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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众人中走出个精神灼烁的小老头来,中等的身材,小眼睛眯缝着,一撮小胡掘掘着,很是好笑。“老朽便是,不知何事找老朽?”老头略带傲慢的道。
张静才不在意他的态度,只要能做好分内的事,有本事帮到她,如何看她有何重要,遂平静道“我这俩丫头还不太熟书写,请陈账房帮着记录下,各位管事分派个人的差事,便于我以后查看。”
之所以叫了他来,是因他是紫兰,琉璃她们一致说的,无门无派之人,脾气倔得很,在厨房里只负责记录些不重要的账目啥的,没实权,也接触不到重要的账册,要不是当年跟着老太爷上过城墙防守,早被挤出赵府去啦。
陈账房瞧了琉璃两人满头的汗,没说什么,点头上来坐在小案桌后面,沾了笔墨,开始记录起来,翠儿伶俐的拿了墨条,在边上给磨起了墨,琉璃也到了杯茶,端到老头面前,放在他手边,老头掘掘小胡,满意的漏了丝笑意。
张静认真听了会,发现管事们,只笼统的说了某人是做什么的,责任划分不清,开口叫停,举例说明她的规矩,例如,陈账房现在只负责记录,不管其他,张大厨只管做大菜,李师傅就做小点,王师傅负责汤水类的,还有吴大妈管着所有的器皿,等等,就是说每个人都要明确各自的差事,只对自己的差事负责,不再管其他,这样那块出了问题,只要找到负责的人,就明白了,看不住自己负责的差事,就要受罚,丢差事。
听了张静的说明,大家嗡的议论开了,有高兴的,有吃惊的,还有表情莫测探看张静神色的,总之,众人再不敢小瞧,这位新上任的张二奶奶了。厉害啊,这招,想捣蛋,误工,给她难堪,就要小心把自己折进去。
张静看这样下去不行,时间耽误的太长了,再不开工,晌饭要赶不上了。向琉璃示意,想让大家先静静,她想着再给各位管事人些时间,先散了,做事,等他们想好,让陈账房记好,给她送去好了,也给众人些消化时间。
可听着琉璃喊了几声没啥效果,还是嗡嗡的没法好好说话,张静有些急了,总不能再自动等着这些人停止吧,她看出来了,这些人当中有人想要故意拖延时间,让她今天晌午开天窗呢!
端起案桌上的白瓷杯子,看了看,里面已没水,示意琉璃倒水,琉璃没明白又想倒白开水,她摇头让倒了浓茶,弄得琉璃还直嘀咕,奶奶这是要干啥,等瞧着,张静从新端起杯子,不是喝而是顺手扔到大堂青砖地面上,发出清脆响声,砸了个粉碎,浓茶溅了满地,才知道奶奶的意思。
摔了个茶杯,终于使众人安静下来,看着张静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都想起了开始时的威压感,有心拖时间的几个人心里不免都打起鼓来,不知张静是否看破,有几人悄悄抬眼瞄向张静,却都感觉张静冰冷黝黑的眼神,正盯着自己,不约而同心虚,低头老实站好。
张静没时间理会这些人,也不知该咋办,毕竟没证据显示,遂冷冷道“快到晌午饭时了,这还没动火呢。我可没想着头天到厨房,就使得全家上下饿肚子。
先这样,各管事都清楚自己负责的差事,也都知晓手下都那些人,具体怎么分派到每个人头上,就是你们的事,想好了,就到陈账房那登记好,三天后送到我那去,各管事都过去,往后都啥时到我那禀事,那时再说。我不会经常过来。
我知道大家识字的不多,没关系,我会想出各种图形,来代表每个人,让你们都知道谁负责那部分,相互监督,以示公平,每个管事那都有你们组独特的标志的,你们也可以商量好,有想用的图形也可以报上来,往后哪个组出错最少,做的最好,都会有各种奖励的,我会与老太爷,老太太提议。
现在都收好心思,全员准备好午饭,各管事明天开始行使各自的权力,没啥问题,我不会过问。有问题先找各自的管事,觉得管事有问题可以反映,但记住每月我只会听取一次。散了开始干活吧。”
说完这些话,张静带上琉璃,翠儿,嘱咐了陈账房做好记录,起身出了厨房议事大堂,回墨竹轩去了。
自从听到让她管理厨房的事,张静就在想着怎么能推了去,老太太没答应,还扯出老太爷来,使得她觉得像为了困住她的谋算,更想摆脱开这个差事去。
三天时间里,听着老嬷嬷,紫兰,琉璃等人,轮番上来为她介绍着,现在厨房里人事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谁谁谁是哪位太太,奶奶的人,某某是老资格的人,祖上有过什么功劳啥的。那些人是中立无派别的人,那些人能信得过。
张静虽然认真的听了,可却没打算理会,她没经历办公室斗争,不懂阴谋阳谋,勾心斗角,御下之道的,这些也就使她增加了解罢了,没啥具体意义。既然她想使老太爷,或老太太主动放弃令她参与管家,又不能引火烧身,只有利用复杂的人事关系,使这些人反对她再主事。
把责任分摊到每个人身上,出了事好查找,人事复杂,那就只管头好了,哪个搅事,出错,没本事做好本分内的事,不管是谁的人她按规矩的处理,不依她?那行我没法,没能力主事,换人好了。要是这都依她,也省力省心,可以偷懒。厨房能自成一体,她再想法辞了差事,也没吃亏。
今天虽然开始有些紧张,但产生的效果比预想的还好,虽没按照想好的词说,目的也达到了。剩下的就看这些人的能量了,看能不能再接下来,她给的三天时间里,影响她主事的可能。
张静没想到的是,其他人下晌时,都听说了她上午时,在大厨房的话,老太爷,赵煜,包括老太太在内,听后全都眼睛亮起来,均道妙,厉害,老太爷更是坚定了内心的决定,说什么也要留住这个孙媳妇。
赵煜想的是,此法到是可以用在铺子,商队上,没想到此女还能有此潜力,身体好些到是要见见她了。
老太太对着老嬷嬷道“你倒是找了个好‘徒弟’呢。不是你教她的吧。咋不早于我说道说道呢,我也能省些心力不是。”
老嬷嬷笑了“我的本事小姐还不知,要是知道还能不说。”
如此,在俩位当家人暗中支持下,三天后,张静顺利看到了陈账房送来的名单,各管事们也全员齐到。
张静稍有些失望的吩咐道“往后账房三天报次帐,其他人没啥急事五天来次禀事就行,只负责定菜单的,每天下晌晚饭前来把后两天的菜单送上来好了。”
其他各位太太,奶奶们也都使出全身解数来接掌各自负责的事项,没空理会他人,也没心思想着给别人使坏,只要别给自己找麻烦就好。
只二太太惦记着儿子的身体,瞧着张静那边渐是消停下来,便趁着晚省的机会提出了第二天请张静与莫神医过去,看看儿子的身子,老太太心情正好,老太爷也想着二爷的请求,均没多说什么,张静无法自是答应下。
于是,第二天,张静和莫神医便齐齐到了二少爷赵煊的院子律逸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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