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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悠这档子事儿，一回生二回熟。
柳浪的理论并不新鲜，人活一世，讲运数，其实也讲定数。命里无则强求不得，命里有则福祸难躲。
但若事先知晓福祸，则能提前做好应对。不说躲过祸，至少能够不那么凄惨。
柳浪摊位前一排等着算命的人听得纷纷点头。这种鬼扯的理论自然没什么说服力，除非鬼扯之人把一个人的生日，名字，爱好，厌恶的畏惧的，工作不费吹灰之力的说出来。
当人们相信一个人的时候，乌鸦可以是白的，地球可以是宇宙的中心，漫天神佛可以是菜市场的大妈。
然后，柳浪拿出了保单。
……
……
王高无聊的在分店里抽着烟，继续跟李诚实侃着黄段子。说给李诚实听，也是说给谢小慧听。
女人三十如狼。
在经常光顾某些友善论坛的王高看来，这句话就是真理。
谢小慧离过婚，目前还是单身，王高认为自己很有机会。
李诚实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就跟程思思和梅兰两个小姑娘一样看着手机。
当然，程思思和梅兰都是在刷陡音。
梅兰认为自己还算有几分姿色，多攒点粉丝，想着到时候做做直播，每天就跟着一群臭丝瞎掰，钱就蹭蹭涨的美梦。
只有谢小慧看了看表，然后问道：
“柳浪第一天就没来报道，别不是出了什么事儿吧？”
王高说道：“大男人能有什么事儿，走在路上害怕被小姑娘给非礼了不成？”
“正经点儿。”
“咋不正经了。谢姐，你也甭担心，这小子就是来混日子的，你说蒋总给他分去哪个部门不好，分来咱们这，那不就是让他混吃混喝嘛？”
这话谢小慧听着有些不高兴，虽然这个分部已经几乎没有人做业绩了。但她内心还是希望能做出点成绩。
王高也不以为然，说道：
“说不定他这会儿正逍遥着，别担心了。”
谢小慧摇摇头，也不说话，回到了座椅上，摊开报纸，继续看报。
对于这个业绩垫底的部门来说，早已经没有奇迹，要不是谢小慧算是关系户，这个部门早就会被总公司给取消掉。
中途派了几个精英过来，奈何精英也没有办法让当地人买保险。
于是几经波折，这里彻底没了任何市场。
对于想做事的人来说，分到这里等于被贬职。不想做事的人来说，这里除了工资低点儿，倒还真是快活无比。
几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不知不觉到了下午。
程思思拿来了今天的报表，原本这些报表，要在下班前才发给总部。但这家公司算是特例。
谢小慧摆了摆手，示意不用看了。
毕竟一个登门的客户都没有，他们这几个人也没有出去拜访。自然也就不可能有业绩。报表各项数值跟昨天没有变化。
不出意外，十二月十号的月会里，各个分店排名中，自己的分店又得垫底。
程思思点点头，打算去发送报表。
这个时候……柳浪来了。
王高看着柳浪手里拿着一大堆文本，也没在意，笑骂道：
“这小子不来事儿啊，本来明天随便掰扯个理由就好了，现在都快下班了，才来报道，算他旷工好还是迟到好？”
谢小慧看着柳浪手里的一堆东西，感觉忽然有点紧张。
她感觉很眼熟。
这好像是……保单？
问题是，这保单也太多了吧。
难不成是空保单？
没容他们多想。
柳浪便走近了店里，随意的将一摞保单甩在了桌子上。
啪的一声，众人的目光全部望向柳浪。
“你小子……这是搞啥，拿这么多保单干啥？”
柳浪愣了愣。
“不是说做完单子要经理过目吗。谢姐，你看看？”
谢小慧讶然。
她没说话。
王高则一脸不信的看着，心道这小子要是拿自己这群人开玩笑，定然收拾他一顿。
李诚实推了推眼镜，嘴巴微微张开。
他看到了保单上的笔迹，还有身份证复印件。
这莫非是……成交单？
谢小慧问道：
“这……这都是怎么来的？”
柳浪摸了摸后脑，不解的说道：“这还能怎么来，我让他们签，他们就签了啊。”
“柳浪，我可得跟你说，这种事儿不能作假。”
“谢姐，我好歹是电销部门过来的，对流程审查严格这块儿门儿清。放心，我不会骗保的。我这还有照片呢。”
说完后，柳浪把保单翻开，印章，证件照，照片，录音都拿了出来。
接下来的时间，谢小慧一单一单的审查。
二十多单的量对于一个部门来说，算是一周甚至半个月的量了。
所以直到下班前，谢小慧都还在看。
她看了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
生怕出现问题。
因为除了九几年那会儿，保险公司在法律法规不完善的时候疯狂骗人的那阵子，基本不可能出现一个人一天做二十多单的壮举。
这已经破了一个记录。
即便整个个险部门最强的销售，也不可能做到这个业绩。
而其他人原本都是提前下班准备回去的。看着谢小慧起先的怀疑，到后来的专注，又到震惊，表情极度丰富。
原本王高梅兰等人都觉得柳浪是开玩笑，但现在都没有了这个想法。
他们最晚的，也来了近一年多，这空保单文件都可以拿去当厕纸用了，谁也没想到，在离开这个地方前，会见到成交单。
这货怎么做到的？
这特么一天的量，堪比最优秀的部门半个月的量了吧？
华尔街之狼再生也没有这个本事吧？
销售之神附体了吗？
柳浪的表情很平静。
他觉得有些不满意，毕竟到了真要付钱，消财免灾的时候，很多人打了退堂鼓。
柳浪觉得自己没有拿下三十单，算是失误。
大约到了晚上六点，一群人还是没有走。
程思思的报表没有交。
因为谢小慧一遍又一遍的让她重新去算。
而总部的总监也发来了邮件，尽管他们对于这个部门早就失去了任何信心，但流程还是得走，样子得做。
然后谢小慧确认今天的业绩是十四万的时候，声音颤抖的说道：
“发……发过去吧。”
柳浪见折腾了两三个小时，便要告退了。
他有些饿。
“那啥，谢姐，没我事儿我先走了？”
“你怎么做到的？”谢小慧问出了所有人都想问的问题。
柳浪摸了摸鼻子，内心感到极度舒适。
当然，这一刻的他，戏精体质生效，露出懵懂的表情说道：
“我以为这是很寻常的事情？”
“寻常？你今天一天的工资，赚了四万二。比梅兰一年都多。”
梅兰有些生气，这谢小慧怎么能拿自己举例呢？
柳浪不好解释太多，感受着众人的惊讶，他只是骚包的说道：
“其实我，是蒋总派来的秘密武器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