发出的嘲意显而易见。
余溪溪的茶力,在圈中也可谓是首屈一指。
在桑瓷看来,余溪溪她就是八二年的龙井——老绿茶了。
“不急。”桑瓷慢慢悠悠地挪动脚步,纤瘦的身姿频频靠近主桌的位置,声音轻到极致,寡淡如水的腔调。
于会场众人的窥视下,桑瓷缓慢地抬起脸,轻扯着唇角,仔细端详着余溪溪几乎目眦欲裂的表情,届时伸手拉出主桌的椅子,毫不犹豫地坐了下去。
这原本是余溪溪该坐的位置。
桑瓷坐下的心安理得,更对四周的议论纷纷和投来的异样眼光,置若罔闻。
此时因找鞋而晚来一步的余曦,瞧见这一幕,登时差点背过气去。
她立马掐住自己的人中,提醒自己不要发火!
余溪溪是个按捺不住自己脾气的性子,亲眼看见桑瓷若无其事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后,腾地一下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桑桑,我聊完了~”余溪溪屏住火气,夹着嗓子喊她,声音尖细又嗲。
顿时听得桑瓷内心一阵恶寒。
“嗯?”桑瓷忍住不适,故作没听清,抬起两只明亮的眼睛,淡漠的盯着她看。
“……”
肉眼可见,余溪溪那张嫩到能掐出水的脸蛋上,奶白的眼眶仅在一秒之间变得湿润,一副欲哭无泪我见犹怜的模样,仿佛下一刻就能委屈的哭出来。
对于余溪溪的瞬间转变,桑瓷早已见怪不怪。
沉默。
桑瓷懒懒的睨她一眼,内心实觉无趣,刚想起身离开,旁边就传来一道破锣嗓子的吼声——
“哎哟我的余大小姐怎么哭了?谁惹着你了?”
会场内的视线立刻把焦点转移到刚从门口踏进来的男人身上,他体态微胖,脑门油亮到反光,一套黑西装让他穿的像柔滑紧身衣,浑身滚溜溜的。
完了。
看到这位破锣嗓子,桑瓷心道。
估计这位娇气的绿茶妹又要好生捏造一顿瞎话了。
果不其然。
余溪溪扭着步子走到丁导的跟前,娇声娇气地控诉:“丁导,你看她把我的位置都给占了。”
此时站在桑瓷身侧的余曦,恨不得冲过去把余溪溪那张假脸给她撕下来!
桑瓷重新坐回椅子上,稳如泰山。
对于余溪溪的控诉,恍若未闻。
“谁啊?”丁跃胜眯着眼睛,扯着那破了锣的嗓子,目光朝着桑瓷所在的位置看过去,油腻地笑问:“你说的是桑瓷?”
“嗯!”余溪溪似哭非哭,装茶妹她倒是熟练得一把好手。
丁跃胜三步并一步走来,怒气冲冲的指着桑瓷的鼻尖怒道:“你,坐那边去!”
桑瓷默然地往侧桌瞥眼,丁跃胜所指的地方正是余溪溪刚刚坐过的位置。
她无视过破锣嗓子,似笑非笑的对着余溪溪问道:“余小姐聊完了?”
桑瓷就是故意的!!
余溪溪气急败坏的瞪她。
桑瓷懒倦的觑着她,眉眼清扬,猛一看似是在笑,可眼瞳却黑如长街。
因为身处杀青宴会场,余溪溪那矫揉造作的性子也不好发作,所以只能吊着嗓子嗲声道:“是啊~”
得到余溪溪的回答,桑瓷嗤笑一声后,这才打算偃旗息鼓。
然而——
桑瓷的臀部刚抬起距离座椅不到三厘米的高度,双肩猛地一沉,眼前一阵快闪过后,她便被人用重力按了回去。
顷刻间,女人那丝绸般的长发哗啦起飞又坠落,细软的发丝凌乱地拍打在身上。由此可见,箍住桑瓷肩膀的人力度有多重。
仿佛被人报复一般,那人手上的力道重得出奇。
“两位不打算入座么?”桑瓷的头顶上悠悠地响起一道凛冽的声线,鼻尖飘来熟悉的消毒药水味,桑瓷的眉梢不自觉地向上一跳。
身旁的余曦暗搓搓地合起了手掌,心中暗道:幸好傅总来得及时!
桑瓷睨着面前两个人的面孔,就跟变戏法似的,红了绿,绿了白。
油到反光的丁跃胜立马呲着牙谄媚道:“傅总客气了,您先入座。”
桑瓷眼瞧着刚刚还茶里茶气的余溪溪,见到傅大金主以后,顿时合上嘴巴,眼睛蹭得亮起来,她笑得虽不比丁跃胜谀媚,但也算有过之而无不及。
身后的男人没出声,桑瓷侧头,恰巧看到身穿黑西装的傅闲则款款落座。
傅闲则近在眼前,稍稍抬起的眉眼清绝,双瞳如墨,黑如昼夜,淡红的嘴角轻轻掀起一抹淡如水的笑弧。
明明他温润笑意在脸,扫过众人的眼风却冷如清辉。
“坐。”他只需一出现,便拥有能让全会场安静下来的能力。
丁跃胜也不管余溪溪了,扒拉开一个座位就坐下。
而余溪溪还满腹委屈无处发泄,轻声嗫嚅的抱怨道:“傅总,那我坐哪里啊?”
她无比幽怨地盯着桑瓷看。
傅闲则神态慵懒,会场中的细碎光影落在他眉间,黑眸如星夜。
方才余溪溪仗势欺压桑瓷的一幕,刚踏进侧门的傅闲则可谓是尽收眼底。
万籁俱寂的会场上,众人仅仅听到那位坐在食物链顶端的男人淡淡地开口说道:“物随其主,余小姐当然是要坐到丁导旁边了。”
男人清冽的声音甫落,会场内一片哗然,若细听的话,不难听到其他人的一些窃窃私语声。
而余溪溪的脸色已经变得又红又青。
连桑瓷也不免得扬唇轻笑出声。
场内安静,傅闲则疑似朝她这边扫了一眼,桑瓷眸光微动,余光的边缘瞥见男人用手指敲打桌面的动作。
他的手指修长皙白,呈冷白色,此刻正微曲着,背部的肌色纹理淡到极点。
偌大的会场中安静得似乎能听得到外面淅淅沥沥的落雨声。
余溪溪咬着唇,整张脸泛着红色,连带着耳根。
真是太侮辱人了!
可她又不敢惹怒这位金主。
余溪溪竭力忍下内心的怒火,在众目睽睽之下,不情不愿地挪动着脚步,落座于丁跃胜旁侧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