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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双方调整完毕,沐风的主力大军再次出现在北华门,他望着元亨巍峨的城墙,发动了第二次进攻,大荒的骑兵们依旧勇猛冲锋,但是他们心里已不像昨日那样狂热,燃烧的护城河给幸存者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北华门的攻防像昨日战斗的重现,气势上输了一节的大荒人这次连云梯都没来及架起,就陷入绝境,护城河再次燃烧起来,箭雨和石头雨倾盆而下,很多武艺高超的勇士连敌人的手也没够着就含恨而死。
沐风十分淡然,他明白北华门的这样的防守,对于不善攻坚的大荒人来说,是一道难以通过的天堑,这一千人本来就是送死的,他的希望在另一支队伍身上,善柔带领的一万精锐应该已经绕过护城河只扑青佑门了。
善柔的精锐骑兵确实绕过了护城河,挡在他们与青佑门之间的只有一片低洼的白茫茫的沙滩,青佑门城墙上寥寥数名防守兵力若隐若现,防御薄弱,善柔大喜,大手一挥,一万骑兵呼喊着冲入白沙滩,向着近在眼前的青佑门冲锋。
善柔是沐风手下四大金刚之首武艺高强,作战勇猛,头脑聪明,沐风让他来突袭青佑门也充分显示了对善柔的信任,但是他吃亏吃在一辈子都在大草漠里摸爬滚打,除了个把水泡子,哪里见过沙滩,他自然也不知道这些白花花的沙子是怎么来的,当年秋泽来到青佑门前,徘徊一阵就转攻其他城门,青丘是水乡泽国,咸临人的把戏骗不了他,但是大荒人却没有这种经验,他们兴奋的在沙滩上跃马而驰时,灾难降临了,咸临打开了南湖霸王山的水坝,高悬的南湖水倾泻而下,善柔的骑兵听到轰隆隆的声音从脚下传来,他们勒住马缰,往南方看去,只见数丈高的水墙呼啸而来,“快撤!”善柔的呐喊声淹没于隆隆水声,一万多骑兵在泄洪道中像蚂蚁一样被冲得不见踪影。
战至中午北华门再次平静下来,沐风焦急等待着青佑门的消息,他等来了消息,两名侥幸从水中爬上来的大荒人,哭丧着向他报告,善柔那一万人不知道被南湖水冲到哪里去了。沐风听到这个消息眼睛一黑差点从马上掉下来。他策马来到青佑门前,洪水已经退却,白莹莹的沙滩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只是沙滩边缘个别散落的马鞍、丢弃的武器、无数的马蹄印说明善柔他们确实来过,他向下游跑了几里地,终于在一片沼泽地中找到了善柔的军队,他们横七竖八地躺在浅水塘中,每个人都脸色发青,肚皮鼓胀,两匹战马挂在一颗歪脖树上,肚子像气球一样胀成透明色,无数乌鸦秃鹫在啄食尸体,几只花豹正死命的把靠近岸边的尸首扯上来在,准备美餐一顿,鳄鱼在沼泽中游来游去,享受着饕餮盛宴。
李俊寒与马天行一道巡城,街道上到处都是躺在角落中酣睡的苦役和士兵,连续两天的大战使得所有人都空前疲惫,毕竟很多人从大战的前一天到现在都没合眼过。
战事开局的胜利,并没有使李俊寒和马天行多么高兴,他们知道接下来一段时间才是真的考验,因为元亨这座城池是有弱点的,他最薄弱的门就是西门广寒门,那里既没有护城河的拱卫,也没有泄洪道的加持,而且城墙不是坚固的砖石结构而是夯土制成。聪明如沐风帖木儿迟早会发现这一点。
沐风帖木儿在大荒能够享有百战不败的名号,绝非浪得虚名,他出了名的特点就是快,李俊寒与马天行正在商讨明天广寒门布防情况时,他的人已经杀到了,广寒门的守军正在犯困的档口,几十个抓墙钩抛上城墙,沐风的敢死队趁着夜色爬上城墙,不到一刻钟就解决了城墙守卫,他们打开广寒门,大荒前锋蜂拥而入,一时间广寒门方向杀声震天。
暗夜中的近战大荒武士的特长得到施展,他们以一当十,杀得老百姓和刑徒军屁滚尿流。关键时刻马天行率领城中唯一的两万名正规军杀到,他们长期跟马瀚如作战,龙甲军都不虚,别说大荒人,前两天的防御战中,他们没有发挥太大用途,正憋着一口气,当下撸起膀子与大荒武士拼起命来。广寒门内外顿时刀光闪闪,血光四溅,怒吼声,惨叫声不绝于耳,城下马天行激战正酣,城上李俊寒带着四面八方赶来支援的人争夺城墙,马玉莹也来参战,她剑法超群,越杀越勇,只是刀剑无情,不到一个时辰她身上也受创好几处,头发上的红绳的被斩断,披头散发激战不退。李俊寒挤到她身边吼道“莹莹你来做什么?赶紧回去。”
马玉莹斩杀一名冲上来的大荒人道“回去等死吗?”
“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怎么和你父亲交代。”李俊寒护在她周围。
“我父亲要是知道我战死了,一定会为我骄傲的。”马玉莹格开密集的刀剑,一转身又杀倒一片。
“既然如此,要死就一起死吧,能跟你死一起,何尝不是一件幸事。”李俊寒笑道,他脸上溅满了血,马玉莹此刻却觉得帅气无比。
“死什么死,我们都不能死,我们一定能杀退他们,我们要是死了,元亨陷落城中的十万人就要遭殃了。”马玉莹道。
“你说的对!我还没和你成亲呢,怎么忍心死呢。”
这个人真是无可救药,到现在还想着成亲的事呢,马玉莹心里一阵甜蜜。
马瀚如府的家丁在李管家的带领下也加入到争夺城墙的战斗中,他们武艺高强,经过一个时辰鏖战终于将大荒人赶下城墙。
“钦天监呢?”李俊寒高喊道。
“下官在。”钦天监带着他的人跑了过来。
“阵地给你们夺回来了,能不能阻止大荒人就看你们的了。”
“殿下,放心吧,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
钦天监命令部下扯开城垛上一个个布围子包裹的铁筒,他的属下熟练地将火药包塞入铁筒,又装入一枚球形炮弹,随着印信急速燃烧完毕,几十门大炮同时怒吼,炮弹打到大荒人密集冲锋的队形中,顿时成片的人被炸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