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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云墨能胜过琴先生,无非就是“阴极”、“阳极”两种状态的转化。
在这两种不同的状态下,可以将太阴真气、太阳真气发挥到了极致,同时心性也会有相应的改变。
当夏云墨以筷敲壶的时候,便是阳极状态,敲击之声如奔马,如惊雷,充满豪放霸道之意。而随着琴声与敲击声不断结合,心绪也越发奔腾起来。
随着这情绪到了极致,快要无法自控,将酒壶敲破之时。夏云墨立刻就由“阳极”转化到“阴极”。
阴极状态清冷孤傲,遗世独立,丝毫不受琴声影响。
反观琴先生,便如遭雷击,败下阵来。
此战之后,夏云墨不取琴谱,反向琴先生讨要“飞仙”琴。
这琴法他已摸索出了一些规律,兴致不高,反而对那一张“飞仙”古琴感兴趣。
琴先生说琴弦出了问题,要调试一番,赶明儿交给夏云墨。
然后等二天,这老家伙遣人送来琴谱,而他自己抱着“飞仙”琴,连夜快马加鞭的离开了镇江,并且还发誓,这一辈子都不踏入江南一带。
夏云墨听罢此事,也是连连叹息。世风日下啊,这老家伙当真是半点节操都没有。
……
这一日清晨,夏云墨来到了一片松林之中。
晨露未干,林中的一片清气。
夏云墨左掌向前探出,拍在身旁的一颗松树上,右臂一振,一掌拍向另一颗松树。
他身随掌行,在十来颗大松树间穿插,越奔越快,双掌挥击不断。
七八个呼吸后,他倏然由极动转化为极静,然后吐气开声,一掌凭空拍出,劲气激荡,好似突的掀起一阵狂风。
接着就听到簌簌声响,松针如雨般掉落。
夏云墨展开掌法,掌风鼓荡,将上万的松针反击向天,好似一片绿色的天幕。
松针不断落下,夏云墨却不断鼓荡掌风,让松针始终无法掉落在地。
松针尖细沉实,不如寻常树叶那般受风。
可在夏云墨宛如天灾一般的掌力之下,千万松针随风而舞,好似有一只无形的大手不断拨弄一般。
远远望去,但见千千万万枚松针化作一团绿影,将一个衣袍飞舞、缥缈若仙的人影包裹其中。
夏云墨不住催动掌力,将松针越带越快,然后逐渐扩大圈子,将绿色松针逐步向外推移。
等夏云墨快到了极致之时,他发出一声叱咤,双掌拂动。掌力带着松针,猛然向四周射去。
霎时间,密密麻麻的松针好似暴风骤雨朝着四面八方爆发射去。
一些松针插在了树上,一些松针没入了泥土中,甚至就连坚固的石块也被松针刺的坑坑洼洼起来。
“这碧针清掌若修炼到了极致,或许真能以气驭剑,取人头与千里之外。”
夏云墨眉头扬了扬。
他所施展的武功,便是谢烟客的碧针清掌,只是这碧针清掌经过他的一番改动,威力已经更上一层楼。
一旁的侍剑美眸不由得亮了起来,饶是她这几个月来进步不小,但却也依旧觉得惊艳至极。
特别是夏云墨最后拂动双掌,千万松针齐飞的画面,更是在脑海中久久不能散去。
若是有人在松林中与夏云墨交手,至此一招,无论多么厉害的轻功怕是也无法躲过,只一掌拂出,整个人都要被扎成筛子。
“侍剑,回日月居让人准备酒菜,为贵客接风洗尘。”夏云墨道。
“贵客?”侍剑有些疑惑。
这世上竟还有人能被夏云墨称为贵客,倒还真是稀奇。
夏云墨敲了敲她的脑袋道:“快去准备吧,不要怠慢了客人。”
“知道啦。”侍剑点了点头,便先行一步,准备酒菜去了。她虽有疑惑,但却听话得很,从不违背夏云墨的命令。
“两位客人,既然来了,不妨去寒舍坐坐。天气转冷,要是着凉了就不太好。”夏云墨负手而立,目光淡淡的瞧向远处。
远处的一块青石后,忽的有两道身影宛如鬼魅般飘了过来,轻功之高,简直不可思议。
“呵呵……夏居主果然不愧是公认的天下第一高手,不但掌法厉害,就连感知力也是少有。我哥俩刚刚才到不久,还没来得及歇歇脚,就被你发现了。”
这是一胖一瘦两人,说话的是胖的那个。这人身材魁梧,圆脸大耳,穿一袭古铜色绸袍子,笑嘻嘻的和蔼可亲。
“不错。”另一个身形也颇高,但身材消瘦,身穿蓝衫长袍,身阔还不及先前那人一半,留着一撇鼠尾须,脸色却颇为阴沉,冷的像块冰。
夏云墨抱了抱拳,笑道:“两位想必就是善善罚恶二位尊使,今日大驾光临,蓬荜生辉,蓬荜生辉。”面容从容不迫,倒令赏善罚恶二使心中暗自称赞。
“我二人出江湖以来,不管是所谓的七大派掌门,闻名遐迩的豪杰侠客,亦或者为祸江湖的黑道巨孽,见了我等也必然战战兢兢。这人不但武功不俗,但这份气度便担得起“日月居主”这四个字。”
善使张三笑嘻嘻道:“我兄弟二人一入中原,就听说了夏居主好大的名声。只是夏居主可知道,一旦出了名,就可能要接下我们赏善罚恶令。”
恶使李四道:“接下令牌,前往侠客岛。”
夏云墨笑道:“我怎会不知道,那赏善罚恶令呢?两位此时便给了我吧。时候一到,我自会赴约。”
张三李四对视一眼,颇为诧异。自三十年前赏善罚恶令出世以来,便如阎王的请帖,江湖上那个好汉不是闻之变色?现在居然还有人迫不及待想要送死?
张三笑吟吟道:“好,夏居主果然气魄超然,我这就给你赏善罚恶令。”手掌一翻,手中已多了块铜牌。
“夏居主,接好了,别千万不要掉了。”张三手掌平平的向前退出,看似缓慢,却充塞了整个视野,予人一种山岳碾压而来的感觉。
夏云墨笑道:“我这人一向小心得很,不会掉东西的。”他也向前探出一掌。
砰!
双掌交接,劲气碰撞,好似一道闷雷凭空炸响。
张三忍不住向后退了两步,每一步都印出了一个深达三寸的脚印。他面上的笑容微微有些凝滞,忍不住称赞道:“好内功。”
这些天里,夏云墨的事迹让他的耳朵都听出了老茧。
似乎整个武林的光彩,都汇聚在了这一个人身上。
若是有人问“天下第一高手”是谁,那么另一个人定然会吐出“夏云墨”三个字出来。
张三从侠客岛出来,横行天下三十载,自然也是傲气十足。先前这一试,方才明白盛名之下无虚士。
夏云墨的身子也是颤了颤,接过了赏善罚恶令,打量了一番,便放入怀中,道:“天气渐冷,寒舍已备薄酒,两位请。”
张三李四对视一眼,两人心意相通,张三笑眯眯道:“既然主人家请客,有酒喝,有菜吃,我兄弟两自然不会推脱。”
李四冷冷道:“走。”当真是惜字如金。
三人同时施展轻功前行。
张三李四先前已落入下风,此时便想要在轻功上找回场子。身影一掠,便是快如闪电,足以让绝大部分的武林人士为之汗颜,四周景物更是在飞速倒退。
夏云墨如冯虚御风,潇洒而行,看似不急不缓,却与善恶二使始终并肩,任由两人如何催发真气,也无法超过。
“好家伙,不但掌法、内功了得,轻功竟也不差。果然,能得个天下第一的名头,绝不会简简单单吹嘘出来的。”
张三李四都皱起了眉头。
……
日月居中,已经摆上了一桌上好的酒菜,三人上了座位。
张三李四拿起筷子,便将桌上的食物纷纷往嘴里塞去,一点也不客气。
有这样的客人,主人自然也懒得招呼,他们就这样沉闷的吃了一刻钟的时间。
忽然,张三笑眯眯道:“我哥俩奉命请各派掌门去侠客岛喝腊八粥,这些掌门住的天南地北,往往我哥俩都要花好大的功夫才能请到他们。夏居主这天下第一台却是将许多高手都聚到了镇江,可说是帮了我哥俩一个大忙。”
李四冷冰道:“不错,少花许多冤枉功夫。”
张三笑眯眯道:“凡是前去侠客岛的,就没有一个能够回来。今年我看也是差不多,没有一个能回来,不知夏居主怎么看?”
这话说完,原本一旁躲偷看的侍剑就脸色一白,神情恍惚。
她心性善良,而这次天下第一台也多多少也与他们有些关系。若非他们齐聚于此,指不定能够逃脱性命。
一想到因为自身的缘故,让许多江湖高手丧命,心头不由得惶恐愧疚起来。
夏云墨呵呵笑道:“他们若是真的回不来了,也不过是求仁得仁罢了。”
侠客岛上的那些高手都是沉浸在太玄经之中,无法自拔,最后老死在侠客岛上。
若不是求仁得仁,还是什么?
他们没有半点可怜,真正可怜是他们的亲朋好友,以为他们早已遭了侠客岛毒手,终日以泪洗面,悲痛欲绝。
张三眉头微皱,他虽不知道夏云墨的意思,却明白夏云墨似乎并未将那些高手的性命放在心上,眼珠子一转,又举起酒杯,笑眯眯道。
“这一次我兄弟两,能够这么快完成任务,全是依靠夏居主,我兄弟两敬居主一杯。”
李四亦是举起杯子:“敬你一杯。”
夏云墨呵呵笑道:“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然后,三个杯子就碰在了一起。
“咦,他们好像不只是在喝酒还是在比拼内功。”
侍剑的情绪很快缓了过来,她向房间中瞧去,只见夏云墨三人的动作不知何时变缓了,原本一碰就离的酒杯,此时竟还是牢牢的碰在一起。
张三、李四的手虽还很稳,但衣袖却止不住的飘动,像是整条手臂都在发抖。
这大厅中自然没有那么大的风,他们之所以发抖,莫非……是在拼命用力气。
还有自家公子,公子虽还是在笑,但与平日里那云淡风轻的笑容相比,似乎变得死板呆滞了一些。
他们是在比内功?
很快,这三人又有了新的变化。
张三、李四不只是手在抖,就连身子也在抖,额头已经冒出了冷汗。
夏云墨的笑容不知何时收敛去了,悍然的出现了一丝郑重之色。
砰、砰、砰、砰!
张三、李四脚下的地板轰然爆裂开来,出现了一道道蜘蛛网般的裂缝。
夏云墨的手臂竟微微颤抖了,眉头亦皱了起来。
显然,这三人的内力比拼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甚至,四周空气收到三人影响,都在发生变化。
时而忽冷,时而忽热。
忽如凛冬,如如酷夏。
侍剑收敛了呼吸,知道这场斗法已到了关键时刻,不敢有任何异动,否则一旦打扰了三人,指不定就会让他们走火入魔。
经过这段时间的修行,侍剑非但武功臻至天下第一流,对于武林之事,也是了如指掌。
根据两人的年龄、相貌,侍剑早已推断出了两人便是侠客岛的赏善罚恶二使。
赏善罚恶二使的名声之响,纵观整个天下,或许也只是稍逊日月居主夏云墨。
三十年前,这二人尚是少年,便展露出惊人的锋芒,请天下各大派去侠客岛喝腊八粥。凡是不从者,几乎都被两人给所杀。当时他们的武功尚浅,还需借助毒药铲除一些高手
二十年前,这两人再出江湖,此时武功大进,曾在十余天中,将不肯赴宴的三个门派,两个大帮,上下数百人杀得干干净净。
而那些乘船赶赴了侠客岛的高手,却是一去无踪,没有半点音讯。
如今,就是第三个十年了。想来,这两人的武功已然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地步,寻常高手绝无法与之抗衡。
他们已然成了一种令人恐惧的存在,武林群豪无不惶惶,深怕接下一枚赏善罚恶令。
但是,侍剑却对夏云墨有信心。
这信心并非虚无缥缈,而是随着她实力的提升,眼力也增强了不少,隐隐瞧出了几分端倪。
在她眼中,整个大厅已被两股强大的气劲所占据,这两股气劲在互相冲撞,企图将对方冲击垮掉。
而这两股气劲皆有几分阴阳结合,生生不息的韵味。
其中,自家公子夏云墨便是阴阳合一,同时运转阴阳二气,顺畅自然,没有半点晦涩。
而那赏善罚恶二使虽是阴阳结合,但两人却是一人负阴,一人抱阳。这两人纵然心意相合,但却也很难做到完美无缺,尚有破绽。
除此外,这两人还给侍剑一种剑走偏锋的感觉,仿若是在高空中走钢丝,随时都有掉下来的可能。
若是夏云墨知道了侍剑的想法,定然会夸赞表扬她一番。
这赏善罚恶二使修炼的是侠客岛上的《太玄经》,但可惜的是他们修炼偏了,非但没有学道《太玄经》的武功精髓,甚至还沦落到依靠毒酒增进内力的地步。
从某种方面来说,他们的确实在高空走钢丝,稍错一步,就要沦入万丈深渊。
又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夏云墨的眉头已经舒展开来,面带笑容,如沐春风。
他已经完全适应了两人的内功,再加上太阴真气借力打力的作用,几乎已是稳坐不败之地。
反观张三李四,他们额头汗如雨下,只觉得浑身陷入沼泽一般,越是动弹,越是陷的越深。
砰!砰!
不多时,张三、李四两人手中的酒杯爆裂开来,粉碎成数十道碎片,向四周爆射而去。而张三李四的手也被划伤,酒水混着血水,狼藉不堪。
“怎么可能?!”
饶是张三、李四两人心中早有准备,此时心中依旧掀起了惊涛骇浪。
先前张三一人失利也就罢了,可现在两人联手,却还是败下阵来。此人内力之强,劲力操控之巧妙,简直匪夷所思。
但是,两人现在已不能再去考虑那么多了,
他们与夏云墨火拼一番,体内真气失衡,现正全力调节,不敢有丝毫放松,就连开口也不敢。
夏云墨长吐出一口气,神态放松,然后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这一番争斗下来,即使是他,也消耗了不少真气。
随后,他眼珠子一转,朗声笑道:“我请了两位喝酒,两位也应是礼尚往来,请我喝酒才对。”
他双手一探,就从张三李四腰间取下了两个酒葫芦。一个是蓝色的,一个是红色的。
“两位,我可就要喝你们的酒了,你们若是不说话,我就当你们答应了。”
张三和李四果然不说话,也不敢说话。
就算是能够开口说话,他们也会紧闭嘴巴,一言不发。
夏云墨笑道:“好,果然是两位大方的朋友。”他拿着蓝色葫芦,打开木塞,咕噜噜的喝了一大口。
一口饮下,冷冽而清爽,别有一番风味。
与此同时,还有一股冰冷的寒气从丹田中升了起来。这股寒气便宛如一条冰线,顷刻间就要将他全身冻僵。
夏云墨身子一抖,运起日月真气,这一条冰线立刻消融。
而随着冰线消融,四肢百骸立刻有着说不出的舒适受用,非但不再感到丝毫寒冷,反而暖洋洋的飘飘欲仙。
“好酒,果真是好酒。”夏云墨大赞了一声,眼中瞬间明亮了起来。
因为他能够察觉到,体内真气竟然有一丝丝的增强。
虽只有一丝,可他现在是后天大成,真气比起寻常的先天高手都不差。
更何况,他在《鹿鼎记》中服食了太多太多的天材地宝,身体已经有了抗性,一般的宝物根本没有作用。
夏云墨又拿起朱红色的葫芦来,一拔开塞子,扑鼻酒香,两口喝了下去,这一次却是宛如一团烈火在小腹中烧了起来。
他再次催动内力,将这团烈火扑灭,而热气一消,全身立时舒畅起来,真气又增加了一丝。
“侍剑,快过来喝好东西。”
夏云墨对侍剑招了招手,将她唤来,然后从蓝葫芦里倒了一杯酒给她。
这丫头一口喝下,娇躯微颤,牙冠格格相撞,寒冷难当。在夏云墨的帮助下,很快就化解了酒力,脸上多处了一抹嫣红。
“这家伙的内功兼顾阴阳,且深厚无比。这非但毒不死他,还要增强他的功力。”张三心头暗骂了一句。
这两人葫芦中所盛均是辅助内功的药酒,朱红酒葫芦中的是大燥大热的烈性药酒,以“烈火丹”投入烈酒化成。
蓝色葫芦则是大凉大寒的凉性药酒,投入“九九丸”而成。
这两种药酒中都含有剧毒之物,需要用内功化解。
而且,若是张三饮了寒酒,李四饮了烈酒,当场毙命。
但夏云墨身兼日月真气,却是来者不拒。
而侍剑修的是太阴真气一脉,功力不算深厚,只能浅饮寒酒。
夏云墨喝的尽兴,又按照惯例问了两人一句,得了他们的默认后,就从两人怀里摸出了两块赏善罚恶令,以及四颗九九丸,四颗烈火丹。
“这两块牌子就给我的侍女和徒弟,他们武功不错,有资格登上侠客岛,到时候记得来接他们两人。至于这几颗药丸,哈哈,就作为我们友情的见证吧。”
夏云墨一口真气渡入两人身体中,旋即和侍剑离开了大厅。
这张三李四绝非歹人,他们所行之事,更是不曾离开“赏善罚恶”四个字。
凡是被他们所杀之人,皆是罪大恶极,天所不容之徒。从未有那一个名门正派或是行侠仗义的帮会是因为不接铜牌被侠客岛所诛灭。
张三李四得了夏云墨的帮助,真气立刻顺畅起来,不多时就已恢复了大半,有了行动力。
张三苦笑道:“兄弟,我们这一次可算是栽跟斗了。这位夏居主武功之高,怕也就只有两位岛主制衡的住。”
李四道:“好事,好事。”
张三哈哈笑道:“武功虽高,却非大奸大恶之徒。而且我们侠客岛的秘密,或许还因他而破解,的确是好事。”
李四道:“走。”
张三道:“好,那就走吧,该去发铜牌了。”
两人施展轻功,翩然飞出了日月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