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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里--
李绍风亲自蹲在火炉旁边替古瑛熬汤,他拿着小扇子你呀你地,心思早不知飘到何处,不过,他敏锐的神经可是丝毫没有松懈,由那蹦蹦跳跳的脚步声听来,他知道是林黛那小丫头来了。
“哇塞,李二庄主亲自熬汤喔!天下的新闻!”
李绍风好笑地觑她一眼“既然你来了,这位置就让给你。”
说是这么说,他的身子可是动也不动。
“嘿,不怕我下药?”
“这种玩笑少开。”他脸色一沉,低声道。
“我就知道你是担心古姊姊又被人陷害才亲自来蹲厨房,伟大伟大,连君子都不想当了。”
“什么意思?”
“君子远庖厨,你没听过?你既然近庖厨自然不是君子喽。”林黛瞎掰着。只为博君一笑。
“胡扯!”他轻笑着。
见目的已达成,她马上转移话题。
“你欠我两次人情,哦!不,连在西湖那一次一共三次,你不觉得应该回报一下?”
“你要什么回报?”
“告诉我你为什么要隐瞒自己身怀绝技,我看这李家庄上上下下恐怕没人晓得你会武功的事吧?”林黛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两手托着双颊看着他。
“讨些其它的赏吧。”他实在不想重提往事。
“我只想知道这个。”她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你欠我三次人情,不可耍赖哦!”李绍风深知这女子的缠功了得,遂也不拖泥带水。
“真要听?”
“嗯,”她点点头。“我会替你保密的,也会叫其它的人替你保密。”说得理所当然似的。
叫其它人替他保密?李绍风大摇其头,苦笑。
“你一个替我保密就够了。”
“开玩笑的啦!”她吐吐舌头“可以说了吗?”
“事情是这样的”
原来二十五年前,李绍风的母亲一生下双胞胎时,刚好有一武林中人--隐老头在场,因为他精通医理、命相,便替李家兄弟看了相卜了卦。
卦中指示道:这对双胞胎兄弟二十岁之前必须分开,否则李家将有灭门、血光之灾。
于是,李氏夫妇便忍痛让隐老头带走其中一名婴儿上山隐居,并将他扶养长大那个婴儿就是李绍风。
普天之下,大概没人知道那隐老头,原是位集众门派武学之精华于一身的武林局手,他来无影、去无踪,医术传遍江湖,却很少人找得到他。他衣衫褴褛像个叫化子,却自小教他读书、画画,隐老头每天都有一固定的无聊时间,那时便会叫他丢蹲马步
想来,他的功夫底子还是在莫名其妙中学来的。
那二十年的孤单岁月,想来就让人觉得鼻酸,他有时候会怨恨父母,无法谅解为什么被抱走的是他,而不是大哥。
他是嫉妒李云天的!
大哥拥有他自小向往的父母亲情,有一个温暖安定的家,不像他老是东飘西荡的,跟一个古怪老头生活在一起。
二十岁那年,隐老头要将他送回李家庄之前,便千嘱咐万交代,叫他宁可让别人当成只会舞文弄墨的纨裤子弟,也不要让人知道他有一身好武艺;宁可不务正业游手好闲,也不要接手李家生意。
“为什么?”林黛忍不住冒出一句。
“隐老头说:明哲保身。”
“就这样?”不会吧?
“就这样。”李绍风点点头。
她一副大失所望的样子。
“他为什么不干脆说明白点,说出谁要灭你们家的门,谁又会要了你的命,真是的!”
“祸是躲不过的,最多只是减轻它的严重性罢了。”
“搞不好他只是瞎说。”嗯,这很有可能。
“隐老头不会这么无聊的。”他不是很确定地替隐老头辩解着,因为他自己也是半信半疑。
“那可不一定,他都无聊到叫你在一边蹲马步了,还会有什么事做不出来?”她耸耸俏鼻。“搞不好呀,他是算出你的命实在太好了,嫉妒在心,故意让你一事无成,老了和他一样。”
“你的想象力真是丰富。”李绍风忍不住笑道。
林黛也笑了“好象有一点耶。”
“药好了,替我端给古姊姊可好?”
“你自己为什么不去?她可是我的情敌哦,你不怕我绑架她,自己再当师兄的新娘?”近来,自我调侃已成了家常便饭。
李绍风深深地扫了她古灵精怪的表情一眼“说到这一点,我倒想问问你,你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我记得你非常喜欢我大哥呀!怎么还一天到晚和古瑛在一块,感情那么好?”
“因为怕她逃婚”林黛忙用手你住自己的嘴巴。
“逃婚?”他眉头堆得高高的“她不是自己答应要当大哥的新娘吗?”
“好象是吧。”完了、完了!她可不想因此横生枝节
“好象?”他的音调瞬间提高八度。
“也许古姊姊反悔了嘛!”她吐吐舌头“她爱的人本来就不是师兄。”
李绍风锐目一扫“你在胡说什么!”
“本来就是。”她不怕死的又接了一句,却让他一眼给瞪了回去。
他深知大哥是那种做事情只要一决定便一意孤行的人,如果古瑛真的事后反悔,大哥也绝不会答应的。
他原本以为古瑛应该也是有一点点喜欢大哥的,原来真的只是赌气。
唉!现在该如何是好呢?明天就是成亲拜堂的日子,恐怕没有反悔的时间了。
“她逃婚不是更合你的意?”
“喂!我心地可是很好的耶,她逃婚一定一下子就被捉回来,而且绝无好下场,顺我啥意来着?”何况,她自有更十全十美的方法,既然她和师兄已然无望,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你又想什么怪点子了?”他戒慎的望着她。
“别诬赖我哦,你明儿个只管好好当新郎倌,到时你会感谢我的。”她故意语露玄机。
“你别捅楼子就阿弥陀佛了。”李绍风端起一碗汤药送到她手上“送给古姊姊去。”
“她可是你未来的呃,嫂子,你自个去。”她相信古瑛现在想见的绝对是他,不是她。
她的第六感一向最灵了。
“小气鬼!帮个忙都不肯。”说着,他便要起身。
“喂!凶手查到没?”林黛突然转个话题,正经起来。
他神情为之一凛“还没。”
“效率这么差?我看我还是亲自出马好了。”
“你想怎么做?”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林黛贼贼一笑。
看着她自信满满的神情,李绍风难掩心中的不安,虽然他也很想查出那日对古瑛痛下狠手的女人是谁,但似乎潜意识里却又有着莫名的担心。
他由衷地希望下药的人和这个欲置古瑛于死地的是不同人。
* * * * * * * *
两位新娘分别由丫头灵儿和绢儿搀扶到大厅,两位新郎倌正着幞头、公裳在大厅内候着。
新郎倌穿著一模一样,人也长得一模一样,如果他们都下开口说话,一般人恐怕难以辨认出谁是谁,再说,这两位新娘因头上覆着红盖头巾,众人也只能由身边的丫头来认新娘。于是乎--
李绍风扶着绢儿搀来的新娘子,李云天则扶着灵儿搀来的新娘子,双双依古礼拜堂完婚
* * * * * * * *
趁着李家庄上上下下全在大厅中观礼时,林黛已差不多将整个庄园翻过来,却仍找不到她要找的东西,除了风园、天园、清园、莲园之外,她全找遍了,这可着实让人恼极了。
偏偏,她现在没时间了,得赶紧到宴客厅将李云天、李绍风两个新郎倌灌醉,再来个偷天换日,也许夜深人静之后她再四处瞧瞧吧!
一到宴客厅,她就瞧见两个喝得烂醉如泥的新郎倌,正在彼此恭贺对方找到了如花美眷,看着他们的表情,实在看不出有喜上眉梢的感觉。
她真替他们感到可悲。
一个是为了成全心爱的女人而不惜娶一个自己根本不爱的女人;另一个是为了遵从父母的遗愿而放弃了自己心爱的女人。
唉!真是败给他们。
幸好,他们遇上她这位“救世主”
想到自己即将成就两桩美满的婚姻,稍稍抚平了她心中那份失落感。
本来以为还得亲自出马灌醉这两个家伙,照这情形看来,计画的进行会比她原先想象的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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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瑛一个人闷闷地坐在天园的新房内,心上有说不出的懊恼,心情亦是沉落谷底。
她万万没想到林黛一大早就跑进门“暗算”她,点了她的哑穴不说,还“特别好心”的告诉她,这里里外外监视她的有上百对眼睛,叫她万万不要轻举妄动。
当初自己是怕林黛误会她是真的要嫁给李云天,逼不得已才说出自己要逃婚的企图,没想到她的好心被狗吃了。
林黛这丫头竟然一点都不感激她,反而处处做好防范她逃婚的措施。
这叫人算不如天算吧?唉!
天园外头突然一片闹哄哄--
“不对、不对,你走错了,你的房间在这儿呢!”林黛拉着直往另一头走的李绍风说道。
“是吗?我走错了?”李绍风苦笑着,脑袋晕沉沉的一片空白。
“是啦,你喝醉了,你的房间就在这儿没错,快进去吧,新娘子正等着你呢。”林黛将李绍风一把推进天园,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另一个人--李云天,便往风园走去。
这样子不就皆大欢喜?她满意的笑了。
今天可以说是她林黛有生以来最忙碌的一天了,繁复紧凑的计画全在短短一天之内完成,实在太有成就感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内心仍有一抹怅然若失
李绍风可以说是跌进房内的。
今晚是他的新婚之夜他可是一点也没有忘记,但,他着实是伤心痛苦极了,想到心爱的女人要抱着自己的哥哥睡觉,想到以后都要叫她大嫂--
天啊,他真是心如刀割。
“睡吧,新娘子!”他根本没有一点洞房的兴致。
喝醉了,就不必再当个温文儒雅的君子。趁着酒意正浓他大口将烛火吹熄,什么礼俗都免了,一手拉下新娘子的大红盖头,摘下她的凤冠。
“我累了,快睡吧!”说着,他自顾自的想躺下睡他的大头觉,却瞥见新娘子一个人闷坐在床沿一动也不动,便顺手将她一拉。
蒙?之中,他好象见着了古瑛的脸,那眼、那鼻呵,像极了!
原本只是想拉新娘子躺在床上休息的李绍风,在突然见着她那恍若古瑛的面容之后,竟一时意乱情迷起来,全身燥热,火热的欲望像野火蔓延
“古瑛。”他忍不住轻唤着,俯下头便印上自己的吻。
古瑛真的没想到自己的第一次将要毁在一莽夫之手。没想到李云天堂堂一个大庄王竟也会在新婚之夜喝得烂醉如泥。
她下意识地要抗拒他的吻--
却在他的吻接触到她的瞬间瓦解,这吻好熟悉呵,像绍风唉,是思念太过了吧。
泪滑落了!今生她再也不可能有机会和绍风一起了。
他紧紧地将她压在身下,吻她的脸、她的唇,双手肆无忌惮的从她敞开的领口探进
* * * * * * * *
李绍风是在头痛欲裂的清晨中醒来。
他皱着眉头,双手使劲地搓揉着太阳穴,宿醉的感觉着实令人难受,下了床,他依循平日的习惯,想走到不远处的茶几替自己倒杯水喝,却撞到一个大橱柜--
“这是什么鬼东西!”他的头经这一撞有点清醒了。
突然想起昨夜是自己的新婚之夜,他连忙将目光调回床上,除了那一小摊鲜红的血渍触目惊心的印在白色的床单上,哪还有新娘的影儿?
不对呀!李绍风突然发现这里不是自己的房间,而是大哥李云天的。
天啊!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他们走错了房?那昨夜真的是古瑛?
这一惊非同小可,连忙起身走出房门外,他得去找他的新娘子。
* * * * * * * *
当李云天昏昏沉沉的醒来,还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么回事之前,便不小心瞥见正好整以暇端坐在桌前的林黛。
“你终于醒了,我已经等得快睡着了。”她神色自若的开口。
没想到她自以为缔结了两桩美好姻缘的同时,竟然发现了一件令人难以相信的事。
“你怎么会在我房里?”
“当真是醉胡涂了,连自己走错洞房都不晓得。”
走错洞房?!李云天大大地震惊,锐目一扫,屋内陈设尽入眼帘,这是--
天啊!那碧月呢?老天在开什么玩笑?他竟然走错新房?
他慌忙跑下床,抓住林黛的双肩焦急的问:“碧月呢?碧月上哪去了?”
“她”如果她说她把王碧月杀了,他不知道会不会杀了她?
“她怎么啦?”
“还好,没死。”她可不想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不这么说怕骨头都给他捏碎了。
“你把她怎么了?”他阴狠地望着她。
“和你一样。只不过让你们都好好的睡上一觉如此而已!”
“你用了迷魂香?”他恍然道。
“你的酒终于醒了。”她给了他一个微笑,却是笑不由衷。
“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快告诉我你把碧月怎么了?她”
突然传来叩门声,是李绍风。
“大哥,我方便进来吗?”
李云天放开了林黛“进来吧。”
李绍风着实没想到此刻一太早的,林黛竟然会出现在这里,和半身赤裸的大哥在一起,这究竟是--
“绍风你来得正好,我已经抓到暗杀古姊姊的凶手了。”
李云天蓦地涌上一阵不好的预感。
李绍风愕然的望着她,再望向兄长那几乎顷刻间苍冷的一张脸,问道:“那个刺客”
“王碧月就是那天在绍风房门外暗杀古姊姊的女子。”她轻轻地道。
当林黛肯定的说出王碧月三个字,先前的重重疑云突地逐渐拨云见日。
“我带你们找她去。”林黛率先离开房门。
李云天看了李绍风一眼,心情有说不出的沉重。
“其实,我知道你爱的人是古瑛。我很抱歉枉顾你的心情而硬催促你与碧月成亲因为,我深爱她,希望她找到属于她的幸福,我真的没想到会发生这一连串的事,我代碧月向你道歉,也许她真的是太爱你了,才会想除去古瑛这个情敌”
“不要说了,大哥,先见着碧月再说吧。”李绍风打断他的话,起身追随林黛的脚步离去。
事情恐怕不是如此单纯吧!
王碧月暗藏一身好功夫在李家一待就是五年,却丝毫没有透露其懂武的事实,这其中一定有不寻常的理由。
再说,他根本就不觉得碧月会“深爱”他到了非置古瑛于死地不可的地步,若有人爱他至此,他不会一无所觉,这碧月有问题。
只不过,这一向精明冷静的大哥一遇情关,便无法理智的去分析事情是否有蹊跷。
爱,真的很可怕。
* * * * * * * *
王碧月被安置在风园的后山,嘴巴塞着一块布,双手被缚在身后,双脚也让麻绳给网住。双手、双脚的破皮与血丝明显地让人一眼可看出,她曾经多次企图逃跑。
“碧月!”李云天一见到心爱的女人如此狼狈不堪,再加上她唇角、手腕、脚踝皆泛着令人惊心的血丝,他想也没想便奔上前去欲解开她身上的束缚。
“你要放了她?”林黛拉住他的袖子,不可思议地问。
“当然,这还需要问吗?”他冷冷地应道,心上对林黛自是十分不谅解。
“她是我用计抓来的,要放人也得先问问我吧?她是要置古姊姊于死地的凶手耶,你以为她还会是你心中娴静婉约的碧月妹妹?”林黛一气之下话不饶人。
李云天将手一甩,不置一词的定上前去替王碧月解开麻绳,把塞在她口中的布也一并拿下。
“李大哥,我”王碧月低低怯怯地唤了一声。
“什么都别说,没事了。”他心痛的看着她瘦削的脸与那两行挂在脸上的泪,温柔地道。
“林妹妹为什么要诬陷我,说我是害古妹妹的凶手?我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伤得了人呢?还把我抓来这里。”王碧月哭得泣不成声。
李云天将她身上的绳子全部解开后,拦腰将她一抱,她也顺势依偎在他怀中。
在一旁的林黛看不下去,骂道:“我诬陷你什么来着?事实摆在眼前,那天的白衣女子就是你,那件沾了血的衣裳是我亲手在你房间找到的,你赖不掉!”
林黛愤怒不已的走上前去,本想拨开王碧月搂在李云天颈项上的手,却在一?x那间胸前惨遭一掌,鲜血从她的口中喷了出来,整个人倒地不起。
在李云天怀中的王碧月接着第二掌就击向李云天,一个凌空翻转,她姿态极优雅的落地,脸上挂着一抹得意的笑容。
李云天未料王碧月会在他眼前出手伤人,尚来不及出手制止自己也受了她一掌,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间,令众人措手不及。
“碧月你--”这一掌伤得不轻,但,李云天并没有倒下,他只是惊愕“为什么?”他的心感到又冷又痛,缓缓地退了几步身子靠在树上,以支撑快要撑不住的自己。
一连串狂笑在山间响起,王碧月那美丽的脸露出狰狞的表情,不再是温柔媚笑,不再是亲切可人,她内心深处的那抹恨清晰地显露在她的脸上。
“你们兄弟本来不会这么早死的,都拜古瑛所赐才让我提早几年结束你们的命。接着,又是一串狂笑“那女人该死,却命大得很!湖淹不死、药毒不死,连亲自动手都让她给活了下来,破坏了我原先要你们倾家荡产、生不如死的计画。既然我没能嫁给你们其中一个,接管李家庄的生意,那不如现在--就让你们上西天吧!”
李绍风紧皱眉头“没想到古瑛掉进湖里也是你的杰作,你为什么要我们倾家荡产?何况,要我们兄弟的命你机会多得是,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我说过,我想看着你们痛苦、难过,然后生不如死,我要慢慢地折磨你们,让你们绝子绝孙、倾家荡产光要你们的命无法让我满足,为了这项使命,再久的时间我都愿意等,君子报仇,十年也不嫌晚。”
“我不懂,你初来李家庄时,我的父母就待你如上宾,甚至,像自己的女儿般疼着,何来仇恨?”
王碧月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当你父亲夺走我父亲的产业,而让他跳崖自杀的那一刻,我就决定要将原属于我王家的产业连本带利地夺回来!当你父亲玷辱我母亲的那一刻,我就立誓要让你们李家世世代代绝子绝孙!
“我要让你们没有后代,让你们亲眼看到自己的女儿、儿子死在他们母亲的手中--哈!够狠吧,我王碧月从小就活在仇恨之中,立誓为父母亲雪耻、复仇,我是为了报复才活下来的!没有什么我做不到,没有什么我不敢做的!”
“我父亲已经死了。”李云天哀恸地道:“何况,是你父亲自己经营不善生意才由我父亲接收,这件事不能怪我父亲。至于你母亲因为投怀送抱不成才污蔑诬陷我父亲”
“你住口!你在胡言乱语什么!”王碧月大叫着,神情异常激动。
“我没有胡言乱语,我说的都是实话。除了绍风不知情外,我们早就知道你是王生的女儿,这也是父母亲将你的未来交给他的原因,认为他不知道这段过去,一定会好好疼你,反而担心我会时时提防你,甚至不小心出言伤了你的心其实,我早在第一眼看见你时就爱上你了,要不是知道你喜欢的人是绍风,我早就和父母据理力争。”
“你们早知道我是王生的女儿?”
李云天点点头“只是没想到你真的是为报复而来,而且竟还恨得那么浓、那么烈。碧月,相信我,我们李家绝对没有对不起你。”
王碧月简直快崩溃了,她恨了十多年、怨了十多年的事竟然是不真实的?不存在的?
不,不可能!她不相信!
“我不会相信你的话。”
“不信,我也没办法了。”李云天苦笑着“绍风,我们走吧。”
“想走,没那么容易!”她伸出手欲挡住李云天的去路,却让不知何时出现在眼前的李绍风一掌挥开。
王碧月的神情明显一愕“你会功夫?!”
“你以为嫁给我就可以操控一切吗?我不管事并不代表我会让你管,至于你想要以孩子来当报复工具,我不认为你做得到。”李绍风深深地扫了她一眼。难道隐老头要他隐瞒自己懂武功是因为这档事?不会吧?这未免太小看他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在不知情的状况不要让眼前的甜美姑娘“暗算”倒也是不无可能的。
谁会想到这样一个恬恬静静的姑娘有杀伤力呢,当然更没有人会想到她竟想以亲生的小孩来做报复的工具。
隐老头叫他不要接管李家生意,为的是不让她有机会整垮李家吧?叫他当个文弱书生,是为了减低对方的戒心吧?
可惜呀可惜,隐老头人算不如天算。
他“明哲保身”这么多年,却派不上任何用场。
李绍风当然没有想到,是因为二十六世纪的古瑛跑来清朝这个时空中轧上一脚,才让他幸免于难。
王碧月愕然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儿才道:“这是我的事,做不做得到我自己知道。”
“不过,你已经没机会了。”李绍风冷冷的提醒。“如果你还是不相信大哥的话而想要我们的命,我会亲自奉陪,毕竟我不是大哥,对你我不会手下留情的,尤其,在你三番两次欲置古瑛于死地之后。”
“绍风--”李云天担心的望住他。
“你的未来由你自己决定,我们不会嫌弃多一个妹妹的,走吧,大哥。”
李绍风说完,抱起林黛便要转身离去。
就在王碧月的一掌即将落在李绍风背上时,李云天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她的背上落下一掌。
这一掌,王碧月一点防备也没有,着力点一失,气一时收不回来,整个人便瘫在地上,口中鲜血直流。
“碧月--”李云天心痛难抑,跪坐在地上将她拥入怀中。
方才她那一掌带着百毒门的毒气,他不能眼睁睁看她杀死绍风而袖手不管。
此刻,王碧月的脸已由原先血色尽失的苍白转为淡紫,这是毒气攻心的前兆,那一掌的毒气运而未发,反而伤了她自己。
她的嘴角泛着一抹苦笑“你说爱我?原来你是这样爱我的!”
“对不起,碧月。我不知道这毒会反其道而行。”李云天的眼中有深深的自责与悲恸。
她又是一抹苦笑“知道了,你还是会这么做的。”
“碧月!”
“再见了也许我们来世有缘再做夫妻?”说完,双眸一闭,断了气。
李云天再也控制不住的落下泪来。
他的最爱死在他的手上
他亲手杀了自己心爱的女人
老天,他究竟做了什么!做了什么!
“大哥。”李绍风担心的看着他。
“你先回去吧,先治林黛的伤要紧。”李云天的声音冷得像冰,眼里只有怀中已然与世长辞的王碧月。
李绍风带着林黛走了。
约莫走了百来步,突见一熟悉的人影闪进山头的岩洞中,情急之余,他抱着林黛的身子凌空一跃来到洞前。
他真的看见她了,是古瑛,真的是古瑛!
就在他要叫唤她的那一刻,古瑛双手抓着颈上的项链,周遭泛起一道强烈如炙阳的光芒,跟着整个山头剧烈的摇晃起来。
他用身子护住怀中的林黛怕她让落石击伤,双眸忧心的望向岩洞中的人影--
消失了!
她竟然凭空消失了,就像她突然出现在他身边一样
李绍风蓦地回想起他们初相遇,在黄山的洞内,也是突地山摇地动、风云变色。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当然不会是巧合,他心上泛起淡淡的不安。
她离开他了吗?
她曾亲口答应不会离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