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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清明临近了,远在南方的妈妈在把爷爷奶奶合葬后,就很少回来祭奠,但柚子每年都会去给爷爷奶奶扫墓的,两位老人安葬在靠近市区的青龙山上,这是柚子为爷爷奶奶选的新墓址,登山北眺,千户所井子格局清晰可见,柚子选址的初衷可见一斑,柚子从小得到爷爷宠爱,爷孙感情甚笃,她每年都提前一个月去祭奠,因为爷爷是三月初的生日,她昨晚准备好祭品,今天一早就开车出发了。
五年前柚子就开上了一台别克凯悦,几年下来驾驶技术已十分娴熟,一般男人都喜欢在车上摆能个音响,而柚子却把爱车装饰成闺房,车上点缀的小挂件、小饰品有许多出自她亲自制作,用现在时髦的话就叫DIY,自小心灵手巧的柚子一直被赞美声包围,柚子一路播放着“我只在乎你”,一边沿途欣赏粉色的的桃花、白色的苹果花,后备箱祭奠用的鲜花散发出清新的花香,这是柚子开春第一次驾车外出,她被郊外的风景吸引住了。
柚子爷爷和奶奶的墓地,原本在住所西南的凤凰山上,自从本世纪初清代设千户所开始,在这里建起了住所官兵身后的千户陵园,解放后,政府为千户后人依然保留了这片净土,爷爷作为千户师爷,按惯例自然安葬于此。在陵园北边,一座建于明代的太平庙,供奉着观音菩萨,每天香火缭绕,梵音回响,福佑为国身亡的将士,柚子的爷爷是个虔诚的佛教徒,当年太平庙重修时,还捐出一百两银元,在太平庙后院的厢房里,至今还树立着一座功德碑,上面就有柚子爷爷的捐款石刻。进入二十一世纪,政府为发展凤凰山旅游,开始动迁千户陵园,爷爷奶奶的幕的也就搬到了偏西的青龙上了,柚子把车子在山下停车场停好,就拾阶而上,因为离清明还差两天,上山祭拜的人还不多,昨晚的西北风吹散了天空的雾霾,天空格外的晴朗,山路两边恣意蔓延的连翘挂着小黄花,开成一片,柚子顺手掐下一枝,折成一个花帽,戴在头上,天性喜欢浪漫的柚子,就像一只春燕翱翔在大自然的怀抱,远处传来的鞭炮声提示柚子已经有人在祭扫了,当柚子来到爷爷的墓前时,一束鲜花摆放在墓的中央,在这个城市,她并无其他亲属朋友,柚子百思不得其解,她连忙把供奉的祭品摆放好,点上高香,用啤酒在墓地四周浇灌了一番,她带来的鲜花和原来的一束,并列摆在一起,她在心中默默地为祈祷,祈祷爷爷奶奶保佑她幸福安康、事事顺利。
在返回的路上,柚子一直在想那束鲜花是谁送的,她隐约想起在停车场,一位戴着墨镜的女士拿着相同的鲜花,走在她的前面,难道是她送的,她为什么要给爷爷送鲜花呢,柚子努力回想起这位女士的车牌号码,她开的是一辆黑色宝马,车牌尾号好像是516,今天扫墓又为她增加了一个谜团,她越来越感到自己的身世好像被掩盖了一些真相,直觉告诉她这是一段有故事的历史。
柚子手上戴的象牙手镯就是奶奶留下来的,和妈妈的玉佩一样,本来是要作为陪葬品的,从清代遗传下来的宝物,价值肯定十分珍贵,柚子的朋友都十分羡慕,低调的柚子只是在需要的时候才戴上,除了手镯,柚子还继承了奶奶的一个盛放珍珠玛瑙的首饰盒,心情不好的时候,她经常拿出来摆弄一番,调节一下情绪,回到家后,柚子把手镯放到首饰盒,春天的风大,把她的头脸搞得很狼狈,她要解衣沐浴,她是一个洁身自爱的女人,刚打开热水,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柚子,今晚我请客,我们一起到响水湾温泉沐浴吧”本来约好与闺蜜美秋一起逛商店的,柚子犹豫了一下,“范姐,今天下午约好和闺蜜一起逛街,晚上一起吃饭的。”“是吗,那就把闺蜜一起带来,没问题。”“这样好吗、”“就这么定了,六点我到你家接你啊。”“好的,范姐。”柚子洗浴完毕,中午简单吃了点水饺,就午休了,午后温和的阳光洒在她曲线优美的身段,与古色古香的房间融为一体,呈现出一片静谧典雅的气氛。
柚子与小学闺蜜美秋约好,今天下午要去逛商场,晚上去喝咖啡的,范姐的电话改变了原先的计划,柚子还没来得及和美秋说,美秋就开门入室了,作为最好的闺蜜,柚子把房间钥匙给了美秋一套,美秋也就经常来柚子家做客,有时聊到深夜干脆就睡在柚子家,柚子也不见外,见柚子懒散地躺在黄花梨木床上,半醒半睡的样子,美秋不忍心去打搅她,独自在一把椅子上坐好,拿起一本柚子看过的书,书名是《所城散记》,在页际上用毛笔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小注,柚子在其中重要的地方用红笔画了圈圈,在刘家置业一段,详细记载了台华面粉厂、美业钟表厂、丹桂戏院、荷氏洋行等每年的经营情况,缴纳的税费以及历年任职高管名单,美秋以前知道一些柚子的身世,但没想到她的祖上是如此的显赫,美秋想,要不是时代的变迁,柚子也不会变为现在这样落魄,那肯定是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家闺秀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