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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七星聚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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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城、流忆、张少真、小毒物、飘雪、明诚,顺着岩洞往里走了没多久,突然天旋地转、景色变换。六人好不容易站定,发现身处雪地,周围皑皑一片。

    流忆问凌城怎么办,凌城摇了摇头,说:“静观其变。”

    凌城也是第一次遇到三魔幻阵,想不到寒风刺骨的感觉竟是如此真实,下意识地催动真气抵御严寒。

    四周出现了一群没有五官的兵丁,渐渐将六人包围。

    “第一重幻境,灭阵,需要杀光这些无面人。大家注意,千万不能有遗漏。”凌城说完,双手连弹大开杀戒。而受到攻击的无面人则疯狂地涌向六人,六人立即结成圆阵,击杀起身前的无面人。

    这些无面人实力不强,但是数量众多,刚杀完一批又出现一批。才半柱香的时间,地上已经铺满了无面人的尸体。

    凌城杀红了眼,抬头看见流忆、飘雪亦是双眼通红,赶紧大声喝道:“守住灵台,别被杀气侵蚀!”

    众人惊得一身冷汗,暗道好险。这种杀不尽的局面最易使人沉醉于杀戮之中,若是灭了灵台清明,与这些无面人又有何异?

    六人分出内力守住灵台,放慢了击杀速度。也不知过了多久,无面人逐渐变少。终于在最后一个无面人倒下之后,作为阵灵的余荣出现了。

    此时余荣的体型比平日里的大出好几倍,说话也是瓮声瓮气:“竟能杀光我所有手下,不错!现在就让本魔来撕了你们吧!”余荣挥刀劈砍,原本聚集在一起的六人立刻分散开来。这一刀要是被砍实了,不死也得重伤。

    凌城施展凌波微步,在余荣身边游走观察。有了幻阵的增幅,余荣的攻防能力显著提高,但体型变大之后身法就不那么灵活了。

    于是,六人拉开距离,将余荣围在中间远程攻击。当余荣与任何一人贴近搏杀时,六人就立刻调整阵型。

    双方陷入僵持。

    这时,余荣攻向飘雪,六人连忙改变阵型。余荣左侧的张少真则取下背后七星龙渊剑,主动近身,一剑刺向余荣。余荣应对不及,堪堪挡下,张少真乘势使出“太渊十三剑第九剑”。余荣强接剑气,双手鲜血淋漓,露出破绽。

    张少真见状,又是一招“天外飞仙”。余荣站立不稳,摇摇欲坠。六人大喜,集火猛攻余荣。

    最终,余荣重伤不敌倒地不起,身子处处开裂,第一重幻阵也随之消散。

    六人又回到岩洞之中。

    凌城对张少真笑着说道:“张兄好伶俐的剑法,无为剑派果然名不虚传。”

    张少真微笑回应:“凌兄说笑了,我的功夫恐怕是六人中最差的,可不敢拖累大家。”

    “还是抓紧时间打坐休息吧,后面还有两关呢。”流忆见张少真脸色苍白,飘雪、明诚也有些神色委顿,便提议道。

    六人各自调息恢复了一会儿,又启程向洞底进发。

    走着走着,眼前豁然开朗。这次六人竟然走出了岩洞,洞外是一片茂密的竹林,不时传来野兽的嘶吼声。

    六人站在洞口拿不定主意,“这应该是第二重幻境,兽阵。只是不知道会遇见什么样的妖兽。”凌城说道。

    “灵鹫宫有一门法诀叫做金蚕脱壳,可以屏蔽自身气息。不如就让我先进去看看吧。”说话的是素来少言寡语的明诚,只见他做了几个古怪的手势,身影便消失了。

    其余五人甚为惊奇,就听见明诚的声音在身边响起:“障眼法而已,各位只需展开灵识便能察觉到在下。这一招我目前施展起来最多只能骗骗野兽罢了。”说完,又自嘲地笑了笑。

    凌城等人展开灵识,感觉到明诚正一步步潜入竹林深处。

    不一会儿,明诚回来显出了身形,对凌城说道:“都是毛色血红的妖熊,不好对付。”

    “与无面人相比,实力如何?”凌城问。

    “大概能抵六、七个无面人。”明诚回答。

    “数量呢?”流忆问。

    “我只侦测了三百米,大约有一百多头。”明诚答道。

    流忆又问凌城是不是要杀完妖熊,阵灵才会出现?

    凌城思索了片刻,缓缓开口:“若我们都能像明诚兄那样屏蔽自身气息,也许可以避开妖熊通过竹林。但阵灵是否在竹林尽头就不好说了,更有可能杀不完妖熊便走不出竹林。”

    “那就一路杀过去好了。”小毒物有些不耐地说道。

    “我看不妥。之前杀完无面人紧接着就对阵余荣,已经消耗了不少内力。若这兽阵还是如此,即便最后杀死阵灵,我们也没力气对付葛毒了。”飘雪否定了小毒物的提议。

    “不如先引一头试试,再做决定。”流忆说道,其余五人都表示赞同。

    明诚再次隐匿身形,引了头妖熊回来。六人合力,轻松将其斩杀。

    “既如此,就由明诚兄聚引妖熊,每次不多于十头。这样也有利于保留内力,不至于快速消耗得不到恢复。”凌城说道。

    定下计策后,六人便进入竹林猎杀妖熊,一路顺利推进。

    而这时候,洞外却发生了件意想不到的事。

    冲霄洞外,各派弟子都在自觉守护。

    苏幕遮站在洞边,不断地向里张望,担心着凌城与飘雪的安危。凌城进洞之前交代他一定不能再让任何人进入,否则阵中六人就会有危险。关乎人命,苏幕遮不敢大意,一刻不离地守在洞口。

    过了近一个时辰,仍不见六人出来。众人等得无聊,便聚在一起聊天打屁。只听一拜火教弟子说道:“哎,你们说他们六个能不能把神器带出来?”

    “我看没问题,那六个是咱们这些人里修为最高的。”一丐帮弟子接口道。

    那拜火教弟子不服:“你个臭乞丐瞎说什么!要不是我们大师兄有所保留,葛毒老魔头哪能胜得那么容易!”

    “你家大师兄就算全力施为也赢不了葛毒。”一唐门弟子插嘴说道,“他和我们比是厉害,但与闯阵的六人比起来却差了不少。我听我们大师兄说,刚才决定人选的时候他们暗中交了手,那六人完好无损,而其他人或多或少都受了点伤。可不是因为阵法危险什么的才推举了他们!”

    拜火教弟子涨红了脸,嚷道:“那也是因为我们大师兄与葛毒打斗消耗了内力,不然…”

    “闭嘴!”拜火教大师兄喝道,他突然起身,表情严肃地看着前方。其他各派留守的大弟子们此刻也都站了起来,皆是目光凝重。

    苏幕遮对着前方抱拳致礼:“不知是哪位高人,还请显身。”

    “哈哈哈哈!看来这些年各大门派越发兴旺了啊!”一个中年人突兀地出现在众人眼前,语带嘲讽。

    苏幕遮看向空明,空明微微摇头。

    苏幕遮只得再次抱拳,问道:“晚辈逍遥派苏幕遮,见过前辈。不知前辈…”

    “少啰嗦,本座来拿神器!不想死的滚一边去!”那人打断了苏幕遮的话,不耐烦地说道。

    是敌非友!苏幕遮也不和这人客气:“武林各大门派首座弟子都在这里,阁下想要进去恐怕没那么简单吧!”

    中年人听后一阵大笑,“哼!本座要进去,你们几个可拦不住!”说完,右手朝天,大喝一声“七星聚首!”旋即,一个光圈轰然炸响在众人脚下。

    众人一时动弹不得。

    苏幕遮大惊,赶忙凝神运气,却听中年人冷笑说道:“本座没兴趣和你们动手,只不过是定住你们几秒而已。”众人只得眼睁睁地看着他走进冲霄洞。

    少顷,众人恢复了自由。丐帮十七爷心有余悸地叹道:“哎,这真他娘的没法打!他一人就能屠了我们几个首座弟子,剩下的就更别说了。洞里那六位恐怕是凶多吉少!”

    苏幕遮面沉似水:“一切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洞内六人又杀完八头妖熊,凌城拦下了正准备金蚕脱壳的明诚,说道:“各位,有没有觉得这妖熊越来越厉害了?”

    “莫不是又有人进来了?”流忆问道,凌城点了点头。

    众人皱眉,都这种时候了,也不知是哪家门派竟如此不顾大局!

    小毒物咬牙切齿道:“这次要是能出去,不管他是哪派弟子,我都要将他碎尸万段!”

    “不太可能是各大门派的弟子,进来之前我特意嘱托过苏师兄。应该是另有其人!”凌城脸上满是担忧之色,“不知道外面怎么样了,苏师兄他…”

    “无论是哪种情况,外面定有异变!”飘雪说道,“我们在这儿也是干着急,还不如全力破阵,早些出去才是!”

    “飘雪师姐说的不错,大家也别互相防备隐藏实力了。不然不仅拿不到神器,命都要丢在这里了。”说着,流忆眼角余光扫向了凌城、明诚、小毒物三人。

    “你不也藏着掖着么,还好意思说别人!”小毒物呛声道,“长相阴柔功夫绵软,你是怕丢人现眼吧,哼!”小毒物好像和流忆有仇似的,说话也不注意分寸。

    流忆沉默不语,只冷冷地瞪视着小毒物,眼中杀机尽显。小毒物也不甘示弱,眼神怨毒。

    凌城一步跨到剑拔弩张的二人中间,打圆场道:“阵灵实力提高,我们不宜在此处久留。”说着,又看向明诚,“麻烦明诚兄再去引些妖熊过来。”

    明诚引来妖熊后,流忆与小毒物一同扑杀了出去。他们下手狠辣,迅速解决了这一波妖熊。

    在六人的通力合作之下,四周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凌城环顾着空荡荡的竹林,喃喃道:“大家做好准备。”

    话音刚落,一头红色巨熊向六人冲了过来,大地不停颤动,竹枝倾倒,竹叶簌簌。

    巨熊咆哮一声,人立而起,“小小蝼蚁竟敢杀我三弟,看我一掌拍死你们!吼!”熊王化身阵灵,身躯如同小山一般,满口腥臊之气。

    “畜生就是畜生,变得再大又如何!”小毒物一脸倨傲地向熊王走去,身上散发出丝丝黑气。

    小毒物独自一人对战熊王令其余五人都很诧异,只见他围绕着巨熊上下翻飞,在熊身上打出一个个黑色掌印。打完三百六十掌,小毒物喊道“幽冥神掌”,熊王的身体应声炸开。

    凌城等人原想在战况不利时出手相助,现在看着倒在地上的巨熊尸体都吃惊得说不出话来。阵灵的功力不是增强了么?怎么会这么容易就被杀死了呢?六人心中疑惑。

    “奇怪,熊王不是阵灵么,怎么他死了之后这片竹林还在呢?”明诚突然问道。

    站在熊尸边调息的小毒物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这时猛然惊醒,熊王还没有死!想要退开却已来不及了,熊王的尸体又一次炸响,分裂成两头稍小的红熊。小毒物运气护住自身,但仍被爆炸时的气劲震得血气翻涌,无力变招闪躲,只能眼看着两头红熊围攻自己。

    危急时刻,凌城双手连连比划结了一个奇怪的手印,大喊:“画地为牢,封!”一个光罩护住了小毒物,两头红熊“碰”地撞在光罩上。

    “画地为牢我只能维持五息,大家赶紧斩杀两头红熊!”凌城喊道。在四只熊爪的不断拍打之下,光罩渐渐暗淡。

    流忆四人也不多话,两两一组攻向红熊。

    “雪拥蓝关马难行,指点江山定社稷!”流忆轻喝,一只硕大的光指按向左侧的一头红熊。那红熊脑袋后缩转身欲跑,却瞬间被光指按上,爆发出撕心裂肺搬的惨叫。光芒散去后,红熊身形缩小一半,流忆趁机大招连放了结它。而跟在流忆身后的飘雪还未来得及出招。

    另一边,在张少真与明诚的合围下,剩下的那头红熊已经奄奄一息。

    凌城心中暗道,不愧是“第一人”,身手干脆利落!

    两头红熊死后,六人不敢放松警惕,直到竹林幻境消失才长吁一口气。

    流忆、明诚、张少真为了尽快杀死阵灵消耗了不少内力,小毒物的状况也不是很好。保险起见,六人决定还是先就地调息恢复,再行破阵。

    大约半个时辰后,六人来到一个半球形的岩穴中。

    “这里少说也有四、五亩吧!”明诚感叹。

    “我们有没有进入最后一重幻境?还是说冲霄洞里本来就有这么个地方?”张少真摸着岩石洞壁问道。

    “从山势来看,不像原来就有的。但感觉上,似乎也不在幻阵之中。”凌城不太确定地说,“大家还是散开,四处看看吧。小心些,别离得太远!”

    在岩穴中央有一个圆形祭台,血槽犹如复杂诡异的花纹盘绕于祭台之上,血迹隐隐可见。凌城想不通祭台和幻阵有什么关系,自言自语道:“为何此处会有祭台呢?”

    “为了血祭神器。”一个不属于六人的声音回荡在岩穴中。

    六人一惊,完全没有察觉到竟还有一个人,而这声音也绝不是葛毒的!六人眼神交换,此人必定就是之前才进来的闯阵者!

    “阁下也是为神器而来吧,”凌城对着那个缓缓走近的中年人说道,“不知洞外留守的各派弟子怎么样了?”

    “啧啧,还是看轻了中原武林,原来高手都在这里啊!我还道各大门派只能以人数造势呢。”中年人砸吧着嘴也不回答凌城,自顾自地说道。他在祭台的另一边站定,手中拎着一个人头。

    “洞外各派弟子如何!”凌城不由加重了语气,内心愈加不安。

    “他们好得很,用不着你担心。本座只要飘翎,没想与各大门派为敌。”说着,中年人把人头抛在了祭台上,“葛毒已被我斩杀,我现在来取走阵眼里的神器。”

    听到苏幕遮等人安然无恙,凌城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此人既然能割下葛毒项上人头,对付他们六人肯定也是轻而易举,实在没必要说谎。

    “阵眼?”凌城问道,“阁下是指这祭台?”

    “不错!神器就在祭台底下。”中年人回答,“这祭台乃是虚实结合之处。”

    除了凌城,其他五人是有听没有懂。

    “阁下的意思是这祭台确实存在,而我们也仍处于幻境之中?”凌城试探道。

    “可是作为阵灵的葛毒已死,幻境不是应该消失了么?”张少真问。

    “阵灵死后,幻阵之中已无危险。只不过要破坏了阵眼,这最后一重幻境才会退散。”凌城解释道。

    “你懂得倒多。”中年人认同了凌城的看法。

    “那我来毁了这祭台!”张少真说着便欲动手。

    “休想!”中年人喝道,身上散发出强烈的杀气,“本座要血祭神器唤醒器灵!我看这位素女派女弟子是至纯的寒冰属性,正好用来唤醒至刚至阳的飘翎!”

    凌城闻言握紧了手中兵器,与流忆、明诚、张少真一起将飘雪挡在身后。小毒物则是退后两步,阴阳怪气地说道:“这血槽得要多少血才能填满?我听说灵鹫宫修炼的好像也是至寒心诀吧。”

    明诚脸色难看,飘雪眉头紧蹙恨恨地刮了小毒物一眼。

    “出卖朋友果真是毒炫派的拿手好戏!”流忆讽刺道。

    “朋友?不过是利益上的结合罢了!”小毒物满不在乎地还口道。

    流忆张口欲骂,却被凌城阻止:“无耻之徒,理他作甚。还是想办法对付眼前这人要紧!”

    中年人看着六人分成了两派,大笑着说道:“还是用毒的小子识时务!你且滚远些,不然本座待会儿杀得兴起,连你也一并解决了。”

    小毒物点了点头便向后退去,心里想着:双方鹬蚌相争,最好斗得你死我活,这样我得到神器就不费吹灰之力。到时候再从星月老仙那里夺走神木王鼎,天下还会有谁是对手?!

    “阁下功力深厚,若非要动手,晚辈也只好奉陪了。”凌城说完,眼神示意其余四人做好准备。

    “好,有胆量!”中年人正色道,“本座虽在对抗天外之敌时受伤颇重,至今未能痊愈,但教训几个小辈还是没问题的。接本座一招七星浮屠!”说着,中年人双手展开在胸前虚画出一个八卦阵。

    那光影八卦飞快地罩了过来,凌城等人无从抵挡。始一接触,凌城便感觉到一股强大的能量冲入体内。凌城心中大骇,急忙以真气护住经脉,正欲化解这股能量,却听中年人拍手说道:“不错,都还站着,那就来接本座的第二招吧!七星聚首!”

    光阵在脚下炸开的一瞬间,凌城等人全身发麻,内力无以为继,被之前进入体内的能量伤及了经脉。张少真与明诚吐出一口逆血,委顿于地。凌城、流忆、飘雪三人脸色惨白,站立不稳。

    张少真虚弱地问道:“你是谁?怎会我无为剑派失传的绝学,七星聚首?”

    中年人看着张少真说道:“原来还有武当弟子,林素灵那个卑鄙的老东西还活着吗?不过就算他没死,你们也没机会问了。”说着,中年人手上不断涌现出一个个小型光影八卦,“若不是本座重伤难愈,刚才的七星聚首就该要了你们的命了!不过,现在送你们上路也不迟,七星曜日!”

    那些小型光影八卦迅速融合,组成了七颗光球,整个岩穴被照得恍如白昼。

    “少商、少泽、少冲、关冲、中冲、商阳,六脉神剑六剑齐发”眼见七颗光球离五人越来越近,流忆拼尽全力使出了天绝寺绝学,六道气剑激射而出。

    流忆脱力,围向五人的七颗光球却一个没少,只是其中六颗暗淡缩小了许多。

    五人中,飘雪照顾着流忆、明诚、张少真三人,还有一战之力的仅余凌城一人。凌城没想到事态竟会这样发展,但眼下已容不得他细想,五人是生是死全在他手中了。

    “惊涛骇浪!”

    一片乳白光晕迎向七颗光球,两者碰撞爆出一阵轰鸣。强光散去后,凌城绝望地发现仍有一颗光球尚存。此时,五人或经脉受损,或真气耗尽,连防御自身都做不到了。

    “此乃劫数,休矣!”凌城轻轻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