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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塞了她孤寂的生活,为她带来了无限的欢乐与慰冀!也因此牵走了她的心。
以前,她不肯承认这一点。难怪有人说:一旦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原来真的如此!现在,她真的感触到了!她真的很希望看到他活泼的笑脸,听到他甜润的声音!
可是,她到底有没有资格去珍惜呢?是不是应该见好就收呢?这是她不愿想起,而又不得不时时因触及而心疼苦恼的问题。
近来,她又在想:这次让他们分开,或许是天意吧!给他们彼此冷静下来各自思考的机会。所以,以工作忙碌为由,她故意不回他的电话和电子邮件。虽然,她知道他会苦恼。因为自己的心态也是同样的无奈而寂寞。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贪得无厌。
那群鸟儿在天空中又优美地盘旋着追逐而过。
这让她不由地想起从前漂泊的生活。那时,的确清苦、孤独,却心无杂念。唯一烦恼的是怕自己的真实身份被不怀好意的坏人识破。如今,光明正大,不用再提心吊胆了。而且,正如别人所说遇到了贵人。和他在一起,犹如美梦一般心旷神怡。
但是,她知道:好梦最易醒!
锦衣美食,她并不向往,她看重的是灵与肉的纯洁,心灵的安慰。如果,没有那么多牵扯,只有他们俩个儿,多好!
他也曾美妙地为她设想过:去一个世外桃源的地方,有山有水,有树有鸟儿,木屋竹篱,清纯、原始!
对此,她的确也向往之至!可是,她很清楚:那毕竟只能是个梦!
她是一身轻。
而他,不是,他是他们全家的心血与希望,围绕他的有一圈圈耀眼的光环。她怎么能让他为自己失去光彩,犯那么重的罪!他已经为她付出了很多。而且,他也应该属于这个社会。为了适应它,他和他的家人养精蓄锐地付出了这么多年!如今,正是他大显身手的时候,她怎么可以自私地毁掉这一切!
这就是她所以不敢轻言离开的原因。她怕他一时冲动而不顾后果,给了他犯错误的理由。因为她知道,他会为她不顾一切的。
坐到电脑前,双眼盯着屏幕。只是,屏幕上的内容并没有进入她的大脑。无言的落寞与牵挂,反而愈来愈猖狂地在心头蚕食。
失落的目光不期而遇地落到屏幕一角的小猴子身上。小家伙真是可爱!大大的脑袋上戴着明晃晃的金项圈,双手紧握着金箍棒,手搭凉棚,机警的大眼睛骨碌骨碌警惕地四下看了看,很快,又恢复了严阵以待的原状。
这种静态的情景,她以前见过。虽然,使用电脑有一段时间了,但是,也只是匆忙的使用,感叹过它的神奇,却从来还没有从欣赏的角度,观赏过它。像刚才活泼的小猴子那机灵的观察状,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茫然的目光中不由地闪出舒心的笑意。
刚想扭转目光,又被拉回。原来小猴子还有许多逗人的花招,它憨态可拘地用手拍了拍打哈欠张开的大嘴,随之大大玲珑的眼睛朦胧起来,转瞬之间,便飘飘然地做起了香甜的美梦,缤纷的思绪宛如片片袅娜的花瓣,陆陆续续地升腾起来,最后变成了一个粉*人的大桃子。
真是美梦成真!随后,三下五除二,咔哧咔哧两三下,美味就进了肚子里。
她抿紧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弯起温柔的弧度,沉重的心儿也跟着轻松了许多。
白日做梦!自己是否也是如此?舒心的微笑刚刚浮上面容,昙花一现,又很快隐去了,刺痛的心中涌起了绵绵的凄凉。
吃完美味,心满意足的小家伙精神一抖,抬手搭在眼睛上面,探身伸颈地仔细探视一番,静立片刻,依然玩心不改,灵活地一转身,一骨碌蹿上绿色的秋千,欢快地荡起来。
秋千,曾经是她儿时最奢侈最醉心的玩具!
那时候,蔡雨松为了给她在楝子树下做一架秋千,毅然卖了自己心爱的小兔子。
突然,小家伙把金箍棒往地上一横,趴倒在地,呼呼地大睡起来,很快,美梦又接踵而至,形象优美粉红色的大仙桃接连不断地漂游过来。
正在她浮出一丝笑意观看的时候,突然,电话铃响了,来电显示的不是他的手机号码,也不是他临时办公室的。
她迟疑地拿起电话,里面立刻传出余尾生急切与惊喜的声音,“零子鹿!老天!你终于大驾光临啦!你还好吗?反正我非常非常地想念你!
听听你的声音!可以吗?”一接上,他就滔滔不绝起来。
“当然可以!工作还顺利吧?”一听到那熟悉而热烈的声音,热热的泪水就不由自主地充塞满了她的眼眶,但是,她竭力浮起笑容。
“拼命地奔跑!”他幸福地笑着。
“干吗?抢金还是盗银呢!”她也忍不住笑了。有他,似乎就没有凄凉与烦恼。
“抢着见你啊!你不知道我多么地想见到你!要不是为了做个男子汉,我可能早就撇开摊子,回到你身边了!”他真切地感慨。
“做逃兵应该不是你的本色!还是认真做回你经理大人吧!要稳住神,也要稳住脚步,千万保重身体!” 他那扑面而来惯有的快乐,似乎通过细长的电话线传递过来,她不由得揉进了无尽的缠绵与关爱。
“劳累不是问题。最大的问题是见不到你!
尽管,每天都是马不停蹄,工作塞得满满的,看不见你的身影,心里总是空荡荡的。无限绵绵的思念,还有无尽梦魂牵绕的牵挂,无端胡思乱想的猜测!真是心慌呀!
你不回我的电话,也不打开我饱含深情厚意的电子邮件。
到底,你在干什么呢?
如此温文尔雅的笔触,给你那么柔情万丈的礼物,点一下鼠标就有那么难么?
要是你像我对你那样的如此对我,老天!该多好!
你真就忙得如国家总理似的日里万机?还是心有旁鹜?
你知道吗?无论我多么的疲惫,只要听到你的声音,就觉得犹如失血的病人输进了新鲜的血液重返人生,开心得不得了!
你可能想不到,为了让你接这个电话,挖空心思,我不得不借用别的办公室的电话。”他感触颇深侃侃诉苦。
“对不起!我实在太笨了!还没有学会!”她低语。
多少次,看着电话上闪动起他手机的号码,欣喜泪流的同时,千言万语与无可奈何搅在一起,使她苦不堪言;多少次,坐在电脑前,鼠标指着邮箱蠢蠢欲动,而最终还是无言无力地放开了手。
“这是真正的理由吗?
你一向聪慧过人而真挚!怎么会有这样明显的疏忽?
工作中传递文件,你不是做得又好又准!”他深深地叹了口气。
“也许那是因为有你在身边指导!”她苦笑。
“需要我吗?现在又生疏了?是吗?”他紧紧地问。
“也许吧!自然也有不想打搅你的一面,希望你更好地工作!”她安慰道。
“真心话?
——我就当作是这样的吧!”他停顿了一下,似乎松了一口气似的,“我还以为离久情疏了呢!”
“你不这样认为,如果是真情,时间地点都应该不是问题。就像蚕吐丝,只会越久越长,韧性越大!”
“余余你!亲爱的零子鹿!你不知道,听了你这句话,我是多么的快乐!
我觉得,这些日日夜夜的煎熬都不算什么了!
现在,电脑开着的吧?我可以免费指导。
打开你的邮箱,点——”他急切地说。
“等一下,我试一试!”她的鼻子有些发酸,身不由己地坐下来。
邮箱里密密麻麻的有好多邮件。
“看到了吗?”他愉快地问。
“恩!”她思绪万千。
“看一看好吗?至少看看泰戈尔的那首一诗好吗?”他诚恳地说。
“我会慢慢看的!每一个都看!你一个人在外,好好珍重!”她咬咬嘴唇。
“你也是的!——我会加紧工作!争取早一天见到你!”听到她的结束语,他在对面直截了当地打了一个热烈响亮的吻。
“保重!”她诚挚地祝福,依依不舍地放下话筒。朦胧的目光转向屏幕上
“多想没有分离,
多想我们还是在一起,
过那些温馨美丽的日子!
多么思念你!
在我心灵的深处,
时刻有那么一份割舍不断
浓烈的思念与牵挂,
不知远方的你
是否也依然如此?”
她的心头油然一热,眼角泪水阑珊,随手敲起键盘:“是的!是的!”
但是,在立即发送的方格上,她的手指在空中举了几分钟。最后,狠了狠心,又撤离了。
很快,在屏幕上,她又看到了泰戈尔的那首诗: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生与死
而是我站在你面前,
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我站在你面前,
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而是明明知道彼此相爱,
却不能在一起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明明知道彼此相爱,
却不能在一起
而是明明无法抵抗这股思念,
却还得故意装作丝毫没有
把你放在心里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明明无法抵抗这股思念,
却还得故意装作丝毫没有
把你放在心里
而是用自己冷漠的心
对爱你的人
掘一道无法跨越的沟渠”
这无声的诗句让她抑制不住地泪如雨下。
“杨科长,她真是很难对付,就像天边的云儿一样飘忽不定而神秘,简直刀枪不入。
真是没辙!她的自制力太强了,除了工作,她对什么都不动心,不贪不占,还把到手的宝贵东西毫不吝啬地转赠给别人。
她包藏不露,好好先生似的对谁都嫣然一笑。从不探得别人的隐私,也不攀比,把自己的心声埋藏得很深。
真是搞不懂,一个没有受过高等教育的乡下姑娘,却如此古怪高深!实在让我不知道如何下手。”王主任小声嘟囔着,他一向精明透顶,今天却一脸的无奈,颓丧地认输了。
“难懂是吧?”她不禁脸一沉,皱了皱眉头。
“想没有想过,你的工作与前途,和她哪个更难懂?”素来,杨雪茵表情淡漠,这时微微地眯缝了一下隐含怒气的笑眼,鼻中轻蔑地哼了一声,一挑眉毛,一抿嘴唇,走到他的跟前,“王主任昨晚又风光无限,玩得很尽性吧?”
对方不知所措地望着她,“啊!没有,一场足球比赛吸引了我。几乎美美地看了一个通宵,没有离开家门半步!”
“哦!真难得!做了一次乖宝宝。那么,这架飞机怎么飞起来了呢?”她望着他耳朵上方一小缕上翘的头发笑,“故意保留的奇特发式?”
“那倒不是,可能是躺在沙发上,不小心压成的。”他下意识地摸摸后脑勺憨憨地陪笑。
“如果不是有意栽培的,也不是自己欣赏的,甚至还事与愿违的影响了美观,那就要想点办法解决了!”
“是这样的,回头我就让它消失得无影无踪。”王主任笑脸如蜜,自觉成了过河卒子,退路没有,就只有一路走下去了。
“——不要把她神化成佛了!即使是佛,也有缝隙,就看你意志坚不坚了!
你的辛劳我知道!” 像钓鱼似的甩出一根长线,她欣赏地微笑着。
当看着他感恩地拿走了那叠钞票后,她盯着消失的背影,阴冷地笑了笑,继而,如突然懈了气的皮球,瘫坐在豪华舒适的椅子上,无神地望着窗外苍茫辽远的天空。
“您好!张会计!正在忙呢!” 零子鹿走进财务室,把财务报表放到柜台上,谦和地微笑着问侯正在埋头苦干的张会计。
“啊!零助理!稀客啊!能帮上什么忙吗?”对方从电脑桌前站起来,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镜,礼貌地问。
“真不好意思,打搅了!
想麻烦问您一下,朝阳公司的质保金不是决定不再支付的了吗?这个月的明细表上却减少了12万2千元。
是因为另有原因,还是,一时疏忽了?”话一出口,零子鹿才意识到因为自己心情急切,措辞有些失误了,后悔地咬了咬嘴唇。
“哦!财务工作是非常严谨的工作,大意不得。
我们每笔付款都是有根有据,我可以给你查到付款凭证,上面有领导的签字,我们只是照章办事。如果你还有疑问,只好问经手人了。
零助理你可以进来看一下!”张会计深思地望了她一眼,微笑邀请。
“噢!不用了。财务重地,我还是不进的好!再说了,如果不是信任您,我也不会来了!请原谅我刚才的口不择言!”
“嗳!不用这么客气!虽说这里是一般人不允许进出的。可是,你也不是一般的人呀!”
“我?”零子鹿狐疑地转动了一下灵活的眼珠。
“是啊!你是一个大好人,我们大家都知道,不贪不占的,一想为大家办好事儿,大家的眼睛亮着呢!”老张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社会是很时兴刁钻油滑的人。
不过,说到底,没有实在人,干实在的事儿,那产品怎么出来呢?!工作谁做呢?!
所以,说一千道一万,最终塌实的人,还是最受人欢迎!”
“好马要伯乐欣赏!伯乐多了千里马才得以存在!”零子鹿心情放松了许多,与老会计笑着说。
“那倒是!”张会计面带微笑,把找到的凭证放到零子鹿面前。“常言说了:久走夜路终遇鬼,苍天有眼呢!”
零子鹿认同地点头含笑,一边仔细地阅读完凭证以及后面附带的说明,她很想问:为什么是现金支票,不是转帐支票?
但是,她深吸了一口气,按下心中的疑问,含笑地把凭证还给张会计,“余余!给你添麻烦了。”
“没有关系,这是我可以做的。”张会计慎重地把凭证放回原处。
“云娜!王主任不在?”
“他的屋门开着吗?”云娜放下手里的鼠标,笑着站起来。
“是的,门半掩着。
可是屋里没有人。”零子鹿下意识地咬了一下嘴唇。
“你找他有急事?”云娜觉察到零子鹿的魂不守舍与焦急。“他有可能去了杨科长那儿了。”
“好吧!我去看看。”零子鹿扭头往屋外走。
“零子鹿姐!可以告诉我什么事儿么?
或许,我看见他回来,可以转告他。”云娜紧跟几步,上前关切地问。
零子鹿犹豫了一下,微笑着说,“没有什么,还是当面我给他说吧!”
云娜站在门口目送她的背影远去了许久,才转回去犹疑的眸子。
虽然,本来也想着会在这里找到要找的人。但是,一但看到他们只隔着一张桌子,面对面地坐着,好象在交谈不为人所知的秘密事儿的时候,零子鹿还是感觉到了自己的唐突。
马上浮出歉意的微笑,“打搅了!”
“不用客气,应该都是为了工作!
再说,零助终日理日里万机的,也不是轻易可以见到的人儿!请坐!”杨雪茵眯起大眼睛,笑着,双臂交叉抱,姿态优雅慢慢地站起来。
虽然,内心没有丝毫欢迎之意,面子上依然浮起来客气的微笑。
“在杨科长面前,什么也称不上了!有你这颗明亮的太阳,星星也只有衬托的份儿!”零子鹿挺挺白皙修长的脖颈,优雅地笑语。
“这敏锐的思维,伶俐的嘴巴,助理的职位应该真的很称职的。
来此有何贵干?”对于面前娉婷美丽的零子鹿,肌如樱花之莹白,素有杨贵妃之称的杨雪茵,以玩味十足的目光居高临下地瞟了对方一眼。
看来,在她们之间,要想营造出一种熟捻的氛围很难了。
于是,她就开门见山地直奔主题,“我发现报表上的质保金少了一些,留意看了一下,竟然是朝阳厂的支付出去了不少。”
“……”杨雪茵紧绷的眼皮微微地跳动了几下,欲说还休地停顿片刻,最终,还是选择了依然一言不发高傲地回视着。
“可以解释一下么?”零子鹿秀气的眼睛中闪烁着疑问的光,不卑不亢地问。
“解释什么?” 杨雪茵仰了一下高贵的额头,不由皱皱眉头,口气中充满了极不耐烦并兼有不屑一顾的味道,同时,怀疑地打量了片刻,撇撇嘴,讥讽地一笑。“解释什么?
你有英俊的余经理给你站岗放哨,还怕有谁敢侵入你的领地?”
零子鹿在秀丽的目光中迅速地加上飘渺的微笑,“我不是殖民地,不会接受任何人的指手划脚!”
“但是那上面有你的签字!”杨雪茵微微地弯起嘴唇,玲珑的眼睛中放射着嘲弄的笑意。
但是,语调随着每一个字的蹦出愈来愈阴冷,不言而喻,与此同时,她的激怒也在不停地积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