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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哥，我买了......”卷帘门被打开，汪泽拎着一桶炸串兴冲冲走进来，看见陆今朝压着林凯，顿时吓了一跳：“我草！你这个变态在干嘛？”
汪泽上前试图解开陆今朝对林凯的钳制：“你快给我放手！”
陆今朝懒得跟他们过多纠缠，松了手，脱下围裙挂在墙上，“你踢翻的过滤池，洗干净。”
说完，不再理会两人，收拾东西走了。
千岁还有些不忿：「朝哥，你就这么走了？不怕他们俩在背后搞鬼吗？」
陆今朝满不在乎，从口袋摸出烟点燃，夹在修长指间，明灭火焰衬得本就出色的脸多了几分不羁。他道：「没关系，监控都拍好了。」
就算两人报警，他也有他们先动手的证据。大扫除的照片也已经发群里了，就算他们再弄脏也没用。
千岁迟疑道：「朝哥你还会抽烟？」
「是啊，刚毕业那会儿没钱焦虑，染上了这个陋习，」陆今朝吸了一口，「已经戒了。」
千岁无语：「戒了你还抽？」
「想抽就抽咯。」陆今朝笑笑，将烟掐灭在垃圾桶盖上：「你知道为什么我上辈子总是发疯，现在却相对精神稳定吗？」
「为什么？」
「因为上辈子我没有能量。无钱无权，我想报复那些伤害过我的人，但我什么也办不到，我连架都不会打，甚至我承受不起打伤别人以后的后果。不管是法律层面、道德层面、还是家庭层面。上辈子的我道德枷锁太重，崩溃了也只能发疯。现在不一样，我已经死了。不管此刻是我死前的一场幻梦还是真的穿越，我现在有了能量，有武力，有金手指，有仇我当场就报了。烟也可以想抽就抽，不必担心被指着鼻子说“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抽烟”，也不用担心吸烟有害健康。」
千岁陷入了沉思。
打车花了几十块，回到出租屋已经是凌晨两点。手受伤不方便沾水，陆今朝没有洗澡，有系统时刻保持清洁功能，他身上一点脏东西和味道都不会有。
兑了瓶祛疤药剂喝下，点开暖气安心躺进被窝。之前养父周宏达在周野身上留下了不少烟疤和条状疤痕，他不喜欢，索性这次一并去了。
「你怎么不喝修复药剂？明天还要上班呢，手受伤不方便吧？」
「不急。」
祛疤药剂开始生效，双臂上疤痕渐渐淡去，大概睡醒时就能恢复光滑皮肤。
“叮——”是银行到账信息。
邬起明东拼西凑来的钱直接打进了系统商城里，系统出手，任他本领通天也查不到Ip和账号户主。
也不必因为大额财产来源不明被盯上。
陆今朝啧啧两声：“突然感觉黑客很酷，到时候大学专业就选计算机系好了。”
千岁不理解：「计算机系应该不教这些……」
陆今朝看了它一眼，有些无奈：“那只是个幌子，真料当然是在系统空间学了。”
邬起明深知对方能耐在他之上，没往陆今朝身上想。他贪生怕死，不敢报警，一旦这些证据落入警方手里，他损失的可就不止一千万，没多久他就把钱打了过来。陆今朝直接把钱交给千岁，让它全权处理解约事宜。
千岁很气：「朝哥你就这么妥协了？？？这种垃圾经纪公司你给他钱干嘛？」
「没花我的钱，你不必心疼。」
「哼！我那是心疼钱吗？我那是心疼你！你还不如直接把这个垃圾公司搞破产，那样我还解气点！」
陆今朝伸手在千岁猫头上摸了摸：「心疼我做什么，倒霉的是周野，不是我。」
*
翌日上班，正如陆今朝所说，林凯和汪泽老老实实的不再作妖，林凯脸上贴着膏药，看他的眼神还有些闪躲。
店长发现了陆今朝手上的伤，也知晓了昨晚发生的事。她按照规定在伤好前不再让陆今朝接触原材料，剩下能做的岗位只剩下前台点单，陆今朝倒是乐得清闲。
这家奶茶店比较奇葩，几乎没有什么热饮，即便有，由于做法不一致，同一款产品的热饮也远不如冰饮好喝。
寒冬腊月的，谁在外面排队等半天是为了喝冰饮呢？因此，能有个熟客不容易。
熟客小姐点完单，瞧见陆今朝手上的绷带，“小哥哥你怎么受伤了呀？”
陆今朝此刻放松了眉眼，五官变化弧度不大，表情却明显柔和下来：“不小心划破了。”
“怪不得今天把你放到外面来了，平常都只能看到你在幕布里面，你长得这么帅就应该多到前台来嘛。”她身后没有其他客人，小姐姐等杯的功夫，和陆今朝聊起天来。
一旁的汪泽忍不住开腔：“你能不能做事，别撩妹了？”
陆今朝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他，“管好你自己。”
先不说他压根就没有撩妹的心思，这人的口气好像他自己撩妹少了似的。没有尽到师父的义务，便没资格摆什么师父的臭架子。
眼见着顾客拿了奶茶离开，如今柜台前也没什么人，汪泽干脆把雪克杯甩进池子里，摔得哐哐作响，“你他妈是不是想打架？”
周野有比较严重的近视，五米开外人畜不分，平常不用上镜时总是戴着厚重的黑框眼镜，配上过眉的刘海显得人唯唯诺诺又阴郁，总给人造成他胆怯懦弱的错觉，一直以来那就是汪泽和林凯对他的印象。
早在喝下x药水的那天，陆今朝的双眼视力就恢复了5.2，此时他用手背扶了一把鼻梁上用来遮掩容貌的无度数厚边框眼镜，嗤笑出声：“等下班，随时奉陪。”
一旁的另一个男同事见状，连忙开口：“你们别吵了，上班时间不能闲聊。”
汪泽还想说些什么，被林凯拉了一下，悻悻的闭了嘴。
两人嘴上仍爱挑事，但又不敢真的惹火陆今朝，往往说又说不过，打又不敢打，犹如幼稚园顽童。最后这架自然是没打起来。
当晚，正在网咖打着游戏单子的陆今朝接到了周父的电话。
周宏达在电话那头摆出严肃的口吻：“快过年了，什么时候回来？”
陆今朝没吭声，手指在键盘上嗒嗒的操作着。
半晌没收到回复，周宏达一下子拔高了音调：“老子跟你说话呢！哑巴了？！小年那天不管你说什么都得给我赶回来，听到没有！”
秒掉对面脆皮，陆今朝随口应了声：“有事儿？”
“当然有事！你给我滚回来！大过年的别惹老子发火！”
“哦。”陆今朝挂了电话，点起根烟，他倒要看看周家搞什么把戏。
才刚吸了一口，张勇路过把他的烟拿走，掐灭那根烟，在他指间夹了根棒棒糖，认真道：“不准抽烟啊，咱们这里是禁烟区！出去也不能抽啊！小小年纪学点好！”
陆今朝无奈的笑，拆开棒棒糖包装放进嘴里：“知道了。”
“还有这个给你。”张勇从口袋里掏出丝带扎着的小礼盒，“平安夜快乐。”
平时几元一斤的苹果，到了平安夜总是要身价倍增到几十元一颗，陆今朝收下，那个小纸盒在手心掂了掂：“谢谢老板。”
“什么老板！”张勇不高兴了：“叫哥！”
“谢谢勇哥。”
“哎这才对嘛！”
......
从奶茶店离职当天，已经是12月30号。
陆今朝交接完手续，买了班第二天一早回老家的大巴车。坐了整整七小时，下肢都麻了。他下车买了些水果、干货和糖，老板用喜庆的红塑料袋装着，跟他一身黑的打扮格格不入。
叫了辆摩的进村，到达周家村的时候已是傍晚。陆今朝跟着系统指引，徒步往村里走。
坐大门口乘凉的周老太太远远地瞅见了，等人到了跟前，忍不住冷嘲热讽：“哟，还知道回来啊。”
周老太太两个儿子，每当想起给别人养了十几年孙子，她就气不打一处来。她总觉得如果没有周野，如果不是周野动不动生病，他们周家条件不会像现在这么差。自从老大捡了周野，周家做哪行都亏钱！要不是这小子把里里外外打点得不错，现在还能往回赚钱，她早就把这赔钱货赶走了！
陆今朝睨老太太一眼，从她身边绕过，避开地上的禽类粪便进入大堂，把手里袋子放在桌上，径直走上二楼原本属于周野的房间，里头只剩下一张没有被褥的木板床。他蹲下身，伸手到床底，从贴在床板上的布包里摸出个金长命锁。
空心的，一寸见方，大约五克，值不了太多钱。
据原主的记忆，这个长命锁是原主出生时亲生父母给他戴上的，即使幼时遭逢家变也始终小心翼翼珍藏，这么多年周家一直没发现，否则早被拿走变现。
周老太太虽然年纪大了，腿脚却还利索，一路骂骂咧咧跟着陆今朝进了房间，眼见着陆今朝把什么东西放进口袋，连忙伸出手指着他鼻子骂：“你偷了什么东西？拿出来！”
陆今朝懒得搭理她，下楼回到大堂里，恰巧周父拎着一条腊肉回来，看见自己这个养子，周宏达没好气的把腊肉往桌上一放：“去，把它刷干净！”
周老太太追了下来，走到周宏达身后，不怀好意道：“我说你的这个养子哦，不知道在房间里偷偷摸摸干什么玩意儿！我亲眼看见他往兜里放了东西，可别是手脚不干净拿咱们家的！你快点叫他交出来！”
周宏达听了，脸上横肉一颤，怒目圆瞪：“把东西交出来！”
竟是问都不打算问一句。
着实不想理会两个智障，陆今朝绕过两人就往外走，要不是为了这个金锁，他根本不会回周家来。
“你站住！老子跟你说话呢！你现在翅膀硬了是吧！老子的话都不听了！”
“没大没小的杂种！说你几句还不乐意听了？快点把你拿的东西交出来！我可都看见了！”
两个中老年嗓门大得很，直接把隔壁的周家老二给嚷来了，周宏远急匆匆的赶过来，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妈，大哥，怎么了这是？”
周老太太见又有一个儿子过来撑腰，指着陆今朝嚷嚷道：“这小子刚才鬼鬼祟祟在房里摸了个什么东西走，现在就在他兜里！肯定是什么值钱东西！崽啊你给我摸出来！不能让他带走！”
周宏远闻言，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他走上前，语气带着不容置疑：“侄儿啊，你真的拿了奶奶东西？交出来，你拿出来，咱们就不计较了。”
千岁的白眼都快翻到后脑勺：「好不要脸的一家子。」
陆今朝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橙子味儿棒棒糖，放进周宏远手心。
周家母子三人都傻眼了，拿个棒棒糖是什么意思？
陆今朝扯开嘴角，把裤子口袋拽出来，满脸无辜：“我口袋里只有这个棒棒糖，你们要就拿去。”
“怎么可能！”周老太太自然不信，但那口袋里又确实没有东西，她一双精明的眼睛上下扫射了几次，打算亲自动手搜身。
在隔壁周宏远自建房里看电视的几个小孩也出来了，其中包括周宏达亲生的女儿周旋，亲儿子周臣，以及周宏远的儿子周威。
周旋看见哥哥，高兴得扑上来：“哥！你回来啦！”
周臣和周威对周野这个便宜哥哥不以为然，从桌上抓了一把陆今朝带回来的糖和瓜子揣进兜里，转身回周老二家看电视了。
被他们一打岔，周家人一下子分散了注意力，周宏远在陆今朝外套口袋掏了掏，什么也没摸到，便也不再纠结陆今朝拿了什么，只当是周老太太两眼昏花看错。
周宏达的火气消了不少，指着桌上，厉声喊：“去把腊肉刷了，准备过来做饭！”说完，甩手走了。
周旋怕奶奶又对哥哥发难，连忙上前拎起腊肉牵着陆今朝的手往外走，在前院的手摇水泵旁认认真真刷起腊肉来，“哥，你别跟他们计较，我来帮你刷，你去二叔家歇着看会儿电视吧！”
陆今朝对周旋的印象仅限于记忆里【乖巧懂事】【不受周家人待见】【跟周野很亲】这几条。
周旋是原主的妹妹，周臣的亲姐姐。当初周家夫妇生下女儿本想送走，可是医生告知周母生产时大出血有可能无法再生育，周家才决定留下周旋，再不济也是自己家的血脉。
彼时他们早捡了大街上没人要的原主。哪怕不是自家孩子，也比没有儿子好，要知道在农村，没有儿子可是要遭到嘲笑的。别人家生不出儿子还得花钱找人牙子买呢，他们在街上捡了个现成的，还省下一笔钱。
陆今朝不是周野，对周旋没什么同病相怜的感慨，只不过在一堆中老年坏种跟前被如此小女生维护，觉得挺新奇。
“哥，你想什么呢？别发呆啦，外面冷！去隔壁烤火休息吧！”周旋几乎是周野带大的，因此她对这个哥哥格外有好感，哪怕周父周母给的物质少得可怜，她有好吃的好玩的也会总是想着哥哥。
周老太太坚持自己的眼神好得不能再好，她确定看见陆今朝从床底摸走了什么，但无论怎么说两个儿子都不信，她越说越生气，不依不饶冲出来逮着门外的周旋和陆今朝就骂，无非是些老套的“赔钱货”“丧门星”之类的词汇，周旋不敢还嘴，没多久眼里就蓄满了泪，连头颅都低了几分。
陆今朝侧身挡在周旋身前，冷声道：“说完了吗？”
周老太太强势了一辈子，还是头一回在年轻人面前被气势震慑住，心底不由得犯怵，“怎...怎么？难道我说的不是实话吗！你们两个就是赔钱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