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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温南不想打扰顾尧和柳缈，也懒得看这两个人秀恩爱，自己满脑子都是千烟，混沌的一片，看到顾尧下意识的往柳缈身上靠的时候，他被刺激的呼吸的时候都好像是进了无数根针到肺里。</p>
顾尧和柳缈也不是成心想要刺激温南，只是在这样的时候，不管发生什么都是对温南的一种刺激。</p>
他之前把该说的话都说了，现在就只能一声不吭的喝闷酒，在隔绝了喧嚣吵闹的空间里，更加疯狂的就是思念和占有欲，但是千烟那张清冷的脸又总是在眼前浮现着，温南喝的再多，都对那个时候千烟那句不爱了记得很清楚。</p>
烦。</p>
莫千澈头发有些乱，忽然被温南拿着衣服抽了那么一下，整个人的意识都有点混乱，掀起眼皮凌厉的瞪了他一眼，暗暗的骂了一声，才晃晃悠悠的起了身，“回去了。”</p>
丢下一句话之后，他看都没看顾尧一眼，直接扭头朝门外走了。</p>
其实大家都不算醉，只是心里藏着人，憋着事情，加上酒精的发酵，就会总觉得世界都被颠覆了一样，可以让人活在想象的虚幻之中，只要没有人打扰，就可以永远保持下去。</p>
看着莫千澈走了出去，温南也跟了过去，留下了顾尧和柳缈在房间里。</p>
顾尧习惯性的在柳缈靠近之后就拉住了她的手，看着莫千澈和温南的背影重重的叹了口气，偏着头靠在了柳缈的身上，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p>
柳缈低头拍了拍他的脸，因为喝了酒的原因，温度比平时高一些，“我给你倒杯水，你休息一下，我去找南哥说点事儿？”</p>
“……”顾尧抬头看了她一眼，“什么事？”</p>
“你们聊的事。”柳缈耐心的解释着，“明天我们就回去了，总不能让南哥一直这样吧，我还是有些话想跟他说。”</p>
顾尧是知道柳缈跟千烟认识的，柳缈也毫无保留，现在她真正还拥有的，就只有顾尧了，自然是对他完全的信任和依赖。</p>
但是她也不是那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了，总有自己的想法和主意，那些大男人解决不了的事情，也需要她去做点什么。</p>
就像是千禾在这里的话，也不会无动于衷的，可能她做的会比自己更直接。</p>
莫千禾的性格要么是记仇要么是放下，如果放下了的话，她会干净利落的直接把温南跟千烟锁在一个房间里面，等到有了一个真正的结果再把人给放出来。</p>
当然，柳缈是没这个胆子的，而且莫千禾也并不在这里。</p>
“好吧。”顾尧倒是妥协了，却没松开她的手，“那你早点回来。”</p>
柳缈哭笑不得：“好啦，我就去找他说几句话，谁让你们只知道喝闷酒的，很快的。”</p>
顾尧失去过柳缈一次，就很怕有第二次，所以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只要找不到柳缈了，他就会很焦虑，怕她又一次消失在了自己的世界里。</p>
柳缈明白顾尧的感受，所以也时刻顾及了他的想法，转身给他倒了杯水放在桌上之后，她才转身跟了出去。</p>
几个人的房间隔得不远，温南松了松自己</p>
领口的纽扣，感觉胸口处都是空落落的，什么东西都没有，脑子也混沌一片，刚打开了门，就被柳缈叫住了。</p>
“南哥。”</p>
温南回头就看见了柳缈站在门口，走廊上的光也照了进来，屋内昏暗的一片，温南的身影都在黑暗中显得有些萧索。</p>
他半眯起了眼睛，淡淡的应了声，“什么事？”</p>
“我想告诉你，千烟就算不喜欢你了，但是她也并没有喜欢别人。”柳缈深呼吸了一口气，好消息和坏消息都告诉了温南。</p>
对他而言，坏消息是千烟不爱他了，但是好消息就是她没喜欢任何人，依旧还是孤身一个。</p>
“可是她就算是现在没有，也不代表以后没有，你连尝试都没有做过，为什么就要陷在一个恶性循环里面出不来呢？”柳缈看着他，“她如果走了就来不及了。”</p>
“……”温南握着房卡的手指紧了紧。</p>
“她不知道你没有放弃过那段感情，你也没有告诉过她，与其在这里喝闷酒，还不如有点实际行动呢？就像是阿澈一样，至少他还在找千禾，就算是没找到，哪怕是带着罪恶感，也没放弃啊。”柳缈丝毫不说废话，死死的看着温南，“她在最后都奋不顾身的护着你，是你自己说的。”</p>
“……”</p>
“她是用了所有的努力的，就算是那个时候再不冷静她也是用尽了力气，但是是你把她推开了，你们没有一个人问过她知不知情，也没人管过她的痛苦和绝望。”柳缈顿了顿，垂下了眼帘。</p>
“我知道我现在说这些话都是马后炮，如果当初我在的话我也不可能做的到理智，可是过了两年多的时间了，所有的东西都沉淀了下来，那犯了错说声对不起很难吗？”</p>
柳缈把温南问得哑口无言，也无话可说。</p>
他不是没有给千烟道过歉，甚至那个时候自己也没觉得有什么不自在，看到她不开心了或者是有了危险，说一声抱歉没什么大不了的，更多的是那个时候自己觉得道歉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p>
可是现在，他还真的是连低头都不知道怎么做了。</p>
温南怕自己跟她说了对不起，千烟还能笑着摇摇头跟他说无所谓都过去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说。</p>
“她跟你说了什么？”温南沉默了一会儿，才沙哑着声音开口问她。</p>
温南知道柳缈肯定会去找千烟的，也知道柳缈会试图把千烟留下来，但是现在很显然，千烟并没有准备因为什么事而留下，也不想跟过去有任何的牵扯。</p>
柳缈跟他说这些其实挺出乎意料的，她一直都是个安安静静的性子，以前跟着顾锦和莫千禾在一起的时候，永远都是那两个骂骂咧咧的，她就在一旁听着，不会随意附和。</p>
而且，温南跟柳缈并不像是另外两个一样关系那么近，始终都是保持着距离，柳缈也有点怕他，没想到这时候居然也会来跟他说这些——</p>
她很洒脱，没有把过去的事情牵连给任何一个人，也让自己尽量的不去恨谁怨谁，做了最纯粹的选择。</p>
“她说，她努力过了。”柳缈抬头看着温南，面前的男人醉意</p>
褪去，一双漆黑的眼眸像是能滴出墨来，沉沉的看着她。</p>
不知道为什么，说完这句话之后，柳缈忽然觉得有点心酸，也明显看到温南的脸色变了变，“她说，谁都没有资格去恨谁，她也从来没有把那一团乱糟糟的东西理清楚过。”</p>
“她想理清楚什么？”</p>
“我不知道。”柳缈很坦然，“但是我知道，如果后悔了就去挽回，她真的爱过你。”</p>
……</p>
她真的爱过你。</p>
这句话好像不是第一次有人跟温南说起了。</p>
柳缈转身离开后，温南一个人在房间里，每一秒都是浑浑噩噩的过去的。</p>
窗帘把外面的世界遮挡的严严实实的，温南睁开眼睛就只能看到头顶的光，刺的人眼睛生疼，手指却像是麻木了一样，怎么也抬不起来。</p>
他问柳缈，是不是十年的时间让她释怀了不少，所以才可以把爱恨分的那么清楚。</p>
柳缈说不是，过去发生的东西她一点儿也没忘，不然那天晚上就不会哭的那么惨，但是她记得自己哭的累了之后，千烟轻轻地离开，一个人在阁楼的位置呆了很久，她也听到了千烟抽泣的声音。</p>
如果真的是个没心没肺的人的话，不会躲在角落里面自己哭，如果千烟真的跟往事有关的话，她就不需要救赎。</p>
就是因为没关系，又偏偏跟她扯上了关系，所以她才满怀愧疚的不能放过自己。</p>
温南的呼吸声都重了些，那刺眼的光让他眼角的泪水都差点溢了出来，眼睛也变得猩红，口鼻都像是被人捂住了一样，怎么都呼吸不过来，身体里的氧气都在一点点的消失。</p>
……</p>
——</p>
深夜。</p>
顾尧洗了澡之后反而清醒了很多，在黑暗中把柳缈抱在怀里，呼吸很平静，两个人都没睡着，但是也都沉默着。</p>
过了很久，顾尧还是没憋住，“你去找温南说关于千烟的事了？”</p>
“嗯。”柳缈回答的很快，葱白的手覆上了顾尧的手背。</p>
她的手比顾尧的粗糙的多，却在男人反握住她的手的时候，前所未有的心安。</p>
“你怎么想的？”顾尧叹了口气，倒是没那么抵触温南和千烟的事了，只是觉得无可奈何。</p>
温南固执，现在就连柳缈都支持他们了。</p>
柳缈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往他的怀里靠了靠，声音闷闷的从顾尧的胸口传来，“我只是觉得，不是所有的重新来过都是重蹈覆辙。”</p>
顿了顿，她才抬起了头，声音很轻，却很清晰，“就像是我们现在一样，我不相信那些过去了的事情会再发生一遍。”</p>
“但是他们不一样……”</p>
“我觉得都是一样的，南哥还爱着千烟，千烟身边也没有其他人，既然彼此都忘不了，那为什么还要硬撑着呢？”柳缈顿了顿，“我不想看到千烟走远了他才去追，真的有了距离之后就追不上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