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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更兴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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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离开玄宇帮时,林依典特地安顿好了银香。

    邹世杰这个人好面子,他必会找各种理由来搪塞那日所遭遇的耻辱,所以在场的人很可能成为他作假的牺牲品,被杀了灭口。

    不过林依典什么都没有,又得借助杜金呈的力量,于是又欠了他一笔债。

    在回渡度门的路上,林依典以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破罐子破摔的架势耍起无赖:“我现在除了美貌一无所有,欠门主的拿什么还?”

    红衣衬得杜金呈竟带有几分妖冶,他瞥了她一眼:“你不是还有个孩子。”

    “这你都知道?!”林依典非常惊讶,同时又非常愤慨,“你监视我,偷听我,调查我!还有没有天理,有没有人权?!”

    杜金呈手握空拳掩盖住了嘴角的笑意:“这是一个上级对下属应该有的关照,也是行走江湖的基本法则。”

    林依典忽然想起了什么:“那邹世杰派我来渡度门的事你都知道咯?”

    “我不仅知道这个,还知道你在关键时刻并没有出卖我门,本座破例免了你的考核期,正式将你纳入我门下。”

    “没错,当时我那是视死如归,守口如瓶,那请问尊敬的门主大人,看在我忠心耿耿的份上,能抵消一个人情吗?”林依典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谄媚,她等待着杜金呈的肯定回答。

    没想到杜金呈摇了摇头。

    “为什么?你也知道我现在是一个独自带着孩子,行走江湖的弱女子,还成过亲!”

    “哦?”杜金呈直勾勾地看着林依典,把她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地打量了一遍,看得林依典双手交叉挡在胸前。

    他从喉咙里发出闷闷的笑声,表情带有几分玩世不恭:“不介意,更兴奋了。”

    变态啊!

    难不成是曹操转世,口味这么独特?!

    杜金呈故意逗她,为的就是看她吃瘪跳脚又无可奈何的样子,从中收获快乐。

    “我救你,是为了《天残地缺图》的事。”听起来杜金呈说到了正事。

    “《天残地缺图》找到啦?”林依典表示非常惊喜。

    谁知坐在马车前面的苏永南悠悠飘来一句话:“根本没丢。”

    林依典瞬间炸毛,敢情在南宫宗存寿宴之上是存心耍我呢。

    她手指做成勾状,在虚空之中,对着杜金呈就是一顿乱抓。

    对,抓的是空气,因为她不敢触这位爷的霉头。

    “当时是计划有变,忘了通知你,十分抱歉。”杜金呈轻叹一声。

    林依典龇起牙,嘴里发出野兽的咆哮,手仍在空中挥舞着。

    杜金呈用剑柄把她的手拨向一边:“不然也没机会瞧见你对渡度门的赤诚之心啊。”

    “我的心,天地可鉴,日月可知。”林依典睁大眼睛,抿着嘴点头。

    忽然她皱起眉头,撅着嘴歪向一边:“既然没丢,我的衣服是怎么换的?”

    “就这么换的呗。”

    “是不是你换的?”

    “嗯……算是吧。”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怎么能算是?”

    “我让女店家帮忙换的。”

    “那寿宴上怎么说是你换的?!”

    “当时情况紧急,就用简称咯,我让她帮忙换≈我换。”

    “有你这么戏弄人的吗!所以,你还特地找了一模一样的衣服给我换上?”

    “你穿的是渡度门的常服,我身为门主找件一模一样的不是易如反掌。”

    “那《天残地缺图》早被你发现并且收好?”

    “嗯啊,多亏了你绣的花太过于丑陋。”

    “杜金呈,你无不无聊?!”

    “首先,作为渡度门的一员,不可直呼门主大名。其次,临场发挥能力也是渡度门招人所看重的硬性指标。”

    “这可是拿命测试啊啊啊——”

    “是啊,又不是我的命。失败了就实现自渡了嘛,这也是渡度门的行事宗旨。”

    “我……&*&……&#*&¥阿剥赐的阿仏割……”

    林依典不敢在冷面男面前说脏话,只能自动消音。

    这次杜金呈出门算是秘密行动,没带别的随从,本来沦为赶车的苏永南心里就烦,还要一路听后面打情骂俏。

    于是他抽了马一鞭子,决定全速前进。

    马莫名被打,也窝着一肚子火,它们的蹄踏在地上,像前进的战鼓声响。

    速度突然加快,车也变得不稳了起来,林依典在车厢内像个不倒翁似的左右摇晃,同时又环抱着自己刻意缩小体积,不让自己碰到冷面男。

    “停。”杜金呈出声,苏永南立马拉住了缰绳。

    “吁——”

    林依典本来还在左摇右晃之中,结果这突如其来的急刹,让她一头撞到了内壁的木头上,眼冒金星。

    恍惚间,她听到杜金呈不咸不淡的语气:“不回渡度门了,先去接孩子。”

    啥?接孩子?说的和小夫妻下班去幼儿园一样轻松?

    苏永南调转车头又是一鞭,马又愤怒地奔跑起来,林依典又在车里摇摇晃晃,只有杜金呈,岿然不动,闭目凝思,美得像一只妖。

    林依典向银香打听过详细地址,几人费了些时日,终于找到了她家的房子。

    穿过弯弯绕绕的街角巷尾,林依典来到一处破屋前。

    屋顶的稻草已经有些腐烂了,散发出阴冷潮湿的气息。

    门口的对联在时间的打磨中褪去了喜色,泛出苍色的白,边上破破的,很久没有更换。

    门半开着,内里一片黑暗,像一口幽深枯老的井,暗无天光。

    林依典还在犹豫,怕找错了地方,这时门内出来一位老人,手里拿着柴刀,背上扛着扁担,似要去上山砍柴。

    “阿爹,这里是银香家吗?”

    老人抬起眼睛看她,眼里浑浊一片,眼珠周围一圈已泛了灰,夹杂着浓重的黄。

    他微微转动了一下眼珠,点了点头。

    门内闻声又出来一老妪,佝偻着身子,衣衫褴褛,裙头是打不完的补丁,叠加着各种色彩。但这些颜色明度不高,都是灰暗的,死寂的,像一张张无处宣泄的口,僵硬地张着。

    她看到林依典,也是一愣。

    门内又传来一阵拨浪鼓声,有一个孩子摇着拨浪鼓一蹦一跳地跑出来,牵着老婆婆的手左右摇晃。

    小孩子衣着朴素,但却整洁,他身上呈现出与两位老人格格不入的生机。

    林依典注意到,他手上的拨浪鼓,红漆未脱,弹丸尚在,鼓面也有弹性的很,看起来像是簇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