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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陆鱼塘美滋滋的冲进了刑警队的办公大楼,因为许泽平通知他来领上次凤凰山别墅血案的咨询费支票。
可刚推开大队长办公室的门,只见葛强似乎正在与许泽平争执些什么,见陆鱼塘突然闯了进来,葛强立即收住了声,扭头呆望着他:“怎么,这案子通知你来协助调查了?”
“啥玩意儿?”陆鱼塘懵了,“不是…不是通知我来领支票的嘛,什么案子不案子的。”
“进来吧,把门关上。”许泽平冲陆鱼塘招了招手,随即望向了葛强,“行了老葛,实话跟你说了吧,刚才国家安全司来了电话,这案子已经被他们接管了,咱就不要再纠结了。”
葛强轻叹一声,苦笑道:“是,我承认刚才自己犯了钻牛角尖的毛病。只是…老许啊,你曾经也是跟小陆一样神奇的人物,什么案子都难不住你,怎么,现在当领导了,我来和你讨论下案子就不乐意了?就算这案子被国家安全司收去了,咱就不能像以前做搭档时那样讨论讨论业务了?”
许泽平深吸了口气,苦笑着甩了甩头,然后扔了根烟过去:“行吧,我承认刚才我的语气态度有些不耐烦,可是老伙计啊~~你要体谅体谅我,我现在是刑警队的一把手,不比以前了,每天要处理的杂七杂八的事情多的很,难免情绪会有些焦躁。行吧,趁着这档子我没什么事,你就问吧。就像以前咱面对疑难案件时那样,你提出疑问,我来说出自己的推测,就当怀念一下过去哈。”
“这还差不多。”葛强点着了烟,回头瞥了眼正坐在沙发上发呆的陆鱼塘,“要不小陆…也一起聊聊这案子?”
“有钱么?”
“额……”葛强的脑门挂上了黑线,“没有,就是单纯的分析嘛,随便说说自己的看法。”
“没兴趣,你们聊着。”说着陆鱼塘干脆的站起了身,“我先下去找左铃他们聊聊天,一会儿再来,不打扰你们。”
“你回避个毛线!”许泽平再次扔出去一根烟,“坐着,不愿意聊就听着,我还找你有事。”
陆鱼塘接过烟“哦”了一声,重新坐了下来,百无聊赖的刷起了手机。
“问吧老伙计。”
葛强点了点头,眉头渐渐拧起:“这个案子的凶手的动机是什么,我很迷惑。你想想看,桥洞内的法警都被迷晕了之后,没有一人受到侵犯,而且枪支也未丢失,而押送车内的十一名犯人除了唐纪明以外,也都是安然无恙。”
许泽平笑道:“这不很明显么?行凶者针对的只是唐纪明而已。”
“那就是仇杀??那这个唐纪明到底是得罪了何方神圣?你看看……现场发现了什么……信号屏蔽器、无线点火装置、加装了迷药的烟雾弹、被火灼烧过的防火隔离服和防毒面罩…还有一把电锯,这…这是一般人能有的装备么?敢于利用桥洞这种狭窄的空间截停法警的车队并且当场杀人,这是一般人能有的胆量么?”
许泽平喝了口茶,淡淡道:“所以说…这个唐纪明很可能是得罪了什么不得了的势力或者人物,所以国家安全司才把这案子接过去了嘛。”
说着许泽平瞥了陆鱼塘一眼,而陆鱼塘却假装着没注意到他的视线,只是低头刷着视频。可他的眼角,已是在微微抽搐着。
“而且这个凶手的手段也太过残忍。”葛强接着说道,“那个唐纪明尸体…啧啧,根本都没有人形了,押送车里到处是他的血迹和内脏,尸体被电锯切割成了十二个尸块。啧啧啧…这得是多大的仇怨才干的出来这事儿。”
“所以说……这个唐纪明很可能得罪的不是一般的势力嘛。”许泽平重复道,从他的语气可以听得出些许应付的意思。
葛强大手一挥:“行,动机什么的咱不分析了,咱就讨论讨论这个案子中的疑点。这个凶手为什么临走之际,要故意灼烧防毒面罩和防火隔离服的反面?”
“为的是不留下任何生物检材。”许泽平立即答道。
说着许泽平似笑非笑的望向陆鱼塘:“对不对,小陆?”
“额……”陆鱼看似低头沉迷在手机里,实则心里是慌的一批,“也…也许是吧。”
“那凶手是如何离开现场的?桥洞外当时可是聚集了大量附近村民的,听说还有几个村民因为靠的太近而被从桥洞内涌出的烟雾给迷晕了。凶手如果是等火熄灭之后、脱下防毒面罩走出去,那么肯定就会有大量的目击证人。可奇怪的是,当时有那么多的村民围在洞口,他们却没有看见任何人从桥洞走出,这怎么解释?”葛强又问道。
许泽平再次秒答:“我不知道。”
“……”葛强差点没站稳,“老许你敷衍我是不是!?”
“不是。”说着许泽平冲着陆鱼塘抬了抬手,“来,这个问题就有请小陆来作答好不好?”
“我去……”陆鱼塘的手机掉地上去了。
葛强回头盯着他:“嗯?你怎么认为的?你推测凶手是怎么离开现场的?”
“额…你们说的是电视台今天早上报道的……昨天那起在宁和县的那个劫杀犯人的案子?”陆鱼塘是一脸迷茫,装的一手好蒜。
实则心里依旧是慌的一批。
葛强点头:“对。”
许泽平的嘴角扬起了一抹饶有深意的浅笑:“别装了,以你的洞察能力,只要听完我们刚才的对话就已经把案情给弄明白了个七八分了。你说说看呢。”
“额…好吧。”陆鱼塘抹了抹了额头的冷汗,“免费帮你们分析?有钱没?”
“没有。你今天要不帮老葛解除疑惑,这张支票我就不给你。”许泽平坏笑道。
陆鱼塘立即双手抱拳:“佩服!不愧是前…啊不是,不愧是金州市刑警大队的领导,拿捏有度!行,那我就胡乱分析下哈,凶手怎么离开现场的对不对?”
葛强点头:“对。”
陆鱼塘装模作样的拧着眉头思索了片刻,苦笑道:“嗯……是这样的葛队长,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过,绝大部分的铁路桥洞的顶部呢,都有一个直通上方铁路的检修孔,凶手完全可以从那个检修孔出去。”
葛强立即反驳道:“警方当时也考虑过那个检修孔,可很快就否定了这条逃离路线。因为桥洞的墙壁上原来供上下检修孔的钢梯多年前就因为锈蚀腐烂而被拆除了,而桥洞顶部又高达四米,难道凶手会轻功?”
陆鱼塘耸了耸肩:“凶手就不会站在铁路上,事先从检修孔垂下去一条绳索或是绳梯之类的攀爬用具么?”
“……”听到这话葛强当即愣住了,随即微微颔首,“对,这样的确可以。如果是这样的话,嗯……凶手的确可以戴着防毒面罩不慌不忙的爬上去,然后在铁路上灼烧防毒面罩,然后通过检修孔丢到下面的桥洞里去。”
“好了,没事了吧?”说着陆鱼塘笑嘻嘻的走了过去,伸手去拿许泽平办公桌上的那张支票,“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啦?”
“啪!”
谁料葛强却突然一掌拍在了支票上:“那凶手是怎么进入案发现场的?桥洞内虽然没有安装监控,可那条乡道上还是有两处监控的,而要到达那个桥洞又只有这条乡道可走,那为什么警方没有在监控中发现可疑的车辆和人员?”
陆鱼塘仰面长叹了一声,苦着张脸说道:“葛大队长你放过我吧…我拿了支票还有事儿呢。”
许泽平憋着笑甩了甩手:“哎呀,小陆,你就帮着分析分析嘛,你看老葛纠结的……哎,这一根筋的毛病也不知道啥时候能改过来,都说了这案子已经被国家安全司给收去了,还纠结什么呢这是。”
“那条铁路上有监控么?”陆鱼塘问道。
葛强想了想,摇头:“那是条老铁路,好像只有经过市区的路段有监控,那个桥洞的附近路段没有。”
“那凶手为什么不可以也从检修孔进入现场?”
“来去都是通过检修孔?”
“不然呢?凶手完全可以全程顺着铁路到达桥洞的上方,然后通过检修孔下到桥洞,然后躲在桥洞外的什么障碍物旁防止被警车上的行车记录仪拍到,直到确定整个法警车队完全进入桥洞的那一刻点燃封堵桥洞的大火。”说着陆鱼塘笑嘻嘻的掰开了葛强的手,抽出了那张支票,“多谢,那我就先走了哈。”
“好家伙……你这推测的够详细的啊,跟这事儿是你做的似的。”
陆鱼塘脚下一个趔趄:“走…走了哈。”
“你等等!”葛强突然喊道,是把许泽平都给吓的一颤,“最后一个问题。”
“啥?”陆鱼塘回头茫然望着他。
“唐纪明的尸体被切割成了碎块,但法医还是拼凑出了一具完整的身躯……可是,除了头。他的头不见了。凶手…为什么要带着他的头离开?”
陆鱼塘捏着支票沉默了半晌,冷笑道:“你不如反过来想想,也许…这个唐纪明,本身就是个不值得留下全尸的罪犯呢?”
“这叫什么话嘛!”葛强摊开了两手,显然对这个答复很是不满意。
陆鱼塘冲许泽平努了努嘴,坏笑道:“葛队长,我怎么觉得你的这个老搭档,有点嫌弃你呢?”
“啥意思?”
“你们的许大队长…呵呵,要认真查起案来可不会比我差,你真的认为他解答不了你刚才的那些疑问么?”说着陆鱼塘打开了办公室的门,是回首呲牙一笑,“我猜啊…你的这个老搭档现在当领导了,不在乎你喽!否则他怎么会懒得给你解答,而让我来呢?古德拜~”
“……”葛强无语,愣了半晌,回头望向许泽平。
许泽平扶了扶脸上的墨镜,是一个劲的憋着笑:“别…别听那臭小子胡说。”
葛强再次愣了半晌,幽幽道:“我怎么感觉…你是有点这意思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