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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无目的的走在被路灯照耀的绿茵大路上，月光拉长师敬昆落寞的身影，所有人都瞒着他，虽然这次没有从管家那里得到什么，但就因为如此，更让师敬昆心里的困惑加倍提升。
到底是什么样的真相……
繁华的街道上有各色各样的人群，西装革履的风度男士，旗袍着身的翩翩淑女，还有跟着大人，穿着英伦风格子衬衫的儿童，欢声笑语一片，这该是多么祥和的景象，但师敬昆无法融入，不知不觉，他竟走进了一条熟悉的小巷。
“老板，来碗面。”
刚走到巷口，一位气质与质朴生活完全不搭边的男人坐在路边长凳上，
“好嘞，还是少葱多香菜？”
客人点点头，看样子是这里的常客了。
这个时间已经快接近打烊了，只有三四位顾客，不用排队，马上下锅，
面一下锅烫熟，调料一放滴几滴香油，最后再抓一把香菜，一碗热腾腾的清汤面就好了。
面馆还是那家面馆，可是煮面的已不再是杨家老头，但吃面的还是那几个客人，即便不再是原来的味道，他们也还是吃的很香。
让师敬昆驻足停下来的不是面馆，而是那个吃面不加葱的客人，这个人在他印象中太清晰了，记得坐船从汉城回到上海的那个雨夜，茉莉在她最后时刻，就是正在吃面的那个人带来了一剂安乐死，为此师敬昆冒雨追出，昏倒在滂沱大雨下，被带去了当时绝对安全的秘密行动局，那还是他第一次见到杨震。
不过这些在此刻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为什么这么晚了会在这里吃面？
从他气质穿着来看，应该是有能力出入金玫瑰的人才对。
抱着疑惑的心理，师敬昆想再一次靠近他，
走上前，和邹友墨坐在同张桌子，师敬昆对正收拾别桌碗筷的老板说道，“老板，也给我来一碗。”
还有两张桌子空着，这人偏偏来和他挤一桌，邹友墨放下筷子，有点不爽，正当抬头，面露诧异。
“是你？”
东方银行的太子爷，全上海最不缺钱花的公子哥居然大半夜孤苦伶仃一人跑来着僻静的小巷吃面，身为医学天才的邹友墨也是略感意外，因为他们都以为彼此不该出现在这种场合，但他们偏偏都出现了，而且还坐在同一张桌上。
“你见到我很意外吗？”
邹友墨收回眼神，重新落在热腾腾的清汤面上，冷冷应道，“还好，只是觉得这个时候你不该在这里出现。”
毕竟你的心上人才没死多久，重返故地，需要很大的勇气。
“不仅只有你这么认为，像你这么文质彬彬，细皮嫩肉的，居然也会跑来这和一群糙汉子坐在这吃面，你们这些搞文化的，图的不就是一个安静？”
师敬昆说完，他的面也已经好了，老板端到他面前，从筷子筒里拿出双筷子，又从西裤口袋中掏出干净手帕，把筷子擦拭了一遍又一遍，一系列动作完成以后，开始吃面。
目睹了师敬昆吃面前的准备工作，邹友墨不禁失笑了一声，他微微摇了摇头，
“你不适合这里。”
“可我付钱了。”
“付钱是一回事，你无法真正融入这里，面的味道在你看来，也是平淡无奇的。”
“难道一碗面，还能吃出花来不成？”
师敬昆以为他在调侃医学界天才，可实际上是他天真了。
“面只是一碗寻常的面，不寻常的是吃面的人，来的早的人，会吃上一碗热腾腾的清汤面，可一旦来迟一步，就连汤都变凝固了。”
邹友墨拿着勺子对着碗翻搅，换了别人，肯定吃惊向来傲慢无视一切的偏执天才居然也会有如此一面。
说完，邹友墨好似自嘲，“我和你说这些干什么？吃吧，面凉了就坨了，坨了就不好吃了。”
看到他自嘲的笑，本来夹起一筷子面准备吃，师敬昆也没心情了，他合上张开的嘴，把筷子放在碗边，
邹友墨一顿，抬头，“怎么不吃？”
师敬昆木讷回答，“不爱吃热的。”
邹友墨，“……”
师敬昆：“你早知道茉莉没救了，所以那晚拿来了安乐死。”
杨父说那晚冒雨几乎找遍了所有郎中，都没一个肯出门救他已经无药可治的小女儿，可恰巧那时邹友墨出现了，可他出现后让杨家人收获的也并非好消息，拿出的安乐死，把他们一家人近乎打向地狱，包括师敬昆。
邹友墨慢慢咀嚼，“茉莉是十年前被‘暗香’波及的受害者，由于当时她年纪优势，免疫力较强，再加上当时没有接触重度感染病患，所以被感染后没有马上出现症状。随着时间推移，病毒慢慢在她体内扩散，这么多年来你一直不间断的从国外给她买天价特效药，所以她才拖着一躯废体撑了这么久，她的身体状况你应该是清楚的。”
茉莉身子差，师敬昆知道，可他曾想过千万种原因茉莉患病的可能，却独独忽略了病毒感染这一可能。
“暗香”这一称谓，在师敬昆的所知领域中是为零的，从邹友墨这里的意外收获，
“‘暗香’是什么？”
师敬昆深知茉莉所服用特效药的毒性有多大，可却只有这一种方法才能让茉莉发病时不那么痛苦，一连服用几年却仅能维持基本生命体征的超能特效药，却抑制不了称作“暗香”的传染病毒，不敢相信，这是种何等可怕的感染源。
师敬昆惊叹“暗香”之威力，
邹友墨惊叹师敬昆竟对“暗香”一无所知，
“你不知道‘暗香’是什么？”
十年前，他的哥哥师敬才可是日本人实验“暗香”的重点研究对象，作为他的弟弟，居然不知道“暗香”是什么，还有比这更荒谬的事吗？
邹友墨的反应，让师敬昆更加对“暗香”好奇，“看你的样子，是我应该知道‘暗香’是什么了？”
徐苓洁对他隐瞒了一切，隐瞒了自十年前那场大学生游行活动后，师敬才所有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