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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忧公子看了看莫离,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吧。”
莫离抬袖拭干脸上的泪痕,跟着无忧公子向前走去。
最终,无忧公子在自己暂时落脚的地方停了下来,他推门进屋,把莫离也让了进来,之后关上了门。
他径直在椅子上坐下,道:“说说吧,那个执意让你拜师的原因。”
莫离看向窗边摆着的一盆茶花,眼神飘忽,似乎陷进了某种遥远而深沉的回忆:“她是一个像茶花一般淡雅的女子,可有一日她生了病,我竟然束手无策,最终她缠绵病榻三年之久,期间我带着她寻医问药,可最后她还是死了。那时我便下定决心,一定要精进医术,哪怕是付出任何代价。”
“那一定是一个让你魂牵梦绕的女子吧?”
莫离点点头。
无忧公子叹了一口气,从怀中取出一本书,递给了莫离,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你为情至此,当真是令人动容。只是你我医术相当,我并没有什么可以教给你的。这样吧,这是我师父给我的一本书,只要你能参透这本书里的内容,你的医术必然会精进许多。”
莫离接过一看,“幽然本草”四个大字便映入眼帘,他激动道:“这是幽然本草?”
“正是。”无忧公子含笑点了点头。
幽然本草本是天下医书之首,却也只是只闻其名,未见其实,莫离如今将这本书捧在手中,还是觉得很不真实。
这是,无忧公子站起身,道:“明日我便要离开这里了,你与我一起去见见我们共同的朋友吧。”
共同的朋友?莫离一愣,方才知道他所说的是独孤云卿。见无忧公子已经出了门,莫离忙把书塞进怀里,跟了上去。
二人一路到了太师府,见到了独孤云卿。
一见面,无忧公子就将手里的一万两金票递给了独孤云卿,道:“明日我便离开京城了,相识一场,这算是我给你添的嫁妆吧。”
独孤云卿接过金票,看到上面的数字,着实是楞了一下,惊道:“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无忧公子神秘地一笑,道:“这个嘛,保密。不过,我还送了另一个礼物给你,说起来那个礼物和这金票还有些关系呢,不过这个礼物你短时间内是收不到的。我估摸着,大概要半个月吧。”
瞧着无忧公子那神秘兮兮的样子,独孤云卿乐了,这人还真是有趣。她虽然和无忧公子只有几面之缘,却还是觉得很亲切。而且,从独孤毅的口中,她已经知道当初迎战西楚的时候,半路阻止她以及后来暗中保护她的人,正是无忧公子。
看着莫离今日有些沉默,独孤云卿戳了戳无忧公子的胳膊,悄声道:“他怎么了?”
无忧公子爽朗的一笑,道:“这个嘛,我明天要走,说让他在迎客楼设宴给我送行,他的脸就变成这样啦。哈哈,真是够小气的!”
虽然知道莫离不会为这么件小事垮了脸色,但无忧公子既然这样说,想必是想遮掩什么,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再问呢?
转眼已是九日后,独孤云卿和凌宇赫的大婚之期。
这一日,独孤云卿早早的就起了床,任由一大帮侍女摆弄着她的头发和脸。最后,她穿上了前几日凌宇赫命人送来的嫁衣。
这嫁衣是正红色的曳地长裙,布料是上好的流云锦,上面用金线绣着金凤,精致而华美。在袖口处则绣着红色的并蒂莲,栩栩如生。衣裙的边缘坠了一圈上好而滚圆的乳白色的珍珠,浑然天成。
装束已成,侍女们看着独孤云卿盛装的样子,不由得惊叹出声。
她穿着这件正红色的曳地长裙,愈发衬得她光彩照人。她的头上戴着九凤含珠凤冠,有细细的金珠所制的流苏环垂而下,勾勒出她动人的容貌。皓齿红唇,肤若凝脂,她动人的眸子如同暗夜中的星辰,顾盼生辉,让人一见便惊为天人。
到了走出这闺房的时辰,喜婆双手为独孤云卿盖上红盖头,由丫鬟搀着她走出了房门。
独孤云卿走了一路,都没有见到独孤毅,不禁问道:“外公呢?”
喜婆和丫鬟们都噤声不言。
独孤云卿一把扯掉头上的红盖头,道:“本郡主再问一遍,外公呢?”
那喜婆忙扒拉着那盖头往独孤云卿的头上盖,嘴里喋喋不休的说道:“哎呦,郡主,这可使不得啊,这盖头一盖上,是不能自己揭的,得等到王爷给您揭呢。”
独孤云卿一偏头,躲过那喜婆的手,提着裙子朝着独孤毅的院子里跑去。
此时,独孤毅的院门紧闭,旁边也没有下人站着。
独孤云卿走过去,轻轻推开院门,道:“外公。”
院子里,没有人应声。只是主屋里传来断断续续的竭力压抑着的抽噎声。
独孤云卿心里一寒,忙走上前去推开了门。屋子里没有开窗,光线很暗,床上、椅子上、软榻上都没有看到外公的身影。顺着那抽噎声,独孤云卿找了过去。
只见独孤毅缩在一个角落里,双手环膝,他的头低得很低,一动一动的。
独孤云卿顿时慌了神,疾步奔到独孤毅身边,蹲下身,摇晃着独孤毅的肩膀,急声道:“外公,您这是怎么了!”
独孤毅先是执拗着不肯抬头,过了好大一会儿,他才抬起头来,像个没事儿人一样惊奇地说道:“怎么了?这会儿你不是该上花轿了吗?”
“外公,你哭什么啊,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独孤云卿急切地问道。
独孤毅看了看周围,道:“谁哭了?才不是我,我没有哭。”
可是,那红红的眼眶早已出卖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