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阔别十年后重新返回曾经的母校,宋函青的心里感慨万千,尤其是看到它处处累累伤痕,被无情的炮火夺走了往日的辉煌,只有亲眼见过它的繁华,才会切身实地的体会到此时的遗憾。
不过当知道这里成为了无家可归的孩子们的归宿后,总算是让宋函青对母校的怜惜有些许抚慰,至少它还能继续为这些孩子编织希望的梦想。
在现在每个人都无言的现状下,每个人的心理活动都在不同的频率线上,谁都拒绝接收彼此的讯号。
要说最想把自己藏起来的,当属师敬昆了,只有他知道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这下自己的周围好像一下被填满,他就算心里有什么小九九,现在都没法得逞了。
小柿子这个家伙倒是自己先跑了,看回去之后再怎么好好收拾他。
师敬昆在冒出草头的台阶上,用碾磨鞋底来抒发自己此时被抛弃的怨气。
而在怨气重重的另一边,相比之下氛围实在是和谐到不行,甚至欢乐无限。
婆婆领着吉祥和小柿子,在伙房的院子里,用井水洗菜,见他们一刻都不消停,不时让婆婆感慨,年轻真好。
两根芹菜,插在头上让小柿子玩出了耍花枪的感觉,他在院子里学着在茶楼里,模仿着台上唱戏人的步伐,虽然不像正宗的,却还是依稀看得出几分神韵。吉祥从小就生活在金玫瑰,什么样的舞蹈没见过,可偏偏对中国的戏曲文化从未有过接触,看着小柿子的这几个迈步,她竟然觉得比西方的一些什么舞步都要来的更有趣,她在强烈的好奇心下,怎么可能不向小柿子讨教?
等小柿子蹲在她身边老实洗菜时,吉祥凑过去开口发问,“你刚才跳的那是什么舞蹈呀?我从来都没见过。”
小柿子一边择菜叶子,一边认真的告诉吉祥,“刚才那不是舞蹈,是戏曲,我跟着少爷去茶楼里学的,怎么样,不错吧?”
认真之余,居然得意起来,吉祥拱了拱鼻子,本来还想夸他跳的好,听他这么得意,如果再夸他的话,那尾巴还不翘上天了?
“切,就你跳的那样,还好意思说,要我啊,可没脸。”
知道吉祥是嘴硬,小柿子憨厚的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因为他刚才看到吉祥眼睛里崇拜他时,出现过短暂的流星。
“你说他们四个人,坐在一起谁都不说话,他们不难受吗?”
小柿子挑了挑眉毛,自己家的少爷他还能不知道?还不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不过在这种情况下,也不是很符合师敬昆的性子,八成是看到宋函青和那个人头猪脑的蔡弘毅待在一起,心生不爽了?这是小柿子的猜测,不过想来,少爷确实已经到了该成婚的年纪了,如果将来的少夫人是漂亮姐姐的话,他一定举双手双脚支持!
“就他们四个人加起来,连喘气的声音都没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大,你认为他们难受会说出来吗?”
吉祥想想也是,她认同的点头,不过她又一琢磨,“但之前也没听说过他们四个人有什么过节啊,为什么一定要把气氛搞得那么紧张呢?……难道是……我知道了!”
吉祥的兴奋让小柿子吓得把菜叶上的水抖了一脸!实实在在的清醒了一把。
“一定是你们家少爷和蔡弘毅同时都想追求我们家小姐,所以自然是情敌相见,分外眼红咯~”
因为自家的主子不同,所以两个人又开始了一番莫名其妙的攀比。
小柿子不屑的嘘了一声,“才不是呢,我们少爷救你们家小姐,完全是因为她差点被蔡弘毅那个混蛋欺负的原因,明明是我们家少爷英勇又善良,什么情敌不情敌的,明明是两码事好吗?”
吉祥也不甘示弱,她马上又信心十足的反驳了小柿子的观点,“那在金玫瑰是你们家少爷挺身而出,那这次呢?告诉你吧,你们家少爷刚才可是亲口答应我们家小姐,以后每月的初三,都陪她来福利院做义工,上次是英雄救美,不掺杂任何感情因素,那这次你怎么解释?”
小柿子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吉祥的眼睛,斩钉截铁的说道,“不可能!我们少爷喜欢的明明就是宋函青姐姐,而且我也实话告诉你,我们家少爷今天来这里,就是为了她,至于和你们小姐碰上,完全就是巧合!”
宋函青的名字和师敬昆联系在一起,不论谁都下意识一愣,包括吉祥。
而且,也同样让他们身后的四人,同时陷入了比尴尬更严重的境地。
此时的小柿子还不知道已经已经惹祸,而且把师敬昆推进了一个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泥潭。
争执的两人,不约而同的像是觉察到了什么,他们僵硬的将头转向身后,直至看到师敬昆铁一般颜色的小柿子,他才猛地从地上弹跳起来!竟在情急之下,手扶着井口死死不放。
“少少少少少少少少爷,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别说说话了,现在就是喘气都不敢大声,生怕自己现在有什么别的举动,或者是什么动作,就把师敬昆此时归于理智的最后一根弦崩断了。
除了师敬昆,宋函青和巫溪这两个话题人物,自然是不会发言,蔡弘毅没好气的横了一句,“每月的初三来的。”
吉祥听到后,也急忙和小柿子退至统一“战线”,他们刚才可是在八卦主人的感情生活,让主人知道他们成为下人言语上争锋相对的砝码,换了谁,谁高兴?
“小……小姐,不是像你们听到的那样,我们……我们可以解释的。”
一向机灵的吉祥,在此刻情景下,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懊悔且诚意十足的低下了头,像是做好了挨骂或是被惩戒的准备。
“解释什么?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你们说的真精彩啊,不是还没决出胜负吗?继续啊。”
蔡弘毅夸张的样子,丝毫不怕把事情挑大,尤其是看到师敬昆的脸色,他越不爽,蔡弘毅就越兴奋,谁让他在金玫瑰给了他一个那么大的下马威!
这口气不抓住现在这个机会报,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师敬昆正愁闹肚子的气没处发,这个蔡弘毅怎么偏偏就爱往枪口上撞?
“你是瞎了还是聋了,刚才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啊?说的这么起兴,还嫌你爹拿着裤腰带四处收拾你不够丢人吗?”
师敬昆本着要不然就不说,要说就一句怼死他,对于蔡弘毅,和杨邵延是一样的,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弱点,怕爹。
把他亲爹搬出来,是最能对付这个贱人的绝招。
但其实这些糗事,都是蔡弘毅童年时期发生过的事情了,只不过是小时候凑巧被放学回家的师敬昆碰到了,于是这也便成了嘲笑他的唯一,同样也是最有用的一件“利器”。
“你!……师敬昆,你该不会是羡慕我有爹管,而你没有吧?”
宋函青听后眉头微皱,她略带些不满的意味将眼光投向他,结果没想到师敬昆的拳头会比她的眼神更快一步!
瞬间不到一个眨眼的瞬间,看起来不知道比师敬昆强壮多少的蔡弘毅,就被打倒在地,捂着说不出话来的嘴,气急败坏的举着颤抖不停的手,指着师敬昆,誓要和他一较高下,可惜他现在笨拙的身体成了他最大的阻碍,尤其是倒地的那一下,更是让他久久无法无法从疼痛中自拔,这一切都是师敬昆造成的,是师敬昆让他在宋函青和巫溪出这么大的丑,都是他,这一切都是他!
“我告诉你,这一拳,算我手下留情,如果你的嘴还是这么恶臭,那就别怪我了。”
提起师敬昆的父亲,他的语气一下变得冷漠无比,甚至感觉到周围的气温骤然下降,降到了冰点,除了蔡弘毅支支嗷嗷的一直乱叫,别的人都不敢发出任何声音不管对师敬昆是否了解,应该都能知道一个父亲对孩子的重要性,而师敬昆从小在记忆中就没有出现过所谓的“父亲”,因为这样,在读国小时没少被同学们嘲笑,更因为这样,师敬昆不止一次和徐苓洁大吵,问他为什么没有妈妈。而且也因为这样,他们之间的母子关系到现在还仍有隔阂,始终无法释怀。
他到底最后还是选择了逃避,一声不吭了跑进教学楼里的师敬昆,不辨方向的一直在找寻可以让他容身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