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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之荷居水中央,绿痕涌动红裳翻浪。我提着剑直向莲湖边船上走去,但到了莲湖边一看,几艘空舟,满湖青荷。荷瓣漂浮水面,花开无声,却似在清丽碧婉中聆听到天籁之音,便有了载梦兰舟的诗意催发,平平仄仄的诗词自水中隐隐而来,氤氲而开,随着荷香袅袅升腾,在水波荡漾的涟漪中扩散,词染荷香荷染词韵,在缱绻中层层叠叠而来,在徜徉中分分散散而去。密密麻麻,深深浅浅的心事吐露成风中的荷花,前世的诗,今生的词,在细碎的发丝中如何去数,如何去分。曾经沧海难为水,不缘修道只缘君,就让忧伤漫过夜的堤岸,浸泡通往前世来生的路,折叶为舟,织荷为裙,在岁月的河流里穿梭。
我在湖边上望着湖水发呆,你袭水踏月,拨云推雾而来,在翡翠妆砌的舞台吐露绝世芳华,叶是佳人手拈的翠,花是佳人身披的红,逝水之上,曾繁花绚烂,花影相落的瞬间,是千年的一叹,于是花落去,是刺痛记忆的痕,浅留在花托之上,深藏在根水之间,待来年沉淀的相思打捞起水灵灵的新荷。所谓伊人,你在水的中央。
你悄悄道:“你找什么?”
我道:“泛一叶兰舟,误入藕花深处。”
你道:“那么,就上船吧!”我怔了怔道:“可是,我不会划船啊!”
你娇笑道:“你不会我会!”
依水而立的你,在潋滟水光中,不胜娇憨的可人,荷花影落中,更有别样的风情旖旎。人若如荷花,便有了古典的情怀,便有了清雅的风韵,即便是素衣素面,也有那丽人款款行,清风徐徐吹的婀娜景致。莞尔一笑的嫣然是那粉白花瓣上泛着的胭红,淡水回眸的一瞥是那翠绿叶擎上滚动的清露。
我心急不细想,听说你有办法送自己过湖,立刻纵到船上去。
我从未坐过船,这船身又窄又小,从岸上掠下船来,脚尖一点船板,船身向一侧一晃,我赶紧用另一只脚去稳住船身,谁知用力过猛,小船反向另一侧倾斜,我失去重心,一个身子直向湖水中倒去!同的张嘴惊呼:“哎呀!”突然身后伸来两只手,正好把我扶住,接着小船像箭一样,直向湖心射去!
身后扶我的人,正是戴了假面具的你,你从小在莲湖上长大,玩船如骑马一般灵活,上船扶住将落水的我,脚尖一用力,小船即如离弦之每一般驰向湖心,但你也没想到我在船上这般不济事,我向后一倒,正好倒进你的怀里,你也是丝毫不备,身形受了我重量一压,加上船上不能借劲,你的一副娇躯竞也倒了下去!
二人一齐倒进船舱,船小恰好容下我二人的体积,但再要想转侧可就困难了!
二人都是仰面朝天,我在上,你在下,幸好小船未翻,二人都想挣扎着站起,可是船舱太小,一时之间竟爬不起来,我翻身向上爬,你忙除却脑上的面具,也向上仰身,恰好二人来了个面对面!
我在淡月清光下突然瞥见那如花似玉的容貌,已不再是戴了假面具的你,心情立刻起了绝大的变化,只感你娇躯温柔香教,樱口吹气如兰,不觉手脚一软,才仰起一半的身形,又跌在你的身上,半晌不能动弹
你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如今被一个青年男子压在身上,全身也是又软又麻,说不出什么滋味,这种情景你从未经验过,只感心头小鹿突突乱撞,欲起无力,只娇喘了两声,便闭目不动了!
二人暂时陶醉在异样的感触中,久久不动,只任凭那一时孤舟,在湖面上自行飘流
有谁捡起这飘落在水面的花瓣,寻着空气中那一尾的暗香,撑一竿青色,踏一叶扁舟穿越千年,在一朵又一朵荷花的盛开中涉水而来,在人来间花影,衣渡得荷香的风韵中把你的手盈握?
我与那神秘美丽的你,互相倒在船舱中,双双闭着眼睛,享受那谜一样的温柔滋味,好像忘记了世外的一切,只任那小船在湖心中无目的地飘流
月夜静极了,湖上也静极了,仿佛世界上的一切都在静谧之中,只有我二人,能够互相听到对方心跳的声音,稍为急促的呼吸声音,甚至对方体内血液奔流的声音,但已分不清那谁是谁的了,好像二人已经合而为一,对方已变成自己身体的一部份
我神思恍惚,一忽儿觉得自己像是初降的婴儿,躺在花朵一般的锦褥中,赤裸裸的,却清新无比,圣洁无比,心里不起一丝杂念;一忽儿又觉得自己像是睡在母亲的怀中,母亲微荡着摇篮,轻唱着眠歌催自己入睡,只感到舒适无比,安稳无比;一忽儿又觉得自已是一个伟丈夫,正在拥抱自己年轻的情人,保护着你,温暖着你,让那小情人睡在自已臂弯里,连梦中也不使你受一些儿惊恐;一忽儿自己变成—个慈父,正在以无比样和的爱心,守护着自己的女婴睡眠
但我的思维中虽离不开睡眠,头脑中却清醒得很,只是没有睁开眼睛罢了
醉卧莲湖枕荷香,半卷诗书度清梦,那静若处子的风姿在习习凉意中温暖一些跌落水中的灵魂,鱼儿戏水于东,戏水于西,只为仰望与倾听,即便有孟浪的跳跃,也只为一亲荷花的芳泽。蜻蜓蹁跹飞舞,又何尝不是为了与荷花的生死相依。
不知那谜一样的美丽的你,此时心中做何感想?我没有睁开眼睛看,也不想睁开眼睛看,仿佛是在做一个极美满、极美妙的好梦,睁开眼睛,美梦便消失了
可时,那身下的美丽的你的,却喘息了一声,微微动了一动你那软绵编的胶体,也不知是我把你压痛了,还是你的手臂被压麻了?反正我被惊觉了,才想爬起身来,谁知你却从身下抽出两只手来,缓缓抚摸在我的身上!
我如被电激,你的两只小手竞如充满了电流,抚摸之处,立刻有一股暖流,通过了我的周身,使我周身发热,血脉贲胀起来!
我赫然睁开了眼睛,和自已唇颊相接,再看那怀中的美人你,星眸半张,樱口微启,脸泛桃花,眉含春黛,似乎期待着什么,酥胸起伏,双手紧紧抱定我,而且不住地抚摸
我本就未穿衣服,所以你手触处已是肌肤相接!这已不能说是诱惑,也不能说是罪恶,完全是发自本能、出于自然的一种举动,我立刻冲动起来,疯狂地还以拥抱,疯狂地接吻,疯狂地
是否,你一直静静伫立水的中央,等待有一天我自蓝天而降,一起掬水月在手,弄花香满衣?
你似是承受不住我的疯狂,不住地娇喘,不住地娇呼,躯体像垂死的舵一样扭着
一湖青荷幽碧,满目绯红如霞,浅浅涟漪,淡淡氤氲,行如流水,静如处子,罗裳舞翩翩,木筝韵依依。如此美景良辰,携你素手纤纤,游弋于香海花潮,吟唱那词魂诗魄。
突然一阵凉云,掩住了天上的明月,水上的清光也消失了,水上的小舟,变成了一片模糊的黑影,船上的光景,已无法望见,只能听到水浪撞击船底的微微声响
良久,明月西沉,天边现出了第一道曙光!良夜不能留,夜,已经过去,白日又降临了人间。
那湖面上的小舟,仍然无目的地飘流在岸边“嘭”的一声,船头撞在岸边的沙滩!
这一震动,惊醒了船上的梦中人,我俩惶然爬起,睡眼惺忪,首先对望了一眼,又想昨夜的旖旎风光,不由双双羞红了脸!
朝阳也在湖对岸的山后,探出娇红的脸儿,似乎跟我二人一样的害羞。你低头看到我赤裸的情形,娇羞不胜地笑道:“看你——”
话未说完,人已腾身掠上湖岸,不知怎的你身起半空,突然一皱眉,娇呼了一声,不到一丈的距离,你竞险些栽落水中!
我适时腾身而起,半空中用手把你扶住,双双落下地来。
我竟一反素常木讷之态,多情而关心地柔声说道:“你——怎么了?这么点远都跳不上来了!”
你斜睇了我一眼,噶道:“还不都是你,昨夜——”
我虽不明白,但也会意了一二,心中感到一甜。但却无限愧疚地道:“不要紧吧。”
你幽幽地道:“虽不妨事,可是我的修炼算是完了!再不能达到金刚不坏之体的地步”
我道:“还不是我害了你!唉!想起来,昨夜真不该”
你反而一笑,道:“也不能完全怪你,我自己也有责任,若不”
说至此处,你忽然住嘴不说了。我道:“若不怎样呢?”
美丽的你叹道:“我在来中原时,母亲本不叫我来,说我的道心未坚,容易堕入情劫,但我自己还不相信,因为天下的男子我一个都看不上眼,所以一定要来,没想到母亲还是说对了,遇见你做不成一个如荷的女子,我也愿意。”
我道:“遇见我,你就把持不住了”
没想到木讷如我的忠厚青年,一旦爱情开窍,竟然也会说起俏皮话来。那美丽的你的脸色一红,扬起粉拳道:“你敢笑我,我就捶你!”
我闻言一楞,怔望着你道:“此话当真?”
你咯咯一笑道:“怎么?你害怕了吗?”
我楞了一会,才道:“如果是昨夜以前,我或许会害怕,但经过了昨夜相聚,我却不害怕了!而且,我知道你是跟我说着玩的,你绝不会!”
你仍然紧盯着问道:“我若是‘你’怎么样?是否你便不爱我了!昨夜跟我说的海誓山盟是否便不算了?”
我道:“自此可否将那一叶扁舟,只载青光不载愁。”
美丽的你被我真情所感,不由一回身又扑进我怀里,吻了我一下道:“你真好!”
突然又“呀”地叫了一声,推开我道:“你看你!光顾了说话,还不敢快把衣服穿好,如果有个人看到了,成什么样子!”
我低头一看,身上的棉袍仍末捆好,只扎住了半边,赤身裸体一目了然,幸亏晨起山野无人,真要遇到生人,自己赤身露体,披着棉袍,又伴着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女,还是真不好意思。忙把棉袍扎好,道:“真要找件衣服穿,像这副形象,可是无法见人!”
把你说得笑了。一弯娥眉,在碧波潋滟中流转,一袭水袖,在风来尘往里飘舞。“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你如带香的清风,如皎洁的明月,在岁月的清流中缓缓行,徐徐舞,自在花开花落。
转头四顾,指着水边一个树桩道:“那边既背风,又可迎着水面看日出,我们到那边去坐下来吧!”
于是我俩走下湖堤,迎着太阳在一棵大树桩上相依坐下,眺望着那满湖的青荷,我横起了玉笛,你弹拨起古筝。
荷是诗的仙子,思绪寂寞地在你的书卷中行走,在字字与句句中一点点触摸,那缠绵着的相思,那悱恻着的怀念,那惆怅着的等待,重叠了多少的年华,恍惚了多少的岁月。那眉头上的一朵愁,隔了千年,依旧在独然然开着,竟是无计可消除。荷花是蓝天的知音,惟有蓝天能让荷低垂清绝与淡雅的身姿,打开心锁倾诉沧海桑田的冷暖,荷花是蓝天的知己,惟有蓝天能让荷敞开高贵与孤傲的灵魂,拨动心弦演绎高山流水的清音。
相思逐流水,闲愁折花黄,风住,尘香,花尽,寥寥素词,满腔欢喜。
绿帘花影,晨风朝阳,一管玉笛吹散了唐风,吹落了宋韵,一把古筝弹落了风尘,拨动了水声,在蓝天与荷的缠绵中,在笛与筝的荡漾里,采莲曲唱和了一曲又一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