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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夏带好面具,从屋内出来,果然见众弟兄站在门口,旁边押解着几位武林盟中领帅。遂走到众人面前,颔首道:“辛苦了。”
“阁主跟兄弟们客气什么?”老二走上前递过季夏的佩剑,面色沉稳却与阁中时的狂躁无人完全不同。
季夏看这次来的人数不少,便又问了老二。知道几人是从后方进来,并没有惊扰到其他人,这才放心。
“魔天正与叔羽他们在屋内,你们带着人先去屋里。”季夏吩咐着,又转头问到,“可有人问过李姑娘在何处?”
话音刚落,茅柴因着挂念曲生,便想紧赶着进屋里。眼疾手快地直接把老六往前一推,“阁主你让这小子带你去,他知道。”
茅柴目光狡黠,老六却是个不爱被人碰的。想到在阁主面前不好发作,便闭着眼睛努力压制着自己内心对这些所谓“污浊”之人的恶心。
老六唤来四处巡视的琉璃,对季夏说:“阁主,跟着她走。她很聪明。”
“多谢。”
按理说,老六是季夏的手下,他对老六客气着大抵也是因为自身修养好。可是这其中曲折倒是季夏也说不明白,他对老六的客气一部分是因为他对每个人都很客气。另一部分则是因为老六与谁都不亲近,自己保不准也是个人家不喜欢的。思前想后,于是季夏也不敢多招惹了。话说这老六对谁好呢?季夏觉得这个问题答案很明显,所有人心知肚明老六只喜欢自己养的那只白腹琉璃。正因如此,才少了好多人亲近。
季夏一路上脸色都不怎么好看,终于还是问到:“这一次你们可有打听到云门那边的动静?”
“云门?”老六想了想,复后头看着季夏,“没听说,若是云门有动静属下必定是第一个知道的。”
季夏听到这里并没有感到应该有的轻松。反而感觉事情很是蹊跷,不说自己消失这么长时间。单说自己被下药后昏昏沉沉了不止一两天,若是武林盟想要对自己下手,那第一个便是沧澜阁。可是沧澜阁现在却是安然无恙,大抵是因为魔天有意收留他们。但其他的东西对魔天来说便是未知了,以他现在的实力确实不可能与云门及其其他门派抗衡,但若是告诉师傅自己的身份,岂不是能更好的控制自己?
“难不成这魔天是个痴傻之人?这点问题都迟迟做不出结果?”季夏这个想法还没完全成型便被季夏给否决了。一个完完全全的山野莽夫,确实有能力杀死前任盟主,但绝对不可能有能力经营偌大的武林盟。
“盟主,属下觉得走一步看一步吧。现在想的也是白费脑筋。”老六的声音在身边想起,季夏下意识去看,却只看见小孩毛茸茸的头发。觉得自己真是看不透,明明长的跟那白腹琉璃似的可爱,却是个心里黑的。学起大人说话是一套一套的,不由无奈。
“嗯。”季夏颔首不语,见前方有一守卫,赶忙跟老六躲了起来。等着守卫走过,两人绕进一个深巷中,走了也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到了秘牢。
手里拿着叔羽给自己的花针,不动声色的刺入守卫脖颈处,众人便如同木头一样僵直不动。季夏感慨:“老三用药真是越来越狠了。”
“嗯。”老六点头表示同意,只可惜动作太快,声音太小。季夏听见了也以为自己是出了幻觉。
两人解决了所有守卫,拿来钥匙去打开花倾城的门。此时花倾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看见来人竟然是季夏,一颗心不禁悬在了喉咙眼。等门开了后便试探性地问:“是盟主让你们来的吗?”
季夏深知他们二人关系,一时间觉得自己说话都不方便了。正当他在措辞想着怎么说能顾全大局时,老六直接冷漠的一句:“不是。”
花倾城瞬间失了颜色,怅然若失:“那是?”
季夏:“李姑娘跟我们出去再说吧。这地方潮气重的很。”
花倾城点点头,起身时才见红艳艳的戏服上沾了几棵干草。想去掸去却又想起自己脸上早已没了粉黛。整个人憔悴的不是一点半点。“让阁主看见我这个样子真是失礼了。”
花倾城这样说着,随即弯腰拜着万福。
“李姑娘人美心善,又怎会因为这个失了颜色呢?”
花倾城跟着季夏几人出了秘牢,见秘牢里一众守卫都状如木头,这才知道自己为何一没听见打斗,二没见着受伤便被他们安安全全地救了出来。
花倾城自知这次季夏恐早已有了十成的胜算,便问:“敢问阁主,魔天在何处?”
“嗯?”季夏倒是不觉得吃惊,偏过头以为花倾城有什么要紧事。
一旁早已调查清楚一切的老六一言不发,这样的女人对自己来说又没什么纠缠。只要再没有伤害到阁中利害,恐怕自己与她今日之后便是老死不相往来了。
花倾城现在很是纠结,磕磕绊绊地说了些无关痛痒的话。季夏见此便不再问了。一路躲着毫不知情的侍卫到了厅内。
此时的魔天虽然人还坐在主位,但说他是个不能言语的雕塑都不为过。身体内经脉早已被叔羽封住,若是强行打通便只能迎来死亡了。
魔天不可能这么做。
此时众人等了许久的季夏带着老六和花倾城进了屋,花倾城见了魔天却是面无表情的别过脸。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季夏:“老三,解了他的穴,我们问盟主几个事。”
叔羽等着季夏坐在魔天对面后,动手解了几个穴位,按理说此时的魔天说话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但是魔天却始终一言不发。
“李姑娘,你先请。”季夏叫过一旁发呆的花倾城时,魔天的眼神里露出一丝不屑。或许他并看不起这样用女人套话的手段,又或许他觉得花倾城还是不会彻底站在季夏那边。
花倾城一脸懵:“阁主要我问什么?”
“问你想问的事情。”
季夏微笑着让花倾城坐在一旁,又遣散一旁的众人,自己临走前敲了敲花倾城面前的桌子:“回神了。”
“嗯。”
房间里便只剩下了两个人。花倾城的思绪陷入了僵局。在花倾城看来,魔天与他父亲的死关系并不大,甚至因为他杀害了上任盟主,很有可能还是自己的恩人。但这些话花倾城不敢问,她怕事实跟自己想的不一样。武林里血雨腥风,没人知道魔天谋划了多长时间才换来成功,若真是他,那自己恐怕这不忠不义不孝的罪名背到死也说不清白了。
花倾城深吸一口气,“别的我也不知从何说起,我单单只想知道,为何给我信物又将我绑回来。你到底想干什么?”
小姑娘口气娇纵跋扈,魔天就喜欢这样的。
“这不是我的本意。”魔天无奈,“自我上位以来,见了太多人的谄媚、厌恶。我很累,但是我见到了你。”
花倾城不知魔天到底打的什么主意,问到:“那又如何?”
“你是那么年轻,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像极了我年轻的时候。”魔天的脸本来长的便不甚好看,又被固定着穴位甚至可以说是狰狞,但他还是极力摆出一个笑着的表情,却把花倾城吓了一跳。“我本想让你继续动作,可是见你对季夏心生欢喜自然生气。”
“所以你不问一二便将我抓回,还将我放入秘牢?”
花倾城说着说着便激动了,“我问你,我的父亲……”是谁杀的。花倾城问了半句没再问下去,她有些逃避这个问题,魔天却是不怕。
“是我。”
“可是……”花倾城的内心又是煎熬,若魔天说不是他,那自己便找个理由替自己与他开脱了也好,两人老死不相往来也好。可,“为什么偏偏是你?”
“当时,你的父亲在为无战(前任盟主)运送火炮和银粮,若是没了你父亲,我们便可以事半功倍。”魔天丝毫不掩藏自己的野心,但是也彻彻底底伤透了花倾城。
“那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魔天半张着嘴,复咽了口气。自己心里也明白,无非是属下人邀功请赏,否则又怎么可能搞到这个局面。但是到最后还只是一句深情:“我不知晓。但见你来,我很欣喜。”
花倾城脑子里早已经是一片空白,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没了力气,想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嘴一张一合,耳朵里没传进来一丝声音。于是所有的一切变成愤怒的喊叫,魔天却只是闭着眼睛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