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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4
晚饭后,校例会。
例会结束,马校长道:“石方公社,奖励七中为石方教育做的贡献,送学校一台1吋彩电,走,去理化组看电视哩。”
会议室,一片欢腾。
李友,第一个奔出会议室,教职工鱼贯而出,一个个心潮澎湃,热血沸腾。
今天下午,以李友为主,以何正果、赵义豪、理化组莫老师、几位学生为辅,圆满完成了彩电安装调试任务。
教职工,潮水般涌向理化组。
李友,开了南墙边的箱子(木工下午做成的),电视屏幕露出来。
“哇~”
“自么大啊!”
“哇塞!”
……
一阵惊呼。
李友“嘭”一声,摁开电源,现出美轮美奂的彩色画面,一片欢呼声。
“啊,小电影啊!”
“大屏幕,亮丽啊。”
“自么大啊,能存节目啵?”
“好家伙,得多少银子啊?”
“信号从哪儿来的?”
“图像不稳呃。”
……
难度小的问题,教职工自己解答。
有专业难度的问题,李友解答。彩电上,李友是唯一行家。
涉及政策之类的事儿,马校长解答。
……
七中有了彩电,荒漠冒出甘泉。
“马校长,电视啥时开?”一老师问。
“周六晚上开,其他时间封存。”马校长道。
“啊~。”
“捞不着看啊。”
“镜中花啊。”
“水中月啊。”
……
马校长笑道:“咱是普通高中,只有周六晚没自习,只能这么着了。”
周六,不大回家的,就合适了,像赵义豪、何正果、李友,还有家住学校的老师。
……
赵义豪感慨不已,吟道:“欸,看电视,饱眼福,喝心灵鸡汤也。”
教职工听了,会心地笑着,有的老师,试着和一下,却找不好切入点。
……
过了一会儿,李友笑道:“赵义豪,就爱拽,我和他一下:嘿,吃石方,果腹饥,享饕餮盛宴啊。”
何正果笑道:“横批,乐在七中。”
掌声雷动,经久不息。
119
198年元旦(星期六),何正果家欢天喜地,大哥何永柱结婚了,比爷娘期望的晚了一年多。大哥没等到单位的房子,把西小堂屋拾掇出来当了新房。
嫂子,吃国库粮,是县农机厂工人,韦叔徒弟的徒弟。
韦叔是媒人,是婚礼上必到的贵客,他却没到。前段时间,大哥大嫂带着礼物去看望韦叔,和韦叔汇报了结婚计划,韦叔表示祝贺送了喜钱,却拒绝参加婚礼,他至今没从失去韦珂的阴影中走出来。
婚礼,热闹而隆重。
何正果和二哥何永安,忙到很晚才睡,俩人睡到了东小堂屋里。
夜里,何正果被噩梦惊醒:
“滚滚黄河水里,韦珂挣扎着露出头和双手呼喊:‘正果,救我,快救我啊……’双手绝望地挥着抖着,恐怖无以复加。”
何正果迷迷糊糊,知道又做梦了,转个身又睡了。
10
198年月8日,春光惹人醉。
斜阳市教育局教研室,在斜阳三中举行教学观摩会,何正果应邀参加。
斜阳三虎孔兵在三中工作,何正果见到了他,这家伙越发精神越发帅了,寝室室友孔兵朝气蓬勃,何正果欣慰有加。
孔兵说,观摩会,三中只有讲课的那一位老师参加,教室里盛不下多少人。
观摩会,由教研室教研员张国栋老师组织。
张老师专业,敬业,幽默,颇得老师们爱戴。
观摩课,上午进行,三中一位中年老师讲的,水平蛮高,何正果受益匪浅。
午餐,安排在三中会议室,与会者需交餐费:粮票、钱,张国栋老师把敛起来的粮票、钱,交给了三中校方。
午餐结束,与会者感觉:粮票有余,钱远远不够,一老师戏谑道:“张老师,粮票有余,退一点呗。”
张老师笑道:“鞥,这主意不错。”
何正果戏谑道:“张老师,钱差不少,再补交一点儿呗。”
张老师笑道:“鞥,这主意更棒。”
与会者,爆笑不已。
食堂师傅做的酱猪肚,味道超棒,给与会者留下了美好印象。
11
光阴似箭。
198年6月日(星期四),课外活动。
找钱合理来到石方河,蹚河而下。
石方河,名副其实的流沙河,河两边是银色的沙滩。河水清清,河底的沙砾、水中游弋的成群结队的小鱼,看得一清二楚,和在镜子里一样。
找钱合理玩得尽兴,离七中越来越远。
赵义豪,诗兴大发,高声道:“流沙无限好,石方青未了,……”
接着,李友引吭高歌:“幸福的花儿心中开放,爱情的歌儿随风飘荡,我们的心儿飞向远方……(《我们的生活充满阳光》词:秦志钰等曲:吕远唐诃)”
接着,何正果男中音低回的旋律响了起来:“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为什么这样红?哎,红得好像,红得好像燃烧的火,它象征着纯洁的友谊和爱情……(《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塔吉克族民歌词/曲:雷振邦改编)”
钱田禾,五音不全,就学鬼哭学狼嚎,歇斯底里地尖叫。分贝值太高,刺痛仨人耳膜。
找钱合理的怪相,引来地里劳作的村民们侧目。
李友捂着耳朵,道:“钱田禾,要人命啊,什么屌腔呃?”
赵义豪望着李友道:“李友,阿炳为啥作了《二泉映月》?瞎了呗。司马迁为啥著了《史记》,阉了呗。薄伽丘为啥著了《十日谈》,鼠疫逼得呗。贝多芬为何作了《欢乐颂》,聋了呗。巴尔扎克为啥写得那么快那么多那么拽,债主逼得呗:他债台高筑,被逼得居无定所,他写不快写不多咋还债呃,他只有日夜兼程快马加鞭地写呗。梵高为啥自杀了,贫困、潦倒、失败、窘迫、绝望了呗:梵高活着时,只卖了一幅画,自杀前还嘟囔着:‘没办法了,没办法了…’。钱田禾,为啥学鬼哭学狼嚎歇斯底里啊,嗓门不好逼得呗:他也想高歌一曲《我的太阳(Osolemio)》(词Giova
iCapurro,曲EduardodiCapua)啊,他不是没有你李友的音道吗?你不至于不让他刷存在感啵。”
钱田禾笑道:“义豪,你稀里呼噜狂拽一通,真是为我发声吗?”
李友笑道:“为你发声是名,卖弄自己是真。”
钱田禾笑道:“呵,弄了一对儿,挂羊头卖狗肉呃。”
赵义豪笑笑,无语。
何正果笑道:“豪哥(赵义豪)在落井下石,砸你哩。”
李友笑道:“我就畅想,义豪兄,也被‘司马迁’咾,也整一本千古绝唱《石方记》啥的,咱仨为他提个序啥的,也随着扬扬名沾沾光,忒令人憧憬了。”
“这主意不错。”钱田禾笑道。
“变态狂魔也。”赵义豪笑道,“唉~,道不同不相为谋也。”
“别拽了。”李友笑道。
“唉~,说实话,这两年,我一直为李友愤懑不平哩。”赵义豪笑道。
“耶哈?”李友笑道,“为朕鸣不平,朕感激涕零也。”
赵义豪笑道:“唉~,像李友这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埃菲尔铁塔的明星范儿,咋就没一个星探盯上他呢?唉~,当今,星探们的水平,也都太业余了啵。”
四人笑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