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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刚才,你到底发现了什么东西?”磐石炎虽然感觉到心悸,可是他根本就没有发现任何能威胁到他的东西,把身上的肮脏清理掉之后,想要害怕都害怕不起来了,好奇心在仅剩下的惶恐中脱颖而出。
“磐石炎,那个有危险的东西,是我跟冲云小子一直在逃避的那个大人物留下的!这个事情说来话长,我们还是赶快混在这些血羊的人群里,离开这里以后再说!”贝多叶的眼睛四处看看,发现没有任何跑来关注这里的血魔,心里放松了一些,“要是那个大人物的手下来了,我们肯定是九死一生!”
“什么?”刚才已经被贝多叶搞得心神不宁的冲云,立刻慌张起来,原地快速旋转了三圈,“我们该往哪里逃?我们该往哪里逃?”
“胆小鬼!”云飞儿挥动着树枝,一边抽打,一边吼叫,“胆小鬼,听我妈妈的!你瞎转悠干什么?”
“大家不要慌张,收敛自己的气息,收敛自己的心神!我担心,刚才那个该死的东西,会利用刚才从我这里夺走的东西,追踪我们!”贝多叶非常懊恼,要是刚才没有让魔神精神力跑掉一点就好了,那个东西一旦在魔神精神力里找到了什么东西,说不定就能贯彻这股精神力的内在意识,要不停地攻击她,毁灭她!如果那个东西还能找到什么方法,确认贝多叶所在的位置,她恐怖的逃亡之路就从这里真正地开始了,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四个人站在瘫软,毫无活动迹象的血羊群里,一个人看着一个方向,努力地平心静气,把身上的各个器官调配到,能调配到的最好状态。
等死的血羊们,在这一段安静中,慢慢地抬起了头,看着被族人们的粪便玷污了的,两个像没事人一样站着休息的大块头,心里慢慢地生出了侥幸:“千万不要迁怒我们啊!是你们自己跳到里面去的,不管我们的事!真的不管我们的事!”
平心静气十来秒的云飞儿,眼睛慢慢地活动开来,找寻着可以打发时间事情,那些胆小得连动弹一下的勇气都没有的血羊,一下就钻进他的心里,刚刚平静得有些无聊的心境,立刻就波澜起伏:“妈妈!我难道比这些毛茸茸的胆小鬼,还要低贱吗?为什么我会那么喜欢他们的粪便啊?那么臭的东西,竟然勾引得树根不停地挣扎!”说完这些话,心情就急剧恶化,痛哭起来。
“不要哭啦!云飞儿,你是树啊!你既然是树,当然就要有你作为树的职责啊!”贝多叶发现真的没有危险的东西追过来,放松了很多,立刻开始劝慰吓得她胸腔一阵阵抽动的云飞儿,“你不是要净化各种生灵留下的遗留物吗?这——清理粪便,对你来说就是你作为树,具有的伟大职责啊!”拍拍趴在地上,把脑袋紧紧地贴在地上的冲云,“看样子,那个该死的东西没有跟上来,或者暂时找不到我们!不过,我们还是先离这里远点再说!”
“大姐!我倒是想走,可是,你看看,这些该死的血羊全都趴在地上,我们要混在里面,就得跟他们的行动一致啊?”冲云平静了很久,可是心跳依然非常剧烈,说起话来带着很多的颤音,最后只能抓住困住魔神的生命之神,使劲地向他祈祷。
“该死的!你们这些血羊到底在干什么?你们的大部队到哪里去啦!难道你们就这样被抛弃啦?”磐石炎一直没有闹明白贝多叶和冲云到底在惧怕什么大人物,始终都想不通那个血池下面的东西,怎么会跟那个什么狗屁大人物有关系,“就算有关系,那也只不过是他弄出来的一个遗迹而已,又不是他属下,更不是他本人,难道还真有有什么遗迹可以伤害我们?”听到两个人不安的声音,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走到一个血羊跟前,鼻子一卷,把血羊卷起来,送到他的大眼睛前:“说,你们为什么要留在这里?”
“大……人……大……”浑身颤抖的血羊竟然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磐石炎等得不耐烦,轻轻地放下血羊,对背后的三个人说:“大姐,你们帮我把风,我查查这些血羊到底想干什么?”
“大……人……大人!”四处分散开来,以各自姿势趴在地上的几十个血羊,有一个慢慢地站了起来,还试探性地走了两步,摆好架势,向磐石炎行大礼。
“晦涩张?你在这里就好办啦!”磐石炎一眼就认出这个看上去一点也不虚弱的血羊,“你们到底离不离开这里,如果你们要离开的话,我们跟你们一起走!如果,不离开,赶快告诉我们,我们自己想办法离开这里!”
“大人!我们这些人都是被族群抛弃的老弱病残,我们是想离开这里,可是我们被大人们的威风镇住了,连走路的劲儿都没有!”晦涩张看了看四散开的血羊,心里一下就失去了刚刚说话的镇静,涌出许多恐惧,“请大人给我们一点时间!我一定让这些家伙尽快离开这个地方!”
“等一下!”云飞儿突然喊叫起来,“大笨象!你等一下!”在贝多叶的劝慰下,还在慢慢抽噎的云飞儿,拍拍身下的冲云,“走,我们也过去!”冲云扭头看了看没有任何表示的贝多叶,慢慢地爬起来,蹑手蹑脚来到晦涩张面前,“晦涩张,你这个该死的混蛋!我们本来想投靠你们血羊一族,你却那样对我!现在,我为了履行上天赐予我的神圣使命,你们从今以后,就是我仆从啦!我要你们干什么,你们就得干什么!”
“云飞儿,你难道想带着这些家伙一起走?”贝多叶平静的心再也不能平静了,拉过身后的云飞儿,仔细看着他的小脸,“我的老天啊?我们可是在——在——”看到云飞儿那气愤而高傲的神色,贝多叶怎么也说不出“逃命”两个字。
“我要履行上天赋予我的职责,我不允许他们用垃圾糟蹋这些土地!”云飞儿愤愤不平地大喊起来,桀骜不驯地看向面前的晦涩张,不理会贝多叶的反应。
“大姐!这样也好,我们一路上有这些家伙掩护,说不定会更容易四处游荡!”冲云似乎看到了一缕曙光,高兴地赞同起来,心里乐开花了:“嘿嘿!从今以后,一旦有什么危险,就用这些血羊当垫背!谁叫你们的族人敢让我残废了那么久!要不是有大姐的帮忙,我早就死翘翘了!”看着面前胆小的血羊们,心里却慢慢地不痛快了:“这些血羊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按理说成为血魔的血羊,应该比那头血兽魔羊厉害很多啊?怎么见到我们就吓成这个样子啦?这样的血羊,我折磨他们,心里一点也不痛快!要是能有几十个比这些家伙体型上大很多的,跟那头魔羊一样厉害的家伙当仆从,那才是享受啊!”
“云飞儿!不行!你千万不要这么做啊!”磐石炎却紧张起来了,见贝多叶没有再发表任何意见,再也坐不住,立刻靠近过来,“我的小祖宗,你可要明白,这里是血虎王的领地,这些血羊全都是血虎王的属下,你这样做,是在抢夺他的属下,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会派出大量的血魔追杀我们!那样的话,我们的身份、来历,用不了多久就会被血虎王知道!他为了报仇,四下里再一传播,我们以后可就会寸步难行啦!”
“我不管!妈妈,你说我有职责,我现在就要带上他们,履行我的职责!现在就是十个魔神来拦阻我,我也不会放弃!”云飞儿蛮横的口气,把块头大的磐石炎气得,差点用鼻子狠狠折磨一下云飞儿,最后却只是哆嗦了一阵,无可奈何地趴在地上,望着面前的小树神,生闷气,不再说话。
“云飞儿大人?”晦涩张看到面前的三个贵人,竟然为自己的族人发生了争吵,虽然胆战心惊,但是活命的yu望逼迫他再次开口。
“什么事?”被人阻挠后,正生闷气的云飞儿,对着晦涩张就是狂怒地吼叫,“不愿意的话,马上给我滚!以后,再让我见到你们,我一定把你们碎尸万段!”
“不,不,不!我们这些人已经被血羊一族彻底抛弃了,现在就是想回血羊一族都不可能,更别说恢复血虎王手下的职位了!如果大人愿意收留我们的话,我们以及我们的后代,将永生永世服侍几位大人!”晦涩张害怕自己被三个贵人吓得口吃,闭上眼睛,一口气说完,然后屏住呼吸,眼睛睁开一条缝隙,偷偷地看着面前会不会出现凶神恶煞的暴怒。
“你的意思是说,你们现在已经不是血虎王的属下啦?”刚才被磐石炎说的话吓住了冲云,一听晦涩张的话,立刻就放松下来,看了看血池的方向,然后略微惊喜地说。
“我们现在没有族群的保护,任何人都可以随意猎杀我们!我们当然不再是任何人的属下,最多是属于某些人的食物!”晦涩张听到冲云的话,心里一阵打鼓,难道这些贵人,从来没有过属下?
“你确定?”磐石炎蛮横地冷哼,鼻子嘭地一声砸在地上。
“你们都是高贵的血魔种族,你们也许不太了解,我们这些低等种族的生活!各位大人,你们可以到四周,随便抓一个会说话的低等血魔,他们应该都知道!”晦涩张心里突突地跳,确定自己遇见了宝贝,以他的实力一般的食肉血魔还拿他没办法,现在已经脱离了族群,剩下的这些老弱病残,他可以全部献给这些贵人吃掉!他自己有足够厉害的血魔功,虽然对上云飞儿肯定是没戏,对上那两个大块头,还是有得一比!他现在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听见没有?妈妈,这个事情,我们的态度你都已经清楚了,你来决定吧!”云飞儿狠狠地瞟一眼磐石炎,树枝紧紧地勒住贝多叶的脖子,把所有的争端扔给被自己困住的贝多叶,心里却没有威胁贝多叶的声音,而是开始不停地泄愤:“该死的大笨象,要不是我最近没有机会吸取魔元力,我一定找到了控制木元素的方法,你还敢这样藐视我,我把你吸成肉干……”
“这个事情!我们就先按照云飞儿的决定办吧!不过,晦涩张长老,你可得记清楚,我们没有任何义务保护你们,所以,有危险的时候,你们随时都可以离开我们!你们也不是我们的仆从,不用听我们的任何命令,只是跟我同路的人而已!等到大家都觉得安全的时候,再来决定你们刚才商谈的事情!”贝多叶那清脆的声音先是扫掉了大家心里的怒气,然后又给大家心里罩上了一个失望的阴影,“没人反对?晦涩张长老,你马上组织你的族人,和我们一起离开,我们刚才引发了血池下面的危险,很可能会蔓延到这里来!快!时间紧迫!”
“引发了血池下面的危险?”晦涩张听到这句话,本来十分高兴的心情一下就变成了一直困扰心灵的焦躁,扭头就往离他最近的血羊跑去,“快给我起来!想跟我走的,马上给我起来,想等死的就留下来!”
看到晦涩张在一边忙活,冲云立刻小声地问:“大姐,那个血池底下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可能跟那个大人物有关?这里又不是什么圣地!”听到这个问题,磐石炎那一直保持着的,对贝多叶和冲云的戒心立刻跳出来,他要了解自己的同伴,跟着就把脑袋伸过来,学着冲云的样子,等贝多叶回答。
“这个事情,大家早晚会知道的,我现在说也可以,但是我有个要求,那就是不用你们保密,但是不要到处去宣扬,否则,我们会死得很惨的!”贝多叶看看身边三个人。
“大坏蛋妈妈,快说!有什么值得害怕的?我一直都认为,是妈妈在吓唬我这个小孩子!这两个大块头和着你,在跟我演戏!”云飞儿的树枝更加使劲儿地缠绕着贝多叶,想早一点知道问题的答案,可是对方却毫无感觉。
“冲云小子,你还记得,我们遇见那个大人物的地方吧?”贝多叶一边警惕着四周,一边开始叙述:“我在血池下面发现了同样的建筑,不过这个建筑似乎已经坏掉了。我猜得不错的话,也许就是我们得罪那个大人物的那天,大人物的精神波动传到了这里,想把锁在那个建筑里的东西叫过去,对付我们,可是那个大人物传送精神波动的时间太短,这里的东西得到了那个大人物的精神波动的支援之后,耗费了一点时间,挤破了那个封锁它的建筑!这个东西的可怕程度,可以从这没有任何生灵的荒地看出来,它刚刚从建筑物里出来的时候,就造成了我们看到的场景,可是那个大人物的精神波动,却突然跟这个东西断开了联系!我想,有可能是那个大人物,无法远距离完全控制这个东西!也有可能是这东西具有一定自主意识,找不到前进的方向!还有可能是那个大人物觉得这个东西的力量不够用……反正,这个已经打破牢笼的东西不知道为什么,却又自己回到了建筑里,只是从那个破洞里伸出来一个触角,通过那个血池的掩护,每隔一段时间,或者发现那块区域里有足够它吸收的力量,就把触角伸出来腐蚀、吸收掉!我的精神力刚刚接触到那个触角的时候,那个该死的触角,就咬住了我的精神力,使劲地吸收,要不是我反应快,斩断了精神力,我现在一点精神力都没有了,变成一个不能活动的石像啦!不过,这还不是最可怕的,那个东西竟然从我这里偷走了,我一直关押在体内的,那个大人物的一小股精神力,如果这股精神力一旦控制住那个东西,我,可就成为这个东西不死不休的追杀对象啦!冲云小子,你可能也在内!”
“妈妈!你说的那个大人物不会就是,那个——”云飞儿张口就要把“魔神”两个字吐出来,不过一直防备着的贝多叶及时出手,堵住了他的嘴巴。
“不要提他的名字,一旦别人知道他的名字,周围的血魔,很可能不用那个大人物吩咐,就会来追杀我们!”贝多叶死死地堵住云飞儿的嘴,嘴上说着这些话,心惊胆颤她的还把精神力伸到云飞儿身体里,狠狠地责备了他一顿。
“天啊!这下可怎么办?我们还是赶快走吧!”冲云立刻就站起来,扭头看向血池的方向,本来就陷入绝望的他,再这么一看,胆都快碎了:“大姐!我们快走,快看!那个什么狗屁东西,好像出来啦!啊!救命啊!”尖叫起来。
“该死!”贝多叶扭头一看,血池所在的方向,有一股浓烈的血雾——不是血雾,是血水,翻滚着的血水,如同一个正在变高变大的喷泉一样,慢慢地升到空中,四周的血雾像遇到了克星,纷纷逃离开,“大家赶快收缩心神,把精神力牢牢地封锁在体内!不管这个该死的东西有多么厉害,它能认出我们,肯定是依靠精神力!”贝多叶却在心里开始狠狠地责备自己:“我刚才已经看见了那个东西,我还以为是什么血雾的活动,我竟然没有人出来!天啦,我的眼睛到底是什么眼睛啊!”
说话间,晦涩张也看见了那正在涌动的喷泉,被两个大块头吓得酸软无力的血羊们,慢慢地也都看到了这个景象。神秘的力量,给予血羊们的恐惧,瞬间占据了整个心灵,站在那里——本来令他们非常害怕的贵人,在他们的眼中,突然变成了世界上最善良的保护者,变成了生命的守卫者,变成了无比仁慈的圣者——看着他们的身影,心灵就能够得到慰藉,魂魄就能得到安宁,身体就能得到充实!力量,潜藏在他们身体内的力量,突然澎湃汹涌起来,跟那个血水喷泉一样,越来越强大。
“快!快!快跑!”贝多叶的一切活动都是依靠精神力,为了停止精神力的活动,她喊完话之后,立刻停止了身体的运动。
没有精神力的云飞儿,抿着嘴,看了一会儿跟他吸收天上血云时,动静差不多大的喷泉,他的心神一下就集中在那汹涌的喷泉上,突然觉得那些血水正在向他扑咬过来,吓得他本来就很难平静的心神,剧烈波动起来,树枝颤抖着,弯下来使劲地抽打冲云,“快走!快走!”
冲云一咬牙,不再去平心静气,迈开步子就要腾出血雾,心里却突然想到了十四皇龟,“大家伙,最见不得有人在他面前飞!”马上停下了仓皇逃跑的飞腾举动,变成最最胆小的小偷一样,迈着像被针扎着的步子,一步一步地,慢慢地远离那个诡异的喷泉。
“晦涩张!快,快带着你的人,和我们一起跑!”磐石炎听完贝多叶的述说,跟着就看到了那越来越大的血水喷泉,心神一阵剧烈波动,根本就没有听清贝多叶后面说的话,一听到云飞儿的话,立刻反应过来,扭头就要腾起血雾飞逃,可是他在这时,看到了已经全部站起来,像石像一样,非常崇敬地看着他的血羊,“我们都是吃素的!我不能丢下他们不管!”脑袋四处一转,找到正向他跑来的晦涩张,就低声催促,同时正在逃跑的冲云的样子进入了他的视野,心里虽然一阵讥讽,可他不想离开这里的顶梁柱贝多叶,只好紧紧地跟在后面。
血羊们一听到心中的圣者的呼唤声,在身体里澎湃着的力量,催动着他们紧紧地跟在圣者的旁边,慢慢地,信心十足地逃跑。
“啊!救命啊!”正当大家小心翼翼地,慢慢地逃跑的时候,背后的血水喷泉那里,却传来了惊慌的呼救声,除了贝多叶意外,所有人全都扭头看去,可是什么也没看见,除了那个喷泉似乎又大了那么一点,喷泉上面似乎被什么东西溅起过一朵水花,静静地驻足两秒,都肯定不是身边的人。
“血羊一族!该死的血羊一族!你们竟然用这种机关伤害我大哥!我跟你们没完!”血池那边突然又响起了一个声音,听得人肉皮子直冒冷汗的,痛恨的宣言,还没有扭回头来继续逃跑的人,跟着就看见,一团血雾从森林里飞射出来,可是他飞奔的方向却不是远离那个喷泉,而是对着喷泉疯狂地冲过去,“啊!怎么会这样?我明明是向——”在喷泉上再次溅起一朵血红的水花,惊恐的叫喊声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