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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秒钟,裴屿森眼里的一切全都化作了女人扑过来时清若泉水的面容。

    像是沾染了晨露的花朵,那么的冰肌玉骨,艳若桃李。

    后来,裴予总是会问起他,说如果当初是她跟他一起出席这场宴会,是她扑到他的身上,挡下那些玻璃碎片,流下那些鲜血,甚至连命都可以不要,他还会不会爱上江晚?

    他每次都沉默,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世间,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如果。

    ……

    宴会厅内的宾客瞬间乱作一团,惊叫声不绝于耳。

    高脚杯的碎片四处飞散,淡黄色的液体也跟着迸溅的到处都是,她的身上全是酒水,玻璃碎片划破了她的皮肤,红色的鲜血从大大小小的伤口中缓缓的渗出来,她趴在他的身上,没有一点生气。

    裴屿森用手撑在地上,锋利尖锐的玻璃碎片割破皮肤直接扎进手里,他却好似没有任何感觉。

    他快速的扫开她背上的玻璃碎片,抱起已经失血昏迷的她,脚步匆匆的往外走。

    很久很久以后,沈廷遇回忆这一幕说,当时老裴的眼睛都红了,兄弟那么多年,从没看过他那么失控的样子。

    好一会儿,他感慨的说,真正的爱情,开始时,或许只需要那么几秒钟吧。

    裴屿森开着那辆烟灰色的宾利车子,在深夜的街道上,一路不停的飞速前进。

    加速,转弯,超车,几乎都是一气呵成,就连红绿灯都好像失去了它应有的作用。

    他从没觉得林城这么大,也从没觉得林城的公路这么长,更从没觉得医院是个救死扶伤的地方。

    可这个晚上,让他的生命多了许多意外,也多了许多感触。

    伤口有大有小,处理起来很麻烦,医生叫他在外面等。

    跟在他车后赶来的还有沈廷遇,苏行东,就连苏朵也来了。

    裴屿森僵硬的坐在急诊室走廊外的白色靠椅上,头顶清冷刺目的白炽灯将整个走廊映照的更加幽深寂寥,他看向脚步声的来源,身上的鲜血,让他难得的有些狼狈。

    三人走近,脸上的表情或多或少都有些微妙。

    裴屿森叼起一根烟点燃,深吸了一口,然后仰头将口中的烟雾喷出。

    他逆光而坐,有一半的轮廓隐在阴影中,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老爷子很不开心吧?回头我拿两瓶好酒,亲自去向老爷子赔罪。”

    如果不是他,这场隆重又热闹的生日宴会,不会变成一场闹剧。

    作为始作俑者,他确实难辞其咎。

    沈廷遇径自坐到裴屿森的对面,肩头上有被雨水打湿的痕迹,呼吸有些不稳,“老裴,当务之急是外面那些闻风而来的记者,打不打压,都是一个问题。试着想想,如果这股风刮到中央纪老那里,你和小予只会更加不好过。”

    顿了顿,沈廷遇皱紧眉头继续说道,“还有……江晚。”

    林城谁不知道中央军区司令裴铭的雷霆手腕,几十年的职业军人生涯铸就了他铁血冷酷,说一不二的性格,他会允许一个身世有污点,名声狼藉又心怀鬼胎的女人靠近裴屿森?

    绝对不可能,他只会比裴老夫人更加有攻击性和侵略性。

    苏朵则是环胸立在旁边,线条优美的背部紧贴在冰冷的墙面上,眸光不时的看向急诊室的门,脸上那淡漠表情微微出现了裂痕,沉默的不发一言。

    毕竟曾经用真心相待过,看见她现在过的这么不好,她的心里自然不是滋味。

    昔日林城高高在上的名媛江晚,任性、傲慢、清高,甚至从来都没有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可如今,却跌落云端,成为了众矢之的,她很想问她怕过吗?

    就像当年的那场事故一样,她从来都没有问过她,怕不怕。

    苏行东拿起裴屿森旁边座位上的烟盒,抽出一根点燃,“裴家有红色背景,如果在媒体这一块用力过猛,只会让人觉得裴家专断独横,是意难平……”

    他墨黑色的眸子里凝结住了深深的冷漠,对江晚一如既往的不待见,“老裴,江晚这姑娘不简单,心眼太多,你千万别被假象迷惑了双眼,她即便不要命扑过去,也不是因为想救你,而是想达到她那些不可告人的目的……”

    话还未落,医生便推开急诊室的门走了出来,在病历上行云流水的写了几行字,声音很冷,头都没抬,“谁是患者家属?”

    裴屿森手指一松,带着火星的烟头滚落脚边,锃亮的皮鞋搌了搌,起身走了过去。

    “我是。”

    上了年纪的女教授扶了扶眼镜框,微微抬起眼皮,瞥了一眼对面的男人,用教训的口吻说道,“她昏倒并不是因为流血,而是低血糖,她多久没吃饭了?”

    裴屿森握拳,掌心传来温热的粘稠感觉加重。

    “你这男朋友当得也够粗心的了,不仅不懂得如何保护女朋友,还让她受了伤,身上很有可能会留下许多疤痕。”她撕了一页纸递过来,摇了摇头,“前面右拐,去交款吧!”

    直到女教授走远,沈廷遇才走过来,抽掉裴屿森手里的单子,“我去交,如果实在觉得愧疚,就用钱吧,她现在那么缺钱,扑过来,也不过是博你的心甘情愿。”

    急诊室的门角露出了一小截水粉色的裙摆,在眼前一闪而过,脚步带着逃命似的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