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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河边选了个上游处,近能观水中鱼跃,远能看桥上风景,着实惬意。祝陌是个典型的话篓子,也多亏了他,五个人的聚会才没有尴尬的沉默。否则按照宫曦儒的沉默是金,白妙簪的头都不抬,聚会定是个诡异的场面。
趁着祝陌正说的泡沫横飞的时候,凌依扯了扯旁边的白妙簪的衣袖,低声道:“你怎么不说话?头也不抬,你是欠着谁了?”
她的声音很小,刚刚好能让白妙簪听到,白妙簪低着头抿了一口酒,喃喃道:“我现在是如坐针毡,很想回去,你还让我说什么?”
“我让你好好想想,你是欠着谁了?”凌依又道,提着酒壶将白妙簪的空杯子倒满,又道:“你若真觉得自己欠了谁,你便找个借口回去,我送你。
可你仔细想想,你真的欠了?到底是你欠着他,还是他欠着你,凭什么你在这里如坐针毡,他却能若无其事的吃酒说笑?
谁都能看出你的不自在,就算另两人不知道原因,他会不知道?我看他心里明白得很,可既然明白,他还能视若无睹,不当你是一回事,也不考虑你的感受,你觉得你还欠着他?
你可给他造成了困扰?你可让他不自在了?我看现在困扰的不是他,而是你,所以,是他欠着你,不是你欠着他。”
明明心里喜欢着,却还用这种冷漠的方式来刺痛自己喜欢的人,也不知是为了麻痹别人,还是麻痹自己。
白妙簪端着满满的酒杯,迟迟没有喝下去,这场聚会,从坐下开始,她就几乎没有抬过头,更不敢去看白朗的神态表情,可即便没有看到,她依旧可以听到白朗语气中的笑意。和不在乎。
本来她是很理解的,觉得自己的感情给白朗造成了困扰,甚至是羞愧的连大气都不敢出。
可被凌依这么一说,她却忽然觉得心中有一股怒火。从一开始的小苗头,渐渐地越烧越旺,最后,白朗与祝陌的说笑声,在她听来就像是刺耳的鬼嚎声。
是啊。凭什么苦恼的只有自己,凭什么他能那么不当回事?自己既然说好要忘记一切,却为何还要如此放不下呢?
“咕噜”一口将一杯酒喝下去,也许是酒能壮胆,也许是酒能忘忧,总之,白妙簪不再像一开始那样拘束。
她自动的拿着酒壶给自己斟了一杯,再将凌依的杯子满上,这才笑语嫣然的举着酒杯大声道:“我们今日能在这里聚齐,赏景喝酒吃肉。这就是缘分。
人与人之间不就是靠那点儿缘分在联系着吗,若是无缘,我们根本聚不到一起,来,为了我们的缘分,为了我们今日能在这里聚集,我们干一杯如何?”
终于见到往日的白妙簪了,凌依嘴角浮出一个笑来,率先举着杯子附和道:“对,是该干一杯。”
祝陌赶紧将自个儿的和宫曦儒白朗两人的酒杯都倒满。五人齐声说“干杯”,一杯杯酒咕噜咕噜下肚去。
“啊-----”白妙簪擦了擦嘴角的酒渍,喝的太急,在加上阳光一照。脸蛋儿就红扑扑起来,配上笑容妍妍的模样,很是好看。
白朗有些惊讶的看着白妙簪,旋即又蹙眉看了她旁边的凌依一眼,无论白妙簪为何会变化这么快,都一定与凌依脱不了干系。
“浮生。谢谢你,若不是你刚才那番话,我这心里会一直堵着自己,我想通了,以后在他面前,我再也不会畏惧了,就算我这心里还有欢喜,可我会试着去忘记,哪怕是这辈子都心中存着遗憾,我也不会让这种情绪来毁了自己。”
白妙簪冲凌依举着酒杯,说话声同样是只有两人能听到。
凌依略微沉思,正想要找个合适的话题将白妙簪引进自己的话中,可对面的祝陌却嚷嚷起来:“凌丫头,你们两在嘀咕什么,我刚才就看见了,说什么悄悄话呢?”
凌依忍不住白他一眼,没好气道:“女儿家的话你也要听?那你直接当女人得了。”
祝陌却没有半点尴尬,冲着宫曦儒挤眉弄眼:“我若是女儿身,那这世间女儿岂不是要哭死一大半,我可听说如今京中,每日在侯府外面黯然落泪的姑娘多了去了。”
好端端的话题扯到自己身上,宫曦儒半点儿不饶人,淡淡道:“我若娶了女子,谣言不攻自破,可你这张脸,谁看着都觉得是姑娘。”
祝陌像是被踩到尾巴似的,坐直了身子嚷道:“我这容貌让男人嫉妒让女人羡慕,世间少有,你就是嫉妒。”
眼看着话题被扯开,凌依拉了拉白妙簪,冲她的后面努了努下巴。
“过去?”白妙簪疑惑道。
凌依点点头,“我有话要说,这里先让他们闹着,耽误不了多长时间。”
白妙簪想也未想的就放下酒杯,大声笑道:“浮生,你随我走一趟。”
“你们去哪儿?”果然祝陌就好奇起来。
白妙簪瞪他一眼:“我们去解手,你也要去?”
她一旦想明白了,心中的抑郁自然就没了,说话也跟从前一样不过大脑,虽然大大咧咧毛毛躁躁,可正是这样,才让人觉得单纯可爱。
祝陌表情有些怪异,瞄了凌依一眼,呵呵的自顾自的拿酒杯喝酒,以图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白妙簪被他的模样逗的咯咯直笑,挽着凌依的手就往林子里走去,直到二人离开,她也未看白朗一眼,像是全然不在乎了似的。
白朗握着酒杯的手紧了紧,他今日似乎喝的太多了,嘴皮都发了麻,可嘴麻没有心麻来的难受,他的这颗心,似乎已经被自己麻痹了。
他装作泰然自若,可心却像是被纠成了一团,再被人拧了一把。他知道白妙簪难受,可他不能给她任何希望,因为根本就没有希望可言,只有让她完全死了心,才不会更加难过。
白妙簪还年轻,甚至还小,她将来会喜欢上别的人,哪怕自己做个无情无义冷血的人也无所谓,只要她忘了自己,忘了那些不愉快。
其实看到白妙簪的黯然伤神,白朗反而觉得很好,至少她的难过她还表现在脸上,白朗相信,时间一长,她便会厌倦了自己,就会又做回那个快乐无忧的白府二小姐。
看到白妙簪脸上的笑不是很好吗,可为何心就这么痛,呼吸就这么难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