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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所有人都因为吃惊而瞪大了眼睛,他们无法理解慕森的推断,一桩性质恶劣的奸/杀案,最后怀疑的对象怎么会变成了女人?最主要的是,这世上真有哪个女人会帮助自己的丈夫去绑架强/奸吗?
这样的情况超乎了大家的想象,吴队长也是努力的捋一捋思路说道:“慕森,你确定你要怀疑的对象是张越明的妻子吗?你这说法……有什么依据呢?”
慕森胸有成竹的说道:“依据?很简单,他们不是正在来的路上吗?我想,他们这一路也编不出来什么独特的理由,到时候问问不就知道了么?张越明的妻子如果没有不在场的证据,那我的怀疑就是理所当然的了。试想,像本案这两名被害人那样优秀的女子,有什么理由会被一个极其平庸的陌生男人骗走呢?但是如果,引诱她们上钩的人是个女人,那就另当别论了。尤其,还是一个外表唯唯诺诺,看起来可怜、害怕、无助的女人。”
“你、你见过张越明的妻子??”吴队长不解的问着。
“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她是什么样子的?”
“想象的到。张越明是一个控制欲非常强的人,他的自卑导致了他变/态的自尊心和征服欲。做他的女人,应当是很辛苦才对。在长期暴力的压制下,久而久之就会变成我说的那样”慕森淡淡的说着,他虽然没有见过那个女人,但是心里早已有了她的形象。
吴队长似乎是一时还无法接受慕森的说法,他怔怔的想了一会儿,还是无法置信的说道:“真的会有女人帮助自己的丈夫强/奸/杀人??还是心甘情愿的??”
“当然是心甘情愿的,不然的话,她有的是机会逃脱,也有的是机会报警。她为什么不这样做?”慕森问向吴队长。
吴队长愣愣的说:“啊,对啊,她为什么不这么做?”
看着大家全部都是一副大惑不解的样子,一旁的莫子棽缓缓开口说道:“人类,或者说是所有的哺乳动物,其实在最原始的时候就都有了一种心理病症。也正是因为这种心理病,所以,哺乳动物都是可以被驯养的。这其中也包括人类。”
莫子棽不理会其他人比之前更加惊讶的目光,继续优雅的说道:“早在1937年,在瑞典斯德哥尔摩的一家银行里,曾发生过一桩非常奇怪的抢劫案。一群全副武装的凶恶绑匪打劫了银行,劫持了里面的工作人员当人质,并且以此要挟警方。在警匪周旋的过程中,谁也不知道那些人质们都经历了些什么。就这样,在六天之后,警方终于找到了通路可以营救人质。但是令人没有想到的是,那些银行职员不但不走,反而还帮助起了劫匪使其能够成功得以逃脱。更荒唐的是,还有一名女人质声称自己要嫁给绑架她的劫匪。任何人对这种局面都无法理解,他们无法解释这些人质最后的选择和所作所为,所以只能将他们病理化了。从此,在医学界、心理学界,就出现了一个赫赫有名的心理疾病---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简而言之,就是原本身为被害者的一方,对犯罪施暴者产生了依赖或者情感,反过来要帮助罪犯的一种人质情结。如果说张越明的妻子就有这种症状,那她帮助丈夫绑架、强/奸、杀人,就一点儿都不足为奇了。”
听完了莫子棽的这番心理学讲解,大家似乎都开始有一些理解了。可能只是莫子棽把这种现象学术病理化了,所以听起来有些复杂。如果直白一些的说,其实就是因为懦弱而产生的畸形心理。
慕森说,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产生条件必须具备那么几条:一,是让人质感觉到无路可走,没有希望。因为没有了任何逃脱的希望,所以为了生存就只能选择屈服。二,控制人质的信息来源和思想,在封闭有限的空间内,让人质觉得那就将是他们全部的人生了,不会有改变,也不会有人能帮助他们。三,震慑力,要让人质确切的感受到自己的生命真的是掌握在别人的手里,自己随时都面临着死亡的威胁。四,时不时的给些小恩小惠。被毒打十天,最后给一天的饱饭并且不虐待他,人就会有感恩戴德的心理。
这样的心理状况,说是病态也好,说是变/态也罢,但是无法改变这就是人类最基本的心理弱点。
而对慕森而言,这四点,张越明对他的妻子完全都能具备。他们是夫妻,他们日夜生活在一起,她亲眼看着自己的丈夫杀人强/奸,这些,都足以震慑张越明的妻子必须服从于他。因为,他要她知道,他杀人,轻而易举。在见识了被害人恐怖的经历和最后惨死的事实之后,张越明的妻子选择了臣服。这样,不仅可以保住性命,免受皮肉之苦,或许偶尔还能得到一些丈夫的嘉奖和宠爱。
所以说,说到底都是懦弱使然。
在分析了张越明夫妻的状况之后,外面正好有警员来敲门。不用说也能知道,这是张越明夫妇到了。
慕森对莫子棽使了个眼色,莫子棽会意的点头朝外走去,并且单独带走了张越明去了审讯室。
把他们分开是必然的,现在到了关键的时刻,只要慕森能够让张越明的妻子开口说出事实,一切就能真相大白了。
吴队长很好奇,他想看看张越明的妻子到底是不是真的如同慕森说的那样,于是,他就也跟着来到了审讯室。
一开门,吴队长就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里面坐着的女人,面色苍白,两眼红肿,额头和嘴角上还有一些淤青。她不敢抬头看谁,目光四处闪躲。
慕森站在门边,与吴队长对视了一眼。看到吴队长吃惊的眼神,慕森其实在心底也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慕森走到桌前坐了下来,然后看着眼前极力掩饰惊慌的女人,语气低柔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郭、郭玉梅。”女人头都没抬,支吾着回道。
慕森微微偏了偏头问道:“你为什么那么紧张?”
这句话似乎是提醒了郭玉梅,她连忙调节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和情绪,然后勉强笑着说:“我、我没有紧张。我一个妇道人家,只是不喜欢进警局而已。”
慕森表示理解的笑了笑说:“没关系,我们只是希望了解一些问题。”
郭玉梅局促不安的点了点头。
“你和你丈夫感情好吗?”慕森一上来就问了一个比较尖锐的问题。这使郭玉梅那原本就紧张的神经绷的更紧了。她躲避着慕森的直视,战战兢兢的说:“好、很好。”
“那您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慕森又问。
谁知,郭玉梅一听这个问题,顿时激动的看着慕森喊道:“这是我自己摔的!真的是我自己摔的!求求你们相信我!”
慕森没什么表情,淡定的看着郭玉梅。而吴队长在旁边却不禁皱起了眉头。这女人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她那么激动干什么?而且,这明显就是谎话。摔的?可能摔的鼻青脸肿,连嘴角都是淤青么?看来慕森他们说的是对的,这个女人在受虐的过程中真的产生了心理变化。不管她遭遇了什么、看到了什么,现在即便安全的坐在警察局里,她也不会出卖张越明,反而还会全力的帮助他。
在郭玉梅极度紧张的情绪中,慕森自知是很难问出什么线索的。所以他稍微想了想又问道:“郭女士,您和您的爱人,有孩子吗?”
一听到“孩子”这个字眼儿,郭玉梅顿时怔住了。这样的反应再一次引起了慕森的注意,这不是一个寻常的情绪反射,孩子看来是一条关键线索。
大概沉默了有半分钟的时间,郭玉梅讷讷的回道:“没有。”
慕森点点头,他也知道,自己总不能去追问他们为什么没有孩子吧?
索性,慕森从桌子上拿出了一张纸,然后又拿了一支笔,一边写着字,一边很轻松的对郭玉梅说道:“郭女士,为了可以缓解您的紧张情绪,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吧?”
这个突如其来的提议似乎是超出了郭玉梅的预想,她万万没想到坐在警局里竟然还能和办案人员玩儿游戏?这一下子,就把郭玉梅绕蒙了,她不知道慕森到底想要干什么。一时间,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慕森写完了,将那张纸正着推到了郭玉梅的面前并说道:“请您根据纸上的单词,在第一时间说出您可以联想出的人事物。”
郭玉梅低头一看,纸上只有那么几个毫不相关的单词:天真、粉色、有神、金属、性。
慕森观察着郭玉梅的反应,当他看到郭玉梅那难以掩饰的纠结与为难时,他恰合适宜的催促道:“请您说出您所能想象到的关联词。”
郭玉梅的唇在微微颤/抖,她又沉默了片刻这才低声回道:“儿童、花朵、眼睛、武器、丑恶。”