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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问,你们别问,我这宝贝可不能告诉别人的。这是我爷爷要我送到北京去的。”周希汉说道。
“呵呵,我们不问,不问,你好好收好哈,小心耗子来偷啊。耗子可厉害了,他偷东西经常是当着你的面偷,等你明白过来时,他早已经偷走了。”那个男人说。
“不可能!我抱得紧紧的,他也能偷走?”周希汉好说。
“当然能啊,要不,他怎么每次偷东西前,先留上名,然后再偷,这世上除了他,还有第二个这样的偷儿吗?”那个男人说。
“真的?”
“不真的,还煮的不成?我告诉你哈,你睡在我们上面,到时失了宝贝可别怪我们偷的哟。还有,我们在武汉下车,比你先下,到时我们也没法子帮你作证嗬。”
周希汉装成一副惶恐的样子,在那里惶惶不安。
“嗨,哥们,你也别这么紧张,据我们所知呀,也不见得耗子是来偷你的宝贝,我们听人说,他这次是来偷人的,说不定与你没关系呢。看你怕成这样子。”
周希汉说:“不可能,肯定被他盯上了。我在补票时,那位老警察说,要我住上铺,说上铺安全些。肯定就是提醒我了。”
那两个人一听,哈哈大笑起来,原来是这么回事哟,“哥们,那是警察这张上铺的票卖不出去,故意这么说的。你没必要紧张,我们所知啊,耗子这次是来偷个人,你啊,我估计不会偷你的,我们只听说有偷女人的,没听说男人偷男人的。”
“他偷人干嘛?”
“这……这个嘛,我们就不知道了。也许,什么财阀呀,高官呀,他们的儿女值得他偷,偷走了让他们来赎。”
“啊?那完了,真完了。我即是财阀的儿子,又是官家的女婿,完了,完了,肯定他是来偷我的。”
那两个人一听,又哈哈大笑起来,就连隔了几个床位的旅客也笑了起来。
“你们笑什么?”周希汉装成莫名其妙的样子说。
“你个大活人他怎么偷得了你?”那边的一个粗喉咙的人大声说着,接着又是一阵讪笑。
“谁说大活人就偷不了?”突然过道上来了一个人,阴恻恻地说,他走到周希汉的床位边,“咦?你……你怎么睡在我铺上?”
“这是你的铺位?哦,是你?你耗子啊。”周希汉也着实有些吃惊。他认出了这位就是餐车了砸东西的那人。
“啊哈,你也认得我耗子?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就认得我耗子了,不错,不错,有眼力。年轻人,你怎么睡在我的铺上呢?你身上不会有虱子、跳蚤吧?我可最怕这些小虫子的哟。”耗子一边把行旅放在行旅架上,一边对周希汉说。
“这铺真是你的?那我的在哪儿呢?”周希汉说。
“你的不是1中铺吗?你这小哥也是的,我这里是5上铺,挨得边到吗?我看啊,你弄不好和我一样的勾当,得手了吗?嗨,你们两位,看看有没有失什么东西,到时别人偷了你们的东西,可别怪在我头上哟。你们两个穷鬼,内裤上缝了两万块钱,以为我会偷你们的似的。快摸摸,看这位小哥偷了你们的没有?”
耗子还在那边摆弄行旅包,一边说。那两个人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裤裆,那包钱还在。但他们惊讶地看着耗子,惊讶他是怎么知道的。
“小哥,你怀里的破衣服当什么宝贝,骗人家可以,骗我?嘿嘿,你还嫩了点。你好意思说你爷爷要你送北京去?你爷爷是谁?只怕你呀,父亲都没见过,即使见过,那也是二十年前的事了,还记得?财阀?管家女婿?哈哈,小哥啊,几个月前呢,你说你是官家女婿还沾一丝边,现在嘛,还什么官哟?政治权利都被剥脱了的人还官?哈哈,真是笑死人了。”那个外号叫耗子的人还在整理着行旅。
这一惊可非同小可,周希汉心里明白,这“耗子”对自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心想,这人是敌是友?这列车上可是孤立无援的,千万得小心。他又想,人家的床铺得还给人家,人家都知道了,还赖着这里不成?
于是他说:“对不起,我还你床铺,没虱子、跳蚤的,你放心。”
“哦,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很好啊。小哥,坐一会怎么样?”耗子整理完了行李,坐在窗户边上的凳子上,眼睛望着窗外,对周希汉说。
“好啊,久闻耗子大名,听听你的故事也是一种享受呢。”周希汉说。他从上铺下来,坐在下铺。
原来那两人有些惶恐,他们只是听过“耗子”的传说,知道他是一个高深莫测的神偷,今天遇着了,并且还在一起住,没见面,他就已经知道他们的钱放哪儿了,这不神,世界上还有更神的偷儿吗?他们还觉得,刚才睡在上铺的那小伙,估计也是他的同行,并且还不是个稚儿,稚儿,耗子不会理睬,既然他邀请他再聊会,那就说明在耗子眼里这人还不简单。
耗子没有再看窗外的风景了,他打量了一会周希汉和另外那两人,那双眼睛阴森森的。
其他旅客知道耗子在这里,那些原本知道耗子大名的人自然紧张起来,那些不知道的,刚才周希汉他们聊天时也了解了一些,更是对这人敬畏十二分。众人凝神细听,整个车厢除了“铿锵铿锵”的铁轨声,就只剩下这有一搭没一搭的对话声。
“这位年轻哥,想必你已经知道了我上这趟车的目的了,我就不多说了,你看我们在韶关下车还是郴州?我看,免得走回头路,还是韶关下车的好。小哥,你说呢?”这耗子的话很明显,下不下车不是问题,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反正你得下,最多,你也不能过了郴州。
“这是你偷人的偷法?抢,那更确切些。”周希汉没有了回旋余地,只能如此拖延些时间,他希望了解得更多一点。
那耗子哈哈一笑,“说这是偷嘛,确实有些勉强。不过,天下再厉害的人,想偷你这位小兄弟,确实太难。太难的事,我一般不轻易下手,一下手,那必定手到钱来。小哥,你的手法也不错啊,那两位先生的钱你就偷到手了,厉害呀。”
周希汉一惊,心想,他说什么呀?
“这位小哥,你把赃物丢在鞋子后面,以为我没看见?”耗子看着周希汉的脚下说。
周希汉低头一瞧,又是一惊,真有两万块钱。
“哎呀。”两声惊呼,原来的那两人一摸自己的内裤,空荡荡的,几时这钱就到了这位小哥的手里呢?鬼魅啊,谁也没注意到他接触过他们,耗子就更别说了,他一直就在那里坐着。
周希汉知道今天遇到了高手,真正的神偷。他没有必要解释,很显然,耗子是在磨磨蹭蹭整理行李的时候下的手,至于怎么下的手,自己不内行,确实没发现半点端倪,这点上,他不得不服。
“对不起,我也只是闹着玩的。”
周希汉把钱拿起来,交给两位。那两位没说什么,默默地接过钱,心想,这钱暂时接着再说,至于最终是谁的,还很难说。他们又想,一个年轻哥们已经这么厉害,还有一个耗子在,这家伙又不知高明多少,这钱啊,多半还不属于自己。真倒霉啊,戏是好看,但戏里的丑角却是自己,心里不是滋味。
那个被称为耗子的笑嘻嘻地看着众人,说:“我说了吧,你们要检查检查自己的东西,没错吧,这车上的人复杂得很呢,像我耗子这样的人多得是。你们大家听着,我耗子今天不偷东西,你们放心,这个车厢没有敢下手的。但是,今天我准备做回绑匪,要把这小哥绑架了,他自己说的,他大财阀之子,大官儿的女婿,我绑一票,比我偷十次还来钱。我得申明一点,这小哥不是我偷的哟,而是被我绑架的,你们得跟我作证。”
众人一听,既惊讶,又好笑,偷呀、绑架呀,似乎有什么出别似的,一定得弄得这么清楚。再说,绑架之人,竟然亮出自己的名号,不怕法律制裁?这什么时代了,还有这号人?
周希汉呢,他该怎么办?
“各位,请你们作证,我确实不是被人家偷了的,人家要绑架我,我有什么法子?只有求这位爷,别撕票就行。拜托各位作证,咱一个大活人,却不是被人偷走了,是被绑架的。”周希汉把被偷与被绑架似乎看的特重,反复求别人作证。
“韶关下?”耗子问。
“随你绑匪定夺啊,我被你绑架了,还能由我做主不成?”周希汉装出一副苦脸,无可奈何地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