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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赶紧识趣地闭嘴，默默地看着汪存琛，他突然伸手恶狠狠地戳了她脸上被酒瓶砸到的青紫一下。
周雯雯痛得倒吸一口凉气，汪存琛道，“真该让你被打死在m国，免得回来祸害人。”
说完，顺势拉住了她牵着自己衣袖的手，握着她的手腕，将她往停车的位置拉了过去。
周雯雯一手捂着额头，一手被他拉着，突然被人诅咒了一番，委屈地咬着唇，敢怒不敢言。
酒吧门口，潘妮妮和林岳神色各异的站在逆光里。
林岳简直跟做梦一样，觉得刚刚的画面实在有些玄幻，但揉了揉眼睛，那两道身影还没走远。
一时间脑子有些乱，心情也有些复杂，他转头看到潘妮妮阴沉得快要滴水的面孔，同情地叹了口气，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
车上，周雯雯接到郭萌的电话。
“雯雯，在哪呢！我马上到酒吧了！那个女表子还在吗？！”
郭萌的嗓门比较大，车里又很安静，汪存琛侧头瞥了她一眼。
周雯雯莫名有些心虚，支吾了两声，“没事了，你回去吧……罗霜双的事我自己处理。”
“周、雯、雯！”郭萌咬牙切齿，“大晚上的你将我们叫过来帮你打架，结果自己先跑了！除非你告诉我你在和你男神滚床单，否则我接受你一切理由！等着受死吧！”
周雯雯的脸刷的红了，下意识紧紧捂住手机，可她知道，汪存琛肯定听到郭萌的话了。
两人都没有做声，周雯雯的呼吸不受控制的变得粗重起来，她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像是堵着棉花，说不出话来。
“周雯雯你听到了没？怎么不说话？该不会真被我说中了吧？卧槽你可不能做对不起小飞的事，人昨天还在念叨你呢……”
“啪”！周雯雯一下子将电话挂断了，握着手机的手指颤抖得厉害。
她不转头去看他，也能感受到身旁凌厉的视线，心跳得像是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他们不是普通师生关系吗？自己在心虚什么？怎么有种出/轨被抓住的慌乱感……
周雯雯正胡思乱想着，车子停了下来，抬头，外面就是中心医院。
周雯雯正准备下车，便听到车门咔擦一声被落了锁，她回头错愕地看向汪存琛。
车内光线很暗，他的脸更是隐匿在黑暗的逆光之中，一手搭在方向盘上，一手撑在椅背上，侧坐着面对着她。
她看不清他的脸，却能感受到车内的温度下降了许多。
周雯雯不由得攥紧手指，有些紧张地秉着呼吸。
他是在生气吗？因为她在酒吧动手打人？他对每个学生都这样关心负责吗？
“小飞是谁？”
冷不防的清冷嗓音，打断了周雯雯的思绪。
“呃？”周雯雯呆呆的看着他，“是……是我朋友的弟弟……”
“多大了？”
“下个月就成年了……”周雯雯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面对此刻严厉的汪存琛，她就只剩下乖乖回答问题的本能，脑子完全无法思考。
汪存琛闻言，脸色更黑了。
他透亮的目光望着她，严肃的口吻，“还没成年，比你小。你是认真的吗？觉得你们会有未来？”
“没有。”她和郭飞能有什么未来啊，压根就没想过。
“没有未来你还——”
汪存琛意识到自己情绪有些失控，话头截然而至。他闭了闭眼，调整了下自己的情绪，再睁眼，脸上刚刚波动的一抹怒气已经消失不见了。
周雯雯眨眨眼睛，便见他打开车门下去了。
一路走进医院，她俩都没说一句话，汪存琛带着周雯雯去处理伤口。
挂了号，她坐在长椅上等汪存琛去缴费，正在回复郭萌的微信消息，冷不防听到一道诧异的女声传来。
“周雯雯？”
周雯雯抬头望去，便见一时尚年轻的女孩，穿着一身奢侈品，珠光宝气的打扮，五官很精致，有动过脸的痕迹，化着精致的妆，整体来说，是很漂亮很有气质的一个女孩，可惜年龄看上去有些成熟，若不是因为认识，周雯雯会以为对方已经二十七八岁了。
她挽着一个中年男人，男人不是秃顶也没有发福，长相普通，戴着金属眼镜，算是气质儒雅的类型，谈不上好看，也谈不上油腻，但和这个漂亮的年轻女孩站在一起，就明显有些不配了。
“真的是你？”女孩诧异地挑了挑眉，低声和身边的男人说了两句什么，然后独自走到了周雯雯面前，踩着细长的高跟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你。什么时候回国的？是辍学了吗？”
她一上来就是针锋相对的语气，周雯雯脸色微沉。她和袁娟是高中同学，都在国外上学，但两人并不是同一个圈子的人。周雯雯是家境好，在学校外边买了自己的公寓，开着跑车，属于字面意义上的留学生名媛圈。而袁娟家庭比较穷苦，是单亲家庭长大的，但成绩优异，母亲在足浴店上班，辛苦攥下的积蓄拼了命将她送出国上学。袁娟也没有辜负她，高中三年都拿着学校的奖学金，加上自己在外面打了两份工，倒也能在消费颇高的m国勉强生活下去。
按理说两人本来不应该有任何交集，但机缘巧合下，周雯雯在网上找家政阿姨，竟然找到了做兼职的袁娟。她本来是一番好意，想要帮助袁娟改善一些生活，所以给她开的工资高于市面的三分之一。那不过是省下一两个包的钱。
后来甚至看袁娟太辛苦，低血糖晕倒在她家，周雯雯不忍心，提出借钱给她上学，以后工作了再还给她，不收利息。
可袁娟却觉得她在侮辱她，和周雯雯大吵了一架，“我家里是穷，可我也不是没有尊严的人。你不用假装什么好心，不就是将我当小猫小狗，满足你们这些富二代假惺惺的善良吗？其实你心里根本就没瞧得起过我！是啊，我一个月打工赚的钱还不够你买个包，你动动手指头就能助养一个贫困生上学！可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贫困生！你们这种靠着家里啃老的蛀虫，等你爸妈死了以后，你还能靠谁？等着瞧吧，我一定会出人头地，强过你！”
周雯雯被她骂得一头雾水，心里十分委屈，她虽然是一番好意，但人家不领情，也没有上赶着热脸贴冷屁股的。从那之后，周雯雯就找家政公司换掉了为她打工了半年的袁娟，两人除了在学校碰见，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后来袁娟考上了不错的大学，她记得袁娟是想要留在m国的，她觉得自己只有在m国才能找到自己的位置，才能有大展宏图的机会。高中三年，她都没有回过国，现在是回来度假吗？
“你这是做小三被人打了？”袁娟看了一眼周雯雯身后的科室名字，瞪大眼睛，“你来打胎的？”
周雯雯无语地看了眼妇科两个字。
她不过是因为这边走廊的长椅没人坐，过来坐着等人而已……
但她也懒得和袁娟解释，对于她来说，袁娟不过是她生命里的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插曲，今天匆匆一面，这辈子还能不能再见面都说不一定。
她看了眼手机，站起来便准备走开，谁知道袁娟上前一步拦住她，“我早就说了，你们这些富二代私生活乱的很，我果然没说错吧？真是太不洁身自好了，家里有钱又怎么样，还不是一样不学好，被人家打成这样……”
她的声音不小，走廊上也很安静，一些路过的护士和病人都神情各异的看向周雯雯，窃窃私语。
“你别太过分。”周雯雯冷声道。
袁娟嘲讽地笑了一声，“怎么，你这是在威胁我？想打我还是想怎么样我？你以为我还是当初那个无权无势任人欺辱的穷学生吗？我知道你家有钱，不就是几个臭钱吗，我老公可是和c市的大官都是兄弟，要玩死你们这种商人，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我还没为当年你欺负我的事和你算账呢！”
“我欺负你？”周雯雯简直是惊呆了，总算是深刻体会到什么叫农夫与蛇了。她一番好心还给自己招惹了这么一个麻烦。她结婚了？这男人看着年龄都可以当她爸爸了。
周雯雯忍不住看了那中年男人一眼，对方也因为袁娟的话被周围的人指指点点，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上前拉住袁娟，斥责道，“瞎说什么呢！赶紧去拿检查报告！”
“老公！”袁娟挽住对方的手臂，委屈地撒娇道，“你都不知道这个女人当年怎么欺负我的，你可一定要为我出头！我听说她家是做房地产的，你不是和姚局关系很好吗，你让姚局卡她家几个项目呗。”
周雯雯皱起眉头，因为不确定眼前这中年男人的身份，她不敢随意说话，怕真的得罪了人，因为自己给家里找了麻烦。周家的企业是c市的佼佼者，不至于因为女孩子之间的矛盾就影响到上面对周家的扶持，毕竟她家每年交税的金额，可是c市数一数二的。
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万一真的因此得罪了国土局的——
“姚局知道你们打着他的名号在外面仗势欺人吗？”
周雯雯身后响起一道冷然的嗓音。
汪存琛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站在她身后不远处，估计是将袁娟刚刚的话都听了去，脸色有些冷。
气质出众长相英俊的男人，无论站在哪里都是焦点，汪存琛今天穿了一件烟灰色的大衣，身形修长笔直，露出白色衬衫的衣领。
他看着也不过三十岁左右，还很年轻，往那一站，竟有种上位者与生俱来的的威压。
“算了，别理她。”周雯雯拉了拉汪存琛的衣袖，“我们走吧。”
“你是什么人？”袁娟见到周雯雯亲昵的动作，再看向她面前那高大英俊的男人，不甘地问道。
她其实已经猜到了，周雯雯看向他的神情，这男的肯定是她男朋友了。为这么优越的一个男人打胎，做小三，也是说得过去……
“关你什么事。”周雯雯没好气地嘀咕了一句。私心里她并不想告诉别人，他只会是她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