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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上说着,白玛德格几乎没有片刻的停顿,这次主动欺身向前,掌心所向正是白胜的左胸位置!
由于有前车之鉴,白胜并没有格挡防御的打算,而是连续三个起落试图避开这次攻击。不过,他避得急,白玛德格追得也即,眼看着两人的距离正逐渐拉近,再有一个起落怕是那掌便要排在胸口上了。
花恨柳此时自然不能袖手旁观,丢下一句“不要跟上来”便自己抽身追击而上了。
“怎么?你就这样急于杀了我?”见花恨柳尾随自己而来,白玛德格轻笑问道。
“少废话,我来救人的!”花恨柳没好气地应一声,听上去也只是“救人”这一说,但他目标所指却也是白玛德格的后心之处。
“哦,那我们就来比一比谁更快一些吧!”对于花恨柳的心口不一,白玛德格并不以为意——似乎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言语、技巧都是云烟一般飘无实质,也似乎在白玛德格的眼中,根本就是将花恨柳的攻击视若无物。
白胜此时的心情早已没有了开始的时候那般淡然,之前甫一接触他便发现与白玛德格之间的差距绝不是通过苦修便能赶得上的。虽然不想承认,但他在悟性这方面确实要比自己更有天分,一边想着他一边思考对策:如此下去恐怕即使白玛德格拼着自己受一掌,也要先将自己解决了方才去专心致志转回头对付花恨柳,那么自己这一掌便是避无可避——现在要想的是如何做才能将这一掌的造成的伤害降到最低……
心中下定决心,只见他右手暗暗蓄力,借后退之势再一用力稍拉开些距离,继而一个回身变背部朝向白玛德格,原来掌心所对的左胸此时也因为身形调转变为攻向右方后背了。
嗯?想转移伤害么?白玛德格眉头微皱却又即刻舒展开来:没用的,这一掌下去便是从后背拍上,也会将内腑震成重伤——这般即使死不了,也会暂时失去战斗力,对自己来说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笃定主意,白玛德格掌向不变,继续向着白胜拍去,而此时花恨柳的那一拳离着白玛德格尚有一段间距。
就在他以为即将拍到白胜将其击成重伤时,原本在他视线中的白胜忽然消失不见,这不禁令白玛德格大为警觉,细看之下才发现白胜又一次调转了身体,此时正迎击着自己的掌心而来。
“你找死!”震惊之后便是震怒,见对方不但莫名其妙地从自己视线中消失了一瞬,更是在这一瞬之后变被动为主动,竟然冲着自己反击过来,这如何不令白玛德格愤怒?只听他怒吼一声,手中力道再加三分,向着迎来的白胜便倾尽全力击了上去。
杨简此时所在的位置正是白胜身后越十丈方向,她原本便已按耐不住想要出手上去帮忙,不过一想起花恨柳发怒时瞪她的模样便几次都未果而终。眼看着白胜就要被白玛德格击中,她这一次又将准备上前时却忽觉耳旁一阵锐风,再下一瞬,一股湿热的感觉在自己的多半边脸上隐隐传来。她震惊之中下意识地伸手去摸,却只感觉自己冰凉的之间在那湿热的地方一点点、一道道划过。
是血?看着手上犹自滴滴答答从指缝滴落的血液,她不禁好奇:哪里来的血?
“唔……”一声闷哼将呆滞中的杨简惊醒,她定了定神循声望去,却见白胜高大的身躯此时却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朝着自己右侧方向砸来——不错,正是砸来!情急之下,她当即顿足跃出两步,奔到砸来的躯体之前倾尽全身之力向其推去,力求帮助白胜尽快将力道散去。
“嗤——嗤——”
被白胜砸来的身体连推着后行了六七丈,两人才险险停了下来,然而杨简的感觉却是难受至极,经过与方才这股力道接触,此时的她胸口积闷异常,连呼吸也有些跟不上节奏了。
“噗——”还没缓过劲儿来,却听身旁的白胜突然喷出一口鲜血,原本还算精神的脸上此刻已经苍白得不见血色。
“谢谢杨姑娘了……”白胜脸上勉强堆起一个微笑道,只不过这微笑在杨简看来怕是比哭更要难看。
“啊,你的手……”正想说两句谦虚的话,杨简忽然觉得方才手上滴得差不多的血又开始往下流了,心中一慌忙低头去看,却发现自己落手处正是白胜的手肘处。
只不过,此时他的手肘上臂仍然完好,前臂却在齐肘的位置被外力生生折断脱离了身体!
方才在自己耳边飞过之物,便是那断臂么?心中惊骇着,杨简转头去看方才感觉锐风所去的方向,果然在其原来所站位置之后的四五丈外发现了那截前臂!
那怎么还算是前臂呢?虽然因为重力摧残已看不到完整的手,根据残留下来的部分杨简仍然能够猜得出那手原本应该是握作拳状的,只不过在于白玛德格对撞的过程中被他的强力将拳面、拳锋位置直接撞碎了。此时能够看清形状的,是手腕前紧靠皮肉连接着的两寸多以及手腕后末端仍在兀自流血的断骨处。
“怎么,没见过血么?”见杨简久不说话,白胜小心地深吸一口气,尽量将自己倒抽冷气的声音压低问道。
“你……是如何躲开的?”心中惊骇的同时,杨简对眼前这个脸色苍白的老将军更是敬佩有加,诚心问道。
“躲?”听到杨简这般问,白胜本想笑,可是断臂出传来的剧痛却令他脸上的肌肉瞬间皱成一团,原本的笑声也因为尽力压制而断断续续。听在旁人耳中变成了“哼……吭吭吭……”的声音。
“若是能躲怎么会变成这样?”一只手用力压住伤口,白胜用下巴朝断臂出扬了扬道:“只不过壁虎断尾的无奈之举罢了,先蓄力,然后伺机迎击,迎击的时候身体不要与伸出的手臂在一个方向,权当手臂是一截树枝、一把破剑,志不在伤敌,而在于将力道引向旁处……”
白胜虽只是一番轻描淡写的描述,不过杨简也能想象得出当时的凶险所在,莫说他提到的“身体不要和手臂在一个方向”是为了避免断臂回折或者是强力余势犹威对身体造成伤害了,便是蓄力、迎击这两个动作若是想衔接的自然,不但时机要把握得准,便是连动作也要迅而有力才行。
一边扯开白胜的半截衣袖帮他包扎伤口,杨简一边分心关注此时花恨柳与白玛德格直接的第一次接触。
“砰!”
一声闷响,白玛德格一个趔趄,身体向前不受控制地冲撞了三四丈距离方才稳下,而花恨柳却连连退回了十数丈。
“咳!咳咳!”虽然极力压制着,但杨简还是听到了花恨柳闷声咳嗽的声音,心中焦急当即问道:“你怎么样?”
“老王八的龟壳就是硬啊……”花恨柳无奈笑道,只不过他的笑声里听起来多少带一些苦涩。
这也无怪乎他如此反应,刚才的形势可谓是再有利不过了,彼时白玛德格全力一击将白胜击退,正处于旧力刚消、新力未生之际,根本就没有时间来应对花恨柳的一击,再加上这一击是花恨柳蓄力良久的一击,若在平时便是质地细密的花岗岩也能轻易击碎。
然而正如杨简所看到的,这以有心打无心的一掌,所造成的成果也仅仅是让对方摔了一个趔趄。
“我见言怒的伤势,是断骨刺入内脏造成的内出血而死……按照你这一拳的力道来看,也便是你杀了我那言怒徒儿吧?”稳了稳身形,白玛德格转过身来,盯着花恨柳似在问一具尸体。
他脸色是红的?花恨柳却未注意白玛德格所问是什么内容,只是在看见白玛德格转身后看着他潮红的脸心中惊喜道:“若是潮红,便说明方才的一掌所达到的效果远比看到的要好很多。潮红么便代表力道已经深入到他的内腑去了,只是不知道是简单的气血涌动还是造成内伤后被他强行压制下去……”
想到这里,花恨柳又禁不住新生遗憾:若是方才自己与白胜对调一个位置,怕是白胜的一掌所能达成的效果就不是此时这般能够掩饰得住的了!机会只有一次,实在是可惜啊!
“罢了!无论是谁杀死了我的哪一名徒儿,总之今日在场的你们三人绝无生还的可能!你们只需安心准备好等死便可,一切问题的答案,便由我那些惨遭杀害的徒儿自己去问吧!”说着,白玛德格身形一顿,拔身跃于半空,所去方向却不是未来得及调整好状态的花恨柳,而是一直小心戒备着白玛德格袭来的杨简!
“不若让你也尝尝失去至亲至爱之人的滋味!”一边说着,白玛德格一边扑身而上,而此次他却是直接弃掌用拳,看力道更比方才袭向白胜的那一掌更强许多。
“你住手!”此时花恨柳也已反应过来,只不过因为方才一掌反震的原因,他体内气血虚浮,想要提气追击几乎不可能,当即怒喝道。
但白玛德格去势已成,并未因为花恨柳出声而有所改变。
怎么办?眼看着拳头将近、自己避无所避,杨简心念急转,慌忙退开一丈,化指为剑,低喝一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