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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玉洁冷冷地扫视了众人一眼,闭口不言,只暗暗感应着各处天机印的情况。
楚易迟疑许久,终于忍不住大声道:“住手!只要你放了我娘,要什么我都给你!”
楚母凝视着楚易片刻,眼中的惊恐迷惘渐渐散去,轻声道:“傻孩子,你八岁那年,娘上山砍柴跌伤了腿,你哭着说长大了要好好报答娘,再不让娘受任何的苦……你还记得娘是怎么说的吗?”
“孩儿记得。”楚易点着头答道,“娘说只要我长大了像爹一样,做一个好人,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丈夫,为国家尽力,为百姓谋福,就是对娘……就是对娘最好的报答……”
楚母微微一笑,柔声道:“好孩子,娘知道你绝不会让娘失望的。你变做别人也罢,当不当官也罢,只要你时时刻刻记着,要做一个对得起自己良心的人,娘就欢喜不尽啦!娘常常在想,也不知是娘修了几辈子的福分,菩萨才赐给我这么一个好孩子。只可惜天命注定,以后再也不能照顾你啦。希望来生来世,我们还能是母子。”
说到最后一句时,她粲然一笑,突然往前一扑,哧!六魄笛登时应声刺入咽喉,鲜血冲天激射……
“娘——”
楚易脑中轰然一响,当头仿佛被万千雷霆齐齐劈中,天旋地转,想要冲上前去,双腿却像灌了铅似地移不开寸步;想要张口呐喊,却像哑了似地发不出半点声响,泪水却如洪水决堤,瞬间模糊了一切。
翩翩足尖一挑,将楚母的尸身不偏不倚地踢飞到楚易身前,格格笑道:“还给你!今天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楚易缓缓地跪倒在地,想要伸手擦拭母亲身上的鲜血,但手指抖得如此厉害,竟像是一丝力气也没有了。
“大哥……”晏小仙、萧晚晴眼圈通红,欲言又止,泪水涟涟,却不知如何安慰。
雷缺在一旁早已瞧得不耐,浓眉一扬,雷鸣似地喝道:“大家听好了:神门千秋大业,就在今宵。谁能杀死这姓楚的小子,夺到轩辕六宝,神门各宗便奉他为神帝,若违此誓,天打雷劈,有如此树!”
右手指处,轰隆震响,一道闪电当空劈落,登时将寺内一株千年巨树劈为两半,烈火熊熊烧蹿。
魔门众人轰然响应,气焰嚣张无比。
顾鲸仙大步上前,高声向周围传音道:“长安城内的各位道友高僧,眼下大敌当前,同仇敌忾,我们理应排除门户之见,齐心协力,斩妖除魔,共同度过这场大劫!”
片刻,城内四处零落地响起回应声,遥相呼应道:“齐心协力,斩妖除魔!齐心协力,斩妖除魔!”呼喊声起初寥寥可数,但终于越来越多,此呼彼应,响彻云天。
“臭牛鼻子秃驴口气不小,也不知等本王将你们统统挖心剖腹送去和那些贱民到阴间相见的时候还能不能有此等硬气!”雷缺大声道。
张玉洁此时早已怒不可遏,当下眼神一冷,杀气腾腾地踏步上前挡在了楚易身前,大声道:“你们这些妖魔小丑,死到临头还不自知!”
她转头扫视了一眼身后众人,右手高举起浑天伞,左手一连掐换剑诀,朗声道:“诸位退后,我张玉洁今日便要替天行道,斩杀邪魔!”
“诛仙剑阵,起!”
魔门众人沸腾的喧闹声中,陡然传来几道来自天际的轰鸣声,众人抬头望去,却见七道霓光从长安城外七个不同方向腾空而起,如经天长虹跨越辽阔夜空呼啸而来,最后在慈恩寺上空汇合下降,聚拢在张玉洁手中的浑天伞上。
浑天伞和张玉洁的右手在瞬间便被一团炽热的纯白色璀璨光芒所笼罩,将大半个夜空照耀得亮如白昼,魔门众人的呼吼声仿佛被掐住脖子的鸭子一样戛然而止,就连沉浸在巨大悲伤之中的楚易,都不由得抬头看了过去。
众目睽睽之下,只见张玉洁犹如天神降临一般,高举着那一团璀璨的白光,雪亮的光芒之中生出一团七彩光芒,腾空而起,当空化为一道巨大的七色气剑,横贯在天穹中央,遥指向魔门众人的方向。
巨大的七彩气剑在剑阵灵力支撑之下急剧地膨胀扩张,其边缘不断衍生分离出数不清的各色小气剑,转眼之间便已然密密麻麻布满夜空。漫天剑光,层层叠叠覆压天地,直教魔门众人都有些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雷缺抬头望着这骇人听闻的剑阵,心中感到剧烈的危险,当下大声咆哮,衣裳鼓裂,两道白亮的剑光从他袖中飞而出,犹如两道厉电直破苍穹,陡然亮起刺目的光芒,化为一龙一虎,凌空盘旋。
“缺列!”魔门群妖登时爆发起震天欢呼。
雷缺衣裳猎猎鼓卷,真气飞旋,捏诀喝道:“风虎云龙,疾!”
刺耳的剑鸣声中,缺列双剑冲起漫天电芒,朝着张玉洁轰然电射而来。
张玉洁大喝一声:“你去死吧!”手上剑诀一引,两支单色气剑自天际的剑阵之中冲出,迎向了缺列双剑。
两声霹雳雷鸣声中,两支剑阵气剑爆炸消失,缺列双剑倒飞而回,魔门妖人纷纷高声欢呼。却少有人注意到,雷缺的脸色变得苍白了些。
张玉洁咦了一声,随即手上剑诀一招,一簇簇气剑掉转头来对准了雷缺。
雷缺大吼一声,十指飞弹,口中念念有词,天空中顿时电闪雷鸣,十几道雷电劈落在缺列双剑之上,霎时化作两团巨大的银白雷电光球,银光爆射,发出震天巨响。只见雷缺奋力催持,那两个雷电光球陡然一收,纳入双剑之中,轰鸣着冲天而起朝着张玉洁激射而来。剑芒所过之处,气浪滚滚,虚空之中陡然窜出一片片电火花,瞬间冲爆起熊熊火焰,有如两条咆哮飞旋的火龙,威势之强,比起之前胜过不下十倍。
这便是在原著里雷缺以此先后打败大悲方丈、齐雨蕉、玉虚子的超强法术“天雷地火”。雷缺曾经以此将青城山舍赤壁一剑劈为两半,令青城四大剑派蒙羞受耻,但这一招乃是两伤法术,威力虽强但对自身损伤也颇大,那一战过后雷缺元气大伤,足足十年未进入中土,副作用可见一斑。只是此时面对着诛仙剑阵的可怖威力,却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唯有竭力拼杀而已。
魔门大军见到天雷地火的威力不由得士气更盛,南极逍遥大帝方太臻高呼道:“神门中兴,在此一举,诸位一起上,杀了张玉洁,破了她的剑阵,灭了这些牛鼻子秃驴!”
魔门众妖人齐齐怪声呼吼,朝着张玉洁的位置杀了过来,顾鲸仙、虞夫人和大悲方丈急忙带着道佛高手护卫在前。
“不知死活!”张玉洁剑诀疾变,天穹之中隆隆轰鸣声中,诛仙剑阵的无数道气剑轰鸣着转过来,然后带着摄人心魄的刺耳呼啸声从天顶激射而下。
群魔嚣狂的呼吼声,顿时被诛仙剑阵无数气剑急速射落的漫天破空呼啸声盖过。
慈恩寺上空陡然响起一连串惊天动地的爆炸声,雷缺以“天雷地火”激发威力的缺列双剑与一波诛仙气剑凌空相撞,顿时气浪迸爆光芒冲天。光芒散去,却见缺列双剑雷光火龙已然与之前那一波诛仙剑阵的气剑一起尽数消散化为乌有,然而天穹之上又一波气剑在破空的啸响声中射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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