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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责备儿子,可是儿子心里更苦啊,与一个不爱的女人生活了十几年,觉得愧疚的女儿还不是自己的亲骨肉,亲生女儿被自己的养的野种差点害死,现在还变成这样一副样子,说到苦,他的心里才是最难受的吧。哎,因果循回啊,上一辈的事情都轮回到了自己的孩子身上,为人父母的宁愿自己承受最艰难地痛苦,也不愿意孩子受一点点委屈啊,素素现在这个样子,简直是在陈胜刚的心里扎针啊。
颜素醒来的时候很平静,跟十几个小时之前简直判若两人,那种恐惧消失了,而眼睛有些不舒服,一只手上还扎着针,她伸出另一只手去摸,摸到了那厚厚的纱布,她垂下手,黑暗的眼前跟以前一样,不止黑眼睛上面还很重,淡淡的能闻到药水味儿,还记得她迷糊之前叶慕枫紧紧地抱着她说别怕,手术之后就能看见了,其实她现在最怕的就是能够看见,真觉得自己有点变态了,一个人在黑暗里久了,似乎变成了一种习惯,习惯了周围是漆黑一片,要是突然看到亮光她想她一定会本能的逃避。就像一直在黑暗里呆着的蝙蝠吸血鬼之类的东西,看到阳光就会觉得难受,本能的逃避将自己置身于黑暗之中,觉得只有被黑暗包围的时候才能有安全感。
颜广平听到动静,睁开眼睛看到颜素正在坐起来,他赶紧起身走上前去抓住女儿的手"素素,醒了?"
颜素点点头"爸爸,我睡了多久?"
"现在都是晚上十点钟了,你说你睡了多久?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说着已经按下了呼叫铃。
颜素摇摇头"没事,爸爸我想去洗手间,阳阳在这里吗?"
"在,我去叫她。"孙阳在外面跟公司通电话,听到颜广平的声音,赶紧进来病房"素素姐醒了啊,还好吗?"
"没事,阳阳,帮我一下,我要去洗手间。"
医生护士刚好进来,颜素手上的针被拔下,又询问了她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她摇摇头说没有。护士将她要吃的药片分好了放下让她一会吃药,又给她检查了一下便离开了。
孙杨扶着她进到洗手间,颜素摸到了马桶盖便让她在外面等着了。她只是对这里的布局不熟悉,对于黑暗她还是习惯了的,做这些事情很自然。颜广平看在眼里,心头隐隐地疼。
颜素洗完手出来,孙阳扶着她告诉她这里的布局,她用心记住,这样在去洗手间这样的小事就不用麻烦别人了。
"有东西吃吗?我都饿了。"她揉揉自己的肚子,早上因为紧张没有吃什么东西,现在真的很饿了。
"有,是爸爸给你做的饭,还在保温壶里热着呢,我去端。"颜广平说着就去拿东西了。想到爸爸做的饭,颜素忍不住的咽口水。
叶慕枫接到医院那边打来的电话送了一口气,她已经醒来了,一切都还正常,那就好。放下电话,继续跟办公室的几位高层开会探讨研究。
夜已深,今天的事项终于讨论出了最好的解决办法,众人松懈下来,终于可以回去好好休息一下了。
叶慕枫看一眼收拾着桌上文件的秘书,偷偷的打了一个哈欠。他站起来说"言秘书辛苦了,这里明天再收拾吧,现在下班,我送你一起走吧。"
车上,叶慕枫专心的开着车,眉头紧锁,言敏芝坐在他的身边,眼角的余光打量着他疲惫的侧脸,心里隐隐的泛酸。叶慕枫突然开口"这段时间会很忙,忙过了这段给你们安排假期。"
"谢谢,叶总。"
车子停在她的公寓楼下,她恋恋不舍的下了车,想要邀请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下化作一句"叶总,路上小心。"
叶慕枫轻轻点头打了转向,车子开走。言敏芝站在门口看到他的车子消失不见才回去家中。
回到家里,书房的灯还亮着,他扯了扯唇角,姐姐回来家里,爷爷高兴极了,这会儿怕还在促膝长谈吧,先换下衣服,去了母亲的房间,幕心跟姐姐家的两个孩子都已经睡了,自从父母离婚之后,从来没有见过母亲这样安详的样子。他觉得欣慰极了,看着那个粉嫩可爱的孩子,他的心里又隐隐的疼起来,如果他们的孩子还在,是不是跟自己小时候一样跟在小姐姐的身后糯糯的喊着姐姐,他叹息一声,将房门关上。
书房里爷爷跟叶雨嫣正在跟雨欣视频呢,叶雨欣看到从未谋面的姐姐也是倍感亲切,只是自己还有学业,还得过一段时间才回来。
叶慕枫走进来,对电脑里的妹妹说"别聊了,时间太晚了,我们该休息了。"
叶雨欣有些不满可还是乖乖的听话了,然后又想起了什么"二哥,我见到初夏了,她怎么也来这边了?易寒哥哥怎么回事,她好像怀孕了,那天我跟她在商店里碰到,她的肚子都鼓起来了。"
叶慕枫有些吃惊然后问道"她没跟你说什么吗?"
"没有,她不是谁都不认识的吗?"
"好了,我们先休息,你好好完成学业,其他的事你别管。"
"恩,好吧,爷爷,大姐,二哥再见。"
将电脑关掉,叶雨嫣疑惑的问道"初夏是?"
"易寒的老婆,爸爸那年给叶家在外面搞出来的妹妹。"他嘲讽的笑笑。
叶盛叹息一声"阿枫,那孩子也是无辜毕竟是我们叶家的骨肉,可是弄到家里来,你妈妈的心里会不好受的,还是你找人帮帮她吧,一个人在外面还有着孩子会很辛苦的。"
叶慕枫点点头"爷爷别担心,我会安排好的。"
手术之后的颜素平淡极了她问道孙阳,那个女孩子的葬礼什么时候举行,她想要去参加看看,孙阳跟颜广平阻止她,怕她触景伤情,刚做好的手术别动时候一激动就白费了,那样不是辜负了捐献者的心意,颜广平说会代替她去参加。
五天只是一晃的时间,这天早上医生来给颜素拆眼睛上的纱布,颜广平跟孙阳有些激动,门口的几个人更是激动不已。
纱布被揭下,颜素拧着眉缓缓地睁开眼睛,只是眼前一道白光闪过随即又是漆黑的一片。医生在她的眼前晃动着手"颜小姐,能看到吗?"
她摇摇头"跟以前一样,什么也看不见,就是模糊的影像也没有,她垂下头"医生,您辛苦了,请安排我出院吧。"这个地方她一刻都不想多呆。
医生连忙安慰道"颜小姐,其实你脑子里的那块淤血取出来就没事了,眼角膜确实也受了损伤,虽然现在还没有看到,只要做了手术我保证你恢复到以前的视力一定没有问题。"
"不必了,请帮我安排出院。"她有些头疼,如果医生再多说一句话,她一定会失控的,现在只有自己知道藏在被子下面的拳头握的有多紧。
"颜小姐,其实这个开路手术的风险不是很大...我们医院的成功率是百分之..."
"请帮我安排出院。"她的情绪已经隐忍到了极限。
"颜小姐?"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的眼睛,我根本就不想看见,我就想做个瞎子,不行吗?"她再也控制不住的大喊起来"我命由我定,医生你管的太多了。"她说着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
"素素,这是怎么了?"颜广平看着她激动地样子,担忧起来。
"爸爸,我们回家吧,带我回家,我不要在这个鬼地方呆着。"她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一双手胡乱的摸着,颜广平抓住她的手,手上的温度让他心头一颤"素素,怎么会这么凉?不怕,爸爸这就带你回家去啊。"
她紧紧的住着爸爸的手臂不说一句话,只是脚想的步子不停地向前迈去,孙阳将她的外套给她披上,门口的人听到动静围了上来"素素还是看不见吗?"陈胜刚的声音响起,颜素将头转向那个声音冷冷的说了一句"拜您女儿所赐,这辈子我都看不见了。"
陈胜刚哑然再说不出一句话,满脸的悲痛,陈老爷子正想开口,看到她愤怒的小脸,也闭上了嘴巴,叶慕枫上前看着她那发红的眼眶,心里更是难受极了,他知道她一直不肯做手术的原因,除了对医院的恐惧,还有那抱着美好的希望迎来的却是失望。
她现在的痛苦他能体会,失望的次数太多,让她不敢尝试。
颜广平叹息一声扶着颜素走出医院"素素,我们先到我住的地方好吗?想要回家也要先去定机票啊。"
出了医院闻到那新鲜的空气,她的心情平静了一些"让阳阳去吧,定最快回D市的。"
尚明杰也是上飞机之前才知道她做了手术的消息,是昨天晚上颜广平给他打的电话。刚才打了孙杨的电话才知道她的手术虽然成功了却还是看不见。下了飞机打车直奔医院,看到她站在门口跟她爸爸站在一起那难受的脸色一阵心疼,再看不远处的人,默默地看着她不敢上前。
尚明杰喊了一声"素素"跑过去将她抱在怀里。
颜素终于克制不住的哭出声来"你怎么才回来?"
"素素,对不起,是我不好,从现在开始一步也不会离开你了。"颜广平放开素素的手退到一边。
他们身后的叶慕枫觉得这一幕刺眼极了,这种时候他多想将她轻轻纳入怀中柔声安慰,恨不得将自己所有的温柔都给她,可是她一点都不想他靠近。
颜素跟尚明杰还有颜父孙阳直接回了D市,颜素还是跟尚明杰一起住在他们之前一起的那间公寓,那个保姆还在,环境也相对安静,颜广平将颜素交给了尚明杰就回去看自己的儿子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