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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冷玉不可置信地后退了几步，背脊上瞬间滑过了一层恐慌和寒意。
怎么可能！
她怎么可能才排第51名。
不行。
她不能够就这么离开。
她的长相偏中性，不惊艳，不明艳，不是观众喜欢的讨喜的长相，在公司也一直都处在边缘。
她好不容易才通过层层海选走到了这里。
若是这么离开了，估计练习生的生涯也到头了。
她要想想办法。
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了！
几个导师宣布完结果，很快就离开。
被淘汰的练习生已经开始陆陆续续地拥抱道别，回宿舍收拾行李。
汤冷玉像是行尸走肉一样，被人挤着往宿舍走。
汤冷玉住的宿舍，有两个是a班的人。
看着汤冷玉一副心如死灰的样子，也有些于心不忍，安慰道：
“冷玉，凭借你的才华出去了肯定也会火的。”
“是啊。”说话的人想到什么，摇了摇头，“说来也可惜，本来你也是姜喃她们那组的，若是你也能加上十万票，应该就不会淘汰了。”
……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
汤冷玉手指颤抖了一下，原本沉闷的心像是被人撕开了一道口子，有种激动的情绪奔涌而出。
室内明明开了空调，但是汤冷玉的额头上却出了一层细密的薄汗。
她忽然放下了手里的衣服，急不可耐地跑了出去。
“冷玉，你干嘛去？”
两个舍友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
汤冷玉一路跑到了导演组。
陈导正在看这次公演的成片，看到汤冷玉闯进来的时候，眉头蹙了蹙，闪过了一丝不悦。
汤冷玉只是紧紧绷着脊背，目光颤抖着，“陈导，我的票数有问题。”
陈导手从鼠标上挪开，站起身来，盯着汤冷玉，“哪里有问题？”
汤冷玉喘着气，眼眶发红，费力解释道：“陈导，公演赛我和姜喃她们是一组的。虽然后面我因为身体原因，没有参加公演，但是我也是第六组的一份子。”
她顿了顿，一字一句道：“所以我应该也要加十万票。”
陈导扯了扯唇，脸上表情越发淡了。
“这事我做不了主。这样，我把第六组的人喊过来，她们如果承认你是她的队员，那可以给你加票。”
陈导说完，吩咐王大志去喊人。
王大志效率很高。
几分钟之后，就将姜喃、娄书云、班夏等人喊了过来。
汤冷玉看到她们过来，连忙走到姜喃面前，苍白的嘴唇紧抿着，眼里有哀求，“你们能不能帮我和陈导说一声。公演我和你们一组，我可以加十万票。”
姜喃眉眼低垂着，侧脸绝色潋滟。
依旧是那副慵懒不羁的姿态。
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汤冷玉。
没说话。
汤冷玉迟迟没有等到姜喃的回复，脸色慢慢开始羞耻的涨红，视线又移到了其他人的身上。
一个个的看过去。
“只要……只要你们说一声就可以。”
到最后，汤冷玉的声音中已经带上了哭腔，拳头被她攥得骨节泛着森白，紧张的牙关微微发颤。
“姜……姜喃。”汤冷玉轻声道，“她们都听你的，你帮我说一句话，一句话。”
姜喃低垂的眸缓缓掀开，目光凝了几秒，站直，漫不经心地看向娄书云，“你们看着办，我没意见。”
“汤冷玉，本来你能来我们队我们真的很开心。”娄书云嗓音又轻又慢，“可是你从来就没有把我们当成你的队友。”
言语上不断羞辱。
逼着她们跪着求。
甚至直接撂挑子不干。
若是，这次没有姜喃，她们六个人估计都得走。
班夏看着汤冷玉，叹了一口气，没说话。
“走了。”姜喃从头到尾神色都很淡，漂亮的手指把玩着一颗糖，来回地颠。
几个人的背影消失在汤冷玉的视线中。
汤冷玉腿脚一软，一下子瘫倒在地上。
陈导叹了一口气，让几个工作人员拽着她站起来，又递了一杯矿泉水过去。
“汤冷玉，其实从始至终，姜小姐她们都没说要把你从队伍中踢出去。”
陈导说的话像是最锋利最尖锐的刀子，一刀刀划在汤冷玉的心上。
“是你主动找到我，说不想挂名在她们的队员里，怕她们蹭热度。”
陈导摇了摇头。
有的时候，真的是自作自受。
汤冷玉睫毛颤了颤，下唇几乎被她咬出血。
眼神越发涣散。
要是她能好好地呆在姜喃这一组。
要是她能够好好配合大家。
她也能加十万票。
也能继续留下来。
错了。
她彻底错了。
***
另一边。
姜喃等人走到半路，迎面正好撞上顾浮。
顾浮今天穿得格外正式。
西装、领带，头顶上甚至还抹了发胶，看起来格外板正。
待看到姜喃的时候，顾浮暗暗吞了下口水，有些紧张，“我能不能和姜喃单独聊几句？”
“啊，行！”娄书云长手一挥，直接把其他几个人都带走了。
四周一下子安静下来。
姜喃半眯着眸扫了顾浮一眼，嗓音偏低哑，漫不经心的，“顾老师，有事儿？”
深邃如寒潭的黑眸望着顾浮。
顾浮点了点头，张了张口，还没说话，掌心的冷汗又冒了出来。
他手足无措地擦了擦，将准备好的简历递给姜喃，“这是我简历。”
姜喃接过来，挑眉。
顾浮有些不敢看姜喃的眼睛，郑重道：“虽然有些唐突，但是我想拜你为师。”
***
w编舞团的大巴车正在装行李。
席蝶四处看了看，没看到顾浮，有些奇怪，“顾浮呢？”
旁边有知道的人回复：“听说是去拜师了。”
“拜师？”宋和将手机放到兜里，下颌抬了抬，“在这里能拜什么师父，顾浮不会是被骗了吧。”
席蝶也皱了皱眉。
《偶像101》基地全是练习生，能找到什么编舞的师父？
席蝶想了想，和宋和道：“你去找下顾浮。”
宋和找到顾浮的时候，正好听到顾浮和姜喃说想要拜师的话。
宋和直接笑出了声，嗓音扩大了几分，眉宇间全是讥讽，“顾浮，你想要拜的师父就是姜喃？”
顾浮眸子里染上了几分雾气，神色寡淡，“对。”
“这就是你说不比索五差的师父？”宋和脸上表情狂妄。
前几天，顾浮信誓旦旦说，想拜的师父不比索五差，宋和还担忧了几天。
没想到，顾浮想要拜的师父是姜喃。
一个练习时长为零的练习生？
是，姜喃公演表现确实不差，甚至可以称的上惊艳。
但是跳舞和编舞可不一样。
姜喃能教顾浮什么东西？
姜喃听到“索五”的名字，眸光闪了闪。
“我的师父是索五，你知道比不上我了，就开始自甘堕落了？”宋和嘲讽地勾着唇角，“拜姜喃为师，顾浮，你还真的越活越回去了。”
顾浮闻言，直接一拳打在了宋和的嘴角，眉宇凛冽如冰，“给我闭嘴。”
“妈的。”宋和擦了擦唇角的血迹，眼里泛红，“还没拜师，就开始护着师父了？”
“如果你没事的话，就赶紧给我滚。”顾浮一字一句说得很慢，身子绷得很紧。
一副要和宋和拼命的模样。
宋和啐了他一口唾沫，嘴角挂着冷笑，骂骂咧咧地走了。
顾浮，一神经病。
“他的师父是索五？”姜喃看向顾浮。
顾浮点头。
“他的师父是索五，你的师父是我，心里没有落差？而且我不一定会编舞。”姜喃挑着眉眼，“不后悔？”
顾浮捏紧手指，“你能一眼就看出我编舞的漏洞，我觉得你会编舞。”
“行。”姜喃低低开口，表情慵懒散漫，“你这徒弟我收了。拜师礼，等我出了基地再说。”
顾浮没想到姜喃会忽然松口，愣愣地点头。
姜喃又吐出一串地址出来，音色寡淡，九分狂，“去这个地址，找我的御用舞团，让他们带你熟悉我的编舞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