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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翊嘴上这么说,可出了门看见同样起身要走的朱明,一股子无名之火蹭的就起来了。一个人抱胸在门口等着朱明出来。
朱明自然是不知道沈翊的心思,只以为是普通的聊天就过来打了招呼。结果下一秒就被沈翊给招呼走了。
一路上沈翊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带着两人朝着后山的石林去了。那是他们平时练功的地方,就算不拿剑,那里也有许多武器可选。沈翊一脸我就是来干架的。
“师弟,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沈翊看着朱明一脸的憨厚老实,心里却清楚的想着这人竟然可能是灭他满门的凶手。顿时一阵恶寒,想着还是先不要打草惊蛇为妙。
沈翊拿着飒风,用剑把挑了一把剑给朱明。朱明虽然性格憨了些,但是武功当真不是瞎说的。换以前肯定二话不说就接了剑。
除非,他手废了。
朱明一个眼急脚快,把剑给踢了回去。沈翊不解,便挑眉看着朱明:“师兄可是怕了?”
朱明当然没有怕的意思,但自小自己就不是个惹事的人:“师弟咱们就不要打打杀杀伤了和气了。”
“呵。”沈翊被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摇摇头拔出飒风擦拭着,“师兄,有些话我想问问你,但是我却说不清楚。我怕我说出来冤枉了人,伤害了你。就当今天什么都没发生过吧。我自己弄清楚了自会跟你有个了断。”
这要是放成是一般人哪能受得了这一晃,但是朱明还真真沉得住气。沈翊说以后再了断那便以后再了断,拱手道别,不留下一丝杂念。
导致现如今沈翊真的不得不承认他这个师兄很大程度上都是在扮猪吃老虎,自己反倒就是个毛头小子,瞬间心情毛躁的不行。便准备回房里休息着去算了。有什么要紧事也不是这一时两时能说完的。
沈翊当即拖着自己疲惫的身体在床上躺成尸体状,一直到第二天一早才被饿醒。
沈翊一边睁眼一边懊恼,不得不说长途跋涉实在消费体力,自己昨天怎么就一时在气头上把自己搞的一口饭都没吃呢?沈翊在内心把自己想象成小人蹂躏了起来。挣扎了许久还是决定别蹂躏自己了,先填饱自己的肚子才是正经事。
于是就顶着乱发随手拉过衣服就套在自己身上,也没管是不是自己前两天没换洗的脏衣服。临出门用手指捋了捋披在背后的乱发,一把抓过剑去吃了早饭。就按着时间去上早课了。
沈翊这一趟可是足足有一个月之久没有上过课了,刚到了地方就被人围满了。七嘴八舌说着最近遇到的什么有趣事儿。一时间课堂里的嘈杂程度简直堪比菜市场,沈翊不适应的尬笑几声就躲到最角落去了。
本想着赶紧上完早课再回去补一觉,结果季夏进来后根本也就没打算放过他,叫他起来问了两个书上有的,又问了五六七八个书上没的。最后因为自己的不认真被严厉带回了书房。
沈翊在季夏后面扭扭捏捏了半天,最后还是想着不如破罐子破摔了算了:“师傅到底有什么事找我?”
季夏也不带含糊的,从书架上抽了本最厚的交给沈翊:“半个月之内把这本书看完。”
“??!”沈翊觉得要不是这个书太重把自己压着了,自己现在绝对蹦三尺高,誓要跟季夏好好说道说道。
“半月之内不用来上晚课,早课结束后就来这边。”季夏交代完事情又说自己还要去打理门派的事情,便起身离开了。临走前又祝福沈翊:“要是有不懂的地方可以去找清玉师公,他一般都不会很忙。”
沈翊忍着牙疼恭敬表示自己会看完的,季夏也不是看不出来沈翊的心情,但还是不咸不淡的表示——自己很欣慰。
再后不过半月,沈翊便被季夏他们安排的明明白白——正经事还是不用自己管,不过所谓的“代掌副门”的那个意思已经被传的满城风雨。就是一直忙的抽不开身的松墨都不知道从什么人嘴里听说了这件事,只可惜长安这边一直走不开,这件事自己也便没有再多打听了。
半月后的一天,沈翊终于解气的把那本不知所云、之乎者也的书给看完了。一开始想要撕书的心情到了这个地步反倒没那么重了,只是有股子满满当当的感觉充斥着自己。一直等到当晚季夏回来后,沈翊便将书还给了季夏。
季夏看着沈翊一脸的从容淡然,眉宇间却迟迟没有松开,便问着:“怎么?内心之中有忧愁的事情?”
沈翊点点头:“我发觉自己当真是幼稚至极。”
季夏:“此话怎讲?”
沈翊:“痛苦才是百姓的基调,无论都美好的快乐都是以水深火热为根基的。百姓皆苦,却又是快乐的人。默默无闻的人也有他自己的事业。”
季夏摇头,直言他这些话跟自己说倒是没什么问题,但要是传在师尊耳朵里,不过依旧是一个毛头小子罢了。“我这次便是要以师傅的名义为你布置下学习期间的最后一个任务。”
沈翊惊喜万分,忙请季夏讲。
季夏却摇摇手表示不必着急:“将这本书中有红描的几页私下,放进信封。”等着沈翊作为了事情,季夏这才说起来自己的任务。
任务内容很详细——拿着季夏手中的名单去联络江湖上的人,具体将季夏的手信交给他们,并帮他们中的一些人处理一些烦心事,全当以沈翊自己的名义去做。刚刚让沈翊装好的信封上也有各个门派的名姓,每去一个地方沈翊都会得到一块玉珏,因此必须在任务完成后就回来。
沈翊了解,又纳闷到:“可是我从没见过哪位师兄去过这些事情?”
“各不相同,况且你现在的身份也与你的师兄弟大不相同。不必惊讶。”
“是。”
沈翊揣着自己的一腔热血和一把剑就告别了云门,牵着马往蜀山飞驰而去。
另一边的松墨却一直与世隔绝,直到兰秋给松墨传来书信,松墨才知道了沈翊出去这件事。但又因兰秋说的洋洋洒洒,沈翊的事却只是其中一句,一时间倒也看不出什么。
沈翊走后半月有余,孔府的请柬已经被在全城发了个遍。凡是有些关系的人物都被孔府请到自己家里去了。
松墨和季夏就是在这里见面的。当天季夏还是一身普通的常服,却在腰带、发箍上镶了宝石,看着华贵不少。而当此时,季夏武功尽失的这个消息,江湖上也可以说是无人不知了。松墨注意到季夏身边只带了曲生一人,松墨这才肯定了沈翊的事情。
“师傅。”松墨行了福礼,才聊起来云门那边的事情。“我听说师傅给沈翊安排了差事,一直不敢相信。没想到今天还真没见沈翊。”
季夏看着这小妮子一本正经的撒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跟她师傅待的久了,有些小动作都被学的惟妙惟肖。
“嗯,这件事松墨你就不用管了,我自有打算。”
“是。”
松墨也知道自己在这件事上原本就插不上话,非要说起来,就只能认为是自己的关心罢了。可还是不死心的问了一句:“沈翊他现在去哪了?”
“蜀山。”季夏如实回答。
松墨听了这话心凉了一大截,蜀山离长安可是极远,自己骑马的功夫也就是个马马虎虎,秦川附近转悠还行。要是去蜀山,以自己的能力怕是得花上双倍的精力 。
“嗯,多谢师傅。”松墨本还想多聊一会,却被襄叔抓了个正着。也不知孔夫人是听见了这里有季夏还是听说了松墨在这里,风风火火的便派襄叔来这边接人,说是老爷要见他们几位。松墨左右也是要去给孔老爷道喜的,便也没推脱跟着季夏他们就到了前厅。
孔老爷的精神已经大好,看见松墨自然是喜欢的不得了,见着松墨手上抱着红绒的盒子,连忙责怪松墨拘束。哪有救命恩人拿礼的道理。
松墨却不以为然,说这是给孔公子的心意。
孔老爷知道孔阳一直跟她交好,便也没说什么,吩咐下人收过了礼又问怎么不带她师傅一起来。
“师傅在家里也很忙啊。”松墨笑着答了老爷子,惹得老爷子连连称是。
“灼华如今也要成家了,这儿孙辈的都有他们自己的忙头了。”
后又看见季夏他们,同样收了礼。四个人热热闹闹聊了一会,等着吉时快到了。屋子里道喜的宾客可越来越多,松墨的心肝都快被吵烦了,便借口离开了前厅。
出了门才发现孔府还真是大,上一次自己就前门内室两点一线,当真没见过这么多的。心下无聊就自己随便走了走。没想误打误撞进了花园。看见最东边的那个假山,松墨想起了沈翊的佩剑,又心下没了谱,也不知道当时死掉的那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沈翊这次出去可否会有危险?
松墨心下忧烦,脚步也不听了使唤,漫无目的的沿着石子路走,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