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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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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人猛然跌坐在椅子上,满脸的不可置信,他已经等了五年,盼星星盼月亮的把道人盼来了,本想着是老天爷不忍心自己死之前留有遗憾,在自己死后,让小云霄也能一直快快乐乐的活下去,但最后,谁又能想到这仅仅只是个误会?

    他又一次想到了那封信,那封云霄还在襁褓是就放在他怀里的带血的信,上面清楚的写着一个月的期限,但他却整整等了五年。

    五年的时间,在那无数个日日夜夜中中,他看着这个孩子在自己的怀里慢慢长大,从牙牙学语到那一句句脆生生的爷爷,再到两人相依时云霄无忧无虑的笑容,他就会很欣慰,但同时也会感到不舍,不舍得未来的某一天,云霄就会彻底的离开他,回到他真正的家中。但与之相比,老人更不想的是云霄长大了连自己的身世和家人都不知道。

    他想要云霄知道,他是一个人,就像这个世界所有人一样,承受着父母无尽的爱降生在这个世界上,并且拥有很多很多血脉相连的亲人,而这些人正在等着他,等着他回去的那一天。

    所以为了云霄,为了让那个雨夜里的神秘人能够清楚的找到自己,老人甚至连早已经破烂不堪的木门都没有换,并且一直坚持着住在这间阴冷潮湿的木屋里。虽然信封之中有一张银行卡,而卡里的钱足够让他和云霄两个人无忧无虑的生活一辈子。

    但已经过去五年了!老人却没有等到一丝一毫的消息。他有时候就会忍不住注视着那扇只剩下一半的木门,他会想,想他自己是不是年纪大出现了幻想症,因为从来没有那一场雨夜,也没有那封血书,而云霄更是自己真真正正的孙子。

    但幻想永远都是幻想,每一次看着云霄那双璀璨如星般闪亮的眼睛,老人就会打破那一份有些自私的幻想,但更多的时候却是担忧,担忧着那个陌生人的情况,以及…自己死后云霄未来的生活。

    老人此时不禁低下了头,苍白的头发遮住了眼睛,给人一种心如死灰的感觉。他已经真的等不下去了,等不到亲手把云霄亲手交给那个人的手上。

    因为现在,他的生命仅仅还剩下五个小时。这并不是说他怕死,他已经活的够长了,也早就想和去世多年的妻子再一次相聚。所以他怕的不是死,却是他死后云霄的孤苦无依。

    他只要一想到云霄会在将来的某一天,站在大街上无助而绝望的呼喊着爷爷、爷爷,但却没有一个人看他一眼,老人就感觉心如刀绞,如果是那样,他真会死的不甘心!

    道人站在他的身边,也感觉到了老人那种凄凉绝望的心情,不忍心的劝道,“老人家不必太过难过,俗话说有缘时自会相聚,无缘时同样也强求不得!你等的那个人现在没有来,就说明你们注定要彼此错过,既然如此,那就让它随风而去吧!现在最关键的,还是要处理好身后事,别让云霄太过伤心了,毕竟这孩子对你实在是太过依赖了!'

    “有缘吗?…无缘吗?”老人醒过神来,然后佝偻着身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或许吧?我和他是真的无缘了!唉!没想到我等了五年的时间,最后竟然是一场空!”

    道人单手施礼,很庄重的唱了一声道号,“无量天尊!”

    老人抬起头强笑了一下,但眼中的死灰色却依旧在蔓延,“多谢道长指点,我现在,确实也应该抓紧时间为云霄好好想一想了,他还这么小,唉!”

    “你也不必太过担心!”道人摇了摇头,宽慰道,“我在这世间已经行走多年,倒也练会了一点相面之术,我看云霄面色清亮,天庭饱满,而且耳垂虽不厚但却非常圆润,是个有福气的面相,再加上他心性至善至孝,想来无论走到哪里都会一帆风顺、衣食不愁的!”

    老人此时对于他的话深信不疑,眼中猛然闪过一丝兴奋,“真的么?”

    “真的!”道人十分认真的点点头,笑道,“这可是我的招牌,而且修道之人不说假话的!”

    老人猛然松了一口气,他终于笑了笑,最后不住的喃呢道,“那就好…那就好…”

    道人见他终于有了一丝生气,心中也欣慰的笑了笑,九龙回天针虽然可以为人续命,但一个人如果心有死志,那效果也就会大打折扣,毕竟从医学的角度来说,人才是主体,而针法只是辅助。如果你不想活了,恐怕就算是大罗神仙下凡也就救不了你。

    而且道人方才也没有说谎,他早已见惯了人间百态,只在见到云霄的第一眼,他就看出了这个孩子长大了必定会成就一番风云,之后又知道了他还拥有着血龙玉这等神物,气运之强可想而知,如果拥有这样的气运还不顺的话,恐怕没有人会一帆风顺了!

    道人自顾的坐在了椅子上,端起桌子上的茶慢慢品了起来,他却没有打扰老人的苦思冥想,这毕竟是他的家事,道人觉得自己能做的已经都做过了。

    俗话说相遇便是缘分,而且出于对小云霄非常喜欢和好奇,道人才来了这一趟,同时破例救下了老人,但此时缘分已尽,他也要离开了,虽然对于那个孩子有些不舍,但他却绝不会干涉时间过多的人生。

    老人在冥思苦想,但心中却毫无头绪,他只是一个自从妻子死后就心灰意冷的独孤老人,和亲戚们的联系也早已断绝,而且现在就剩下几个时辰的时间,这让他怎么安置云霄?又有什么人能让他安心呢?

    他想着,眼神无意识的在房间里扫过,想要找一下头绪,但此时身边除了桌子、椅子和道人之外没有任何东西,这让他不禁苦笑,有一种东西早心里越来越堵,然后他笑着笑着,神色陡然凝固了起来。

    老人的身体猛然一颤,瞬间想到了一个去处,这种兴奋的感觉让他的脸色都开始陡然变红,连手脚也忍不住颤抖起来,就像是死前是回光返照一般。

    道人一怔,拧着眉头问道,你怎么了?”

    老人眼中闪过一丝希奕,就如同点燃了的火柴在黑暗中最后的一次闪亮,颤抖着声音问道,“我…我想问一下,道长可…有家室?”

    “这个…恩,没有啊!”道人看着老人紧张的表情,最终还是回答道。

    “可有儿女?”

    “没、没有啊!你要干什么……?”

    老人猛然站起来,激动地抓住他的手进一步问道,“那你喜不喜欢云霄?是不是觉得他很乖?”

    道人被震了一下,呐呐道,“额…这个…是吧!云霄确实很善良……”

    “那道长就收留他吧!让他跟着你,长大了为你养老送终,好不好?”

    “恩…哦…啊?!你…你说什么?”道人愣了两秒钟,然后直接惊得跳了起来,连着手中的茶杯也歪倒在了桌子上。

    老人死死地抓住道人,就像是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我这一生无儿无女,只有云霄这一个还小小的孙子,现在我已经快要死了,实在不忍心看着他以后变成乞丐一样,所以我想把他托付给道长,让他跟着您平平安安的长大,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可…可是…这个…那个,这怎么可能?”道人听了这话,甚至有一瞬间的反应不过来,他语无伦次的说道。

    砰的一声,让道人又是一惊,扭过头才发现身边的老人已然跪在了地上,这个一生都没有求过人的老人浑身颤抖的匍匐在地上,双眼充满了泪水。

    “我也知道这件事会很麻烦,但老头子是真的没有办法了!求求道长看在我都快要死的份上,收留我那可怜的孙子吧!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