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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有喜有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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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白峰,杨照!”

    “炊事山,洛竹!”

    台上,二人对立。台下,居然看客极多。当然,大部份的人都是来看,洛竹是怎么被打下台的!

    “我已经押注了,最多一柱香功夫,这洛竹肯定会败!”

    “呸,我们炊事山的洛竹,怎么会败!”

    “败!”

    “败你大爷,揍他!”

    洋芋头一声大喝,身前身后的炊事山弟子一涌而上,将那家伙揍成了一个猪头。幸好,维持秩序的人来得快,不然比赛都无法继续了。打了人,洋芋头被带走,不过他才无所谓,反而冲着台上,大喝:“洛竹,加油!加油!”

    即墨:“她真把洛竹送给她的东西,给你了?”

    紫云:“这个小女孩,我看不透!”

    即墨:“呸,没良心,我可怜的小洛竹!等你打赢了,姐姐多分你一成!”

    “剑名浮白!一醉浮白,请指教!”杨照朗朗一笑,他可不敢看轻洛竹,太白峰的姚青行对洛竹那是极为赞服。

    “岂敢!请!”

    洛竹微一稽首,伸手一揽,捉了三剑在手,顺势一抛,三剑分列在侧,随着他的呼吸,翻飞,回旋,灵动无比。

    “真是五行灵剑!”

    远方的高台上,沈千枫一直密切注视着洛竹,此时见他三剑齐出,心中既是震撼又是大奇。就连茶凤图在辟谷时,也未能御时五行灵剑,这洛竹,怎地就能御使。不过他转念一想,那人手段通天,说不得便有奇法,也是犹未可知。

    “三柄飞剑,我的天,这,我的眼睛没有看错吧!”

    台下,万众俱静,那些从未见过洛竹出手的人,都被震住了。一个人,怎么可能有三把本命飞剑!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各自的灵根决定了,只能蕴养一种属性的本命法宝或飞剑。再多,不是耗时耗力的问题,而是五行相生相克的道理。

    “果然如此!”

    杨照眼底一缩,起手已毕,不敢让他出先手,法指一转,浮白剑拉起十丈剑光,剑至中途,却迎头一挑,突射出三缕剑影脱离了剑身,快若奔雷的袭去。

    正是太白峰的剑式:太白燎苍穹!

    “叮叮叮!”

    厚德载物剑!

    洛竹早有防备,以土剑的三丈剑身硬扛,任那剑影左部右突,厚德载物剑一阵狂搅,乱甩,将剑影甩走。

    “前辈小心!”

    洛竹微微一笑,手掌一按,三剑并列于前,随即法指转印,奔斩!

    剑轮!又见剑轮!

    一斩接一斩,一轮连一轮。轮转不休的剑光,纵横捭阖。便见得,在那台上,三圈十丈剑轮,就如犁地而过,所过之处,一切皆被斩作齑粉。空间在爆裂,风,根本就没有风,在这样的打击之下,一切都化为虚无。

    一轮!

    “锵!”

    浮白剑被击飞。

    杨照单膝跪地,嘴角溢出了鲜血。金云裂天剑、幽乙斩魂剑、厚德载物剑,定在他的面前。

    “我输了!”

    “承让!”

    “炊事山,洛竹胜!”

    前后只有十息,一轮而决胜负!

    “洛竹!洛竹!”

    “洛竹!”

    掌声,泼天般的掌声。炊事山的人疯狂了,他们拼命的冲着台上的洛竹,摇着手,呼喊。张麻子湿了眼睛,将拳头捏得死紧。

    紫云与即墨遥望着他,眼中也闪着水花。他是个内沉而隐忍的性子,他以这般强势的姿态拿下第一场,只有她们懂得,他这是在向所有的人挑战,他这是在仰天咆哮,他这是在呐喊。

    向所有的白眼,向所有的苦痛,反击!

    洛竹淡然而笑,将三剑拍入了眉心,居然伸手招来了虎鹰,跨着它飞下了台。而这时,再也没有任何人敢嘲笑他不会飞!能在十息间,击败一名筑基初期的积年老修,这足够赢得人的尊重。

    “洛竹!恭喜你!”陈润生站在角落里,从头到尾的看完了整场比赛,他默默的转过身,走向了自己的赛场。

    “洛竹,对不起!”

    云秋霓站在很远的地方遥望剑台,她的头上,已经没有了星辰灯。

    洛竹从炊事山的弟子中排众而出,微笑的走向紫云和即墨。

    紫云欲前。

    即墨低呼:“不要!”

    紫云回头:“他必须懂得,什么是残忍!”

    “这不公平!”

    “上天,什么时候公平过?”

    紫云冷冷的低喃,加快了脚步,迎上了洛竹:“洛竹,你和我来!”

    洛竹低问:“怎么了,师叔?”

    紫云不答,转身走得很快,身形一阵疾闪,洛竹不得不在自己的身上,拍了一张神行符,才能跟得上她的速度。

    太白峰很大,也很高。

    紫云窜到了一处悬崖上站定身子,面向着云海,背对着他,问道:“洛竹,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洛竹不知!”

    洛竹答着,心中有些惴惴,他从她的身上,察觉到了沉重的气氛。

    紫云看着云生云起,声音也越来越飘:“云奕十三山,一共有五处这样的悬崖,炊事山的舍身,澜月峰的忘情,青卯峰的摩天,耀日峰的却执,太白峰的落魂!澜月忘情,太白落魂!”

    “澜月忘情,太白落魂!师叔,这,这倒底是什么意思?”洛竹心头猛地一颤,微笑着问。

    “呵!”

    紫云从胸腔里,喷出一声笑,这笑诡异之极,是嘲笑吗?是冷笑吗?还是别的!

    “师叔!”

    洛竹低首!他猜到了!他看见,在他的脚下,有一只蚂蚁,正拼命的衔着一枚草叶,它应该是在往洞里拖吧。

    紫云硬着身躯,将星辰灯拿了出来,递给他。她递得很快,一闪,就出现在他的眼前,他避也避不过。

    “星、辰、灯!”

    他低语,一字字,他将它拽紧,把胸口的那股气,硬生生的憋进肚子里。再度抬头之时,他满脸带笑,说道:“师叔,我要回炊事山了。张麻子说,今夜炊事山,要好好的热闹热闹。洛竹,告辞!”

    “洛竹!”

    她唤,第一次,他听见她的唤声,而没有回头。

    “洛竹!”

    她再唤,他奔得更急,像是在害怕,害怕身后有个魔鬼会追着他。猛地,他顿住了,身子保持着奔跑的姿式,然后他用力的,向后挥着手,没有回头的笑道:“师叔,没事的!我没事!”

    说完,他的脚步重重的踏了下去,他不再奔跑,他走的不快,亦不慢。均匀的向着前方,密林的深处行去,身后,跟着他的狗。

    她在悬崖上注视着,直到从那林间,飞出一只虎鹰,那虎鹰飞得快极,穿风破云的朝着炊事山而去。

    他受伤了!

    她知道,她沉默,连即墨的比赛他都不看了。那得多痛,他才会把这事也给忘记了!

    “谢谢你,师姐!”

    “我不认识你,我也不是你师姐!我相信洛竹,他不会被打倒!”紫云一振映雪剑,飞往落雪闻梅院!

    炊事山!

    炊事山热闹无比,张红结彩。洛竹飞向舍身崖的时候,整个炊事山都在欢呼。

    “洛竹,快点回来,我们杀鸡!”

    “洛竹,女儿红,我们准备了三十坛!”

    洛竹在虎鹰的背上狂笑:“一会就来!”

    舍身崖,茶凤图含笑的看着他飞来,落在了崖顶。

    “师尊!”

    “去吧,记得明天给老子也带几坛酒!”

    “师尊,一起吧!”

    茶凤图笑骂:“滚蛋,老子才不去,老子要去溜达。你不知道,这青山悠悠,白云绵绵。走哪,睡哪,以天为被,以地为床,才是天道!”

    洛竹笑道:“那你可一定要记得回来的路,别冻死了!”

    “滚!”

    洛竹滚了,他离开了舍身崖。

    茶凤图目送着他,叹道:“傻小子,你和那小妞,是云泥啊!不配!”

    夜,夜澜静!

    洛竹抱着一坛酒,避过了横七竖八躺着的炊事同门,张麻子正和洋芋头抱着互亲,两个家伙的嘴里,还喃喃有词。

    “即大姑娘,我想你。”

    “小铃儿,你怎么可以扇我耳光!”

    外面的月光进来了,把地洒得一片水白。他抱着酒坛,走向幽暗的深处,走得有些疾,连身后跟着小尾巴都不知道。

    也不知走了多久,他居然来到了万蝶谷,趴在了那深潭的巨石上,小尾巴摇头晃脑的也跳到了上面。

    “坨坨,你是一坨的坨!”

    “嗷!”

    “嗷你大爷!”

    酒是女儿红!虽然很绵,极易入喉,但后劲却很大。他四昂八叉的躺在巨石上,脸上红扑扑的,看着天上的月,他骂了一句。然后从怀里,把那星辰灯掏出来,仔细一辩,裂嘴无声而笑。从始自终,他没有去问为什么,他猜,或许是因为她要去凌霄剑派,也或许,是别的……

    “去吧!”

    他嘟嚷,用力一挥,那星辰灯便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坠落深潭。然后,他又躺下来,枕着虎鹰的肚皮。

    唱歌:“我想我,还是喜欢孤单,其实我怕,被你看穿……”

    歌声悠悠,歌声如絮低飞,绕着水潭打转。他唱累了,抱着虎鹰,睡着了。他蜷的极紧,把虎鹰勒得极不舒服,可是虎鹰却瞪着大大的眼睛,一声不吭。

    有人踩着月光而来,虎鹰大怒,它裂开森森的牙,无声的咆哮,恐吓着来人,来人不得不退走。

    岸上又来了个人,这人走到了水潭巨石上,抚着虎鹰的头,抱起了酒坛,默默的灌着酒。酒还有半坛,她喝完了,便走。

    深寒露重之时,有人来到这里,鬼鬼祟祟的东瞅瞅,西瞅瞅,扛着他一溜烟,飞了!虎鹰紧随其后。

    ……

    夜,雄伟的太白峰,峰尖挑着勾月。勾月洒下清冷的光,将偌大的太白峰洗得浮白。

    沈千枫端坐于深殿之中,若有若无的剑气在屋中盘旋杳转。突然,他睁开了眼睛,一缕神识被他的剑气削成两断。

    “嘿!”

    他长身而起,踏出屋内,把眼光看向了澜月峰。在澜月峰上,有人孤立。漫天的月华吻着她的发丝,衔着她的袍角,她在那月中回眸。

    叶冰卿!

    “冰卿见过沈真人!冰卿只想问一句,真的,不可能吗?”

    沈千枫站在她的对面,眼光却浮游到了幽暗的深处,朝着未知的地方,他顿首,神情恭敬:“此事,千枫做不了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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