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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郡王府大婚之前,玉格格和李庶福晋在被赐婚当天就提前进了王府。
染冬原名李福儿。
看来取名字是个讲究活儿,李福儿这名字就取得很好。
福儿福儿,这福气不就来了吗?
要说这福气是谁给的,安陵容在延禧宫里认真刺绣。
那枚暖情药是她用皇后给她的药方子与迷情香,请信得过的太医制做的。
那张方子前半段能让她强行怀孕,后半段则直接断了她孩儿的生机。
一热一寒,一生一死相结合。
程太医说,这枚暖情药主要的作用是当人在一天之内发生关系,则会强行怀胎,三个月内强行流产,身子会越补越虚,空亏耗尽直至彻底废了。
催情之效不过是附加罢了。
安陵容手里绣了幅鸳鸯戏水的图样,苏绣的精美让绣品变得栩栩如生。
染冬的红茶,换她一颗暖情药作为回礼。
她本是想让那贱人身败名裂,可是后来她想到了方淳意的话,也许生不如死的方法还有更多。
果郡王府这天很热闹。
玉格格和李庶福晋刚进府就互掐了起来。
可惜了玉格格身份不够,被李庶福晋命人以以下犯上的理由,押在地上长跪。
要不说染冬当年还被剪秋压着的时候,就敢给剪秋用病膳相克的吃食。
眼下身处高位对付浣碧,简直是轻而易举。
入夜。
果郡王满腹心事得回到府里,他本想独自睡在寝屋,可架不住李庶福晋的泪眼朦胧,在她的哀求愁泣下,还是进了芙蓉阁。
浣碧住在玉霜轩内,双膝钝痛,她派去的人回来后摇了摇头,示意王爷没有回书房也没有回自己屋。
“怎么可能!”浣碧眼泪夺眶而出,她自认为王爷对她有情,绝不会不顾她的颜面去那贱人屋内。
可事实却是王爷都未过问她一句,便去了芙蓉阁。
她满心憧憬的救赎与归处。
在一天就彰显了无尽深渊。
碎玉轩内的甄嬛还坐在屋里,今日浣碧出嫁,她将准备好的嫁妆给了浣碧后,并没有去送别。
昔日的姐妹情谊,终究是所剩无几。
甄嬛轻叹,环顾四周,似乎身边的人一个个都离开了。
“娘娘,天色不早了,可要歇息?”佩儿的声音很平缓,面容清秀朴实,看起来很踏实可靠。
甄嬛点点头。
回首往昔,眉姐姐把自己锁在闲月阁内,偶尔会见她一面,更多的是她站在闲月阁外许久后离开。
槿汐出宫了,说到底是她连累了槿汐,若非是为了帮她争宠,槿汐也不会与苏培盛有所纠葛,就不会被赶出宫去,如今了无音讯。
现在浣碧也走了,走得了无牵挂,去寻她梦寐以求的生活,投向她心爱之人的怀抱,这是她自己选的路,甄嬛能做的,只剩祝福她能幸福。
碎玉轩愈发冷清。
流朱鲜少在她身边伺候了,最长待的地方就是小厨房,怕吓着胧月灵犀她们,每日戴着面纱。
她都快记不清流朱的笑脸了。
宫里的荣华富贵与生死别离对等。
所有位高权重的人都在这座金堆玉砌的牢笼里对望,她们自得高傲又冷漠麻木。
时间只会证明真情可贵,却不会让每一段感情都镀上真情的光辉。
这些年那些通过选秀进宫的新人们,意识到了在宫里有位可靠的太医是件多么难得与庆幸的事情。
靠谱的太医难求,能全心全意信任的太医更是可遇不可求。
每当甄嬛在费尽心力阻挡一次次陷害之时,都会在想如果实初哥哥还在,她会轻松多少。
每当一次次为了皇帝生产而害怕生死劫难时,她都会想如果实初哥哥还在,她会有多心安。
每当容颜在生产后逐渐老去,不复曾经细腻光滑时,她都会想如果实初哥哥还在,她的定不会这样憔悴不堪。
可惜这一切都因她的一念之差毁了。
而延禧宫内,安陵容将匣子里剩下的一颗暖情药取出来,比划在灯光烛影前细看,程太医实在了得,这样的人才,居然能被她所掌控。
她手里捏着程太医一家老小。
同样这样以为的还有祺嫔。
江杳躺在浴池里泡澡,温热的水汽将美人的绝色容颜模糊,增添了许多暧昧的氛围。
程太医,程廉。
或许应该叫他的原名,万良程。
她那离经叛道背弃家族,改名换姓也要学医的小舅舅。
想起随着额娘出嫁被搬到庄子上的那些医书古籍,可怜外祖家用心良苦。
小舅舅执意学医,没了医书宁可背井离乡拜游医为师。
世上哪有犟得过孩子的父母,生怕小舅舅真的一去不回,小舅舅沿路所经之处都是外祖家的产业,目睹自己小儿子为了学医吃的苦,外祖父敲定下了让小舅舅回京学医的事宜。
儿子不继承衣钵,实在愧对列祖列宗。
外祖父看了眼倔强的儿子,忍痛让儿子改随母姓,“往后万家家业再与你无关,段儿将是我万家唯一继承人!”
万诚段是小舅舅的嫡子。
小舅舅如愿学医,但往后却只能叫做程廉。
此事除了族亲,也就位高权重的人知道。
届时江杳才生下弘旸,得知这件事后,扯出京中大臣以庶女做婢女的流言,把小舅舅改名换姓的事情的舆论压了下去。
随后让江世呈暗中联系温家,以温家干亲的身份,进入太医院学习。
当初甄嬛害得温家嫡出三代不得入太医院,现在能有个机会报仇,温家说什么也要让程廉当上太医!
皇帝倒是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
但深知制衡权术的皇帝,选择默认这些举动,一来珍儿明面上跟他说了原委,凡事都被他牢牢掌控用得放心,二来也是为了让太医院有第三方的人监视,才能更加干净。
啧啧,如今程太医声名在外。
被外甥女手把手扶持起来的感觉,很微妙吧~
景仁宫内
皇后的沉寂终于在三阿哥满二十周岁那天坐不住了。
这几年她与四阿哥来往密切,可皇上的态度让她每天都在后悔。
前朝对立三阿哥四阿哥为太子的声音越来越高。
皇后也在这一天天中坐立难安。
皇帝越发年迈,行事也越来越没有章法规矩。
常常宿在那些小主宫里,今天是潘答应,明日是孙小主,后日就是赵王李这些新人。
皇后收拾妥帖,准备带着参汤前往养心殿,剪秋却道,“娘娘,自从果郡王成婚后,皇上日日、日日都在后宫。”
“今日又在何处?”
“在钟粹宫,由赵常在和孙答应,共同侍奉…”剪秋回话回的有些艰难。
毕竟两女同时侍奉一夫,这样的场景在以往宫内是没有过的。
“好好好!”
皇后气极反笑,当时染冬惹出来祸事,让皇帝以为她用宫女去私下联系果郡王的人。
今日十五,皇帝连这点脸面也不想给她了。
“四阿哥呢?”
“四阿哥才下了学,明日休假,正在偏殿温习功课。”
听到这话,皇后心里才有了点安慰。
姑姑去世后,她在宫里就真的没了依靠。
眼见三阿哥在皇上那里越来越说得上话她就心急,自从当初给皇阿玛祭祀的事情后。
皇上对四阿哥就愈发厌弃。
彼时皇帝想选个阿哥代替他给先皇祭祀,消息刚传出去,前朝后宫齐齐开始了动作。
三阿哥四阿哥的拥护者争得不相上下。
皇帝烦的要命,准备去承乾宫散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