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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与之长谈
常在曾经最拿手的是鉴定古玩，他做各种各样的古玩相关的买卖，通过一次次交易，他累计了惊人的财富。
没有人知道他有多少钱，而他，也从来没有跟人说起过。
直到有一天，各种媒体争相给他采访，各种媒体将他的财富公之于众。
身边的人都知道他有钱，他的妻子，开始了挥金如土的生活。家里的亲戚，就算是深山里八杆子打不着关系的亲戚，都要来找借钱。他不借钱，那些亲戚，就去找他的老母亲哭诉，他的老母亲被这些亲戚缠的没办法，他呢，就只能借钱出去了。
为此，他搬家，搬了很多次家，一来是为了躲避媒体对他的骚扰，二来是为了躲避亲戚们对母亲的骚扰。
他知道，不停的赚钱，给他带来了很多的麻烦。可是，如果他停止赚钱，他就有可能坐吃山空，毕竟，他喜欢古玩，喜欢收集古玩，而他的妻子喜欢钱，喜欢花钱。
当有一个巨大的好机会摆在他的面前的时候，能够让他的身价翻上数倍，他决定拿出所有的家当！
赌赢了，功成名就！
赌输了，千金散尽！
而他的妻子拦住了他，和他骂架，甚至和他大打出手，他的脸上，全都是妻子的抓痕。
妻子打了他，他可舍不得对妻子动手。他只是擦了擦脸上的血迹，走开了。
他看了一眼嗷嗷待哺的儿子，他说：“儿子，你爸爸我，马上就要更上一层楼了，你高兴不高兴。”
他拿着家里的存折，离开家里的那一天，他看到了妻子绝望的眼神，还听到了儿子的啼哭声。
他揣着存折，自言自语道：“哎，你们啊，我瞧东西，从来没有走过眼的，这一次，也一样。”
就在常在买下那古玩，带回家仔细观赏的时候，他发现，自己上当了！
这哪里是他当场鉴定过的宝贝啊，这是假的！他花光了所有的家当，却买回来一个赝品！
他的心脏，就像是被无数刀子捅进去了又抽了出来！
常在被人骗了，被骗地倾家荡产。
他已经被骗过一次，这一次，一个陌生的小女孩找到了他，他，究竟该不该相信她？
……
常在被人骗了，被骗地倾家荡产。
他已经被骗过一次，这一次，一个陌生的小女孩找到了他，他，究竟该不该相信她？
常在看向王宛童，这个陌生的小女孩，有着不同于同龄孩子的成熟，他虽然总能看到她天真浪漫的孩子般的笑容，可是，他总觉得，她的身体里，似乎住着另外一个灵魂。
常在让王宛童坐在椅子上，他说：“我已经老了，除了拉扯儿子长大，还能有什么期望呢？我去给你倒杯水喝吧。”
王宛童坐下来，她把手中装着东西的红色塑料袋子，放在了木头桌子上。
王宛童将塑料袋打开，她捧出了那几个玩意儿，放在桌子上。
常在拉开了窗帘，让光线透进屋子里来，这是他屋子里唯一的窗户了。而正是因为有这么一扇窗户，这房子的房租，才会比别人要贵一些。他因此得每日不停的做工，做好几份工作。这一日，是为了赴约，等明日起，他就要继续起早贪黑的工作了，这个月又要交房租了。
常在端来一杯凉白开，坐在王宛童的对面，他说：“我这没什么好招待的，只有凉白开。”
“喝水挺健康。”王宛童说。
其实，她倒也不怎么喜欢喝饮料，她上辈子，小时候在乡下长大，没有饮料喝。
后来回到家里，虽然父母能买得起饮料，但父母需要养两个孩子，小姐姐王白苏每个月学跳舞和补习功课，要花掉父母不少钱，她哪里敢喝饮料，她太怕增加父亲的经济压力，也怕母亲将来又有什么病了，家里没有钱治病。
再后来长大了，她为了生活奔波，没有钱买饮料，最后条件不错了，可以稍微喘口气歇一会了，外婆生了重病，她除去用来结婚放在封景那里的钱，她几乎拿出了工作近十年来，攒下的积蓄。
常在看向王宛童，这女娃倒是会养生，毕竟，饮料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管是八十年代还是九十年代，能够用饮料招待客人的，是条件非常不错的家庭了。八十年代的时候，常在还没破产，一般的家庭能够偶尔买得起健力宝，而常在呢，可以买得起国外的可乐，在当时，可乐算是高端的饮料了。
常在看向桌子上的东西，只见上面放着好几样物件，他出于职业习惯，仔细地看过去，这一看不要紧，他伸出手，拿起了其中一个小鼻烟壶。
这小小的鼻烟壶，还没有手掌心大。
看起来貌不惊人，如果丢在一堆古玩里，是决计不会有人瞧上眼的。
常在说：“王小姐，你这好玩意儿，是从哪里淘来的？”
王宛童笑眯眯地说：“常先生，这些东西，全都在彭老板那里得来的。”
常在在九合古玩不知道转了多少次了，他从来没有认真看过一眼这只鼻烟壶，他说：“王小姐，我再帮你瞧瞧别的。”
王宛童点了点头，她拿起杯子喝水。
常在一件件看过去，他从桌子的抽屉里拿出了放大镜，他认认真真地瞧着。
最后，他全部都看完了，他皱起了眉头，问道：“王小姐，你这些东西，收来一共多少钱？”
王宛童伸出了2根手指。
常在说：“4位数？”
王宛童嘴角勾了起来：“常先生，我怎么会身上带这么多钱呢？九合古玩，都是讲求现金交易的。”
常在说：“那，这是开头的数字，一共三位数？”
王宛童摇摇头，说：“不，是两位数。”
常在虽然有些吃惊，可是，他的脸上并没有露出惊异的神情，他毕竟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人，捡漏界的神奇事件多了去了，他说：“王小姐，这些玩意儿，有两间真，三件假。”
王宛童说：“哦，看来，我的运气，并不是每次都这么好啊。”
常在说：“王小姐不懂得鉴宝，只是凭运气？”
王宛童笑道：“是啊，我不足八岁，哪里会看古玩，只是觉得有趣，试试手气，能遇到常先生，也是机缘啊。常先生，如果把这两件真的古玩转手出去，大概能是个什么价位？”
常在说：“这两件真货，加起来能有五位数。如果抬价，碰上大方的买主，也能卖出六位数。”
王宛童说：“常先生，是这样，我这次前来，便是有求于你的。”
“哦？”常在的眉毛微微动了动，王小姐是来有求于他的？他一直觉得，这一次的相见，是他主动提出来的呢。
“我的这几件宝贝，希望常先生能够帮我脱手。”王宛童说。
常在说：“你就这么相信我，不怕我骗你吗？”
王宛童并没有回答常在的问题，而是继续问道：“我知道你已经陷入困境十年，这十年，常先生，真的没有想过翻身吗？”
常在面对王宛童的拷问，他陷入了深思。
是。
十年了，他不是没想过东山再起。
要不然，他不会在几份工作之余，去九合古玩溜达，只是想碰碰运气，万一捡漏能得到什么珍品呢？
十年了。
他虽然已经被岁月磨去了所有的棱角，他除了想要东山再起，也想要报仇。
当年那群设计陷害他，让他十年不得翻身的混蛋。
他只要一想起那个夜晚，他的身子，就会绷紧。
常在说：“王小姐，我当年已经错过一次了，这十年来，我想了很多，或许，是老天爷对我的惩罚。我能不能起来，尤为可知。”
王宛童从座位上站起来，她指着窗外的青苔，说：“常先生，你看看外面，那些生长在墙外的青苔，只能生长在阴暗潮湿的地方，那是它的宿命。可是，我们人，是可以行走的，我们可以去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我们可以做我们想做的事情。那些倒下去再也站不起来的人，是已经放弃了自己的人。可是，我知道，常先生，不是这样的人。”
王宛童走到窗户边上，她背过身去，留给常在一个背影：“十年前，常先生并没有失去世界上所有的一切。常先生的父母早逝，没有亲戚，虽然妻子离开了你，可是，你还有儿子。为这着一点点的生活的希望，你努力工作，最多的时候，一天四份工作，每天，你只能睡三到四个小时。这样努力的你，却没有站在合适的位置，这样的你，又怎么会东山再起呢？”
王宛童转过身，光线打在她的侧脸上，她的嘴角勾起：“要不要试试，和我一起，往前多走一步？”
“常先生，你问我，为什么不怕你骗我？如果我，我怕你骗我，我就不会跟着你，到你家里来了。我相信人和人之间是有基本信任的，也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那次在集市里相遇，你明明可以不理会我这个小孩，却还是耐心的辨别了我拿给你认的瓷瓶。你也明明可以哄骗我，说这个瓷瓶不值钱，然后将这瓷瓶据为己有，起码也能换好几个月的生活了。可是，你没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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