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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已经入冬,她是不是染上风寒了?不然怎么会病撅撅的一点精神都没有。
郑湘予觉得浑身下舒服的躺在床上,那天太医来瞧她时是怎么说的?不就是天寒体虚,多调养、多休息的话而已吗?怎么这些天了,还是反胃的想吐,折腾的连去赴三天之期的精神都没有。
想必洛哥哥在御桥上一定等得很心急吧。
趁著枫宫里的人都睡了,她忍著昏沉和反胃的下适,起床准备换衣裳出门。
突然一阵晕眩感袭来,她跟舱一步,差点跌倒,幸好一只健臂及时伸过来,稳住了她的身子。
“小心。”
谢谢。”郑湘予一抬起头,望入赵洛的眼瞳里:心倏地一窒,差点忘了呼吸。
“你怎么会在这里?”
该不会是发现她的身分了吧?
她怒焰一炽的拂开他扶住她腰际的手“你调查我?”
“需要调查吗?在这人多嘴杂的皇宫里,根本没有什么秘密可以守得住。”赵洛淡淡地道,似鹰隼般的锐眸直盯著她“你回枫宫时下小心被小文子看见了。”
不想当面戳破她的谎言,就是想给她一个自首的机会。
“真的?”郑湘予放松的吁了口气。“你进来时有没有见到别的宫女? ”
“难道你不是宫女?”他笑着反问。
“我当然是宫女。”她精神一松懈,又有些头晕的想找位子坐下。
“你家主子睡了吗?”赵洛压低声音问。
他是在伯她会缠住他吗?“放心,我家主子一向睡得早,不会来缠着你。”她的语气有些不悦。
一想到他那么排斥另一个身分的自己,她就没好气。
“你要怕,就不应该来。”
糟透了,胃里的不舒服感又来了。
“见不到你,我不放心。”察觉她的不适,赵洛微蹙起眉地看着三日不见的容颜变得没精打彩。
从来不知道女人害喜会害得这么严重,听小文于说,女人通常会有食欲不振的小毛病而已,像她这么凄惨的还不多见。
也许是他的孩子在替他抱不平,故意为难她吧。
郑湘于被他灼热的眼神看得有些怪异,不自觉的抚著自己的肚子。
是衣服上沾到什么东西吗?不然他干嘛一直看着她呢?
她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把他远游的思绪唤了回来。“喂,你到底在看什么?
“看你,你下觉得自己又变瘦了点?”
“当然瘦了,吃也吃不下,站起来就乏力,能不瘦吗?”
她一定是得到怪病了。
“要不要唤太医来看看?”他在她身边的椅子坐下来。
若不是看在她肚里孩子的份上,他不会站在这里跟她说话。
该怎么处置她,他还没有决定。
“谁要你多事?不过是一点不适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她才不要吃那又苦又涩的药汁。
“你没有话要说吗?”趟洛若有所指的提示她。
“什么话?”郑湘予有些莫名的眨眨眼,察觉他今晚的态度很奇怪。以往只要一见到她,他就像蜜蜂沾到蜜似的搂著她不放,可是今晚两人已说了这么久的话,还不曾见他有逾越的举止。
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聪明的郑湘于,立刻有了警觉。
“这要看你跟我说的是什么。”赵洛轻笑的抬起她的下巴,拇指勾勒著她美丽的唇线。
这张艳唇曾经是诱惑他的利器,如今是否也能对他说出真话呢?
“只要是你说的话,我都会仔细的听,你的每一句话我都可以当真,所以你开口之前要谨慎的三思。”一双墨黑的眼瞳在烛光的辉映下晶亮闪耀,像一团冷焰。
郑湘予终于知道这股奇怪从何而来了,他显现的冷骇气势,以及王者之气,在在说明了他的不容许欺骗。欺骗?她几时欺骗过他了?见面之初她就没有告诉他她是宫女的身分后,她也只是以一个神秘客和红粉知己的身分与他交往。
早先大家就已经言明不以身分的差异相待,用的是真心、真情。
可如今呢?他却给她安上了居心叵测的罪名,叫她怎么能接受?
“不,我没有什么好说的。”她冷下娇颜,退离他的身边。
这个男人并不相信她,如果他真的爱她的话,就不应该心存猜疑出来。
在他心里已经定了她的罪,那她还能说什么?还能辩解些什么?
她的自尊、她的骄傲,不允许她受这种委屈。
“你真的不愿意说?”赵洛蹙起的眉更加拢紧,声音冷得如屋外的寒风,足以冰透个心。“那你就不要怪朕。”
“我不怪,只当是我给错了心,看错了人。”说完,她转过身,垂下双眸,不再望他一眼。
沉默在两人间划下一道鸿沟,许久之后,赵洛无言的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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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吵,怎这么吵!
心情不好的郑湘予在寝室里睡午觉,突然听见外头传来一阵嘈杂声,吵得她受不了,索性也不睡了,掀开棉被下床,准备去找那只吵得她不得安宁的丑乌鸦算帐。
“枫宫里怎么就你们这几个奴才,我的人明明看见那个贱婢走进这里,你们还想抵根?
她尚未走出门口,就得到一个嚣张跋扈的声音。
莫非是有人闲得慌,寻上门来找她吵架了?
贵妃娘娘,是真的,枫宫里只有奴婢跟小石子公公,还有一个湘贵妃带来的丫鬟,没有其他人了。”清荷嗫嚅的回道。
她跟小石子真倒楣,前几天被太后打了一顿,身上的伤还没好呢,现在又有个常贵妃寻上门来挑衅,他们怎这么倒楣啊!
“哼,堂堂一个贵妃,伺候的人怎会如此少,定是你们在瞒骗本宫。”装扮得极其华贵的常贵妃,手一挥就想命令身边的宫女冲进屋里揪人。
今早她派往各处寻找贱婢的太监终于发现她的行踪,有人看见那狐狸精走进枫宫,怎么可能会消失不见,定是这些人在袒护她。
“谁敢在枫宫放肆!”郑湘予沉著一张娇颜,从屋里定出来,正好阻止那群宫女闯入。“我道是谁,原来是高高在上的常贵妃呀,你不在自己的宫里养尊处优的待著,到这里来做什么?”
“你果然在这里。”常贵妃高兴地咧开那张涂了厚厚困脂的红唇“我还以为你不敢见本宫,想躲一辈子了呢。”
今天她可是领有太后的旨意,谁都不怕。
“去,去把你家主子叫出来,让她瞧瞧本宫怎么替她管教这个不知上下尊卑、蛮横无理的丫头。”常贵妃命令小石子去叫人。
“这”小石子忍著笑意,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眼前的这位美人,就是他们家的湘贵妃。
只是看主子不点破,他也不好开口,双脚始终没有?囟?幌隆?br />
“反了!这枫宫里的太监、宫女全没了规矩,连本宫的话都不听了,这还有章法吗?本宫一定要拿你们到皇上跟前去问罪。”
此时到外面去摘花的翠玉捧著一束新鲜百合回来,刚巧看见这剑拔弩张的场面,呆若木鸡的杵在门口进退不得。
糟糕,是不是她家那个惹祸娘娘又闯下大祸了,她该不该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别进去瞠这淌浑水好呢?
这样一想,一回头就想溜掉,但她一动,就被眼尖的常贵妃看到,硬拉著她到郑湘予面前。
“果然有什么样的王子会出什么样的奴才,主子没有一个主子样,竟穿起下人的衣服。”
早听说枫宫的湘贵妃长得不怎么样,如今一见果然如此,瞧她穿得一身寒酸,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这样的人当然下会得宠了。
难怪一入宫,就被贬到这种地方来。
“我我是主子?!”翠玉这一惊非同小可,她瞠目结舌的比比自己,再瞧瞧郑湘予,然后看看常贵妃。
不知道是自己变美了,还是这个女人眼睛有问题,不然怎么会把她看成是天姿国色的湘贵妃呢?翠玉偷瞧主子的脸色,似乎也没有辩驳的意思,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被搞迷糊了。
“娘娘,这个女人想绑我们到皇上面前问罪,你说可不可以呢?”郑湘予懒洋洋地问道。
娘娘是这个女人给翠玉封的,她不过是顺著叫而已。
“问罪?不行不可以,怎么可以呢?”翠玉的头摇得像博浪鼓。
“听到没有?常贵妃,我家主子说不可以,你还是请回吧。”
“祸到临头了,你还敢如此放肆。”常贵妃狠瞪她一眼“你当我今天来是好玩的吗?我今天是奉了太后的口谕,专门来拿你这个贱婢的。”
太后?郑湘予微感讶异的怔了一下,而后哼声一笑“说谎也该先打打草稿,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吗?”
“你”怎么会有这么大胆又傲慢的宫女,实在太过分了。
就在常贵妃愤怒的想破口大骂时,突然发现一件事,那就是她站在廊下,而且她身边的宫女、太监,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敬畏和尊崇,就连刚刚进门的那位“湘贵妃”也是。
世上任何事情都可以假得了,唯独天生的贵气,以及后天养成的气势,是所有奴才学不来的,这一点她怎么忘了呢?
常贵妃紧盯著眼前这个一脸睥睨的女人,怀疑她才是枫宫真正的主人。
但这有可能吗?
“你到底是谁?”
如果她才是主子,那为何要假扮宫女呢?目的是什么?
更糟的是,宫女的身分就已经让皇上如痴如醉了,若她真是湘贵圮,岂下马上飞上枝头当凤凰,让她的皇后梦就此破碎?
常贵妃惊得脸色大变,第一次感觉到这个女人的聪明跟可怕。
不行,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留在宫里,不管她究竟是谁。
“来人啊!将她拿下。”下让郑湘予有说话的机会,常贵妃直接叫人绑了她,拉出枫宫。
翠玉、清荷和小石子等三人,见状下禁急疯了,忙著追出去想找人帮忙。
但要找谁呢?翠玉着急的想着。除了太后娘娘外,根本没有人来关心过主子。
太后!
“对了,我们快去找太后救娘娘!”
三人急忙的奔出去,只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人才出了枫宫,连永乐宫的屋檐都没有看到,就被一群禁卫军团团围住。
“奉太后之命,枫宫宫女、太监,未善尽督导伺候之职,全部打人天牢问罪。枫宫 之主湘贵妃素行不瑞、有违宫纪,旨到时著禁卫统领带定,遣送回忠庆王府予以监禁,钦此,谢恩。”
三人闻言一阵骇然。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他们只不过是救主心切而已,这也犯错吗?
他们被关得莫名其妙啊!
“全部绑上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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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除了眼中钉,常贵妃兴奋的来到承泰殿,自以为没了郑湘予从中作梗,她就可以乘机而入得到赵洛的心。
哪知道赵洛还是跟以前一样,拒人于千里之外,她气得跟守门的小文于吵了起来。
“谁在外面捣乱?”赵洛不悦的声音从门里传了出来,小文子一慌连忙赶走常贵妃,三步并作两步的奔进去。
“回皇上的话,是常贵妃。她见天冷,想来关心皇上。他小心翼翼地回话说。
皇上自从从枫宫回来后:心情就很不好,弄得宫里的人个个不安,深怕一个下小心触怒了龙颜。
“关心?哼,你是收了人家多少好处,这般为她说话。”当他耳朵聋了,都没听见 吗?
“这”小文于心头一颤,连忙跪下来请罪。“一点点,奴才只拿了她一点点的东西。”
天哪!这种事皇上都知道?
莫非他有天眼通,任何事情都看得见?
“几万两的银子还算少?胃口这么大,难怪你要为她说话了。”赵洛冷肃的威仪吓得跪在地上的小文于,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沁出一头冷汗。
“皇上”这下他再也下敢隐瞒了。
“说,她来做什么?”
“来来侍寝。”小文子诚实的回答,顾下得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江湖道义。
“侍寝?谁召她来的?”
“不知道,许是她自个儿来的吧,知道今晚皇上没有人伺候,所以才想进来。”
玉姑娘不能来了,皇上也没召其他的嫔圮侍寝。
“你告诉她的?”
“下不下,奴才什么也没说,没提玉姑娘的事,就连她进了天牢的事也没跟任何人提。”
“什么?进天牢!”赵洛吃了一惊“什么时候的事?”
“两两天了,太后下旨抓了枫宫所有的人。”小文子害怕的低下头。
“为什么都没提?”赵洛的眼里焚烧著怒火。
“皇上下过旨,不许奴才再提起玉姑娘。”小文子嗫嚅地回答。
“够了。”赵洛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到底怎么发生的,快说。”
小文子缩了缩肩膀,一脸畏怯地回道:“奴才也是后来才得到消息,听说枫宫里的人全部被太后抓起来了,宫女、太监被关进天车,湘贵妃则是被驱逐出宫,回忠庆王府监禁。”
趟洛寒冽的黑瞳严厉的睇著他“为什么?”
太后一向疼爱娘家的人,为何这么做?
“奴才不知道,只是斗胆的想替玉姑娘求个请,讨个恩典。”说完,小文子伏跪在地上。
“太后处置枫宫的人,与朕何干?”赵洛故意说得无情。
“不看僧面看佛面,皇上别忘了玉姑娘已经怀了龙种,天丰里寒气逼人,加上这天候极冷,万一玉姑娘染上风寒,这恐怕不太好吧。
宫里的规矩,若是侍寝的女人不得宠,皇上就会令人逼其服下汤药,以防止其怀下龙种。就算是使心眼的偷偷怀了胎,也会被押入暗房打胎拿掉,可如今玉姑娘下只怀了眙,皇上也没有命人打掉,这就足以证明皇上对玉姑娘是有情的。
既然有情就该救,不能任他悔恨一生才对。
赵洛微合著双眸,终于还是放心下下的点点头“好吧,去把她带来。”
“是。”小文子欣喜的一叩首,飞也似的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