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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蓼萫,其实我比谁都知道,这个孩子,我留不住,所以,每一天的每一天,我都在和自己说,就当在做一场无望而寄的梦,它有多美好但是要记得终归有一日会要醒过来,醒过来,就什么都没有了,可是,蓼萫,我不知道会这么的痛,痛的将要开始不知道什么才是痛。’
这一刻这个女人并没有流泪,但是她却觉得她的身体里除了凄凉绝望的眼泪,什么都没有了。
有什么事情是对一个女人的最残忍?丧失父亲,离失丈夫,痛失孩子,这个女人的一生都被殇虐的眼泪所包漓,即使再是计谋的暗算,她最后又得到了什么?却是在成千上倍从头到尾的不停失去。
‘玥歆。。。’她又能够说什么?说安慰?可是这个孩子或许就是她已经开始残虐无道的妹妹杀掉的,她的嘴巴里吐不出任何一个可以得以安心的虚无慰话。
‘蓼萫,’而或许这一刻这个失去孩子的可怜母亲也并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她只是想要找一个人来说说话,来说她无人能知无能为力的伤痛,‘你知道吗?我曾那样的感觉到她清晨的时间里在我的身体里面的苏醒开来,我感觉到她填补我今生生做女子而伴随我一生的空洞,她曾经是我心脉上衍生的血管,将她来临的渴望传送进了我的脑髓,她曾经是我脐带另一头的来世,承载了我今生所有遗憾的光明。可是,现在,蓼萫,我的身体里什么都没有了,她没有了,她被人活活的抓出了那一条条的血管,再用双手蹂躏撕裂的血肉模糊。蓼萫,你知道那种感觉吗?就像一把刀子生生的剜下了你身上的一块肉,你甚至可以听见血水滴落你心房的声音,她在午夜里不解世事的大声哭泣,’妈妈,我好痛!我好痛!’,可是,蓼萫,我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去,我救不了她,我救不了她!’
这个女人终于还是再也承受不了的崩溃嚎啕,‘她有什么错?蓼萫,她有什么错?她甚至还没有感触过这个世界的阳光,就在窒息的黑暗里死去,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为什么?’
‘为什么死掉的不是我?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的孩子?为什么要杀死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这个在她怀抱里痛声哭泣的女子,她的疼痛一丝一丝的震碎了她的肝脏。
了了,如果你是我的心脏,你又怎么能不明白我的贪婪早已让我不能舍弃了这个从小时开始就在永远温暖着她的小姐姐,你又怎么能够这样六亲不认的自私?
‘夫人,将军来了。’
‘将军,将军,我们的孩子没有了,怎么办?我们的孩子没有了,她没有了。。。’
‘玥歆。。。’
她看着眼前相拥的丈夫妻子,这是一个母亲和一个父亲失去亲生骨肉的一生悲痛,而这样的沉痛却是因为她从来贪婪的不放开任何一个相遇的好而造下的孽!终究是她带来了他们所有人生里的苦痛,而他们的人生,就像那个死亡的小小孩子,没有办法再重来。
‘静琳,你先回去吧。’她看着没有回头的背影,这是这个男人用身体里的一部分而生的孩子啊,可是,这个已过而立之年的父亲却丧失了自己的孩子。
她看着他们,她终究是这场演绎里的局外第三者,除了疼痛,她又带给过他们什么?
走出这座巍峨的将军府,世外还有多少油米柴盐的戏剧,她却进不了其中的任何一幕,她终究只是一个匆匆的过客,背景过后,就要知趣的退场。
突然她感觉到左臂的穿透致痛,竟是一颗子弹毫不留情的扎进了她的血骨之中!周遭的路人纷纷慌乱大叫的逃窜,两街而旁的酒楼上竟出现了两排手持扫射机关枪的士兵!而此刻,更像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对着她密集射杀!
她忙收住情绪左闪右躲的隐蔽,但是手中寸铁毫无又怎么面对封闭了所有死角追杀她的枪械?她就像以卵击石的毫无反击之力,强力的枪花连是地表的尘土都打落的满街皆是呛鼻的碎屑,她抓起手旁的石子费力扣进右侧最前排的两个士兵的心脏,而顿时鲜血弥漫的哀嚎却更是刺激了这帮绝杀到心的铲除者的愤怒!
一刻不待的剧烈扫射将她逼迫的动弹不得,而她的右腿更像是被人钉死在地面上一样的连中三枪,看着不停奔涌而出的腥色血液还有上空之中盘旋如同野兽般的兴奋猖狂,她终于明白了死神来临前的哀悼,那些在她手中死去的生灵,那个在她小姐姐肚腹里掐断了呼吸的小小死亡孩子,那一刻是不是也如同她一样的在为她的今生倒数,终归是要还的,谁又能逃的过老天爷的惩罚?她终于闭上了眼,等待最后杀戮的降头。
‘小乖。。。’付临江,你就是到了阴曹地府也不会放过我的吗?
‘没事了,小乖,睁开眼睛,我来救你了。’她睁开的双眼里看见了这个在她一生的生命里永远都在不停逼迫着她的男人,而现在,在这个男人血红的眼睛里,她却只看见了她苍白面孔的倒影。
他抱起她,像要将这个小小的女人嵌进胸膛血骨之中死死拥抱,感觉到怀中那真实的身体暖柔,终于得以安心的舒出一口气,‘小乖,还好你没事,你没事就好。’
当他知晓有人竟然派出了整整一个排列的兵力来斩杀这个小小的女人!他的心,从来没有的慌乱和恐惧,更是什么劝诫也不能听从的带着他暗藏集聚的武力赶来拯救他的小小女人。
在一路狂奔的路上,他曾设想过千万次如果这个女人就此死掉了,他应该怎么办,可是,他却只能够感觉自己的心脏好似就要就此死掉了般的破碎,他怎么能够没有了这个小小的女人,我的小乖,我怎么能够没有了你?
‘杀!’男人狠绝的声音惊恐了远处迁徙而回的雁鸟,两军交火此起彼落的枪突声像是一发一发的打进了无定的心脏,整条空巷之中回荡的只是子弹脱离弹壳的绝烈还有生灵死去的嚎叫。
付临江的军力武器再是精湛,可是却像是背水一战的以少敌多,而对敌又占据了居高地势的扫射优势,付临江的兵士就像她的以卵击石一样不可遏止的兵败如山倒。
‘付临江。。。’这个最是阴谋鬼诧的男人怎么会不懂得这样的兵家大忌?这场战,他赢的几率哪里敌得过输的可能?而这样毫无策略无所顾忌的在这北地暴露暗藏的军队,不也就是将自己的狼子野心*的劈裂开来?那么这天下哪里还能再次容得了他的放肆?
你明明最是应该的清楚,为什么还要来?付临江,我不过是你手中央的一个工具,你为什么还要来?
‘乖,没事的,小乖,我就在这里,没事的。’这个男人已经是有些狼狈的抱着负伤的她躲闪着不曾停歇扫荡的枪林弹雨,而她更是感觉后背那紧紧圈抱着她的手臂传来湿漉的黏浊,那已晕染了她整个后身旗袍的鲜血是这个男人因为怕一个侧身让她小腿中枪而生生吃下打进右手臂中的两发子弹!而现在,这个男人去玩像是完全感觉不到一丝疼痛般的依旧紧紧的将她禁锢在他温暖安全的怀抱里。
付临江,为什么你要来?为什么?
人在死亡前是不是都会看见一种幻觉?她仿佛看见远处那率领着千军万马奔腾而来的是她那英雄的帝王,失血过多的昏眩已经开始席卷了她所有的感知,她终于无力的闭上了眼埋进了这个男人鲜血蔓延的怀抱。
付临江,如果我们就这样子的一起死掉,是不是也是一种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