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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川突然意识到什么,拎着洁白的龟壳翻来覆去的查看,确认小八没有一点损伤之后啧啧称奇。
“看来你这个龟壳确实挺坚固啊。”然后不怀好意的将小八置于中胸口处,“这样当一个护心镜也不错。”
小八:......
玩闹过后,陆川抬起头看向远方,视线尽头那一抹倩影。
“拿了我东西,哪里能这么简单就让你跑了呢。”陆川摇摇头,也追了上去。
......
陆川步伐相对于这群饥寒交迫的流民来说快上不少,很快就看到吊在这群流民尾部的少女,不过奇怪的是只有她一人,并没有看到陆川中想象中两人并行的情况。
明明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却还是远远坠着,也不靠近也不离去。这个少女也是怪奇特的,或许也跟她特殊的精神状态有关。陆川暗暗想着,没有第一时间上去确认。
那个自称是马怀仁的老者拿着根弯曲的拐棍在前面带着路,三五成群的流民在老者跟着,少女在散乱的流民群后跟着,而陆川又在少女身后不远处跟着。 这样就形成了一种特别的风景,远远看去就像一只在陆地上游动的水母。
不时还有青年掉队回头看一眼在队友最后跟着的少女,露出一丝色与魂授的神情,然后突然想起什么,赶紧打了个寒颤,又跑回大部队中。
陆川静静的看着这一切,没有去打扰。
他也有些好奇,那个马怀仁究竟想做些什么,带这些人去哪里,经过了这么多事以后,陆川早已经不是那个那么容易相信他人的人了。
天一点一滴暗了下来,跟随着马怀仁的队伍的行进速度明显降了下来了,与少女之间的距离也在慢慢拉近。
忽然人群似乎起了一阵骚乱。
陆川精神一震,似乎是要到目标地点了。
远远看去似乎是找到了一个破败的城池,很久没有人居住过的模样了。满地的碎石,还有不少断壁残垣,越往深处走残留的建筑越完整,这些断壁残垣之间杂草丛生,偶尔能看到三三两两凌乱的小草屋,一阵强风就能刮倒,应该是最近才刚搭建好的。
马怀仁和流民们停在了一处保存还算完整的城墙,满是裂缝的城墙上有几缕顽强的绿意从中钻出。城墙上还歪歪扭扭的挂着一块中间开裂的牌匾,“出马城。”
流民们望着城门上的牌匾纷纷流露出一丝缅怀,有些甚至直接干嚎出来,眼泪在他们身上都是一种奢侈的物品。
从外墙走到内墙足足有七八公里,陆川暗暗心惊这个城市的规模,在没有破败之前是似乎一个城中城的结构。连这样宏伟的建筑都被毁灭了,究竟谁有这样的伟力?
陆川突然想起一件事,马怀仁第一跟他对话时曾说是投奔仇人,可那个方向与陆川来时方向相悖……不会吧?马怀仁的仇人是陆家村?陆秉天,他那个便宜老爹有这么厉害吗?不过那个刁蛮的小公主毛程心也说过当今武林能与陆秉天相提并论的不过一手之数。
想到那个刁蛮的小公主,陆川神色有些黯淡。
片刻后才哂然一笑,摸了摸下巴,看来他也挺随这个便宜老爹的,想必当年他也没少做坏事啊。
虽然说他对陆秉天没有实际性上的任何感情,不过诸多证据确实指出他正是陆秉天的儿子,在不违反他生存法则的情况下,他也想去了解一下陆秉天的生平为人。只是为何会在短短两个来月时间突然长高这么多,在昏迷时候发生了什么事,还有待商榷。
陆川好好梳理了一遍脑海中的思绪,发现想弄清楚这一切估计还是需要一张完整的大陆地图。而完整的大陆地图,似乎只撰写那本《天元大陆风情简介》,号称“天上事知一半,地下事全知”的天机老人才有了,而天机阁……似乎就在毛家。
哎,真是一个逃不开的死结,那么想离开南澹前往西邻,没有足够的力量是不成的。
陆川望向不远处穿着单薄衣裳的可怜少女,“准备好还债吧。”
身在队伍尾端的少女忽然打了个冷颤,似乎有些不好的预感,左顾右盼看了半天,发现没有人盯着他,又露出那种泫然欲泣的表情,满脸的委屈。
陆川还在胡思乱想着,事情出现了变化。
有人从内墙上的垛口探出头向下看,看见领头的是马怀仁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喜,朝着后方挥了挥手。
片刻后那两扇沉重但满是裂痕的城门被缓缓推开了。
“吱呀吱呀”,许是城门的门枕石有些碎裂,两扇门呈微微倾斜状被硬生生的打开了,发出巨大的噪音。城门外的流民纷纷捂住了耳朵,而城内的居民显然已经见怪不怪了。
陆川微微一愣,与外面的流民相比,这城内居民脸色显得有些过分红润了,在这种外界人人都在挣扎求生的情况下,似乎城内过得还挺好。
不过很快陆川就知道了答案。
城内的居民带着外面的马家流民来到了东市,东市口竖着一个高大的牌坊,牌坊旁歪歪扭扭的用血写着三个字“菜人市。”
放眼望去,菜人市里倒塌的房屋数之不尽,不难想象这规模在城破之前该是多有么繁华。
众人还在继续前行,一路上无论是流民还是居民都显得无比沉默。终于在数不尽的瓦砾废墟中找到了他们的目的地,那个所谓菜人市的源头。
三五百人围着最中心的几个摊位,周围是星星零零的几个茅草屋,不时能听到哀嚎从中发出。
这些人围坐在地面露出不知是喜是悲的表情,直勾勾的盯着摊位,见到有新的流民前来,转而把目光投射在新来的流民身上。
每个摊位上都挂着血淋淋的肠子还有各种器官,或是五脏,半颗大脑在摊位上还冒着热气。摊位旁则是一些碎裂的骨头茬子,白晃晃森然的颜色刺痛着周围人的眼球。
摊位最中央则是一口巨大的瓮,瓮下燃烧着黑乎乎的柴火,浓浓的黑烟升腾,瓮里似乎搅拌着什么,不时能看到肉块或者眼珠升起来。然后一旁又有人操着木棍按下去,轻轻搅拌,一股浓浓的肉汤味散发出来。
领头的那人也是从垛口探出头来的那人,他伸出手接过旁人递来的碗朝着马怀仁递了过去。
马怀仁脸上立马浮现出一种挣扎的神色,可几天未曾进食显然让他的意志力收到了极大的考验,喉结上下涌动了两下,吞咽了一口口水。扭过头,将碗分给了身后的流民。
流民们似乎都猜到了什么,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希冀与厌恶,身体却不由自主的开始争抢起来。
砰。一声脆响,碗被打碎了。
肉汤被打翻在地,根根肉丝分明,一个稚童受不了这种气氛大声的哭了出来。
众人把目光放在他的身上,那种赤裸裸不加掩饰的神情让稚童哭声更甚,一位骨瘦如柴的母亲赶忙抱住稚童,也失声痛哭起来,“你们要抓就抓我吧。”
那领头之人对着马怀仁说道,“也算是喝过肉汤。这的规矩,每七天,你我各出一人。这就是你的投名状。”说着就要让手下去捉这位母亲。
陆川在远处看着,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眼前视线都开始模糊。恍惚间,他感觉这一幕他见过,就这样捂着胃在地上干呕。
突然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老乞丐,邋遢的头发无章法的垂下,佝偻的后背像背了一座山,昏聩的老眼勉强睁开一条缝,脸上的皱纹被拉成老树皮,呵呵笑着。
露出一口破败的牙口,溃烂的牙缝藏着几缕暗红:“嘿嘿,小娃娃你不知道吧。人可以食,鲜可以饱。”
“呕。”陆川吐的更加凶猛,捂着腹部使劲干呕,苦胆汁都被他吐出一些来。
“不要,不要捉我妈妈,不要。”稚童脏兮兮的小手抹着眼泪,不住的从指缝里偷看着周围熟悉又陌生的脸庞。
“孩子,我的孩子。”......
周围的人无动于衷,似乎这一幕早已经看了千百遍。
那么瓮里的肉,摊上的肠......不言而喻。好一个菜人市。陆川睁大满是血丝的双眼,脑海中倏然晃过一个草棚,一瞬间闪过女人小孩和老乞丐的脸。
马怀仁神色一阵变幻,思考再三后阻止了对方的人,“咳咳,马怀勇,别动她。后方有一个外姓人,那才是我的投名状。”
被称作马怀勇的人有些怪异的看了马怀仁两眼,“你终于还是想通了吗?其他家族怎么可能会接受我们这种遗民。当初你要是跟我一起选择留在这儿,怎么可能只剩下这点人。”
跟在马怀勇身后的这批马家遗民显然面色红润,气势上比马怀仁身后这批足了不少。
一听这话不少人连装都懒得装了,眼睛红红的盯着对方,不停的起哄,有人挥舞着长长的手骨上蹿下跳,还有人抱着一截干瘦的大腿生啃起来。
马怀仁一方大多是老弱病残,看着到这残酷的一幕被吓得连连后退。
马怀仁胸口一阵起伏,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竟然平静了下来。并没有去提示马怀勇有关少女的危险。
马怀勇以为对方示弱认怂,无所谓的笑了笑,“走,跟我一起去一下这让怀仁大哥头疼的女人到底会是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