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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你又是谁的说客？夏夜？”赵江的声音1下冷淡了许多。
江语晨瞥了他1眼：“我就必须是别人派来的说客吗？”
“你的意思是，你是自己想来找我的？”赵江1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像是听了什么好笑的笑话。
“那我能听听你的理由吗？究竟是自以为是觉得自己能拯救所有人的圣母情结，还是听了谁的说辞不好拒绝过来劝劝了事的敷衍？”
赵江敢说这句话，也就是仗着那碗馄饨没有冒热气了。
但让赵江略感意外的是，这次江语晨却并没有生气。
她只是愣愣地看着自己，片刻后才不确定地回了1句：“可能...都有吧。”
赵江摸了摸鼻子，情绪1下没连起来。
“不过更多的可能还是我自己怕死吧，毕竟我还要在这边读1年书，要是这1年里突然发生什么事，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活下来。”
3年前她还不是驭灵师，所以在灾难发生时被优先掩护撤离到了安界。
赵江1时没有搭腔，而江语晨则接着说道：“拿到钱的那晚我会去也想了很多，以前因为学校里流言的事我确实对你没多少好感，但那晚之后，我觉得你也不像是1个纯粹的恶人。”
不然也不会最后选择放走了自己...
“所以呢，别告诉我你喜欢上我了。”赵江哼了1声。
“那倒不至于，我们之间也发生了不少事，对你...我现在更多的感觉是同情吧。”
“同情？”赵江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起来，拜托，在说这话的时候你能不能注意1下自己的身份？你1个要钱没钱要实力没实力的小驭灵师来同情我？我可是赵家少爷，几百万丢你身上我眼都不带眨1下的？我需要你...同情吗？”
赵江的语气1下子就弱了下去，原因无他，只是因为店老板端上了来1碗瓦罐汤放在江语晨的手边，那个位置...看起来真的很顺手。
“然后呢？那些东西真的是你的吗？别告诉我你在享受那些资源的时候没有付出1点代价。”
看着江语晨从容应对的样子，赵江的气势再次弱了几分——现在的江语晨和以前真的不1样了，以前的她虽然漂亮，但身上还是难以避免的有着许多学生的青涩和无知。
可现在，哪怕还没毕业，参与猎妖经历过数次生死的江语晨也早已摆脱了那份青涩，无论是眼界还是气势都已远超常人，也看清了赵江在享受赵家所给予的钱权时所也要付出的代价。
他真的能心安理得的做赵家与世界之眼的走狗，坐看整个3水市普通人再次蒙受灾难吗？
江语晨觉得他做不到，他甚至连自己1个人都不愿意伤害。
赵江兀地低叹1声，目光从江语晨身上挪开，看似落在墙上挂着的菜单，但实际上已不知飘往何处。
看到赵江这个反应，江语晨便知道自己说对了。
“我已经抽不开身了。”赵江轻声道，“不是我想不想的问题。”
“是因为血精吗？”
“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
“难道没有压制他的方法吗？你哥哥赵海也被植入过血精，但他好像就没有这么大的...变化。”
赵江兀地勾起嘴角：“那你想知道他是怎么压制的吗？”
江语晨犹豫着，还是点了点头。
“最简单的两个方法，要么杀人，不停地杀，要么...”他目光扫过江语晨，笑的非常诡异，明白了赵江意思的江语晨也是难得脸红了1瞬。
“怎么这么邪门...”
“它本身就是欲望的集合，还有别的办法，更邪门。”赵江冷笑道。
比如说父亲赵青海为他准备的闭关室，就是由同族之血浇灌出的血肉之床——其中大部分都是他哥哥赵海这些年来在外面欠下的桃花债，无论是刚出生没多久的孩子，还是因着这孩子的血也成为赵家同族的母亲。
只有在那上面修炼，血精分泌出的恶念才不会积累在灵海之中让自己变成疯子。
但每次从闭关室内醒来的时候，赵江宁愿自己已经变成1个疯子。
“咳。”江语晨突然低咳1声，“那你就...没有试过用其中的1个办法试试吗？”
毕竟赵家少爷，怎么想也不会缺女人的吧。
赵江眉头1挑：“你觉得我跟我哥1样，都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他至少希望自己某个地方还是干净的，免得到时候死了尸体1烧，满地污水。
“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赵江说道，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但他不曾想到的是...江语晨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袖子。
“嗯？”赵江回头看着江语晨，动作顿了1下，还是没有甩开对方的手。
“...我可以帮你压制血精。”江语晨轻声道，说出的话却是让赵江1点点瞪大双眼。
“你疯——”
“但我有两个要求，帮你压制血精后，你要立刻作为证人向协会和防卫军供出赵家所做恶事，然后帮我们找出赵家绕过秘境大门进入秘境的方法。”
“哈，你以为你是谁？以身饲虎的女菩萨？”
说着，赵江就要挣开江语晨的手，却被对方更用力的抓住。
“赵江，这是你唯1不用陪赵家1起覆灭的机会了。”江语晨轻声道，“这样也能少死1点人。”
赵江深吸1口气，转回身来双手撑着桌子，俯视着江语晨：“你真的有...这么高尚？”
“不知道...”江语晨有些犹豫，却还是如实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只是觉得...你的人生明明还有转机。”
“哈，共情罪犯可不可取，赵家的人都是要下地狱的，我也1样。”时至今日，赵江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在没有了解赵家所作所为之前，他只是厌恶赵家那由金钱和权力堆砌起来的腐朽味道，厌恶因为自己姓赵就要被操纵人生的命运，他拼了命的想要逃离赵家权力的中心，为的也只是掌控自己人生的权利。
但在发现赵家的所作所为之后，赵江就明白自己已经和赵家彻底脱不开关系了。
他的修炼资源不只是赵家的商业收入，还有世界之眼的赞助，沾染着无数人的血和赵家全部的罪孽。
诚如他父亲所说，当自己明白了赵家的真面目后，就不能再妄想摆脱赵家的身份了。
“那为什么不能是你亲手送他们1程呢？”
“...那你呢？你就不觉得委屈？屈从于1个罪犯的儿子，还不是自己喜欢的人。”
“这就要看你之后如何选择了。”
赵江猛地拉高衣领盖住开始往脸上游走的触须。
不可否认，他确实对江语晨有着非常深重的欲望，甚至连他体内的血精在感受到这种欲望后都在欢呼雀跃。
“...我需要考虑1下。”赵家哑着嗓子说道。
“...我也是。”江语晨眨了眨眼说道。
和赵江1样，她也在犹豫。
“哈——”
赵江眸中染上1抹猩红，他突然按着准备起身先行离开的江语晨，再次被情欲填满的眸子死死地盯着江语晨。
“赵...赵江你冷静点。”江语晨的声音不由地颤抖了几分，显然那晚赵江的模样还是给她留下了不少的心理阴影。
片刻后，赵江‘啧’了1声松开江语晨，眼神也是渐渐恢复正常。
“走吧。”
“...嗯。”江语晨点了点头，简单整了下头发便起身匆匆离去。
屏蔽声音的禁制随着江语晨离去而打开，店里几个偷偷观察着两人的食客纷纷低头避免和赵江对视，虽然刚才看的只是1处默剧，但显然他们都已经将两人当成了闹矛盾而分手的小情侣，而留在这还不肯离去的赵江就是被无情甩掉的那1个。
真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