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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瓷冷道:“姜焰,你威胁我?”
“不敢。”姜焰同样报以冷笑。
她垂目看着那架红梨木小提琴,眼前忽然被一阵耀眼的镁光灯夺走了视野。
初次举行巡回音乐会的桑瓷,年仅二十岁,是当时最年轻最貌美的小提琴手,她的年龄不大,却精通各种各类的小提琴独奏曲。
演奏得最好的一首非《魔鬼的颤音》莫属。
那时的桑瓷满身的自信与恣意,台下容纳着将近万人的音乐迷,他们声嘶力竭地喊着她的名字,他们有的是为桑瓷高超精湛的小提琴技艺慕名而来,也有的是为年纪轻轻就被冠上最貌美的小提琴手的称号而前来一睹真容。
那种无可替代的成就感,像极了那晚的月亮。
皎月、明亮、干净到能容纳所有的污秽。
记得临登台前,她曾在小号发了一则微博——
[月亮不西沉,热爱不停歇。]
可她现在才懂,月亮东升西落,本就是周而复始永远不会更改的自然规律。
而她所谓的热爱,却只是在损坏了一根小指后,就不敢再捡起来的存在。
眼前又被一股黑浓的团雾和尖叫声湮灭。
桑瓷从短暂的回忆里睁开眼,从容地说道:“我答应跟你交换。”
比起这个没什么所谓的演奏视频,她更在意姜焰可能随时都会曝光傅闲则发病的视频。
对桑瓷来说,能够演奏小提琴是让她最引以为傲的一件事,无论何时何地何种状态。
姜焰大手一挥,那大个头儿立刻把小提琴送到桑瓷面前。
紧接着录像的设备打开,桑瓷面不改色地用她那只废了小指的手,弹奏了一首不算完美的小提琴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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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瓷被那大个头儿送回鹤羚居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了。
她一进小区,就愣住了。
灯光稀少的楼下,月色不算浓重,蓝色宾利旁边倚着一抹人影,他穿着加厚的灰色风衣,侧脸如风削分明凌厉,他低头弹着烟灰,蹙着眉,原像是一副雅痞的模样,偏又赶上此刻天空落了雪花。
白雪搭落在他长睫,给男人平添了几分贵气。
傅闲则像是发觉他人的存在,抬手将烟递进嘴里,偏头朝桑瓷的方向看过来。
他同样是一怔,随后快速地堆起一脸的笑容,向她走来,“桑宝,你去哪儿了?我给你打电话怎么一直打不通?”
“我今天被我妈留的时间有点久,所以回来晚了,你不会生气吧?”
他习惯性地俯下身,他喜欢跟她在同一水平线上对视。
他的眸太黑,又总是透着一股诱人的漩涡,像是吸引力极强的磁铁,一不注意就会轻易地沦陷。
“有一点生气。”桑瓷如实地说。
傅闲则微微眯了眯眼,嗓音撩人,“那我怎么做能不让你继续生气?”
桑瓷认真地思忖片刻,将两只手从暖和的袖子里露了出来,可怜见儿的说道:“我手疼。”
“我牵着。”话落,傅闲则拉过她柔腻的小手,轻轻地给她揉着,雪花也扑簌簌地往身上砸。
桑瓷任由他牵着自己往家里走。
两人刚进门,傅闲则便猝不及防地将人抵在门上,带着满身的烟草味低下脸,然后用手挑起桑瓷的下巴,语气稍有不快地说:“你还没回答我你去哪儿了?还有我为什么打不通你的电话?”
桑瓷没有直接回答他,凭着她对傅闲则的了解,他今晚的状态不对劲。
即使他一直想逗她乐,可是桑瓷清楚的看见他笑的时候,那份笑意不抵眼底。
于是桑瓷主动勾住他的脖子,伸长脖子去吻磨他的唇角,轻声问:“阿濯,你是不是不开心啊?”
“看得出来?”他表情微微惊讶。
“看得出来,你笑的很牵强。”桑瓷重复着亲吻的动作,一下一下把柔软的触感传递给他,“谁惹你了吗?”
傅闲则不愿意把杨思倬说的那些话讲给她听,随口找了个理由搪塞:“没有。我妈非让我在家住一晚,我不想,就跟她吵了两句。”
桑瓷环着他精瘦的腰身,双手摸索着寻找他的手指,然而不经意碰触到那串冰凉的珠子,她牵过他的手,并从缝隙里滑进去与他十指交扣。
“住一晚又不是不行,你不要老是跟阿姨吵架。”
“可我想你。”他在她耳边低吟,“你不想我吗?”
她认真的回答,“可是我们分开了还不到几个小时。”
“我不管这些。”他这人也有些小性儿,“桑宝的手还疼吗?”
桑瓷摇摇头,“好很多了。”
傅闲则朝她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低头咬咬她薄薄的耳朵,嗓音低沉入骨:“那我们睡吧,现在很晚了。”
桑瓷似乎猜出他的小心思,莫名地朝自己的双手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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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桑瓷醒来后,腰背有点不舒服,她走进浴室打算冲个热水澡疏解下困意,然而她的手刚碰到淋浴的开关,顿时就像断了一样疼。
回忆起昨夜,她不禁小声咒骂了句:“狗男人就是不知道节制!”
“你现在怪我不节制,也不知道前两天是谁问我行不行。”傅闲则懒洋洋地勾着唇角靠在门边。
桑瓷气到无语,“你哪儿那么多废话!如果你再不帮我打开花洒的话,我就要冻死了!”
“啧。”真是个暴躁脾气。
傅闲则拉开门,却见桑瓷防备似的背过身去,他嗤笑道:“你有什么好躲的?以前经常这样儿也不见你害羞啊。”
“难道是跟我重新谈了个正儿八经的恋爱后,你就知道害羞两个字怎么写了?”
他表情贱兮兮的,一点网传的贵公子样儿都没有。
桑瓷冷笑道:“果然脑子有病的人就是嘴欠。”
“你说这话丧不丧良心啊,咱两到底谁嘴欠?”傅闲则笑笑,关上浴室门,正大光明的靠在门上。
“咱两究竟谁嘴欠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狗不能跟人比。”桑瓷露出一个假笑,手指一扫门外,咬牙,“请滚。”
“啧,你这张嘴,我服了。”
傅闲则帮她打开花洒后,关门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