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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曲茉彤回到上海已经超过一个月了。
向来开朗活泼的她却突然变得不再爱笑了。这让周遭的人都十分担忧,尤其是与她感情甚笃的表妹。
可是不愿意回想起那段不堪回首的伤心恋情的她,不管别人再怎么问,却老是习惯在人前强颜欢笑,深怕又不慎去触及那埋藏在记忆深处有关绯色知臣的一切。
她由衷希望能尽快将他彻底遗忘,无奈随着时间流逝,他的影像和名字却越发鲜明地烙印在她脑海中。
仿佛成了一个挥之不去的梦魇。
清醒的时候,与他曾经共有的种种回忆,经常会不请自来地占据着她的思绪,就连梦境之中也继续纠缠不清
老天啊,他为什么硬是不肯放过她?
难道真的非要完全逼疯她不可吗?
天知道拚命地压抑住泪水,是件多么困难的事情,为此她几乎快精疲力竭了。
然而,一想到自己当初所发过的誓言,倔强的她便不允许自己轻易认输。
为了那个曾经伤透她心的浑球落泪,多不值得啊,哪怕是一滴也不行!
某天午后,趁着家里四下无人之际,花斐霓终于又忍不住缠着她追问道:“茉彤姊,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瞒着我们?”
“我哪会有啥心事,你别胡思乱想了。”
她勉强牵起嘴角,只希望能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更好些,谁知却反而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让人不由得更加起疑。
“茉彤姊,上回的北海道之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我总觉得自从那趟旅行回来后,你整个人几乎都变了。成天闷闷不乐的,就好像”花斐霓欲言叉止。
“好像什么?”她故作冷静地反问。
“好像我刚刚从台湾逃回上海疗伤的时候那样。”
“霓霓,你想太多了。”她神色略微慌乱地解释:“我只是因为之前在北海道玩得太疯,一时间还没完全收心,所以才会暂时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劲来。”
“我不相信你的改变是出于如此单纯的原因。”花斐霓轻叹了口气。“想当初我惨遭辛祖希劈腿时,只敢向茉彤姊你一个人诉苦。那是因为虽然我们并非同一对父母所生,但是我却一直将你当成是自己的亲姊姊般信任。”
“我也始终当你是自己的亲生妹妹般爱护啊!”她急忙澄清,唯恐被误会。
“看着你经常愁眉苦脸的,你想身为妹妹却从头到尾都帮不上忙的我,会有多么力不从心啊?”花斐霓无限感慨地说。
“我真的没事,你用不看替我操心啦。”她竟反过头来安慰表妹。
仔细想想,她跟绯色知臣本来就是分属两个不同世界的人。
毕竟他的城府之深以及背景之复杂,完全不是她可以轻易掌握得住的。
既然明知两人之间绝不可能会有美好将来,又何必介意拥有彼此的时间的长短呢?
或许,她反倒该感到庆幸,自己能够及早清醒抽身。
否则等到他真的与别的女人订婚或结婚以后,她岂不是要无辜地沦为可耻的第三者了?
“茉彤姊,但愿你能明白,我是真的有心想帮你分忧解劳,绝不是故意要探你的隐私。”花斐霓郑重声明。
“傻霓霓,你的好意我怎么可能会误会呢?”她牵起表妹的手,一同落坐在客厅沙发上。“不好意思,这段期间连累你为我烦心了。”
“唉,我所能做的恐怕还不及你当初所付出的十分之一呢。要不是有你无微不至的陪伴相关怀,我搞不好至今还在继续钻着牛角尖,走不出过去那段情伤。”花斐霓有感而发地说。
“你是我最亲爱的妹妹,我当然希望你能够快乐。”这是她的肺腑之青。
“同样的道理,你是我最亲爱的姊姊。我当然也非常希望你能够快乐。”
“霓霓”
“你心中的困扰也许我无能为力帮忙解决,但至少可以充当一个称职的‘垃圾桶’,听你发一发牢骚啊!烦恼若是一直搁在心里,迟早会闷出病来。”
“这件事情我实在不知该从何说起才好。”她深深地叹了口气,目光忧郁地望着窗外一群匆匆飞过的鸟儿们。
唉,美丽小鸟一去无影踪恰似她那段短暂得可怜的夏日异国恋情。
“随你高兴,想说什么就说什么,重点是不准避重旒轻,还有企图敷衍了事。”花斐霓一脸正经地吩咐。
“你今天是打定主意要来客串心理辅导老师的吗?”她不禁失笑。
“没错。所以,请你一定要老实招来,我好方便对症下药。”
眼见表妹一副煞有其事的专业权威模样,她终于忍不住噗哧一笑。
有道是一笑解千愁。曲茉彤突然觉得自己的心情似乎已好了些。
深呼吸了下,她开始向表妹娓娓道来
那段缘起于薰衣草花田的难忘恋曲。
其中的酸、甜、苦、涩等滋味以及喜、怒、哀、乐诸多回忆。
又一个月后
好不容易才逐渐振作起来,重新拾回往日笑颜的曲茉彤,竟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居然怀了绯色知臣的孩子,心里真是既惶恐又不安。
由于生理期一向不太规律,再加上前阵子心情持续忧闷低沉,她居然一时疏忽了,忘记多留意自己的身体变化。
等到终于明显地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腹中胎儿已有两个多月的生命了。
望着手上刚出炉的胎儿超音波照片,甫踏出妇产科诊间的她几乎快晕倒了。
“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吧?”
她断断续续地失神呢哺着,手扶墙壁慢慢地离开医院。
穿过玻璃自动门,眼前所见是万里无云的蔚蓝晴窒,然而她此刻的心境却有如漫天飞雪一般严寒啊!
“天哪,我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她一手摸着尚未隆起的平坦小肮,一手捏紧着那张如同烫手山芋般的超音波照片,顿时感到六神无主。
她明明记得那个在深山牧场中意乱情迷的夜晚紧要关头之际,他们的确有做好安全措施啊!
为什么还是会不慎铸下如此大错?
难道果真应验了那句话——百密一疏?
现今社会里,未婚怀孕虽然已不再算是件新鲜事了,可是对于寻常传统保守的东方家庭而言,仍然十分教人震惊与耸动。
舅舅和舅妈就算再怎么疼爱她,恐怕也无法轻易原谅她做出此等糊涂事吧?
更遑论,孩子的爸爸还是一位旅途中偶然邂逅的异国男子。
而且,目前极有可能已是有妇之夫的敏感身分了,理所当然不可能出面对他们母子负啥责任。
不,即使绯色知臣的良心尚未完全泯灭,她也绝不愿降低自己的人格,去介入别人的婚姻。
哪怕只是纯粹的金钱援助也不愿!
对于“绯色知臣”这个男人,她如今只剩下一个想法——
永远不要再见面!
“我跟他已经彻彻底底不相干了,所以这孩子的命运应该由我来决定。”
这是她当下唯一笃定的念头。
不可讳言,方才在诊疗台上初次听见自己胎儿心跳声的瞬间,一种非比寻常的感动顿时在她胸臆间萌生,让她确实有股冲动想主动连络那睽违两个多月的绯色知臣。
没来由的,她就是私心期望能够亲眼看看,当他获知自己即将升格为父亲时,脸上究竟会浮现出什么样的表情。
惊喜?
错愕?
还是厌恶?
又或者根本不为所动,一如当初可以面不改色地脚踏两条船。
“既然你一开始对我就不是认真的现在又怎么可能会突然在乎我肚子里孩子的死活,对吗?”
她惆怅不已地由手提包中拿出手机,凝视着曾经费尽心思才偷拍成功的他的照片,语带哽咽地问道。
唉,本以为可以潇洒地将他给忘得一千二净,谁知道却反而把属于他的一切越往心里面堆积。
日日夜夜,层层叠叠
终于逐渐超过她理智所能负荷的重量了。
万万没想到,她居然至今还在挂念那个恣意背叛爱情的臭男人,真是有够不争气的,简直丢尽了咱们台湾女人的脸。曲茉彤自暴自弃地想着。
事已至此。管他对这件事情会有啥看法,总之这孩子能否继续存在的问题,今后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了。
“绯色知臣从今以后,你休想再来影响我的人生。”
她举起手机,对着萤幕里那张令人心痛的俊美容颜“呛声”后,并赌气地按下功能选择键
只是犹豫了老半天。她仍是没有勇气真正付诸行动,将那张惹她伤心气闷的可恨嘴脸直接删除掉。
说到底,她内心深处其实对他仍有所不舍。
毕竟,这段仿佛绚丽烟火般匆促的爱情,纵然不是世上最美却总归是她生命里最初的悸动相依恋啊!
彻底遗忘
谈何容易?
接下来的日子,对曲荣彤而言,简直是度日如年
自从意外得知自己怀有身孕的残酷事实后,她的生活便开始杂乱无章。
除了得小心谨慎地在家人面前极力隐瞒害喜症状之外,还必须为了独自决定孩子的去留问题而伤透脑筋。
过没多久,难敌双重压力折磨的她,终于日渐憔悴,整个人变得毫无生气,犹如一具行尸走肉般,让人不忍卒睹。
此时,透过“星将集团”纵横黑白两道的庞大势力,在全球华人地区大海捞针的搜寻下,绯色知臣终于如愿找到了眼前这个令他牵肠挂肚,甚至不惜以自戕手段来威胁父亲妥协的挚爱女子。
然而,不敢贸然打草惊蛇的他,已偷偷尾随佳人好些天了——
“我可怜的茉彤气色居然一天比一天还差。”他心疼不已地说。
透过车窗玻璃,他看见曲茉彤仿佛一缕无主孤魂般,孤单地游走在冷冷清清的街道上,清瘦苍白的小脸上更是写满了忧郁神情。
他多想不顾一切地冲出车外,将她整个人重新拥入怀中,从此竭尽所能地宠爱她、呵护她,以期加倍弥补分开以来的这段日子,她所为他承受的种种委屈。
根据集团所属的情报组织调查,她的腹中正孕育着两人的爱情结晶。
这原本应该是一件值得敲锣打鼓兼放鞭炮庆祝的大好消息,可是经过连日来的暗中观察,他却发现孩子的妈似乎并不为此感到开心。
甚至,他还晓得内心无比挣扎的她其实尚未拿定主意,究竟该不该顺其自然,将他们的孩子给平安地生下来。
她恨他这点想必是无庸置疑的吧?绯色知臣不自觉地苦笑思忖。
谁教他曾经存心欺骗过她。
更过分的是,那该死的谎言所伤害的,还是情人间最基本的信任。
错过曲茉彤之后的每个夜晚,他都只能孤独地对着她所留下的那束系着黑色丝带的干燥薰衣草。默默哀悼自己曾经亲手葬送掉的一切
曾经有好长的一段时间,因为人力和资源受限的缘故,追寻芳踪的行动始终一无所获。为此逐渐感到心烦沮丧的他,还一度借酒浇愁,镇日浑浑噩噩的,活像个酒鬼废人似的。
“如果那个女人当真值得你牺牲所有去换取那么,我可以勉强出面替你扛下这次临时毁婚的一切麻烦。唯一的条件是,你只有三个月的时问去挽回,期限一过,你的人生就必须从此听从我的安排,不得再有异议。”
当时他的父亲因为不愿见他继续自甘堕落下去,以免丢尽了绯色家族的尊贵颜面,索性提出交换条件,希冀能藉此燃起他的斗志。
为了可以光明正大地动用“星将集团”背后的惊人势力,他毅然决然地赌下自己往后的人生,只希望一举成功觅得佳人的藏身处。
幸亏老夭垂怜,他总算在约定期限内完成了这项不可能的任务。
之所以如此窝囊地选择暂时按兵不动,完全是因为他迄今仍无缜密的计画以及足够的信心,可以让他们之间已然逝去的爱情起死回生。
说来奇怪,面对任何难缠敌手,绯色知臣从来不曾示弱过。
唯有面对曲茉彤——这个曾经死心塌地爱着他,而他也愿意倾尽生命去守护的女人时,却反倒变得小心翼翼。
“知臣少爷,曲小姐突然拐弯进了右前方的小巷子里了。”随行的保镳兼司机连忙出声提醒。
由于那条巷弄过于狭窄,车辆根本无法顺利通行。
“需要在下继续步行跟踪吗?”
只见绯色知臣戴上墨镜后,迳自打开车门下车。
“不用了,这一次我想亲自跟过去看看,你们就先留在车上等候进一步的指示吧。”
“是,知臣少爷。”两名保镳同时恭敬答覆。
正当绯色知臣加快脚步追上后,竟看到曲荣彤形单影只地走入一间位于陋巷最末端的老旧妇产科诊所。
那道渐行渐远的纤细背影,任谁看了应该都会油然生起一丝强烈的保护欲。更何况是始终心心念念着的他。
“印象中这里并不是她先前做过产检的地方啊,为什么会突然一个人跑来这种阴森森又脏乱破旧的老诊所?”他左右张望,顿感纳闷。
转瞬间,一种超级不祥的预感猛地窜入他霍然开窍的脑袋里。
我的老天!她该不会已经下定决心,打算私下来这儿进行“湮灭证据”的冷血举动吧?
“这可开不得玩笑”他大惊失色,心跳加速。
下一秒,冷汗直流的他,便不假思索地直接闯入诊所——
“千万不要动”手术。他放声大喊,丝毫不顾形象。
瞧他高大挺拔、表情阴狠,又一身黑衣黑裤外加墨镜,不知内情的人,搞不好会误以为他正准备要来打劫的咧!
于是,本就浑身发冷、颤抖个不停的曲茉彤,更是被吓得像木头人似的当场僵住,不敢再随意乱动。
眼看着她一脸无助地置身于诊所柜台前,一手高举身分证件,一手拿着刚刚填写到一半的初诊资料单,似乎预备要挂号的样子。
幸好一切都还来得及!他总算松了一口气。
接着。他大步走上前去,二话不说便夺走她手上的两样东西。
那张纪录初诊资料纸张的下场,当然是被销毁得一于二净。
至于身分证,就先暂时由他代为保管,免得她又偷偷摸摸地拿出去干啥“草菅人命”的坏事。
“哎,我的证件”她急忙出声索讨。
“别急,先寄放在我这儿,改天再还你。”他随手塞进上衣口袋里。
蓦然听见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说的还是她记忆深处最禁忌的语言,她不由自主地倒退了一大步,背部直抵着冰凉的柜台。
“绯色知臣?”
她皱起眉头,略微迟疑地吐出这个几乎烫伤舌头的熟悉名字。
“茉彤,好久不见。”他摘下墨镜,露出一双神色复杂的俊美眼眸。
“你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她心下一惊。
难道他有未卜先知的能力,知道她正准备“加害”他们俩的亲骨肉吗?
“不如你先告诉我你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不答反问,欺身向前,目光一瞬也不瞬地直视着她。
“我我没必要回答你任何问题。”她故意撇过脸去,企图回避他那道过分灼热的视线。
以为躲回上海后,今后两人毫无瓜葛了,孰料竟会无预警地和他在这般敏感的时机下重逢,让她顿时觉得心慌意乱了起来。
“是不是因为心虚,所以你现在才不敢用正眼看我?”他意有所指地说。
居然未经商量就想私自决定他孩子的死活?
他再怎样“匪类”好歹也是孩子的亲爹,事先知会一声想必也不为过吧?
毕竟,这条小生命是他们共同创造出来的。于情于理,她都不应该坚持将他排除在外,独自一人揽下所有的责任。
“谁说我心虚?我只是、只是不想再看见你那张令人做恶的虚伪脸孔罢了。”
她虚张声势地说,双手却下意识地护着自己的肚子。
她这一趟前来,确实是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拿掉孩子,但是她说什么也不可能当面向他这位该死的“股东”承认这件蠢事。
被迫做出这样残忍的决定,她的心绝对比任何人都要疼痛,可是现实问题终究摆在眼前,让她不得不勇敢并且理智地去面对。
她当然也曾经幻想过要当一个无视世俗道德眼光的未婚妈妈,但那样做势必会害亲爱的舅舅和舅妈蒙羞,甚至有可能因此拖累他们一家人。
或者带着未出世的孩子远走天涯,从此自力更生,母子俩相依为命。
后者的确是她向来所喜爱阅读的言情小说中,经常会上演的热门桥段,只不过涉世未深绝不代表她不懂现实生活的残酷啊!
独力养活自己和孩子,对于一个从小不曾吃过苦,完全没有任何实际谋生经验的社会薪鲜人而言,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就算他们母子能侥幸图个温饱,但未来恐怕仍会有所缺憾
例如——一个完整而且健康的家庭。
既然没有百分之百的信心可以提供孩子一个最好的生长环境,倒不如趁早痛下决心做个了断,让彼此都能拥有重新选择不一样的人生的机会。
选择拿掉孩子或许是下下策,但何尝不也是种对自己负责任的态度?
“你这辈子当真不想再看到我吗?”纵使早巳做好心理准备,可是亲身体会她那陌生的疏离态度后,他还是免不了一阵受伤。
“没错,连一秒都不想再多看。”她刻意绝情地说,声音却微微颤抖着。
“茉彤,我真的好想你想得都快发疯了。”他情不自禁地伸手轻触她那张日益消瘦的憔悴脸庞,恨不得以死谢罪。
如果他当初能早一点醒悟,诚实面对自己的感情,然后更圆满地将那桩建立在个人利益上的婚约处理妥当,也许曲茉彤便用不着为他吃那么多苦头了。
扪心自问,他亏欠她的实在是太多了!
不仅夺走她的灿烂笑容。也亲手摧毁了她努力编织的爱情美梦。
尤其想到这段时间内她心灵和肉体上所承受的诸多折磨。他便觉得自己真该遭到天打雷劈或是五马分尸之类的严厉惩罚。
“别碰我!”反射性地用力拨开他的手后,热泪瞬间盈满她的眼眶。
她用力咬住自己的下唇,拚了命的想抵抗几欲夺眶而出的滔滔泪势。
明知不该再为他流下任何一滴眼泪的可如今当着他的面,为什么反倒有股特别想哭的冲动呢?
真可笑,莫非她还痴心奢望着他的怜惜吗?
“茉彤”他心疼唤道,整颗心几乎为之纠结。
“更不准再喊我的名字。”她激动地捂住自己的双耳,拒绝魔音干扰。
“呃先生、小姐,不好意思。”
因为不希望再被当做隐形人看待,柜台里负责挂号的护士,终于忍不住蹦起勇气,出声打断他们越发激烈的“交谈”
两人不约而同地都将注意力转向一旁的发言者,静待下文。
“请问现在还需要帮你们办理挂号吗?”
“不需要。”绯色知臣斩钉截铁地代为回答。
哼。要他眼睁睁地看着她进去堕胎,除非先踏过他的尸体再说!
“不,需要。”为了赌一口气,她竟故意和他唱反调。
身体是她的。她当然有权利自己做主。
“茉彤,别胡闹了。有什么事,等我们离开这里以后再好好谈一谈,好吗?”
他央求道,尽量放低姿态,深怕触怒到伟大的孕妇。
“我跟你已经没什么话好谈了。”
她双手环抱于胸前,一副迫不及待想与他划清界线的模样。
“我们之间当然还有许多话好说。”他小心翼翼地将右掌搁放在她的肚子上,语气极尽柔和地说:“特别是有关你肚子里的这个小宝贝。”
闻言,她差点吓得魂不附体。
因为这件事自始至终她都不曾告诉过任何人。包括表妹在内。
他到底是从何得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