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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长天看着她心烦意乱的模样轻笑道:“人心难测海水难量。许梦的作为倒是让我想起南夏后宫的那些妃子们,常常因为可笑的嫉妒心,做出惊为天人的事。至于你说的蔡司,的确是个值得注意的。上次拈花论道三言两语就能蛊惑人心,在冷少卿身边做事,实属大材小用。”
“没有他,冷少卿武林盟主的位子早就易主了。”罗烟凝鄙视道。
景长天认同地点点头,又问道:“山河大会如今怎么样了?”
“不清楚,还没来得及打探,戊城就出事了。”罗烟凝叹了口气后烦闷地摆摆手,噘着嘴道:“不说这些了。眼下最重要的是先破了戊城的局。但愿父王能早点收到信,赶紧让皇伯伯派兵支援。”
“你啊!”景长天宠溺地把她揽进怀里,“若是个男子,你那皇伯伯恐怕早就寝食难安了!”
“胡说八道什么呢!”罗烟凝没好气地锤了景长天一下。
周围的人早就溜得影子都没了,免得打扰二人卿卿我我。
景长天握着她冰凉的小手,心疼地问道:“早就想问你了,为何身子一直那么凉?”
罗烟凝无奈地撇撇嘴:“也不知道小时候染了什么奇怪的病,一直高热不退。后来师父把我接走,用内力替我压制了几年。若是想像常人一样,只能随身携带极寒兵器。受淬星饮影响,身子就一直很凉。”
她没有告诉景长天,若是她内力耗尽,离淬星饮超过三日高热便会死灰复燃。
景长天不解地问道:“你医术超群,就没替自己看过?”
“医者不自医。”罗烟凝感叹道,“我翻遍了所有古籍和医术,都没看到过相似的病。反正死不了,我也懒得管。”
“想必只有你这样的体质才能驾驭淬星饮了。也难怪这么多年这把兵器都没有现世。”景长天了然地笑了笑。
罗烟凝忽然淘气地笑着把淬星饮放在石桌上:“要不你试试?”
景长天迟疑了一下,试探着伸出修长的手指。
然而在离淬星饮不到一寸时,刀身上的红玉似乎微微亮了一下,寒意逼得景长天不得不缩回手。他哭笑不得地把手递到罗烟凝面前:“这玩意儿认主。”
罗烟凝定睛一看,景长天的指尖竟然有一丝霜花。
“那就没办法了。”罗烟凝失望地说,“之前你让我用过隐夜,我还想着礼尚往来,让你试试淬星呢。”
“无碍。”景长天温柔地笑道,“这也是淬星饮在保护你。”
这时,屋里响起一声咳嗽,罗烟凝心中大喜,风一般地窜到了樊肃床前。
景长天无奈地笑了笑,也跟着进去了。
樊肃只觉得浑身酸软无力,没想到自己英勇一世,竟然还是被暗算了。那孩子跟在他身边日子也不算短,自己对他也还算不错,怎的就……他艰难地抬起眼皮,眼前的人焦急地喊着什么。
他再次闭上眼睛仔细聆听,仿佛听见了长序城那丫头在喊他:樊老将军,樊老将军。
“哈哈。”樊肃以为自己在做梦,他不由得笑了笑。
“樊老!如果能听见我说话,就睁开眼睛!”罗烟凝不停地喊道,生怕樊肃再次陷入沉睡。
而樊肃只觉得这声音越来越近,似乎就在耳边!他猛地睁开眼,不敢置信地盯着罗烟凝看了半晌,这野丫头!怎么跑来这里了!
“唉哟!”他刚想撑起身子把她大骂一顿,却突然吃痛。
罗烟凝连忙说道:“樊老!别动怒!有什么话养好身子再说!”
樊肃气得吹胡子瞪眼,忍着痛到:“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回去!”接着又看向景长天,“你小子怎么又回来了!”
“我若是不来,你就没了呀!”罗烟凝差点掉眼泪。
景长天笑道:“倾巢之下安有完卵,秦罗有难,南夏理当相助。”
樊肃这才又想起来,自己是李琼人从背后捅了一刀,如今戊城是内忧外患。他咬咬牙,想要起身。
罗烟凝立刻怒道:“樊将军!本宫命令你好生休养!不得抗命!”
樊肃浑浊的眼里含着眼泪,望着她:“孩子!戊城,不能丢啊……”
“我知道!我知道!”罗烟凝心酸地握着樊肃的手,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了,“将军你放心,我已经给父王去信了,朝廷一定会很快派援军来。戊城交给我,交给将士们,一定会没事的!”
樊肃用干枯的手掌抹去眼中的泪花:“老夫是戊城的守将!只要老夫还有一口气在,绝不允许那些禽兽踏入戊城半步!还请公主替老夫把盔甲拿来吧!”
罗烟凝刚想说什么,景长天按住了她的肩膀。樊肃的顽固,让同样征战沙场的景长天心生佩服。
他开口道:“樊将军,序凝公主已经给你用了最好的药,想必很快你就能行动自如。今夜异邦人被偷袭之后没有再攻城,这就是我们的机会。当务之急是马上召集戊城的将士们商议退敌之策,你安心休养,让序凝公主没有后顾之忧地解决鼠疫。”
“对!”罗烟凝急忙附和道,“我带了药材!带来了三百名比太医院还厉害的大夫!只要鼠疫解决了,你身子好了,咱们就能全心全意退敌了!”
“当真?”樊肃欣喜地问道。
大夫和药材的喜讯,让他暂时忘了追究罗烟凝到此的目的。
“嗯!”罗烟凝重重地点了点头,“他们已经被我安排到军营里和鼠疫最严重的地方了。”
“让俊烨去召集一下众位将士吧。”樊肃无奈地说道,脸上终于有了一丝丝轻松。
罗烟凝马上让萧桐去叫郭俊烨。
没一会儿,他黯然地问道:“那孩子呢?”
罗烟凝愣了一下。樊肃神色黯然不解的模样,想必是对黎琼有感情的。
景长天见她不好开口,便淡然地说:“死了。他是黎雄的孙子。”
樊肃叹了口气,哀戚的说了句:“难怪。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这样做,也是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