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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翔昏昏沉沉的自睡梦中醒过来,她拨开堆在脸颊旁有些濡湿的长发,很快的将被子踢开。奇怪,有些热!她想着,翻过身想继续刚才的美梦。
这时她的手摸到了某个怪异的感觉,她任凭手在应该是枕头的地方漫游著。绣花?
好光滑的丝绢触感!她诧异地回想自己的史努比棉布枕巾,何时变得这么细致了?
慢著,还有一股很特殊的味道像是混合了烟草及男人身上古龙水的味道。不,还是一些属于人体的体味!就像是爸爸每次跟我们打完篮球之后,弥漫在客厅中,每次都被妈妈抱怨的味道!我的房间里怎么会有这些不应该有的味道跟丝布呢?羽翔百思不解地睁开眼睛,马上又闭上,眨眨眼之后,再瞪大眼睛看着自己所在的地方。
她用酸涩的手臂撑起上半身,咬著下层四处张望身旁富丽堂皇的装潢及摆饰。首先是她所躺著的这张床,这大概是所谓的法式家具或什么的,床本身很典雅,镀金的栏杆细致地扭成各种图案,四边有四根柱子,连结头顶上的顶篷,被下来的是很漂亮的而做成的屏风,上面是墨绿底而用金银色丝线绣出许多花纹。
刚才摸到的丝质枕巾是跟床单被套同一系列的产品,羽翔拉起身下漂亮的床套,傻不愣登的坐在那裹发呆。这到底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裹?
她疑惑的努力回想有关于这个豪华房间的一切,奈何都快想破头了,还是一无所获。
会不会是我还在梦中?她伸出小指头放进嘴里,还没咬下去她就知道自己绝对不是在作梦!“起来了,有没有好一些?还有哪裹不舒服吗?”程嘉澍用托盘端著一杯牛奶和一份三明治,正微笑地朝她走过来。
“嘉澍叔叔!”羽翔看到他的样子就像是看到鬼似的,整个人僵住了。我不是在作梦,因为他不可能出现在我梦中;但是,我怎么会在这里?这裹又具哪里?
嘉澍将托盘摆在床头柜上,细心地先探探羽翔额头的热度,然后才满意地把托盘裹的食物递给她。
“宇湘,快吃些东西补充体力吧!我已经请医生来替你检查过了,医生说你只要休养几天,很快就会好。”嘉澍看着羽翔,和蔼地笑道。
羽翔默不作声的接过牛奶,考虑了很久之后才谨慎地开口:“嘉澍叔叔,我怎么含在这里?”
“你病得昏睡过去了。明昌已经回法国,据我所知你的家人似乎都在南部,所以我将你带回来。”嘉澍坐在床前的椅子上,闲适地跷起脚。
羽翔抿紧唇闪开视线,因为她发现穿著一身休闲服打扮的程嘉澍,在自然言谈之间,竟然显得十分地年轻,起码比两人彼此初见面时要平易近人多了。
“麻烦你真的很不好意思。嘉澍叔叔,我想我可以照顾自己了,所以”羽翔将那杯原封未动的牛奶放回托盘内,急急忙忙地想要赶紧离开这裹。
“不,宇湘,医生说你的脸色不好,而且也太虚弱了。既然你跟明昌已经决定要结婚了,明昌出国,我当然有义务代替他好好的照顾你,不是吗?”嘉澍不等羽翔说完,含笑地打断她的话。
羽翔惊慌地张开嘴,又颓然合起来。怎么办?他还一直把我当成宇湘,我该不该跟他说明我是羽翔,而不是宇湘呢?真正的宇湘已经陪明昌回法国去了啊!但是,他如果知道了真相,会不会真的断绝对明昌跟宇湘的经济支援?与其那样的话,还是干脆让他继续误会下去算了!反正我又没啥损失“我想过了。为了让明昌在法国能专心作画,所以找会负责你的生活,这样的话,你也不必抛头露面出去工作。维持你单纯的生活空间,我想明昌也会安心点。”正当羽翔心里还在七上八下的天人交战著要不要吐露实情之际,嘉澍已经像是在课堂上宣布功课的老师般,用那种坚决又不容反驳的语气对她说话。
“什么?”羽翔简直没办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负责我的生活?我又不是明昌,必须受他摆布自己的生活。
“我会告诉明昌这件事的。你呢,就安心地住在这里,每个月我会拨一笔款子给你,如果明昌真的觉悟而愿意好好振作起来,那么等他一回来,你们就可以立刻结婚。
否则,在你当我客人的这段时间内,我也会确保不让你有任何损失的。”嘉澍总结地说完,询问地扬起眉。“还有问题吗?”
“有,我不要住在这里!”羽翔激动的挥挥手,以加强自己说话的语气。“我可以住在我家啊!再说,我已经有工作了,不需要你负责我的生活。”
“工作?你不是在补习要考空姊吗?”
“补习也不是天天都上课啊!我现在在贸易公司当会计兼出纳,我很喜欢我的工作。”她防卫地说。
“哦?”嘉澍站了起来。“辞掉!”
羽翔气呼呼地跪坐在床上。“为什么?那是我的工作、我的生活,你凭什么干涉这么多?难怪明昌会受不了,想逃得远远的去放逐自己。”她气昏头,口不择言地大叫。
嘉澍原本充满笑意的脸瞬时沉了下去,冰冷的眸子中似乎闪动著一簇簇的火花。
“过几天你人恢复得差不多后,我再陪你去把这份工作辞掉。如果你那么喜欢当会计的话,骏永企业里有什么地方缺会计时,我会通知你。现在,你好好休息。”
“我想回家。”羽翔磨著牙地说。“我要回家!”
“可以,我会规你身体情状陪你回去一趟,你该把衣物什么的搬过来了。”他摆明了没得商量的态度。
面对他的轻描淡写,羽翔觉得自己似乎是在跟一睹墙壁说话,因为他根本就无视于自己的激动。
“我郑重的告诉你:我不要住在这里,我要马上回我家!”羽翔深深的吸了口气,这才缓缓地说道:“你若硬要把我留在这里,就是就是妨害自由,还有绑架,我可以告你!”
“我知道,但是我的出发点有错吗?”嘉澍精明的目光闪烁著。“我为我的侄子照顾它的未婚妻,这也有错吗?而且,我使用暴力或要求赎金了吗?”
“可是我不是”羽翔在脱口而出之前,赶紧闭上嘴巴,无可奈何地瞪著他。
“我”
“你不是什么?”他静静的等著她说下去。
羽翔颓然地伸手捶著那个刺绣精美的枕头。真是糟糕,我怎么会把自己陷进这么离谱的境地?不,不是我,是宇湘!但是似乎也不是她的错!这到底该怪谁呢?
“算了,我得好好想一想,我的头好痛!”羽翔揉揉砰砰响著的太阳穴,喃喃的低声告诉自己。
嘉澍见状马上趋前探视她,脸上漾满了关心。“还好吧?要不要我再请医生过来一趟p”
“不用了,我想睡一觉起来应该就没事了。”羽翔在他的撬扶下很快的钻进被窝。
“可是我还是要回家,等我睡起来以后,我就要回家!”
看着羽翔口齿不清又呵欠连连地进入梦乡之后,嘉澍皱起眉,坐在她床前的椅子上沉思。
这可怎么办?我为什么要用那些荒谬得可笑至极的借口企图留下她?其实我之所以要留她住在这裹的唯一理由,就是我想要她停留在我身边!尽管我为自己的行为找再多冠冕堂皇的解释都没有用,因为我心里明白,这么做的原因根本不是见鬼的为了明昌,而是为了我自己!在见到那张照片的刹那间,我深深的被她所吸引。虽然一再的告诫自己地是宇湘,是明昌的情人,但是我却控制不了自己不去想她。
及至在大嫂那边跟她见面之后,她像病毒般侵入我的四肢百骸、五脏六腑,时时刻刻、分分秒秒都占据了我所有的思绪。到这时候我才觉悟到,她早已在我生命中下了某种致命的蛊,教我再也不能放开她了。
对于女人,我并非全然没有经验。但是在我身畔来来去去的女人里,有大家闺秀、小家碧玉,各式各样的女人像潮水似的在我身旁出现又消失,可是,我对她们却未曾出现过如此刻般的迷惑情绪。
我被宇湘吸引著,将问题复杂化的原因在于她是明昌的。可是,不是谁说过的吗?
爱情是没有原因跟理由的!每当面对宇湘,我的心便被那股油然而生的愧疚感波动得不能自己;我想接近她,但是在我们之间却永远有著一团白雾:那就是明昌。
两她对我的排斥也是基于明昌的存在;或者,还有其他的原因?我有没有可能获得它的心呢?
长长叹了口气,嘉澍挣扎在礼教与心里的欲念之间。
我想要宇湘,我这辈子从没有像现在这般强烈的想要一个属于我的女人。但是,明昌他每叫我一声叔叔,我的良心就严厉的谴责自己一次,我竟如此觊觎它的女人|我要她。这个念头突然盖过了所有的犹豫,他将被单拉到她下颔,仔细地端详著睡梦中的宇湘。我要她陪伴在我身旁,即使她爱的是别人也无所谓,只要她能陪在我身边,那就足够了!而时间将是我最好的武器,我向来以有耐心在股市中蛰伏而闻名于商场。对于你,宇湘,我自信也能以相同、或看更多的耐心来感动你。或许你对我的执著不以为然,但是,宇湘,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再看看已经微微出汗的宇湘,他将室内的室温调低,这才蹑手蹑脚的关上门走出去。
羽翔嘟著嘴看着面前的鸡汤,这是刚才嘉澍端给她的。两个人就这样面对著那碗鸡汤僵坐在那里,鸡汤从冒著热腾胜的蒸气到现在,表面上的油都有些凝结了,在汤面形成一层薄膜。
“宇湘,赶快把鸡汤喝了,然后我带你到你的公司去辞职。”嘉澍翻过报纸的另一面,眼睛直直地盯著报纸,用跟小孩子说话的口吻哄著她。
“我不要把我的工作辞掉!”羽翔顽固地说著,连头也没抬的趴在桌子上。
“不要像个小孩子一样无理取闹啦。我已经说过了,如果你喜欢过上班族的生活,我可以在骏永企业中为你安插个职位,为什么你非要在别人的公司上班?”嘉澍仍然是一副慢条斯理的模样。
羽翔不耐烦的皱起眉头。“可是那不一样嘛!”
“有什么不一样?说出来,我是很民主的,你可以把你想说的话都说出来,我们再好好的沟通沟通。”嘉澍放下一份报纸,又再拿起另一份报纸的财经版。
“这有什么好沟通的嘛?我告诉过你的,在你的公司裹上班,人家只会说我是因为明昌的关系才进去的;可是在其他公司上班,我就只是唐羽翔而已,别人才不会怀疑我的能力!”羽翔试图尽量解释清楚,但她挫折的发现,嘉澍又再一次的漠视它的话。
“宇湘,这不是问题啊!只要你的能力够,日子久了大家还是会认同你的工作能力的。”嘉澍突然盯著她看。“你使我很惊讶。因为明昌所交往的对象,绝大部分都是好逸恶劳,嘉欢吃喝玩乐的人。没想到你竟然是个例外,看来明昌的品味似乎有些进步了。”
羽翔暗自叫苦的低下头,惊觉自己刚刚说溜了口,还好他没察觉。老天爷,我差点就穿帮了!有的时候我根本就把自己正在假扮宇湘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以后我得多留心点,否则后果可就不好玩了。
“也不是这么说啊,我只是觉得应该有个工作做做,否则整天没有事做也是挺无聊的。况且我那个工作又很轻松,同事们都很好相处,不会说我任何闲话。我想,这总比到你的公司被人家传出一大堆流言来得好吧?”
“唔,你说的也很有道理。”嘉澍状似漫不经心地打开另一版报纸。“但是我认为你还是必须把工作辞掉,因为我不放心你。看看你自己,一个小小的感冒就把你打垮了,我得多留意你才行。”
羽翔将舌尖搁在牙齿之间,命令自己从一数到十,若不如此的话,她怕自己又要忍不住对他破口大骂了。
每次都这样,不管她再怎么说明、解释、请求,嘉澍总有能耐将话儿口原起点要地辞掉工作。
“可是我已经说过很多次,我不要住在这里,我也不要辞掉工作,我是个大人了,我有权利决定自己要过什么样的生活!”羽翔告诉自己一定要很有礼貌、很有耐性地恨他吧话说清楚。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哪还有人这么热中用长辈的权威压迫人?说得更清楚明白些,他跟明昌只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亲戚,再看,宇湘也还没嫁给明昌最重要的是:这干我什么事?
嘉澍似乎对她的话感到很有趣似的,似笑非笑的盯著她看,徐徐的喷了口烟才开口:“看你这么有精神的样子,我想你的身体应该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快把鸡汤喝了,然后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办。”
羽翔颇不以为然地瞪视著他。“什么事?”
换上轻松的笑容,嘉澍倾身向前。“你想知道的话,快把鸡汤喝了。”
疑思满腹的羽翔眯起了眼睛。“我说过了,我”
嘉澍很快举起手制止她未说出口的话,他只是吊儿郎当的将烟叨在嘴角,咧嘴一笑,露出他洁白的牙齿。“别再把那几句话拿出来背啦,我保证都是好事。”
羽翔判定再问下去也是白搭,是以她沮丧的端起鸡汤,皱著眉头将汤面上那层油膜吹开。“看到你那副德行,我会相信你说的话,那才怪哩!”
令她诧异的是,嘉澍听到这话,不但不以为忤;相反的,还开怀大笑,似乎乐不可支的模样。
“宇湘,你知道吗?这是我们认识,不,应该是我照顾你这么多天以来,你说的最有幽默感的一句话。”
苦著脸喝了口油腻的鸡汤。“很高兴你觉得有趣,起码表示这世界上还是有人过得很快乐!”她将碗放下,厌恶地用汤匙将那层油膜挑去。
“唔,宇湘,我想如果你肯放弃那些对我的成见的话,以后我们相处起来会更愉快。”嘉澍为自己倒杯咖啡,向羽翔举起杯子地说。“我并不全然像明昌形容的那样。”
“这我倒是很怀疑”羽翔喃喃的瞪著鸡汤,开始觉得自己似乎是陷入泥沼,又像是掉进网裹等著蜘蛛来终结生命的小虫子。
嘉澍没有说话,只是带著笑意继续看他的报纸。
事实证明羽翔的预感果然没有错,嘉澍坚持要她辞掉工作,甚至威胁要亲自去找她的老板谈。莫可奈何之下,羽翔只好自己进公司带著万分歉意的递出辞呈,面对老板及同事们的殷切挽留,她只能苦笑的加以回绝。
“怎么气嘟著一张脸出来,老板为难你了?”嘉澍一待羽翔坐进车裹,把著方向盘觑著她问道。
“没有,我们老板人很好,他一直挽留我。”羽翔没好气的瞪著前方,磨著牙的回答他。.
“火气很大喔!”嘉澍将车子停在斑马线前,挥著手要那些在路旁等候的小学生们快速通过。“我比较喜欢见到你笑意盈盈的模样。”
我又没有必要讨好你!羽翔在心里暗骂著,等哪天宇湘跟明昌在法国结婚回来了,我看你还能这么得意吗?
“其实,撇开那些明昌所灌输给你的成见,你会发现我并不是那么冷酷无情的人。
你不要否认,我知道你一定会这么想,认为我很独裁而且干涉太多。”
羽翔抿著唇平视前方。虽然被他说中了自己的想法,但我可一点也没有想道歉的意思,因为这都是他自找的,没事硬要强迫别人辞掉工作,什么跟什么嘛!嘉澍看看面无表情的羽翔,摇摇头又转回前方,在灯号变幻中驾驶著车子向前冲去。
“但是你在对我下评语之际,也请你用客观的角度来看这件事:明昌是骏永企业的继承人,可以说它是骏永最大、最珍贵的资产,但是因为他从小就在欧洲长大的背景及他身为艺术家的天性,你必然也发现他相当的没有责任感跟实事求是的态度。”
羽翔挪挪身子,但仍平视前方。“他本来就是学艺术的,不精于商业那也是正常的事。”她不由自主地为明昌辩白著,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大概是因为明昌向来都像个热情又明朗的大男孩,再加上他跟宇湘的关系,所以羽翔自然而然的已经将明昌归于自己这一边了。
“我承认这一点。可是对于骏永企业,明昌有他应该负起的责任;如果他不愿意负起经营骏永的责任,那么他起码要做到不辱没了骏永好不容易打起的招牌。另外,还有我对他父母的责任,所以,我要不择手段的激他站起来,远离那些狐群狗党、酒肉朋友。”
羽翔没有再接腔,她只是用怀疑的目光看着越来越熟悉的街景。他到底想干什么?
“你要带我到哪裹去?”羽翔在他将车子停在自家公寓的大门口时,不客气的问道。
“这不是到了吗?我给你两个钟头的时间收拾行李,两个小时之后我会回来接你。”
“你凭什么以为我会乖乖照办?”
“宇湘,你很爱明昌不是吗?”嘉澍探出头对著伫立在红砖道上的羽翔说道。“想想在法国的明昌吧!我恨他约定好,只要他能再开一次恢复水准的个展,我立刻撒手不管他的事包括你们结婚的事及你们以后的生活所以他现在很需要专心作画。如果,我断绝了它的经济支援的话”
“你怎么可以这样做?”羽翔想到此刻正跟明昌在法国过著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生活的字湘。如果明昌真能好好振作起来,那我的牺牲也算有些代价吧!
“我什么都可以做。我刚才说过了,为了要使明昌像个大人、像个男人般的站起来,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你懂了吗?”嘉澍架上太阳眼镜,将烟刁在嘴角,得意的朝地做个举手礼。“我跟朋友约好谈些事情,两个小时后我在这裹等你。如果你不在这裹的话,我会亲自上去帮你整理行李的。”
羽翔嘲弄地盯著他摇摇头。“你还真是有自信我会那么听话,难道你不怕我跑掉?”
嘉澍嘴角的笑意很快消失,他缓缓取下叨著的烟。
“如果你真的那么爱明昌,为他忍受这么一点的不方便,应该不会是太大的痛苦。
假若你为了自己的一些小别扭,而不顾虑到明昌的话,那就证明了我原先的假设,你是为了明昌的名声跟所要继承的财富而跟他交往,对于这种追逐名利的女人,跑了也好!”他冷冷地控诉著。
“我才不是那样的女人!”宇湘也不是!羽翔偷偷的在心底加上一句。
“而你也很爱明昌?”
“那当然!宇我当然很爱明昌,她我们都已经论及婚嫁了!”羽翔差点咬断自己的舌头。该死!我差点又说溜嘴了。
嘉澍两手一摊的耸耸肩。“那么,我两小时之后,应该可以在这里见到你你俊?br />
“对,两个小时之后我会站在这裹等你出现!”羽翔看着他哈哈大笑地张扬而去,心中懊恼得无以复加。唉,我怎么这么不小心,跳进他话裹的陷阱而不自知呢?
她苦恼的踱进客厅,还来不及放下皮包就看到闪著红灯的答录机。她马上冲过去按下键“哔!姊,我们刚下飞机。没事,跟你报个平安。”
“哔!姊,我们已经到达明昌在巴黎的画室了,明天就要转到明昌他朋友在乡下的别墅去。”
“哔!姊,今天我跟明昌的朋友们去逛巴黎。老天,我真的到罗浮宫去“看蒙娜丽莎的微笑”到处都是新奇的事物,我想,我爱上巴黎了。”
“哔!姊,你怎么又不在家呢?算了,我把我们的电话留给你好了,有空可以拨过来,拜!”
羽翔提起笔很快的记下那串电话号码,然后不假思索的拨电话过去。电话响了很久都没有人接,但是就在羽翔想放弃而挂掉之际,那头有人接起电话了。
“喂?请问”羽翔这时才想起那些时差跟语言的问题,但箭已在弦上,她只好硬著头说下去。
“姊?姊?我是宇湘!”电话那头传来了宇湘兴奋得有些哽咽的声音。“你怎么半夜不睡觉打电话过来呢?我才在想你不知道睡了没有?我在答录机裹留了话,但是你都没有回!”
“宇湘,你还好吧?”羽翔好不容易才逮到宇湘说完话的空档,赶紧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晌。“唉,应该还算不错吧!”
“怎么啦?难道明昌对你不好?”羽翔一听之下,一颗心开始往下沉地追问。“还是碰到什么困难了?”
“也不算是什么困难啦!你是知道的,我念的是观光科系,选修的又是日语,可是在法国,其、日文都没什么太大的用处就拿跟明昌出去吧!他的朋友们在说些什么,我根本都听不懂,所以找不太喜欢跟地出去。”
“那怎么办呢?”羽翔焦急的说完,突然灵光一闪。“你可以去学法文啊!这样问题不就解决了。是不是缺钱?我可以汇过去给你。”
“我知道,我也已经找了个大陆留学生教我。说到钱,姊,好奇怪,程嘉澍竟然汇钱进明目的帐户,我跟明昌都觉得很讶异!难道他真的放弃管明昌的事了。”
“他没有,他还一直以为明昌是一个人回法国。”
“那他怎么你怎么知道?”
羽翔叹口气,将事情重新说一遍。“所以,他到现在还把我误认为你,千方百计的用明昌来威胁我!”
“羽翔,对不起,为了我的事拖累了你,如果你实在受够了那个程嘉澍的话,你大可一走了之,我现在也找了个在图书馆整理中文书的打工机会,我想我跟明昌的生活应该不成问题的。”
“明昌的情形怎么样?”
“他现在灵感非常充沛,每天都画到二更半夜。他到现在还没休息呢!都半夜快雨点了。”宇湘打著呵欠。“我得去帮他煮个消夜”
“这裹还是早上九点多而已。”
“时差嘛!法国比台北晚七个钟头啊。羽翔,说真的,如果你忍受不了那个程嘉澍的话,不要理他!我跟明昌会想办法生活下去的。”宇湘坚决地说。
羽翔讶异于宇湘的转变,看来爱情跟现实的压力已经使宇湘成熟了不少。
“唔,这倒没什么,反正我工作都已经辞掉,现在我倒想看看程嘉澍他还要耍些什么把戏!等到有一天你跟明昌回来,开个轰轰烈烈的画展时,我看他还得不得意!”
宇湘突然安静下来,然后才小心翼翼的开口:“羽翔,谢谢你,可是如果他太过分的话”
“不会的,他不是那种人。我只是想看看当他知道事情的真相他以为唐宇湘就在他身边,沾沾自喜的以为能控制住明昌跟我,而我们实际上是在跟他玩游戏他那时候的表情一定很滑稽。”羽翔忍不住在脑海中勾勒那个画面,但浮现出来的都是他那似笑非笑、吊儿郎当的模样。
我怎么老是想到他那温柔的眸子,还有亲自炖鸡汤,温柔的哄我喝的神态呢?羽翔困惑地甩甩头,意图摇落那些莫名其妙一再出现的画面。
“羽翔,听我的劝,你自己要小心。听明昌说程嘉澍是个很不好惹的人物,而且他最痛恨的就是别人欺骗他,所以,你”“我知道,我会小心的。你快去煮消夜给明昌吃,自己要多保重。”
“嗯,羽翔,再见。”
“再见。”羽翔依依不舍的等宇湘挂了电话,才把话筒放回座。
宇湘,我们彼此保重吧!她靠在窗前,望着窗外正开满玫瑰的盆栽,默默的在心里说道。
唉,还是快点收拾些东西吧!要跟程嘉澍翻脸,至少也要等到宇湘的法文流利些再说,否则它的家教费也是笔不小的负担啊!她想着,不由自主的加快手上的动作,只有在把东西都打包好之后.才有空坐下来休息一会儿。
“唔,到底你还是没有跑掉嘛!”当羽翔辛苦地提著那一大箱衣服出现在公寓门口
时,那个斜倚在大门边,双手抱胸,嘴裹叨著烟的男人马上开口。
“就像你所说的,为了明昌跟我的未来,我何必跑呢?”羽翔将旅行箱搁在地上,弯下腰喘着气的说。
嘉澍扬起眉看着她一会儿,最后一言不发的拎起她的旅行箱放进后座,迳自坐进驾驶座。
看到他那副不苟言笑的样子,羽翔只好耸耸肩地坐进他身旁。他倒也不多话,只是很快地起动车子。
“好啦,我工作也辞掉,东西也都打包好了,请问接下来我还要做些什么呢?典狱长大人。”羽翔按下电动窗,让郊区的空气随著风吹在车内流动著。
“你很不以为然?”看到她那淘气的玩著电动窗的态度,他总算打破沉默。
“也不尽然,我想势必得想个法子让自己开心!否则过著像个人质般的生活,大概不用三天我就会崩溃的。”
“没有人会把你当人质的。”他尖锐地反驳她的话。
羽翔看着他的表情就好似他说的是个笑话。“是吗?那请问你怎么形容我们今天这个情况?”
“你可以把自己当成是到我家做客的心情,我从来没想过要把你当作人质看待;相反的,我会很热诚且尽心尽力的款待你。”
“因为明昌的关系?”羽翔望着窗外,漫不经心的问道。“毕竟你们是亲戚。”
听到她所说的话,嘉澍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她的话狠狠的击中他的要害,教他没来由的感到一阵心虚。
亲戚,是啊!这是个不容否认的事实。在我无时无刻不为宇湘感到魂牵梦系之时,这个残酷的事实也不时的自我理智的那一面跑出来警告我自己。
我明白这样下去不啻是在玩火,但是每当我武装好了自己的信心之后,只要再见到宇湘,那些决心马上就似老旧的墙壁掉落的油漆灰烬般片片落地,消失无踪。
只要面对宇湘,世俗约束的力量便自动自我心中移去,使我甘冒任何大不讳,只要能跟她接近。在她面前,我只愿彼此是平凡至极的男人跟女人;而明昌他实在想不出该如何解决这个棘手的情况,真的不知道!心想,只能顺其自然了,也许,船到桥头自然直吧!羽翔用眼尾偷偷的打量著他,其实他说的也没有错,它是应该用做客的心情来看待这件事,因为于她叉有何损失呢?她愉快地回想着跟宇湘的对话。
只要我掩饰得当,不穿帮,就让他以为我是宇湘又何妨?这样可以尽量为明昌跟宇湘多争取些时间,等哪天宇湘跟明昌回来了,再一起当面跟他揭穿这个误会。到时,那必然是件值得庆祝的事了。
“你似乎很能自得其乐。”嘉澍决心将那些困扰自己的烦恼先抛开。何必想那么多,毕竟明昌还没有回来不是吗?况且依明昌过去在法国社交界的名声,说不定他早忘了宇湘还在台湾等他这回事了。
“不然要怎么办?坐在路边哭,还是回家找妈妈告状?这都是最下下策的做法,事情碰上了就要想办法解决嘛。”羽翔耸耸肩,朝他伸伸舌头。
她的话似乎令程嘉澍颇感意外。“唔,看得出来你很理性。”
“理性又怎么样?反正啊,我现在一心一意只等明昌自法国回来,其他的事我不必也不愿想太多。你自己说要负责我的生活,这样说起来我是绝对不吃亏,顶多只是失去些自由,还有什么好抱怨的!”羽翔忍不住有些调侃地说著。想到宇湘跟明昌回来之后真相大白的情景,她几乎忘形地开怀大笑。
“这样就好,我还一直很担心你又要跟我拗半天了。你放心,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不会亏待你的。”嘉澍看着羽翔,相当认真地说。
羽翔没有接腔,只是一再地躲避著他的目光。不知道是自己多心,还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一百感到他说的话裹似乎有另一层她所不知道的含意?唉,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