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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器了解三师兄，也没奢求他会认错。
世上之所以存在毒舌，说白了，还不就是因为他们说话不考虑别人的感受，并且打死也不肯悔改？
“师父翘家的确很不对劲，但有大师兄陪着他，应该也没什么危险。二师兄失踪已有两个多月了，随时可能出事，因此小弟还是要寻找他。三师兄，你可得帮我。”
秦拂衣摇头：“师父最重要。”
“你到底听没听我说话？师父没危险，二师兄才拖延不得——别忘了，郑取玉可也是你的师兄！”
“我帮不了你，我脑子不行。”
秦拂衣说得一本正经，没有丝毫自嘲的意味。
沈器也没觉得三师兄在自谦，秦大侠孤傲冷峻，才不懂什么是谦虚呢，他说的，就是他心中所想。
“你能保护我呀。”沈器说道，“对方能神不知鬼不觉抓走太子和二师兄，实力匪夷所思。小弟怕我真找出元凶，也会被对方分分钟干掉。”
秦拂衣说道：“第一，谈不上匪夷所思，我也能做到。第二，你帮皇帝做事，他有责任派人保护你。”
他看了眼周青樨。
“当然得是真正的高手，这种货色不算数。”
周青樨柳眉一竖，就想反驳。
沈器连忙拉她一把：“聪明人永远不要跟毒舌一般见识，否则你会活活气死。”
周青樨嘟囔：“都是逍遥先生的弟子，人和人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秦拂衣扫了眼周青樨，对沈器道：“老七，毒舌是你发明的词儿，江湖朋友可从没这么说过我。”
沈器心想，多新鲜呐，他们有那个胆子么？
“我也从不认为，我是什么毒舌。”秦拂衣说道，“无非实话实说，不屑矫揉虚伪罢了。我还不明白呢，世人为何常无视事实，喜欢听假话？”
“行行，您直来直去不造作，好了吧。”
“嗯，老七还是理解我的。”秦拂衣露出欣慰之色，“那么你也应该明白，让我置师父于不顾，我做不到。他有没有危险是一回事，身为弟子我必须确定。”
沈器终于沉默了。
三师兄也关心师兄弟，但和师父逍遥子相比，师兄弟的重要性就远远不够了。或者换个更确切的说法，他关心师兄弟，无非因为大家都是逍遥子的徒弟。
有点伤人，然而这就是事实真相。
“这样吧。”秦拂衣说道，“你也先别急着离开，等上半个月，说不定师父自己就回来了。我这就出发找江湖上的朋友打探消息，半月后无论结果如何，回山一趟。”
周青樨心说，半个月时间太短吧？
光赶路都不够，除非秦拂衣就在海州周边打听。
沈器想了想，说道：“我肯定要停留几天找找看，搞不好师父和二师兄一个毛病，也喜欢暗搓搓留谜语呢。但半个月太长了，我没法保证一定待那么久。”
“随便你。”秦拂衣无所谓的样子。
至于师父可能留下谜语，秦拂衣就更不在意了。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人士做，他看了也没用。
还是那句话，秦拂衣有自知之明，江湖才是他的地盘，能让他大展拳脚的地方。秦大侠问点事，别说他的粉丝了，就算有恩怨的江湖人，谁敢藏着掖着？
不说？打到他说为止。打一顿不行，那就打两顿，多大点事儿嘛。
秦拂衣还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
“那么，我先走了。”
秦拂衣撂下一句话，最后看了眼周青樨，嘴角微微一挑，身形一闪，整个人便瞬间消失无踪！
周青樨再次震惊：“他……是怎么做到的？”
先前没看清秦拂衣的行动轨迹，还可以解释为猝不及防没顾上注意，这次可不一样，周青樨眼睁睁看着秦拂衣突兀消失，绝对不是眼花！
“轻功喽。”沈器耸肩，“你也别多想，三师兄可不是示威，主要是证明他的话：陛下该派真正的高手，而你不是。”
周青樨自动忽略后面的解释，惊疑不定道：“轻功，它也不能让人凭空消失吧？”
哪怕速度超级快，眨眼的工夫就能窜出室外，好歹也得有个过程啊。
“人的视觉是有极限的，速度够快，就会产生这种错觉，没什么了不起。”沈器摆手道，“换句话说，他其实还是从屋里跑出去的，只不过你的眼睛没捕捉到罢了。”
周青樨黯然，高手和高手之间的差距，原来也这么大呐。
“那他岂不是无敌了？”
沈器笑了：“话说有个故事，一群耕田的农夫闲聊，大家一致认为，皇帝种地用的都是金锄头。”
“什么意思？”周青樨没听懂。
“对三师兄那种存在来讲，打打杀杀已经没意义了，他们有更高的追求，比如说——破碎虚空。”
“破碎虚空……”周青樨霍然而惊，“你是说，上天！”
“我也不是很懂，忘了吗，我不会武功。不过上天太夸张了，天上可没神仙，关键是没空气啊，会憋死人的。我分析无非就是挑战极限，嗯，倒是挺契合‘非人’俩字。”
周青樨悠然神往。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你大爷永远是你大爷。
秦拂衣也永远是秦拂衣，他的毒舌令人讨厌，但人家的确有大本事，一般的武功高手根本无从想象。
“我要是有那么厉害该多好……”周青樨满脸羡慕。
你？这辈子是别想了。
奚庆才十六岁就能练出不俗的内力，实事求是，天赋就算不如秦拂衣，也差不了多少。但是很遗憾，他是个太监，永远不可能达到秦拂衣的境界。
武功和修道，某种意义上殊途同归。
道法自然，武功练到一定境界，也是如此。身体残缺，有悖天道，成就注定受限。因此无论道门修行人还是武功高手，对身体都极为重视。
嘴里却说道：“加油，我看好你哦。”
“一起努力。”周青樨抿嘴，“你也认真修炼，比不了秦大侠，好歹练出点真本事。”
“啊？我就没必要了……”师父翘家，没人帮沈器检查功法，他可不敢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万一真练成娘娘腔，以后还怎么见人？
“你答应我的！”周青樨叫道。
“行行，练就练呗，多大点事儿啊。”沈器摆手，“不过这几天不成，我得搜查线索，分析推演，累脑子得很。”
“那就更得练啦。”周青樨呵呵一笑，“修炼内功能养神，别告诉我你不懂。每天抽出半个时辰，打坐调息、反观内视，保证让你精神抖擞，龙精虎猛！”
神经病啊，你一太监，跟我说龙精虎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