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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转移窝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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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若是扩大范围……”血止杀皱眉,手指在桌上轻叩,“那,这范围……可又扩大到无穷尽去了。”

    若是往大了想,谁也不知那些人能力有多大,又是否有什么法宝,可日行千里万里的。

    泗川土地刚成为这人属下,加之心有野念,急于表现,忙道,“尊上,小人有一提议,不知当不当讲。”

    “说。”

    “小人虽无法测得您朋友所在方位,然小人知一处有一人,当有此法。”

    “哦?”血止杀斜觑他,“莫不是修真人士?那还是算了,便是那些老东西都不敢说的,怕沾染因果,其他人……”

    他此次前往间天隙,途中路过蓬莱山,本想询问下那些老不死,知不知道涉云真在哪儿,结果一群人,没一个敢说,唯一一个跑得慢被逮住的,还噤若寒蝉,直说什么,涉及因果天道,牵涉命运轨迹,他们不敢干涉。

    呵!若不是涉云真身负大气运,身份重要,普通人怕是占卜不出,还用得着去问他们?

    结果一个个胆子比麻雀还小,跑的比吃了狌狌肉还快。

    当初吩咐涉云真的时候毫不手软,好似这人不做就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辜负了多少人般,真遇上事,就一个个缩起脖子,伪装成避世者者的样子,一副讳莫至深的说着大道理。

    去他奶奶的天命天道!

    去他奶奶的避世离尘!

    真避世,还会半强迫的要涉云真去做那劳什子容器?

    呵!

    不过总算是给了塑灵果,没有让血止杀对这群老东西彻底嗤之以鼻。

    他也就毫不客气的用了。

    “若是修者,小人也不敢推荐啊。”泗川土地讪笑,“能进行占卜筮问的修者,都是堪称大能之辈,在下贸然推荐,只会令人反感。在下推荐的,乃是一凡人。”

    “凡人?”血止杀冷笑,“你在逗我?”

    “修真隐世大能都做不到的事,你竟然让我去找一凡人?”

    泗川土地也不慌张,似乎早知血止杀会有此反应,只把腰弯的更低,双手交握高举头顶,行礼的姿态更恭敬,“这人,虽凡不凡,说异不异,身有奇能,兼具十方阴魂掌令之能。”

    “若能得她帮助,说不得,可有法找到尊上的朋友。”

    “哦?”血止杀终于正眼看他,“这世上还有这种人?”

    “自然,”泗川土地语气真挚,“这世上从不乏奇人异士,虽近年来天地间灵气逐渐减少,有异能之人不如以往那般多,可总归还是有的。”

    自古便有夺天地造化,钟山岳灵秀一说。

    那些经天纬地、载入史册之才,虽不说来源有多神异,但大多是受感于天地,得到了天地灵气的孕养,虽不是修士,但自有奇能,立身于凡人之间,受万人尊重敬仰,其优越之处丝毫不亚于修者。

    时局变迁,天地灵气逐渐减少,那些能人异士也不再出现。

    修真面临灭亡,人类也趋向于平庸。

    这是世界的选择,是天道的抉择。

    天道摒弃了那些强大,却会对天地产生干扰的生灵,选择了最平和、最弱小的生物。

    “小老儿也活了几百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上古才有的‘凡人’,因此便多留意了一下。”

    泗川土地没说,自己当初好奇前去查看,差点没被那女人揪光了胡子。

    那可真是个……真是个……真是个!

    唉!

    一言难尽呦。

    幸好好友浒山山神前去帮忙,否则,自己估计就晚节不保了……

    也因此,这个女人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当初还觉得这是个煞星,想躲的远远地,不知怎的,却莫名其妙对这个女人关注了起来。

    还曾经自嘲过自己是不是有病,没想到,现在反而用上了。

    “凡人不属于仙、神、魔、鬼、灵,反而最不为天道忌惮,即便是上古,堪称先知、贤能的凡人,受大道的限制,甚至还不如普通修真者。”

    当然,这里的普通只限制于上古,那个年代几乎人人修真,不修真的只有难得的废材和蛮荒的人。更别提就算废柴,也有可能得到机遇一飞冲天。那个年代的普通修者,在如今,也堪称擘肘大能。

    那些无法修真的凡人蛮族,也都受到天地灵气的影响,有了其他长处。

    天生千里目,后天顺风耳,梦中得预知,明达通千古。

    更有甚者,不差于修真者,以凡人之躯通鬼神,令天下,御神魔。

    曾经也是叱咤风云,翻云覆雨。

    只可惜,自从天道桎梏日益加深,天地间灵气减少,这种以凡人之躯通鬼神之能的奇人异士日渐稀少。

    时至今日,修真愈加困难,凡人成为天下最多的生灵。能耳聪目明,过目不忘亦或五感发达般,天生具有才能的人,便是极其稀少的珍才奇才,那些曾经的奇人异士……如今怕是只能从典籍中看到。

    “如今出了这样一个凡人……”泗川土地积极进言,“简直是上苍在帮您尊上啊!”

    血止杀点头,“若当真如此……还真乃我幸。我记得,最后一个有通天之能的凡人,早在千年前,便寿终而亡了吧?”

    泗川土地无语。

    千年前……大概是他灵体初成人事不知的时候吧?

    浒山山神见好友语结,忙道,“正是如此,尊上高才,见多识广,那瀮洲祭司确于一千二百余年前去世,自他死后,大时代彻底结束,万界衰败。”

    “好友所言之人,我也知晓一二,确实是个难得一见的……”好似想到什么,他的脸诡异的抽搐一下,才继续道,“奇人。”

    “绝对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虽然听上去是夸奖的话,可不知为何,从浒山山神嘴中出来,却说不出的苦大仇深,一旁的泗川土地也是一副心有戚戚,深有同感的样子。

    血止杀敏锐的注意到这两人提到那位时不自然的脸色,心里心思微转,可面上半分不显。

    目前刚投诚,想来这两人是不敢使什么小心思,那就是……看来,那位传说中的奇人,不怎么好相与啊……

    “哦?”

    心中虽有断定,血止杀却面色淡然,仿佛未曾经心,道,“那我还真要见识见识了。没准……这就是世上最后一个拥有异能的凡人。”言罢,冷笑道,“若天命真难以违逆。”

    泗川土地立刻跪地伏拜,道,“尊上大能!必将颠山倒海,逆了这难违的天命!”

    浒山山神也认命的跟着跪下。

    他这一天跪的次数,都赶上过去一千年的总和了!

    “尊上大能!”

    摆摆手,让这俩年龄加起来足以抵得上一个时代的老头站起来,血止杀道,“恭维的话稍后再说,先告诉我,那位‘能人’的事。”

    “自是应当!”

    泗川土地起身上前,用缓慢却清晰有条理的语调慢慢道,“此人也是一奇人,听闻过此人事迹后,在下也曾去查过,却发现,无论如何查,都只能查到这人最初出现在漷郭地区,且,在,某时间段之前的生活,竟是一无所察!这人,竟仿佛凭空出现一般!”

    “哦?”血止杀低头把玩粗糙的杯子。

    “后来,漷郭地区洪涝,民众大多流离失所,背井离乡,到了其他地方谋生,”泗川土地眼睛眯起,眼球微微左移,似是在回想什么。

    “那几年,那位也随之消失,十年后再出现,便已经成了身有大能之人,定居于南方、与泗水相隔约莫百里之遥,一处险要峡谷的小镇里。”

    “离此地约莫百里,又是南方……”血止杀皱眉,“那处,不是一片荒芜,鸟兽不栖之地吗?”

    泗川土地连忙赔笑,“这是几十年前的事了,因后来逐渐有流亡者汇聚在哪里,便开垦出一片土地,建了个小村子。”

    “原是如此……”血止杀了然。

    天道无所不知,但又不是监视器,自然不会屁大点事都记在心里,这村子,大概是人数稀少,又都是凡人,对天地没什么影响,所以根本没被录入天道法则中。

    “人类也就这点厉害,”血止杀冷笑,“虫豸一般的个性。给个方寸之地,就能繁衍下去。”

    若他没记错,那处地方……曾是上古一战场。千万年过去,斗转星移,此地地形变幻,然因其血煞凶煞之气尤存,那处生物存活尤为不易,粮草无长,花果不结。

    那样的地方,也能活得下去人?

    泗川土地和浒山山神低头不语。

    “看来,这位不知名的异士……还真有点本事。”

    那片土地的凶煞之气,须得再过百年左右才能完全消散,到时,草木生发,虫蚁聚集,想来时日一久,也可恢复生机。

    可如今……

    怕源头还是在那位凭空出现的异士身上。

    待血止杀止住话头,看似等待两人继续,泗水土地才继续道,“那村子地势险要,所在又隐蔽,等闲人进不去,据说,若想入内,必须在那处峡谷外的村庄,得到‘向导’的青眼,方能入内。”

    听到“向导”二字,血止杀耳朵微动。

    似乎以前在哪里听到过。

    一时有些想不起来。

    “这‘向导’,便是那村子派出来专司挑选可以进入定居之人的人。”

    “至于这允许入内的标准,是谁人也不知。曾经消失的,有衣衫褴褛的乞丐,也有被流放千里的罪人,更有年迈老朽的恶棍地痞。”

    ……

    血止杀沉吟半晌,道,“那‘向导’,是何人?”

    泗川土地为难道,“在下也不知,只知曾有传闻说是七八岁的小丫头,也有人说是须发皆白长眉拄拐的老头,更有人说,是美艳风流的成□□女。”

    “……”血止杀皱眉。

    “罢了,我去了之后,再见机行事。”

    泗川土地背上留下冷汗。

    这位大佬说的轻巧,可整个洞府里弥漫的低气压却显示这位大佬心情非常不好。

    幸好他没迁怒的打算,否则,泗川土地和浒山山神就要后悔是不是要继续跟从这位脾气暴躁阴晴不定的大人了。

    密不透风的室内依旧灯火辉煌,涉云真双腿盘起坐在床上,隔着层层叠叠的轻纱,他的身影模糊不清。

    与之前只有隐隐的灵气泛体不同,如今的涉云真周身光华流转,皮肤白皙晶莹好似白玉雕成,即使坐着不动,仍能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独特气质,与隐隐的压力。

    突然,涉云真双目睁开,其内紫金色光芒暴涨,同时张开嘴,一颗圆润小巧的金色内丹从嘴中飞出,在室内绕了一圈,很快自空气、墙壁,甚至灯台上的蜡烛中汲取灵力带着似有似无的紫金色光华,飞回涉云真嘴中。

    盘腿而坐的少年缓缓闭嘴,双目微阖。一张没有表情的脸上无悲无喜,好似深山石佛。

    些许游丝般的紫金流光在其眼中闪动几下,最终才消失。涉云真的眼睛逐渐恢复正常,脸上也带了些凡尘的情感。

    属于人类的思维逐渐恢复,涉云真脸上出现一丝茫然。

    眨过几次眼,他才慢慢回神。

    “呼~”

    一口夹杂着灵力与污浊的气从他口中呼出,经过四十九天的打坐,涉云真终于凝丹完成,呼出那口杂气,顿时通体舒畅。

    充沛的力量与精神让他神清气爽,涉云真试着用手指在床头的杆子上一戳。

    上好的实木材料出现一个圆润的洞。

    涉云真根本没怎么用力。

    “果然……修真每迈过一个等级,就是一番不一样的天地,”涉云真眉目肃然,“我竟是觉得身体都被重新打造了一番一般,每根经脉每条脉络都由灵力塑造而成。”

    从金丹开始,大概才是真正能得心应手使用灵力的起始,由于外界的灵力在修真者体内有了存储之地,修真者才得以得心应手的驱使灵力,而非像筑基练气那般,仅让身体成为灵气与灵力的转换器。

    不知道……

    “公子是逃不出这里的。”

    一个声音悠悠响起。

    涉云真眼神微敛,放下手掌,戒备的朝来人看去。

    招媞正双手托着一个托盘站在哪里,上面有个精致的纱笼,从里面似乎飘出淡淡香气。

    “即便公子成了金丹修士。”

    莲步微移,一席青苍留仙裙的招媞很快走到桌旁,用优雅却安稳的动作将托盘放在桌上,一只手提起纱笼。

    纱笼下罩着一盅满满的桂子鲈鱼汤,兼一盘清拌黄瓜莴苣。旁边还有一叠蒜蓉老醋佐料,一碗碧粳米。米饭晶莹,略微泛绿,还带着竹子的清香。

    “还是先来用些饭食吧。”

    闻言,涉云真微笑,道,“你多想了。”

    招媞笑而不语,低眉阖眼看着手中的托盘。

    “公子是修真者,想来各种精细的东西不曾少用,所以妾身只准备了些简单的饭菜。”招媞提着纱笼后退两步,“还请公子不要嫌弃。”

    “……”涉云真微笑,“正巧,在下已于方才迈入金丹,不再需要进食。”

    之前一直靠着乾坤袋内的辟谷丹和余粮度日,正巧前不久,东西刚吃完。

    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知道的。

    金丹往后,修真者便可自天地灵气中汲取生命力,无需再进食。同时,寿命也将大大延长,是凡人与仙的真正分水岭。

    招媞笑容不变,“还是用一些吧,免得一会儿去……的时候,公子身子不适。”

    涉云真的笑维持不住了。

    “你什么意思?”

    招媞动都没动一下,站在原地,笑的春风拂晓般,“字面上的意思。”

    涉云真表情迅速阴下来。

    “你们言而无信!”

    招媞放下纱笼,道,“公子这是何意?招媞哪里说话不算数?”

    涉云真道,“你们曾说只困我几天,可已经过了这么久,你们却还没有放我走的意思,如今还要将我带离这里,不是言而无信是什么!”

    招媞巧笑,“公子莫急,事出突然,我们也不曾想……呵,所以,便要劳烦公子,随我们去一个更为安全的地方了。”

    涉云真眼珠转了转,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招媞道,“公子别乱猜了,不管公子想的是什么,肯定非是公子所想的那般便是。”

    涉云真:“……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招媞掩口轻笑,“我非寻常族类,体质特殊,天生能感应到些许别人的心绪。当然,还需那人想法比较强烈,再加上一些细微的动作和神态……”

    “哦!”涉云真恍然,然后正色道,“对不起,忘了你不是东西。”

    “……”

    招媞脸色变了几变,最后才慢慢平缓,道,“公子还是莫争口舌之利了,争出个长短,也对没什么用。该来的,总会来,不是吗?”

    “去长……”招媞顿了顿,差点说出地名,用袖子掩下口掩饰失态,平复下自己的心情,确定自己不会被之前涉云真的话影响,才缓缓道,“是主子已经决定好的,您再不甘愿,也只能听命。”

    涉云真眨巴眨巴眼,“至少我开心。”

    “……”招媞叹气,道,“那便随公子。”

    微微后退两步,招媞行了个万福,“饭菜还请趁热吃,公子还是以自身安危为重的好。”

    “不管怎样,招媞保证,只要公子乖乖的,我等……绝不会让公子受到伤害了。”

    涉云真冷道,“我不信任你。”

    招媞巧笑,“还是那句话,信不信,公子都只能认命。如今,是我等控制了公子,不是吗?”

    “你!”

    “公子好生享用,妾身这便离去。”

    截住涉云真的话头,招媞微微行礼,快速朝后退去,动作看起来寻常无比,可却在短短几息之间便没入墙壁。

    涉云真只觉一阵头疼。

    “可恶!”

    那女人脸上得意的神情,真让人不痛快!

    自己当初是怎么觉得这女人楚楚可怜的?!

    狠狠朝着床头砸一拳,涉云真抬眼望向桌上还飘着热气的食物。

    ……

    “……算了。”

    不跟自己过不去。

    涉云真走到桌前,拿起托盘上的象牙牙箸,眯起眼,细细端详起面前的饭食。

    看起来似乎很寻常。

    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