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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岩,你知道吗,你已经创造了历史,不对,是我创造的历史,不过你也会被记录进去,你就是我最杰出的作品。”江华手舞足蹈到兴起,转身扶在我的双手上,金丝边眼镜后的双目透露出无比兴奋的光芒。
“我们正在开创一个精神医学界的大事件,只要我将这一治疗方式提炼成熟,并写成论文在学术刊物上发表,必将引起精神医学界的一次革命,到时候诺贝尔医学奖就是我的囊中之物了,所以你一定要配合我。”
“你要什么奖是你的事,能先帮我的手脚松一下吗?”我对他这种对名利孜孜以求的行为并不是很看得上,此人虽然嘴巴上说得冠冕堂皇的好听,但实际上只是把病人当作实验用的小白鼠,他眼中只有数据和实验的结果,病人的健康并不放在心上,也不知在我之前他已经在多少病人身上做过同样的实验了,即使他没有实话实说,我也清楚这种实验的成功率是极低的,但实验失败的副作用却极为严重,不少人有可能完全都被毁了也说不定。
“ok,没问题。”江华很爽快的答应了,刚要伸手放在皮套的搭扣上,突然他又停住了,金丝边眼镜背后双眼眯缝成了一条线,若有所思的盯着我看了半天,在我的一再催促下,他却没有动手为我解绑,反而站起身来,向后退了几步,跟我保持着一个手臂的距离。
“喂,你这是干什么,快放我出来啊,你的治疗都结束了。”我怎么也没想到此人会如此行动,有些生气的喊道。江华双手抱在胸前,好整以暇的对我摇了摇头说道:“高岩,别激动,你的治疗还没有完全结束。”
“我是你的主治医生,本着对你负责的态度出发,你应该继续观察一段时间,让我帮你把记忆完全恢复后,形成经得起质疑的数据样本,我们再讨论你回归正常人的生活的问题,你觉得怎么样?”
他一副完全站在我立场着想的口吻,脸上似笑非笑的道。我不气反笑,自己还是太大意了,虽然一直心里提醒着要小心这个人,但没想到这个江华居然如此卑劣无耻,他这是明摆着要拿我当试验品,供他反复测试他设想中的医学实验,我见过很多卑鄙小人,但这种厚颜无耻的小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忍不住破口大骂道:“操你妈,你以为我是傻子啊,你这是要拿我当跳板,踩着我的身子去搏出位,你成功了是名利双收,你失败了也是我自己吃亏,总之好处都让你占了,你以为你是谁啊?”
江华被我说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但是此人丝毫不以为耻,依旧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你说的也没错,我是想从你身上获取更多的数据,毕竟像你这样出色的实验者很难找,要是另外找个人实验出点什么差错的话,我的学术成果就要被耽误了,总而言之,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让你再辛苦几次吧。”
江华的无耻让我怒火暴涨,要是我此时双手可以行动,早把他揍成猪头一只了,我双手双脚努力想要脱身。
但是那对皮套十分牢固,我拼命的挣扎只是徒然。看到我被限制在椅子上无法动弹,江华一副悠然自得,尽在主宰的样子,他搬了个椅子坐在我对面,翘着二郎腿慢慢说道:“高岩,我劝你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这个椅子你是挣脱不了的,还是留点气力做我接下来的实验吧。”
我虎目圆瞪,脸上露出狰狞的神色,一字一顿的说道:“你要想我给你当垫脚石,做梦吧。”
江华丝毫不以为杵笑道:“高岩,应该做梦的是你才对,要不是我给你营造的这个梦境,你能知道你妈妈过去的事情吗,你能知道你现在的遭遇都是谁造成的吗,说起来你得好好感谢我才对,孩子。”
“你说什么,你早就知道我的事情了?”我好像从他的话里听出了点什么,立马警惕道:“你都知道些什么,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呵呵,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告诉你对我有什么好处吗?”江华哑然失笑道。
“我实话对你说吧,这些都是你妈妈的要求,她第一次带你过来的时候就在私下跟我讲,要求我对你保密的,反正这样做对我也没有坏处。
而且我对你的病症很感兴趣,如果你从其他渠道取得回忆了,那我这个实验也就没法做下去了,所以我当时就答应配合你妈妈了。”
江华的话让我心中疑云再起,为什么会这样子,为什么妈妈要把这一切对我隐瞒,难怪自己一直觉得妈妈在叙述回忆的时候有所保留,之前还以为她是顾忌自己与吕江的关系。
但是我现在算是明白了一点,原来她一直与江华有默契,并不愿意让我顺利的恢复记忆,但是我心中还是尚存着一丝幻想,我不相信妈妈会如此对我,依然嘴硬道:“你说谎,我妈妈没理由这么做的,妈妈一直在帮助我恢复记忆,她是不会做对我不利的事情。”
“呵呵,这么多年了,你还这么单纯,你妈妈为什么要把这个事瞒着你我不清楚,也不关心。”江华有些不屑的从鼻子里笑了笑道。
“不过,当年要不是她的风流事弄大了,你也不会弄得后面的结局,真可惜,你人生就这么失去了一段,而且还是最美好的那一段。”
江华嘴上挂着嘲弄的语气道。我的情绪再次被他成功挑起,被固定住四肢拼命的挣扎着,把那张铁椅子弄得摇摇晃晃,嘴里更是迸出一堆粗狂的骂声,连我自己都不清楚自己骂的是什么。
“说起来也不能怪别人,你妈妈那种美人本来就不应该只让一个男人享用的,就算她现在年岁上去了,身上那股风流情致,啧啧,真是我见犹怜,要是当年我早点遇见她的话,嘿嘿可惜,可惜。”
江华不为所动,轻摇着二郎腿继续说道,他那张脸上的表情和说话的口吻,就像我记忆里那些恶毒的人们一般,还带着一种猥琐下流的意味。
我只觉得一股血气冲上了喉头,浑身骨节咯吱咯吱的乱响,身上不知哪里鼓起一股大力,双手绷紧了向上一抬,居然把手上的皮套给撑破了,只见破碎的牛皮洒了一地,我双手恢复自由之后,立马弯腰将脚上的搭扣给解开了。
然后跳下这张禁锢了我许久的椅子。我这一系列动作极快,江华完全没有预料到我可以挣脱出来,那一瞬间整个人完全呆住了,待到他反应过来想要向屋外跑去,为时已晚,我一伸手就抓住了他的咽喉,单凭一只手就把他150多斤的身子给举了起来,他喉咙被我的手锁住,呼吸困难,身上的血液无法正常流动,脖子以上的毛细血管将近崩裂,皮肤红得就像醉酒的人一般。
原本五官端正的脸也因此变得扭曲丑恶,只有两只手软弱无力的在我的胳膊上抓了几下,嘴里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眼看着就要被我给掐死了。
忽然有个东西引起了我的注意力,江华的白大褂领口敞开着,露出里面白衬衫和西装的一部分,那衬衫的大斜领下方系着的是一条深红色的领带,这条领带好像触动了我记忆中的某一部分,难怪我一直觉得记忆中法庭上那个作证的人很熟悉,无论从金丝边眼镜还是衬衫西装,以及这条做工精致的真丝领带,除了头发更加花白了些之外,那个人完完全全就跟江华一模一样。
想到此处,我手上的劲儿一松,江华顺势滑落在地板上,他得到这个喘息的机会,就像一条死狗般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吸气,呆了半响才缓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