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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墨言笑了笑,起身,上前将小说书从紫横磊手中抽离,之后将之抱起,让紫横磊头枕在枕头上,接着,转身关掉电脑,人朝浴室方向走去。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房间灯被全部关闭,黑暗笼罩每个角落。
当第二日的朝阳洒向大地,紫墨言起身,去厨房准备早餐,待饭好之后,才叫紫横磊起床。
“妈妈,爸爸来了吗?”
未想紫横磊睁眼的第一句话竟是这,紫墨言愣了愣,接着张口,“怎么?横磊害怕爸爸不会去学校?”
紫横磊抿紧唇瓣,没说话。
几秒之后,他突然从床上跳起,“妈妈,我去看爸爸来了没?”话落,人又跳下床,朝门口方向跑去,急得连鞋子都没穿。
“横磊,你慢点,小心摔着。”紫墨言在后面急急说道。
当紫墨言话落,紫横磊人已跑至大门处,接着,抬手,扭动门把,将门打开,而外方,景夜浩早已站在门前。
“爸爸。”见着景夜浩,紫横磊笑着扑了上去。
“横磊早。”景夜浩笑着将紫横磊抱进了怀中。
看着门口两人,紫墨言眼中划过一抹讶异和不解,“进来吧。”接着出声道。
景夜浩点了点头,抱着紫横磊举步进入,而紫墨言则转身,朝厨房走去。
“爸爸,你要去学校参加家长会,对吧?”待坐上餐桌旁的椅子内,紫横磊看着站在一旁的景夜浩,一脸期盼表情。
景夜浩对着紫横磊笑了笑,“是啊。”
“耶。”紫横磊兴奋的晃动着双脚。
“妈妈,爸爸会去哦。”待紫墨言从厨房走出之时,又开口说道。
端着两碗绿豆粥的紫墨言看了景夜浩一眼,又将视线看向紫横磊,“洗漱了吗?这么急就上了桌。”说完,白了自家儿子一眼。
听着紫墨言的话,紫横磊俏皮吐了吐舌,“忘记了,我马上去。”
话落,人从椅子上跳下,急急朝浴室方向跑去。
“先去卧室将鞋子穿上。”紫墨言站起原地叮嘱着。
“哦。”紫横磊应声,跑向浴室的脚步又转向紫墨言卧室。
看着紫墨言和紫横磊之间的互动,一旁,景夜浩嘴角挂着淡淡笑意,这画面……很温馨。
“若是没吃早餐,就坐下一起吃吧。”突然,紫墨言声音在空气中响起。
景夜浩转头,看向紫墨言,张口,似欲说什么,却因对方一脸平静而未能说出。
而紫墨言也没去管景夜浩,直接将那两碗粥放置在桌上,接着转身,朝厨房走去。
“还要拿什么?我帮你吧。”见此情形,景夜浩举步上前,急急说道。
紫墨言顿住脚,转头看向景夜浩,“不用了,我一个人就好。”
“墨言。”景夜浩呼唤出声。
紫墨言抬眼,直直看着他,脸上依旧没有表情。
“昨晚的事,对不起。”看着紫墨言,久久,景夜浩张口说着歉语。
昨晚回去之后,他躺在床上想了一晚,觉得自己不管是做的,还是说的,似乎都太过分了。
紫墨言低下头,“景少,关于昨晚的事,我已经忘了,所以,也请您也忘掉吧,这样,对彼此都好。”她出声。
说完,再次转身,朝厨房走去,留下景夜浩一个人站在原地。
当紫墨言再次端着一盘炒菜,一碗粥,从厨房内走出,行至餐桌前时,另一方,紫横磊也咚咚咚的从浴室跑出。
“你慢点,等下摔着了,我看怎么办。”看着紫横磊举动,就怕他摔着的紫墨言又一次叮嘱道。
“摔着了就给妈妈呼呼,呼呼之后,就不痛了。”紫横磊开口。
“你这孩子。”紫墨言一副宠溺表情。
“呼呼?”景夜浩则一脸不解。
行至餐桌前,又正好听着了景夜浩话语的紫横磊,抬头看着他,“呼呼就是这样。”说到这里,他拉过景夜浩一手,对着手掌吹了两口气,“痛痛飞,痛痛飞。”之后接着出声道。
没想到紫横磊所谓的呼呼,就是对着伤口吹两口气,景夜浩顿时愣了愣。
一旁,紫墨言轻笑出声,张口,“好了,吃饭吧,等下上学时间要到了。”
“吃饭,吃饭。”听着紫墨言话语,紫横磊放开了景夜浩手,朝椅子所在跑去。
紫横磊向景夜浩挥了挥手,“那爸爸再见。”
“再见。”景夜浩张口。
话落,背着书包的紫横磊朝门口方向跑去。
看着紫横磊离去背影,直到门合上,景夜浩和紫墨言才转头,却在一瞬间碰触上对方视线,不由皆一愣。
久久之后,紫墨言率先移开视线,低下头,继续吃着碗中饭。
看着紫墨言动作,景夜浩也低下头,跟着吃了起来。
“那个。”突然,紫墨言出声,语气中全是犹豫。
景夜浩停下进食动作,抬头,不解看向紫墨言。
被景夜浩注视,紫墨言微微偏过了头,“我等下想去看我父亲。”出声道。
虽然回到A市已经两年时间,但是为了躲避景夜浩,她硬逼着自己狠心,不去监狱看父亲一眼,因为她深知,只要出现,景夜浩便可能知道。现在,景夜浩已经找到了她们,躲避自然也就变得没必要。
紫墨言在心中想着,而听着她话语的景夜浩则变了脸色,轻轻放下碗,景夜浩在心中纠结该如何将那个噩耗告知给眼前人。
“怎么?不行吗?”久未听到景夜浩声音,紫墨言开口。
跟景夜浩说,并不是必须,只是害怕自己擅自去了,引起他不快,人就是这样,只要你有一样弱点被握在对方手中,那么,你便永远处于下方。
景夜浩动了动嘴唇,“墨言,有件事,我想跟你说一下。”
听着景夜浩的话,紫墨言微皱眉头,不安感觉在心头蔓延,有个声音也在心中不断喊着“不要问,不要问。”
“是什么?”可是,她却没有遵循心中声音,开了口,问出了声。
景夜浩低下头,“你父亲已经走了。”
虽然早在看见对方表情,便猜测到了一二,但真正听见答案,紫墨言仍当场惨白了脸色,“什,什么时候的事?”颤声开口。
“八年前,就在你离开那段时间。”景夜浩回答着。
紫墨言动了动嘴角,“是吗?”久久之后,说出两字。
话落,她嘴角扬起一抹淡淡微笑,“已经死了吗?原来已经走了,走了也好,不用继续受罪。”
听着紫墨言话语,景夜浩抬头,当看见她脸上微笑之时,心一疼,起身,欲上前。
“不要过来。”察觉到景夜浩举动,紫墨言低吼出声。
“不要过来,我没事,一点事都没有。”话落之后,又用平静声音说了一次。
说完,人站起身,“对不起,我身体不舒服,想回房休息一下。”
“墨言。”看着如此反应的紫墨言,景夜浩感觉心中疼痛加深,他举步上前,不顾紫墨言推拒,将她拥进了怀中。
“若是想哭,就哭吧,我不会笑你的。”紧抱着紫墨言,开口道。
趴在景夜浩心中,紫墨言感觉鼻翼发酸,眼睛犯疼,却流不出一滴泪水,“我为什么要哭?走了是好啊,不用受罪,而且,他又没疼过我,也从未将我当女儿看待过,我为什么要哭,我不会哭的,我不会为他哭的。”甚至,还能平静说出一番话语。
“墨言,不要这样,伤心的话,哭出来会好一点。”心疼怀中人的逞强,景夜浩出声。
谁知,话刚刚落下,人便被紫墨言用力推开了,“我说我不伤心,你没听见吗?不伤心为什么要哭?我有病吗?”接着是紫墨言的低吼声。
看着紫墨言,景夜浩没说话。
而紫墨言则闭眼深吸一口气,睁开呼出,“我已经吃饱了,想回卧室写小说,你继续吃吧。”
将话说完,人转身,朝卧室走去。
这一刻,景夜浩没有伸手拉住紫墨言,而是任她举步离去,他知道,此时,他应该让对方单独静一下,至于那封至今仍未被拆开的信,待她心情好一些之后,再给她吧。
景夜浩在心中想着,最后,在他的注视下,紫墨言回了卧室,碰的一声将门关上。
靠在门板上,紫墨言微微扬起头,“我一点都不伤心,真的一点都不伤心。”开口,泪水却在顷刻间如绝提洪流,不断从眼中滑出,落下。
身子靠着门板,慢慢滑下,最后跌坐在地上,屈起腿,将头埋于其中,双肩一抽一抽的抖动着,空气中却未响起一声哽咽。
不知过了多久,那抖动的双肩终于慢慢平静下来,紫墨言却迟迟未抬起头。
扣……扣……
而此时,门板被敲响的声音突然在空气中响起。
听着这声音,紫墨言仍没有动作。
“墨言,我去横磊学校了,开完家长会之后,我会回来带你去墓园。”门外响起景夜浩声音。
话落,空气归于平静。
紫墨言知道,景夜浩并未离去,他在等着她的回答。
抬起头,用手抹去脸上、眼中泪水,紫墨言咽了咽口水,“好。”嗓子因为长时间的哭泣,声音变得沙哑。
“那我先走了。”果如紫墨言所料,当她话落,门外响起景夜浩声音,接着是离去声音。
未过多久,关门声传来。
待关门声落下,紫墨言又将头埋于双膝之间。
而走出房门的景夜浩则举步朝楼下走去。
因为紫横磊学校距离紫墨言住宿不远,而景夜浩又不想太过招摇,于是,他未开车前往学校,而是徒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